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　朵娜

寫在前面：

有這樣一群孩子，他們被蒙騙、被利誘、被迫脫離家庭或監(jiān)護人、身體自由權(quán)和人格尊嚴權(quán)遭到侵犯，他們區(qū)別于孤兒但又等同于孤兒，這些孩子有一個共同的名稱，那就是“被拐兒童”。而相對應的就是他們痛不欲生的父母、親人，一個破碎的家庭。當下，兒童失蹤案件得到越來越廣泛的關(guān)注和重視，相關(guān)打拐機構(gòu)也加大力度防拐、治拐，但誘拐案件依然屢禁不止。

在浩如煙海的網(wǎng)絡尋孩啟事中，許許多多尋找失蹤兒童的啟事仿佛滄海一粟。只有當我們走近這些失蹤孩子的家庭，或者走近幫助尋找失蹤兒童的辦案警察和志愿者時，才可以觸碰到隱藏在尋人啟事簡短文字背后那令人窒息的沉重。當萬家燈火，親人團聚時，那里，是城市中一個心碎的角落。

故事一：無法停止尋找的腳步

郭剛堂45歲，山東聊城人，電影《失孤》中劉德華扮演的“雷澤寬”的人物原型。1997年9月21日，郭剛堂兩歲的幼子郭振走失，從此郭剛堂踏上漫漫尋子路。一輛摩托車，身后插著一面飄揚的旗，上面印著兒子的照片，這些已成了他生命中無比重要的畫面。為了尋找郭振，他騎摩托車找遍全國除新疆、西藏外的所有省份，行程逾40萬公里。18年過去，兒子郭振至今仍未找到。

2015年 3月20日電影《失孤》上映當天，45歲的郭剛堂跟觀眾們一起進了影院。開場沒幾分鐘，他的眼淚就嘩地流了下來，他覺得是自己在屏幕上再走尋子之路。怕影響別人，他從座位上起身，繞到放映廳側(cè)面的樓梯處，坐在臺階上，咬自己的手指，把頭埋進膝蓋。

那一刻，他的人生全變了模樣

1997年，郭剛堂兩歲的兒子郭振突然失蹤。發(fā)動親友拉網(wǎng)式搜索，甚至全村幾百人一起出動，花光所有積蓄又負債累累，兒子依舊無影無蹤，郭剛堂決定騎上摩托車，外出尋親。車后插著印著兒子照片和信息的旗子，一個破舊的黑色挎包里塞滿尋人啟事，還有兩件換洗衣服。再有就是一掛妻子做的印著烙畫的葫蘆，那是一路的盤纏。

以山東聊城的家為起點，北到漠河，南到海南，十幾年里，摩托換了幾臺，一身風塵。兒子剛走失的頭一兩年，有次騎到河南，兜里只剩一毛五分錢，郭剛堂太餓了，就找了一家面館，老板看著面善，郭剛堂小聲問：“您能不能……”后面的話沒說出口，眼淚上涌，郭剛堂扭頭攥緊了拳頭，吞咽著眼淚。

自從兒子丟失的那天開始，郭剛堂就覺得和前半生的自己決裂了。在那之前，他是村子里最有出息的后輩，在上世紀90年代末，一天就能掙上一兩百塊。他模樣不錯，人緣也好，又有一副好嗓子。孩子丟了，郭剛堂的體面，連同他的活力一下子就都萎頓了。他的生活只有一個目的，找到兒子！乞討、流浪，為了省錢找寺廟道觀借宿。遇見飯館老板、街頭混混、橋洞里占地盤的流浪漢，怕跟人起沖突誤事兒，所有挑釁、嘲笑、刁難都不去理會。明明笑不出來，也要硬擠出張笑臉，求這一路上別人給個方便。

鐵哥們兒付成說，郭剛堂出去四五年后，他繞了一個大彎兒說，“也該顧顧家了，日子不是還得過嗎？看看你老婆現(xiàn)在都啥樣了？”付成至今記得郭剛堂那張臉，從木然到憤怒。

