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寧
(四川音樂學院 戲劇影視文學系, 四川 成都 610021)
唐朝人物風華絕代,名垂青史。當年的才子佳人滿腹風騷,藏匿在政治權貴背后的美人們,使得他們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更富人情。走進唐朝美術的一角,賞析唐朝仕女畫“豐肥腴麗”女性美。
透過唐朝畫家張萱和周昉的畫作,可覺察到唐朝這個時代仕女畫的共同特征是從容悠閑、雍容典雅、閑愁輕怨。張萱的《搗練圖》、《虢國夫人游春圖》,周昉的《簪花仕女圖》、《揮扇仕女圖》、《內人雙陸圖》、《演樂圖》等,兩人的作品表達著唐朝女性的情緒。張萱與周昉同為唐朝畫仕女圖影響深遠的大師,但二人在風格上略有不同,前期的周昉效仿張萱,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周昉沒有被宮廷仕女畫所局限,摸索出了個人特性的畫作。
張萱的“青”與周昉的“藍”在中國古代美術史中了留下璀璨的篇章,在歷史上都是具有敬仰的名望。而兩人畫風的不同之處,也極大地促進了后來中國古代仕女畫的發(fā)展。
張萱生于盛唐,開元間任史官畫直,在朝廷以作畫謀生,所選題材也是宮廷中皇上身邊的妃子、丫鬟等人,所畫仕女圖反應了盛唐的審美風尚,符合宮廷市場的要求,從而極大地限制了張萱的美術才華,線條顏色的運用使得他所創(chuàng)的風格被稱為“張家樣”。而周昉生于中唐年間,出身貴族,在朝廷任職,畫畫屬于興趣愛好,所選題材不僅包含宮廷女子,還有他身邊的貴族朋友,而這些都足夠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創(chuàng)作素材。周昉畫仕女圖,對雅的要求會更高。從而在選材中打開思路,不斷創(chuàng)新形成屬于自己一派的“周家樣”。
從作畫表現(xiàn)形式上看,張萱與周昉的作畫在人物形態(tài)上存在細小的差別。張萱所畫宮廷女子多表現(xiàn)閑適的心境,性情柔和,畫中人物和諧自然,人物表情傳達的內容單一。而周昉在塑造人物方面,將人物的形態(tài)與情感傳達得唯妙唯俏。有記載為證:
周昉畫《按箏圖》,其用功力,不遺余巧矣。媚色艷態(tài),明眸善睞,后世自不得其形容骨相,況傳神寫照,可暫得于阿堵中耶。
若昉之于畫,不特取其麗也,正以使形者猶可意色得之,更覺神明頓異。
其時代大背景下的女子們所體現(xiàn)的寂寞憂愁之情表現(xiàn)在畫作中,相對于張萱單一的神色,周昉對情感的拿捏更加豐富。
在線描造型上,張萱周昉都是使用介于“鐵線描”和“游絲描”之間,表現(xiàn)光潔華美,柔和典麗,輕羅薄紗的透明感,但兩人在線描技法上有不同。張萱細微嚴謹中見壯氣不同,其《搗練圖》線描寬松自然,以圓筆長線居多,線條流利勻稱,柔韌飄逸中蘊含瓊勁的力道,富于彈性,表現(xiàn)出人物衣飾的質感。[1]而周昉線描流暢輕快,豪邁壯氣之中見嚴謹?!遏⒒ㄊ伺畧D》中精簡的人物排列,人物細膩精致,使得線條與顏色更加融合。
用色上,張萱古雅大氣,加入世俗的顏色,更加符合世俗的顏色,《虢國夫人有春圖》表現(xiàn)的濃妝淡抹總相宜,給人以輕柔舒適的感覺,白色過渡自然,女子有白里透紅的膚色。[2]《搗練圖》人物衣飾顏色豐富,給人更有典雅之氣。周昉勝在設色更加濃艷大膽,畫作中《簪花仕女圖》背景大片紅色,濃烈卻不俗氣,顯盡高雅之風范,給人閑適富態(tài)的印象。
沒有張萱,周昉作畫不可知,唐朝歷史上兩人因不同的出身,時代的先后,擔負著不同的使命,兩個人對仕女畫的貢獻無大小之分,更不是簡單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更多的是這些大師的作品中呈現(xiàn)出的文化與美術的積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