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德全
(貴州民族大學(xué) 西南儺文化研究院,貴州 貴陽 550025)
“八蠻”神考釋
龔德全
(貴州民族大學(xué) 西南儺文化研究院,貴州 貴陽 550025)
“八蠻”是西南各地儺祭活動中常見的一個神靈形象,其少數(shù)民族身份,在各地端公科儀中有較為明確之載錄,但各地對其身世、來歷以及族別卻有不盡一致的表述。這一神靈形象已成為面向區(qū)域社會的“箭垛式人物”,是端公及其文化活動進行集體想像與話語建構(gòu)的對象。
八蠻;地域歸屬;族別
考察西南鄉(xiāng)土社會中普遍存在的巫儺信仰時,我們留意到了一個較為特殊的神靈形象——“八蠻”。這一神靈形象,從某種意義上講,已超越狹小區(qū)域的限制,成為西南各地甚至福建一帶的端公*“端公”這一稱謂具有多重歷史語義。“端公”這一稱謂最早見于唐·杜佑《通典》卷二十四“職官·侍御史”條:“侍御史之職有四……臺內(nèi)之事悉主之,號為‘臺端’,他人稱之曰‘端公’。”宋元時期,該詞又衍為衙門里當差“公人”(衙役)的稱呼。如《水滸傳》第八回:“原來宋時的公人都稱呼‘端公’?!背硕x外,“端公”這一稱謂還有一個更為普遍的意義,即“巫師”(男巫)的別稱。宋·趙彥衛(wèi)《云麓漫鈔》卷十二:“自后多說神怪,以桀黠者四出,號端公,誑取施利,每及萬緡”。清·唐甄《潛書·抑尊》云:“蜀人之事神也,必馮(憑)巫,謂巫為端公?!逼鋵崗乃未?,川、陜、黔、湘、桂、滇等地就已普遍稱巫師為“端公”,且一直延續(xù)至今。祭祀活動中常扮的一個神靈角色。*據(jù)相關(guān)資料載述,福建邵武市大阜崗鄉(xiāng)河源村即舉行“跳八蠻”活動。該地的“八蠻”扮演者為八人,當?shù)厝朔Q為“八大神”或“八大王”。這八位大神分別為:開路神二、彌勒二、綠臉神二、白臉神二。其中除彌勒外,其余都是兇神。該舞內(nèi)容表現(xiàn)為:八位大神為四方之保護神,他們巡游四方,驅(qū)鬼逐疫,安太極、定八卦,為民保平安。“跳八蠻”的宗教內(nèi)容與道教較為接近,表演中以“走八卦”為主。詳參葉明生《福建省邵武市大阜崗鄉(xiāng)河源村的“跳僧番”與“跳八蠻”》,王秋桂主編《民俗曲藝叢書》,臺北:財團法人施合鄭民俗文化基金會,1993版,第69頁。它不但是法事中享祀的神靈,而且還是端公演劇中一個格外引人注目的角色。湖南西北部桃源、沅陵一帶漢族端公法事中有《蠻八郎》一?。辉颇衔鞅辈坑绖贊h族端公戲中有一種被稱作《賀八蠻》的祭祀活動;四川蘆山端公慶壇中有《跳八蠻》的活動;貴州遵義端公慶壇中有《八蠻登殿》法事;云南昭通端公法事中亦有《出八蠻》(亦稱《當兵記》)一劇。由此可見,“八蠻”這一神靈形象在西南各地的儺祭法事中具有一定普遍性,因而具有比較重要的歷史文化價值。然而,“八蠻”神的歷史淵源何在,文化身份為何,學(xué)界卻鮮有探討。本文不揣淺陋,擬對這些問題做一些初步的探索。
從名稱上看,“八蠻”這一稱呼即透露出其并非出自漢文化系統(tǒng)的歷史訊息。我們知道,在中國古代歷史文化中,作為民族區(qū)分的“華夷之別”早已存在,所謂東夷、南蠻、西戎、北狄,實際上就是以地域來劃分少數(shù)民族的。至于“蠻”之外延與內(nèi)涵,目前學(xué)界還說法不一。*《說文解字》云:蠻、閩都是它種,寫成今字是“蛇種”。朱希祖先生曾指出:“蠻為蛇種,狄為犬種之說,或由神話相傳而來,或由所祀祖先神祇而來?!敝煜壬撟C蛇和犬是古代社會圖騰的標志,確有卓見。參見《文獻》雜志編輯部編《中國當代社會科學(xué)家》(第八輯),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6年版,第352頁?!