妻子張文革沒阻攔過丈夫，她知道攔不住。最初幾年，她就是目送丈夫騎上摩托出門，然后在安了電話的鄰居家等著電話線那頭報平安。有年冬天郭剛堂在內(nèi)蒙古，看著地圖上鎮(zhèn)子和鎮(zhèn)子離得挺近，但真騎起來，荒野里一處人煙都沒有。風刮在臉上像刀子，手指上裂開口子，不敢動。半夜實在騎不動了，他就躲在一個小土堆背身休息，困意襲來，零下30幾度，郭剛堂知道一旦睡過去人也就沒了。他就在曠野里蹦跶著取暖，挺到天明。

“兒子，你在哪兒?。堪职终夷慊丶?。”天南海北地找，不管摩托車后面的旗子換過多少面，這句話一直用最大的字體印在最醒目的位置。騎行的時候，郭剛堂喜歡聽身后旗子抖在風中的聲音，他覺得就像和郭振在一起。

電影里，劉德華說，“15年了，只有在路上，我才感覺我是個父親?！惫鶆偺寐牭竭@句話，淚流滿面。那些年皮肉上遭受的痛苦更像是贖罪。只有在路上，他才覺得對得起兒子。

凄苦的自己，破碎的家

1999年，二兒子郭偉出生。產(chǎn)房外聽到孩子第一聲啼哭時，郭剛堂短暫地進入到現(xiàn)實生活。但是不久，他又陷入尋找的執(zhí)拗中。因為失去過一個孩子，張文革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郭偉長大。

她告訴孩子，別人欺負你，你不能還嘴、更不能還手，因為那樣可能更吃虧。郭偉自小長得高，小學時比同齡的孩子高一頭，但當時他甚至被小女孩欺負。孩子唯一一次挨打，是十幾歲時有次去同學家沒告訴母親，張文革心急火燎地找到郭偉的時候，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郭剛堂第一次為二兒子感到心痛時，郭偉已經(jīng)是大小伙子了。有次郭剛堂從外地回來，張文革和他去學?？醋⌒５膬鹤?。學校是市重點，大部分子弟非富即貴。正是午飯時間，孩子們的午餐自然都很豐盛。

在人群中找到郭偉時，他拿著兩個干巴的燒餅，正在往上面擠一包類似辣條的東西。別人的孩子吃排骨雞蛋，自己兒子吃燒餅。那一瞬間，郭剛堂問自己，“我做得真的對嗎？”

往年一些場景浮現(xiàn)在眼前——郭剛堂甚至帶著郭偉一起去尋找郭振，他覺得這天經(jīng)地義。在天津塘沽，問的一家旅館太貴，5歲的郭偉說：“爸爸，我們找便宜的地方去吧。”如今，二兒子也長大了：“爸，等你走不動了，我替你去找我哥。”

今年臨近春節(jié)，16歲的郭偉跟老爸打了場籃球。一米八三的郭偉對籃球一點兒都不懂，郭剛堂一條條跟兒子念叨技術(shù)要領(lǐng)。個子不高的郭剛堂年輕時練就了投三分球的本事。投了幾個三分，郭偉在場邊感嘆，“爸，我都不知道你原來這么牛掰呢。”

這一句話讓郭剛堂覺得虧欠兒子，他不僅會打籃球，游泳也不錯，如果能陪在兒子身邊，會給他一個快樂的童年。

但真要說放下，一時間又做不到。有什么消息傳到耳朵里，一腳油門又出去了。2011年秋，有志愿者告知，山東蒙陰有個跟郭振年紀相仿的孩子是被拐去的，當?shù)鼐揭哺嬷?，這孩子左腳上有一塊傷疤。左腳上的傷疤是郭振最明顯的特征。

苦尋十幾年，那是郭剛堂覺得離郭振最近的一次。當?shù)鼐礁嬷狣NA比對結(jié)果的當天，郭剛堂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原本說12點電話告知，一直到下午4點，電話鈴才響起。

