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輝
某一個早晨,在“風月河”酒店門口的小溪邊,有人看到一個一襲黑衣的長發(fā)女子,在悠然漫步,她身姿曼妙,著一件緊身上衣,裹著她飽滿的胸和纖細的腰,一條黑色長褲襯著她修長的腿,長發(fā)在腰際間輕輕飄動。
女子輕輕地閉上雙眼,貪婪地呼吸著,似有縹緲的音樂從遙遠的天際邊緩緩地漫過來:
胡大姐,你是我的妻啰??!
劉大哥,你是我的郎啰啊……
女子走到一個地方立住了。
“請問,還有音樂劇看嗎?”
“音樂?。俊逗膳c劉?!穯??”
“是呢?!?/p>
“沒有了,早沒有了?!甭啡苏f。
女子的身子顫動一下,神情有些茫然。
太陽已經出山了。
乳白色的霧已開始散去,太陽悠地跳出山間,光芒四射。一個男人坐在溪邊的石頭上,他的膝蓋上擺著一個畫夾。
女子立在他身邊,她看到了畫夾上的青山黛色,那奇特的山峰,無邊的森林。男人緊鎖愁眉,似在思索。他對女子微微一笑:“你好?!?/p>
女子笑笑:“你好?!?/p>
“畫畫?”
“嗯?!?/p>
“好景色?!?/p>
“不錯?!?/p>
女子走開了。
山仍然是這般沉靜,太陽照著樹頂,天空更加慰藍,更加清新,幾道溫暖的光芒,從樹隙間穿過來,照著那溪里的小魚兒啊,快樂得躍起出水面,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后又鉆入水中,濺起一堆小小的水花。
女子被這方山水感染著,郁悶陰霾的心,啟開了一條縫,有陽光照射進來的感動。
這天晚上,女子睡得很香,她的鼻息細膩而溫軟,嘴角邊掛著淡淡的笑意,細長的眼睛微微閉著,像是掛在天邊的月牙兒,她的夢里鋪滿了綠色……
男人低頭在那里畫畫,女子看了看,昨天畫的一抹黛色,今天仍是一抹黛色,遠山,無邊的森林,仍是無邊的森林。男人若有所思。不知不覺,男人就把天色畫暗了,就把晚霞畫出來了。
“今晚有音樂劇。”男人說。
“知道?!迸诱f。
“劉海與狐仙?!蹦腥苏f。
“知道?!迸诱f。
“一同去看好嗎?”男子說。
……
第二天,女子發(fā)現(xiàn),男人的畫里多了一種色彩,黛色里有了橘黃,藍,還有紅。
男人說:“給你看?!?/p>
女子看到,那畫上面一抹黛色,有一個白衣女子亭亭玉立,長發(fā)飄飄,像狐仙,又像那女子。男人說,我畫的是你,可惜我這畫是要參加重要展覽的,不能送給你。男的望著她,目光灼灼。
女子羞紅了臉,低垂著她的眼瞼,輕描淡寫地把目光從男子的臉上掃過,轉身離開了。
這個春天的早晨,澄藍的天幕上,細小的云片在天空里泛起小小的白浪,遠山嫵媚,淡白色的霧在山腰間圍繞,似仙女揮舞的彩帶。
“請問,這里有個畫家,高高的個,短發(fā),穿米黃色休閑褲,你認識嗎?”
“不認識?!?/p>
“常背一個畫夾,最愛畫狐仙。”
“不知道。來這里畫畫的太多了,這山水,哪個畫家不喜歡呢?”
女子的臉上有些失望,她轉身走了過去,在酒店門前,望了一眼“風月河”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