抖Y記·王制篇》有云:“東方曰夷,被發(fā)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蠻,雕題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薄妒酚洝は谋炯o》中亦載:“蠻,慢也。禮簡怠慢,來不距,去不禁?!盵1]這也只是就其文化習(xí)俗而言的,當然算不上什么嚴格的族群區(qū)分標志,但在文化史上,用“蠻”來指稱南方少數(shù)民族應(yīng)該是可以確定的。因之,端公法事活動中的“八蠻”形象也必然出自南方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
從形象上看,“八蠻”的面具造型別具特點,為無下齒下巴之怪異形象,現(xiàn)在云南昭通、湖南桃源、貴州遵義等地端公中仍有所保存,并在法事活動中佩戴演出。西南各地各種類型的祭祀活動,與此相類的面具在古南蠻之地不難見到,而在中原各地極為罕見。胡建國先生認為這種無下齒下巴的形象很有可能是古代鑿齒習(xí)俗的遺存和藝術(shù)夸張。[2]256胡先生所言,頗有見地,鑿齒習(xí)俗曾廣泛流行于世界各地,而在中國西南地域范圍內(nèi),古時行鑿齒的主要流行于百越族系的濮、僚,即現(xiàn)今的仡佬、土家、彝等少數(shù)民族中。這也充分說明:端公祭祀活動中出現(xiàn)的“八蠻”形象應(yīng)來自西南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
“八蠻”的少數(shù)民族身份,在各地端公科儀中有較為明確之載錄,但各地對其身世、來歷以及族別卻有不盡一致的表述。在云南省麗江市永勝縣,凡祖籍湖南的人家,皆供有“八蠻先鋒神”的靈位。舊時,各家每隔三年都要請端公跳《賀八蠻》。砌房蓋屋安神奠土,或老人去世辦喪事,都要跳《賀八蠻》,以驅(qū)邪鎮(zhèn)妖,保佑家宅平安。[3]關(guān)于“八蠻”的來歷,永勝人明確指出其來自湖南:
五代末時期,趙匡胤發(fā)動陳橋驛兵變,從南方征兵去北方打仗。這時生長在湖南某縣的一個農(nóng)民,名叫“雀鈴子”,是前娘所生,繼母對他百般虐待,只得遠離家鄉(xiāng)頂替他人出征。他隨湖南的一批軍隊一齊出去參戰(zhàn),由于“雀鈴子”在戰(zhàn)場上非常勇敢,所到之處連獲勝戰(zhàn),敵人聞風(fēng)喪膽,人民得到安寧。人民非常擁擠和感謝他。此時,“雀鈴子”被封為大將,名列第八,當時南方兵被稱為“蠻子兵”,“雀鈴子”被稱為“八蠻先鋒”。后來,由于中敵之計,八蠻先鋒死于陷馬坑中,宋王天子趙匡胤封他為“八蠻先鋒神”,賜他一箭之地。人民為了紀念這位英雄,把八蠻敬為斬妖除邪,給人民帶來喜慶的尊神。[4]
言“八蠻”為湖南人,可謂是客居永勝的湖南人借助他們所崇祀的神靈信息來積累自身的社會記憶。但這一“蠻”字本身,表明了“八蠻”很有可能來自湘西的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在今湖南桃源、沅陵漢族端公法事中,即有《蠻八郎》一劇。在當?shù)氐亩斯▔?,“八郎”即為“八蠻”形象,有學(xué)者認為,這里的“蠻八郎”之名,與土家族頗有淵源。[2]255-256說“八蠻”與土家族有淵源關(guān)系,是有一定道理的。在土家族人的民俗信仰中,有“八郎大神”之說,所謂“八郎大神”,即八位土家族部落酋長的俗稱。民俗祭祀“八郎大神”時,殺豬不刮毛,連肉帶血,傳說“八郎大神”吃生不吃熟。湘西土家族擺手堂前,有這樣的對聯(lián):
守斯土,撫斯土,斯土黎民感恩戴德,同歌擺手。