全家屏住呼吸，然而答案是，不符合。張文革起身，把呆坐在沙發(fā)上的郭剛堂抱進懷里，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隔了很久，郭剛堂說了一句，咱明天還是去一趟吧。

“萬一DNA弄錯了呢？”見到孩子的那一刻，郭剛堂撲上去想解孩子的鞋帶。那孩子一下把他推倒在地。這次摔倒讓郭剛堂瞬間清醒，他甚至慶幸眼前那個目露仇恨的少年不是兒子。臨走之前，他拉著張文革給孩子的養(yǎng)母跪下，說謝謝她養(yǎng)著孩子?！耙苍S其中有一個就是我家郭振，所以我跪了。”

這么多年，重新審視過去，郭剛堂跟自己說，也許該換個方式了。回家的路，他走了18年。回來之后，郭剛堂病了大半年。

最近幾年，郭剛堂看到了網(wǎng)絡的力量。2014年9月，經(jīng)過兩年奔波，天涯尋親協(xié)會成立。郭剛堂計劃建一個尋親網(wǎng)站，他希望每一個與親人失散的人，都能借助網(wǎng)絡的力量，盡早團聚。

（1997年9月21日，2歲半的郭振在山東聊城開發(fā)區(qū)被拐。左腳小腳趾和腳面之間有燙傷的疤痕，兩只耳朵外側(cè)有明顯的尖尖。）

故事二：一個母親26年的尋找

1989年9月26日，四川內(nèi)江東興區(qū)白合鎮(zhèn)又迎來了一周一次趕集的日子。早上9點，蘭明秀答應兒子上街買東西，臨走前想起來得把洗了的衣服晾了，于是折返回屋，4歲的兒子李偉急著要上街玩，就先跟小伙伴強強（化名）出門去了。10分鐘后，蘭明秀晾完衣服出門找孩子，卻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都不見了。蘭明秀四處尋找，報了警，直到晚上才找到了躲在山上的強強。

強強道出了實情：他帶著李偉遇到操著外地口音的一男一女。女人拿出一元錢，讓他去村頭買橘子吃，回來后這兩人連同李偉都不見了。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頓時擊潰了這個原本美滿的家庭。丈夫常責備她，最后演變成吵架、打架。丈夫試圖抱養(yǎng)一個小孩，但被她拒絕。1994年，蘭明秀選擇和丈夫離婚。

“我相信，娃娃一定找得到。”蘭明秀借來鋼板，用滾筒油印機一摞一摞地印尋兒啟事。除了四處張貼尋人啟事，還成箱地買來信封，將別人提供的有關(guān)人販子和被拐兒童的線索整理成材料，寄到中央到地方的每一個打拐部門。最后，所有信件都一封一封被打回到當?shù)卮蚬辙k，在辦公室里堆成了小山。

1995年10月16日，蘭明秀來到廣州。她沒有固定工作，四處打零工干粗活，為的是隨時出發(fā)找兒子。

然而，禍不單行。2014年，蘭明秀的女兒查出患上了白血病，需要找到配對的骨髓進行骨髓移植。最終已離異的丈夫和女兒骨髓配對成功。當各大媒體得知她尋子26載、女兒又患上白血病這一悲慘遭遇時，都爭相對她進行報道，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guān)注。2014年1月27日，蘭明秀應邀參加中央電視臺CCTV-1《等著我》欄目，之后又相繼受邀北京衛(wèi)視和云南衛(wèi)視講述她的坎坷尋子路。

2015年2月，蘭明秀突然收到一條河北發(fā)來的信息：這里有個孩子，和你說的很像。隨后，她找到志愿者比對信息，小伙下巴處的一顆痣跟兒子一模一樣，她相信這就是李偉。蘭明秀立刻報告公安部打拐辦，時任打拐辦主任的陳士渠安排了血液采樣。

