鄒濤
如果記憶不說話,流年是否也能開出花。
——題記
我有一個恩師,姓朱,我們稱他“朱爸”。
在那個濕漉漉的夏天,陽光混著青草味,還有各種花的香,我們的笑聲蕩漾在長長的跑道上。朱爸站在教學樓二樓,透過窗子,迎著清涼的風,看我們在跑道上揮灑汗水,拼命追逐著瘋狂的青春。那是怎樣的場景?朱爸,你還記得嗎?
我們的朱爸,何來此稱?剛剛步入初二的那一年春,我們活力無限,激情四溢。我們稱朱老師“沙老朱”,他整天玩突襲,但我們還是在課上偷吃零食,在他背后貼戲弄的紙條,讓他下課被走廊上其他班的同學笑話,他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直到回到辦公室,被其他老師“指點迷津”才知曉,然后……他便回來大發(fā)雷霆,可是我們還是一樣的淘氣,一直叫他“沙老朱”。年幼是那么的有趣,感動也很容易滋生,這種感覺,其實很好,因為它充滿愛意。在一個周末,我們幾個搗蛋鬼想要折柳枝編草帽,我爬上樹折騰了一會兒,上自習的鈴聲不合時宜地轟然作響,我心急,手一松,腳一滑,把腳給崴了,同行的朋友連忙找來朱爸,朱爸跑來時喘著粗氣,慌忙的推了推眼鏡,背起我就往醫(yī)院跑,一路上很多人問:“你是老師還是家長?”朱爸依舊喘著粗氣回答:“這是我閨女?!毙闹型蝗挥砍鲆还膳?,不停地激蕩。從此,同學們都不再叫他“沙老朱”了,全部都叫他朱爸。那一年,我深深被朱爸感動著,立誓一定要走朱爸的路。
我們的朱爸,是個怪人。那一年春,路邊芳草剛剛綠了幾行,在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城市,春,似乎不是那么明顯,唯有在青青校園,春色微顯。在花開的時節(jié),朱爸很饑渴很認真的吮吸著春的空氣,在語文課上總是一遍又一遍地說:“瓜娃子們,一年之計在于春,新的一季有的是希望,有的是功夫!”我們繼續(xù)低著頭,奮筆疾書。他像被搶糖似的,抓起碎粉筆,給教室來一場粉筆彈雨,把我們一個個趕出教室,帶著男生打籃球,跟著女生學跳橡皮筋。可是那一年,是中考季。其他班都被班主任和各科老師壓得喘不過氣來,我們也遭受了一場場狂轟爛炸,不盡的長卷滾滾而來,無邊的作業(yè)蕭蕭而下,越考越低的分數像是自己在翻來覆去的死,春色早被關在了門外,關在了心外。而我們的朱爸,還是開出了春天的列車,給我們的青春讓道。唉,朱爸,你真是個怪人。
朱爸,又是一年春了,新的校園里,開滿了各種各樣的含香的花,嫣的粉、赤的紅、素的白……又是一年花開時,值得念的舊,在這個初春,一一從記憶里開出花來,那些記憶里的人,還好嗎?我仿佛又看到我們離別時,你含淚深情地凝望的眼神,清晰到讓我落下一滴淚。朱爸,你放心,在那個越來越遙遠的過去里,你永遠是我的恩師,我?guī)е愕南M絹碓浇咏磥淼倪h行。
據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一次相遇,朱爸,也許此生我們就只有這么一次相遇,并且已經定格在2013年那年的花開時,但,這一生,你都是我值得念的舊,我會在每一年的花開時,翻開記憶的膠卷,打開屬于我們的流年,一次又一次溫習,一次又一次。
[云南省會澤縣實驗高級中學2013級(8)班 指導老師:郭啟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