封八蠻,佑八蠻,八蠻疆地風(fēng)調(diào)雨順,共慶豐年。
而在云南省昭通市鎮(zhèn)雄縣潑機鄉(xiāng)鄒氏端公“慶菩薩”中,有“八蠻將軍”一段科事,其稱“八蠻”為馬湖(彝族聚居區(qū))的彝族:
倮倮神來倮倮神,倮倮原是馬湖人。馬湖地方?jīng)]地分,全家搬在水西城。水西地方漢人多,取名就叫黑倮倮。才到水西三五月,我娘有病在其身。請個醫(yī)生來扎藥,請個端公來跳神。降神吃藥都無效,母親死得腳長伸。[5]
唱段中“倮倮”一稱,亦作“羅羅”、“盧鹿”、“羅落”、“落落”等,實為彝族舊稱。“盧鹿”之稱最早見于唐代史籍。元代在今四川西昌地區(qū)和大涼山一帶設(shè)立了“羅羅斯宣慰使司”。“羅羅”等名為元明以來史籍所習(xí)用。明·田汝成《炎徼紀聞》即云:“羅羅,本盧鹿而訛為今稱。有二種:居水西十二營寧谷、馬場、漕溪者,為黑羅羅,亦曰烏蠻;居慕役者,為白羅羅,亦曰白蠻。風(fēng)俗略同,而黑者為大姓。羅俗尚鬼,故又曰羅鬼?!盵6]有些地區(qū)的彝族認為,“羅羅”這個稱謂帶有侮辱性,新中國成立后已不沿用。唱段中所提及的“馬湖”、“水西”等地名,在歷史上也都是較大的彝族聚居區(qū)。由此可見,昭通漢族端公法事中的“八蠻將軍”已經(jīng)明顯打上了彝族的烙印。關(guān)于這一點,還有一個旁證,即在彝漢雜居的村子,如果祭祀和演劇中要出現(xiàn)“八蠻將軍”,事前必須通報彝族。其原因在于:作為祭祀的神靈,端公們對八蠻是敬重的,但在“耍戲”中,八蠻將軍則為喜劇性的角色,語言粗俗,表演滑稽可笑,加之表演者的即興發(fā)揮,稍不注意,就會引起民族糾紛。這一情況,更加證明了“八蠻將軍”的彝族屬性。
無獨有偶,在四川蘆山慶壇“跳八蠻”法事中,也將“八蠻”稱作“倮倮”。據(jù)四川戲劇志資料之三《四川燈戲·四川儺戲》介紹:“蘆山慶壇中《出倮倮》一折的主角倮倮,其實是民族子弟,唱詞中,他敘述被被征召去打仗,離家前告別父母兄弟,行軍途中風(fēng)餐露宿,戰(zhàn)爭中死傷之慘烈,歸家后田園破敗,滿目荒涼。一幅古代民族子弟參戰(zhàn)圖。”而關(guān)于“八蠻”在慶壇中的作用,掌壇師羅芝茂介紹說:“因為他是一個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民族子弟,所以,壇王要召請他去參加斬鬼除邪的戰(zhàn)斗?!倍谫F州遵義一帶端公慶壇法事《八蠻登殿》中,也言及“八蠻”的從軍經(jīng)歷,并言及乃趙侯圣主封其為南方赤地八蠻王。*《八蠻登殿》主要講述八蠻親娘死后,父親另娶妻并生有一子,之后對八蠻百般虐待和折磨。八蠻長大后被逐另居,分家時僅得一條狗和一頭老牛。由于八蠻年小孤苦,便一心想去投軍,行至黑松林,突然遭十二個黑漢怪賊攻擊,但他力大無比,英勇頑強,神力助他將怪賊打敗。投軍后,他屢建功勞,趙侯圣主封他為南方赤地八蠻王。在后半部分的武場戲中,八蠻戴無下巴面具,使用具有神力的火棍,連續(xù)與分別上場的怪賊搏斗,最后獲勝,表現(xiàn)了八蠻王具有降伏五方邪鬼的神威。參見政協(xié)遵義縣宣教文衛(wèi)委員會編《遵義縣文史資料》(第十七輯),內(nèi)部交流資料,2006年,第193-194頁。