2月12日，在河北省邢臺市清河縣的一戶農(nóng)家里，一個剛從非洲安哥拉打工回來的小伙子，正和4歲的兒子游戲。這天，他突然接到河北清河縣警方讓他去抽血的通知。抽血后，民警立馬送去做DNA檢測和比對。千里之外，蘭明秀正備受希望與失望的雙重煎熬。

3月12日，苦苦等待的蘭明秀，接到廣州警方的電話通知：DNA比對成功，這個男子正是她苦苦尋找的兒子李偉。原來當初李偉被拐后，就被賣到河北清河縣，和養(yǎng)父母一家生活至今已26年。

兒子李偉表示，一方面生母在找尋自己的這26年里，吃了很多苦；另一方面養(yǎng)母一家也視他如己出，朝夕相處26年。最后李偉決定，兩邊都想辦法兼顧，這在目前來看才是萬全之計。

“在茫茫人海中，能找到兒子，已經(jīng)完成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了。我不想給他增加太大的壓力，我找兒子和照顧女兒只是盡到一個母親應盡的義務罷了，我現(xiàn)在心滿意足了。”蘭明秀說。她眼神中始終揮之不去的落寞讓人心疼。

鏡頭一： 孩子你回來，爸爸帶你泡澡堂

2011年農(nóng)歷的2月2日，“龍?zhí)ь^”的日子。來自江西的杜曉華在內(nèi)蒙包頭打工，他們一家三口住在廠區(qū)東院的一個獨立小院里。

那天杜曉華跟工友們說好了晚上不加班，然后帶孩子去街上洗澡。北方天冷，冬天都有泡澡堂子的習慣。聽說要上街，杜候琪特別高興，蹦蹦跳跳地從東院找到在西院鄰居家聊天的爸爸，問，今天我們上街嗎？杜曉華答，你看，今天天這么冷，我們就不去了。西院和東院中間有一條7、8米長的土路，通道兩邊雖然有很多岔路，但這條路孩子經(jīng)常走，所以杜曉華還是比較放心他自己回家。

7點40分，妻子給杜曉龍打電話，問孩子怎么還沒回家，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杜曉龍一下子就懵了，他說孩子20分鐘前不是回去了嗎！隨后，夫妻倆和工友們把整個廠區(qū)都找遍了，不見孩子蹤影。這一年杜候琪七歲。

妻子因為悲傷過度，被家人接回老家調(diào)理。日子就在無盡的思念中緩緩流逝。后來，杜曉華開了一個手機店，妻子平時就守在店里，自己則踏上了漫漫尋子路。

雖然至今仍然沒有兒子的下落，但他表示，無論前路多坎坷，永遠不會放棄尋找，直到找到兒子為止。

鏡頭二：不斷尋找，不留遺憾

1989年10月24日，就在蘭明秀孩子失蹤后20多天，又一個內(nèi)江東興區(qū)的孩子失蹤，至今也有26年了。

邱世偉在鎮(zhèn)上開了一家鐘表鋪專門幫人修表，家庭條件不錯。剛滿三歲的女兒邱秋上了幼兒園。一次，因事耽擱，邱世偉趕往幼兒園一看，那里已是人去屋空。找到邱秋的老師，老師說孩子已經(jīng)被他外公接走了。這不可能啊，孩子的外公早就不在了！邱世偉一下子癱倒在地。

參加過抗美援朝的邱世偉的父親，因為孫女的丟失，受到巨大打擊，茶飯不思，幾個月后郁郁而終。臨終時都在喊著邱秋的名字。邱秋的外婆也在遺憾中永遠閉上了雙眼。多年的尋找讓邱世偉負債累累，加之妻子的埋怨，生活的艱辛，不久后夫妻離異，家庭也隨之破碎了。為了找孩子，邱世偉只能在工地上打零工或者臨時幫人當保安，邊維持生計邊打聽消息。只要聽說哪里有被拐賣的孩子，他都會親自跑過去看有沒有自己的孩子。

身患糖尿病的邱世偉，經(jīng)常會頭痛，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前。但他始終堅持尋找。他說：“找到孩子只是了卻我一個心愿，也算是了卻老人的遺愿。只要這輩子能看到孩子一眼，確保她一切安好，我也就死而無憾了?！?/p>

