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涵
四周,盡是茫茫的黑暗,我好似一株植在角落的小草,卻例外不幸地沒有享受到陽光的愛撫。若是開窗,就會有光,哪怕是一個光影也好,我就可以抬起頭,分辨出天空的顏色,云朵的姿態(tài)。但這只是妄想。
就在這黑暗的外端,會是光明。我知道此時,定會有兩個甚至更多的聲音在密切地交談,或許也會有銀鈴般清脆的笑吧。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只是感到一切的一切正在慢慢離我而去。聲音淡出,圖像散去,連剛剛觸及的那一點點溫暖,都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頭離開,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我,怔怔地停滯在冰冷的原地。
我開始厭惡,厭惡這個我曾經(jīng)留戀過無數(shù)次的地方——即使它確確實實給我?guī)磉^溫暖,可現(xiàn)在只有沒有溫度的墻,黑著臉嘲笑我的多情。
厭惡正在說笑的那兩個身影,回想當初我也是其中的一個,但她們已經(jīng)把我排除在外,我又有什么資本去爭奪,爭奪另外四十個人的友情。
的確,我并不像她們那樣平易近人,同學也并沒有與我真心友好。但我已經(jīng)不再奢求,只要他們不要像現(xiàn)在這樣待我。
難道連這點都做不到嗎?
我回想著過去的一幕幕,總覺得冰冷的排斥來得太無理——
“快快快,體育課在操場集合,我們快來不及了!”
“我知道了,等我把這幾個字寫完,這份作業(yè)很重要呢!”
“那你快一點啊,我們在外面等你!”
“好!”我奮筆疾書,嘴角旋出一朵笑容——她們,愿意等我呢!
終于寫完了最后一個字,我欣喜地跑出教室尋找她們——可哪里還有她們的身影?聽到了不遠處操場上的嬉笑,我強迫自己收拾好紙片一樣零落的情緒,走向操場。
原以為她們會解釋什么,哪怕看我一眼也好,可又是我多情了,她們仿佛沒有看到我,依舊高聲嬉鬧著。我唯有苦笑,笑我原本就不應(yīng)該試著融入她們之中。
突然,她們向我走來,我已做好經(jīng)受趾高氣揚的責備的準備,努力使自己嘴角扯出一條倔強的曲線。
“對不起?!蔽也豢伤甲h地抬頭,望著那兩雙眼里的真誠,疑惑。
“我們昨天剛走出教室就看見一個與你相似的背影從后門跑走,便誤以為是你戲耍我們……直到老師來找我們詢問事情的經(jīng)過……”“不過,事情既然已經(jīng)清楚了,就讓它過去吧。”我平靜地說,低頭裝作整理衣襟掩飾眼中的失態(tài)。表面上云淡風輕裝作對這道歉毫不在意,實則心中早已欣喜異常。直到今日回想起來還是覺得這是記憶中珍貴的東西。
窗外的陽光探進一只手,撫摸著我的臉頰,無限舒適美好。而四周的黑暗中也出現(xiàn)了一縷亮光,開窗了,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