而更具深意的是,在云南昭通地區(qū)(主要集中于鎮(zhèn)雄、彝良、巧家等地)的漢族端公祭祀中,“八蠻將軍”(或稱“八蠻先鋒”)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黑垮將軍”,并且還出現(xiàn)了“黑垮將軍”的面具。據(jù)王勇先生的調(diào)查,鎮(zhèn)雄縣潑機鄉(xiāng)鄒氏端公所使用的黑垮將軍面具,長約17厘米,寬為16厘米,木頭雕制,彩色敷面,其面相為兇神,楞睜鼓眼,威嚴兇悍,頭上飾以“官帽”,畫焰狀赤眉,大鼻子,當?shù)厝朔Q之為“大鼻子官家”。據(jù)該壇門的掌壇師鄒永祥(漢族,68歲,1990年卒)釋:其帽飾系朝廷對彝族土司的封賜,因之,黑垮將軍又被稱作“官家”、“土主”、“地盤業(yè)主”;焰狀赤眉,一是表現(xiàn)他的火爆性格,二是指彝族對火的崇拜。[5]215很明顯,“黑垮將軍”的形象,就是按照彝人的性格特點創(chuàng)造出來的。
由“八蠻將軍”與“黑垮將軍”的互名,我們可以得出二者其實為同一個神靈的結(jié)論。但這里的問題是:既然有了一個“八蠻將軍”,為何還要再創(chuàng)造出一個可以與之互名的“黑垮將軍”呢?對于此問題,當?shù)氐亩斯珎兌紵o法解釋。我們認為,要解開此謎團,必須了解昭通的歷史文化。昭通位于云南省東北部,是彝族的發(fā)祥地之一,可以說,彝族在昭通地區(qū)具有重要的地位和影響,特別是在清雍正“改土歸流”之前就更是如此。而昭通地區(qū)的漢族,均為移民遷入,或是隨軍征戰(zhàn),或是商賈貿(mào)易,或是逃荒避難而移入。面對強大的彝族土司勢力,初入昭通的漢人能否生存與發(fā)展,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能否與彝族和睦相處。端公作為這支移民大軍中一個極為特殊的群體,自然也要面臨同樣的問題。彝族作為當?shù)氐慕y(tǒng)治者,漢族人均稱彝族土司家的人為“官家”、“土主”、“地盤業(yè)主”、“蠻王”。在這樣的文化語境中,端公們?yōu)榱耸蛊湫叛瞿軌虻玫礁鼮轫槙?、更為廣泛的傳播,便按彝族的形象塑造出了一個“黑垮將軍”的角色。*事實上,“黑垮”之名卻非憑空產(chǎn)生,其與鎮(zhèn)雄一帶的歷史文化背景有較為緊密之關(guān)聯(lián)。據(jù)有關(guān)研究,在昭通鎮(zhèn)雄一帶的彝漢間,流傳著一個“??洹钡墓适?。傳說,芒部(即今鎮(zhèn)雄)彝族土司家有一個滿身穿黑,又高又壯的大將,叫做???,他能吃下十二砣燒紅的毛鐵,力大無窮,幾抱粗的大樹都能夠攔腰拔起來。他還有一支具有魔力的白牛仙角,抓一把豆子往天空一撒,同時吹響牛角,豆子即可變成千軍萬馬。“?!弊衷阪?zhèn)雄人的口音里,即讀為“黑”。此外,在彝族的歷史上,冤家械斗中的勇敢者被稱作“雜垮”。他們在械斗中,以沖鋒在前,勇敢征戰(zhàn)而贏得人們的尊重。在彝族土司統(tǒng)治區(qū),“雜垮”不僅打仗充先鋒,土司家死人時也要執(zhí)矛走在前面以壯聲威。(詳參王勇《昭通漢族儺祭中的“黑垮將軍”》,載《民族藝術(shù)研究》1993年第5期)端公正是綜合“??洹边@一神話人物和“雜垮”這一勇敢者形象,并以“八蠻將軍”為原型,塑造了“黑垮將軍”這一特殊的神。
圖1 云南昭通“八蠻將軍“面具與“黑垮將軍”面具*該面具現(xiàn)為云南省昭通市文化局王勇先生收藏。筆者于2013年7月22日在王勇先生家中拍攝。
綜上所述,無論是將“八蠻”表述成湖南人抑或馬湖人(四川屏山或云南昭通一帶),還是將“八蠻”認定為土家族或是彝族,其實都是漢族端公立足于本土區(qū)域所做出的一種“文化調(diào)適”。這種“文化調(diào)適”的目的就在于更好地融入土著文化,更好地傳播其信仰,以獲得更多的信眾。因此,從這一意義上講,西南各地普遍流行的“八蠻”形象,已成為面向區(qū)域社會的“箭垛式人物”——端公及其文化活動進行集體想像與話語建構(gòu)的對象。*胡適先生曾指出,古典文學(xué)中創(chuàng)造了許多“箭垛式人物”,如屈原、包公、關(guān)公等。