鏡頭三：在眼淚中彼此安慰

3月18日，蘭明秀和兒子李偉乘坐飛機回到四川，在眾多迎接他們歸來的人群中有兩名中年婦女，她們不是這對母子的親戚，但都是專程提前一天從外地趕過來的。她們是同樣丟失孩子多年的兩位母親——吳有秀和蔣文俊。蔣文俊的兒子在7個多月大時，在北京火車站丟失。吳有秀5歲的兒子陳杰在昆明的一個菜市場丟失。這些年來，通過網(wǎng)上的一個尋子QQ群，她們和蘭明秀成為了尋子路上的“戰(zhàn)友”。談起專程趕來的原因，吳有秀說，按照慣例，每當群里有人找到孩子，附近的群友都會趕來祝賀。同時，孩子被找到必然會受到社會的關(guān)注，她們隨身帶著孩子的照片和資料，也是為了讓自己的尋找得到關(guān)注。蘭明秀說，她能夠找到兒子，就像中了彩票。這些年來，在連接起他們這些父母的QQ群里，有人已經(jīng)放棄，有人抑郁離世，但大多數(shù)都還在堅持，有著太多的故事，只有群里的人才會知道。

尋子QQ群，孩子是唯一話題

蘭明秀的群里已有400多對父母，來自全國各地，每個人的群名都是以“尋子+娃娃名字”或“尋女+娃娃名字”為格式。大家在群里互相交流信息，提供線索，“只要群里說哪里有娃娃的消息，就有人表示要去?！泵客?點后，父母們就聚在群上說一會兒話：“我夢見娃娃已經(jīng)是20多歲的帥小伙”、“娃娃會不會睡在大街上乞討，會不會得什么病”……緊接著，大家就相互打氣：“孩子還在等我們，我們要有信心……”

這本來就是一個悲傷的群體，每個人的心理防線都脆弱到隨時可以被打破。在這個QQ群里，有一個問題是很多家長害怕面對的：生不生第二個。在丟失孩子兩年后，吳有秀和丈夫有了第二個兒子，但這個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個結(jié)，她有時會覺得這是對丟失的大兒子的背叛，她一直沒有扔掉那張尋找大兒子的牌子，“只要沒找到，我就會繼續(xù)找下去。”

四川省公安廳刑偵局專家提醒：

近年來，人販子混跡于促銷會、燈會等大型集會，以及農(nóng)貿(mào)市場、婦女求職場所，趁人群擁擠、兒童與親人走散時，設(shè)法將孩子拐走。

從2012年起，四川推出了被拐賣和失蹤兒童快速查找工作規(guī)范，明確14歲以下的兒童和18歲以下的婦女失蹤，公安機關(guān)應該第一時間立案。從2014年開始，四川公安建立了打拐微信群，群員來自省公安廳打拐辦和21個市州的34名打拐骨干民警。一旦搜集到關(guān)于失蹤或被拐兒童的線索，他們會第一時間發(fā)到群中，由各地認領(lǐng)后展開實地核查，24小時內(nèi)反饋情況。同時，公安機關(guān)會對來歷不明、疑似被拐賣、流浪和乞討兒童采集血樣，將DNA信息上傳至全國公安機關(guān)查找被拐賣/失蹤兒童DNA數(shù)據(jù)庫，然后與庫內(nèi)失孤父母的DNA血樣進行比對，比對成功就意味著家庭團聚。

發(fā)現(xiàn)孩子被拐，父母首先要到所在地公安機關(guān)報案，申請DNA入庫檢測。警方證實情況后，就會采集父母的血樣，將DNA入庫，這一過程中，不會收取任何費用。另外，父母最好能將孩子的日常物品同時送檢，因為這些物品上可能會采集到孩子的 DNA 信息。最容易提取孩子DNA信息的物品包括孩子用過的奶瓶、牙刷等，送檢前一定不要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