人們借用某些人物作箭靶,將善惡、忠奸、智詐、勇怯、清濁等抽象質(zhì)量射向他們,以致在靶子上集中了超量的箭鏃(參見 胡適《〈三俠五義〉序》,載姜義華主編《胡適學(xué)術(shù)文集·中國文學(xué)史》,北京:中華書局,1998年版,第1038頁)。對于“八蠻”形象而言,端公們立足不同的區(qū)域本位會有不同的表述,從而使“八蠻”這一形象日益豐富、變化。特別是云南昭通地區(qū)“黑垮將軍”的出現(xiàn),可以說是端公話語建構(gòu)的一個最為集中的表征,當然這其中也深隱了“文化妥協(xié)”的意味。端公立足于區(qū)域本位對“八蠻”這一形象所做出的多樣化表述,既可以說是端公的一種文化策略,但更為主要的,其實是端公的一種生存策略。
[1] 司馬遷.史記:上[M].北京:中華書局,2005.
[2] 胡建國.巫儺與巫術(shù)[M].??冢汉D铣霭嫔?,1993.
[3] 高登智.云南省志·文化藝術(shù)志:卷七十三[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342-343.
[4] 《中華舞蹈志》編輯委員會.中華舞蹈志·云南卷:上[M].上海:學(xué)林出版社,2014:115-116.
[5] 王勇.昭通漢族儺祭中的“黑垮將軍”[J].民族藝術(shù)研究,1993(5):16-17.
[6] 田汝成.炎徼紀聞校注[M].歐微微,校注.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2007:114.
(責(zé)任編輯:李天喜)
Textual Research on Baman
Gong Dequan
(GuizhouUniversityforNationalities,Guiyang,Guizhou550025,China)
“Baman” is a common divine image of Nuo-cult everywhere in the southwest. The ethnic identity of Baman is clearly recorded in the Duangong rituals, but there are different statements in different places about its life experience and ethnical belonging. The image of God has become a Jianduo type character which faces the regional society and has proved to be the object of the collective imagination and discourse construction of Duangong and its cultural activities.
Baman; regional attribution; ethnical belonging
2015-09-02
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項目(14XMZ102);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xué)研究青年基金項目(13YJC751011)
龔德全(1977- ),男,內(nèi)蒙古通遼人,貴州民族大學(xué)西南儺文化研究院副研究員,民俗學(xué)博士。
K289
A
2095-4824(2015)05-006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