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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樓閣

2015-09-06 11:00
新少年 2015年7期
關(guān)鍵詞:耙子古董店勒曼

托馬斯·拉瓦歇里,比利時人,生于1966年,居住在布魯塞爾。作為藝術(shù)歷史學(xué)家、畫家、紀(jì)錄片制作人的他同時也從事兒童文學(xué)創(chuàng)作。他的小說《秘密樓閣》風(fēng)格上融現(xiàn)實與魔幻為一體,內(nèi)容引人入勝,情節(jié)十分精彩,深受歐洲小讀者們的喜愛。

尼爾森很愛他的祖母吉吉,但小的時候卻很少去祖母家。原因自然是有的:自從祖父亨利去世后,祖母獨自住在一幢大房子里,不知為何,尼爾森對這幢房子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甚至感到有些陰森。17歲那年的圣誕假期,祖母一個電話把尼爾森喚到家里作客。不料這一次,卻讓他開啟了全新的充滿刺激的發(fā)現(xiàn)之旅。

故事發(fā)生在雜物間,這是一個讓尼爾森一直心生畏懼又十分好奇的地方,每次來,他都覺得這里的氛圍有些神秘兮兮,這一次他下決心要探個究竟。趁著祖母做飯的時候,尼爾森拿到鑰匙,順著樓梯來到雜物間,打開門后還沒等開燈,便似乎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嗎?”尼爾森壯著膽子高聲問了一句,無人應(yīng)答。開燈后果然空無一人,堆放的全是雜物:雪橇、掛鐘、縫紉機、釣魚桿、面具、雕像等。一把小號引起了尼爾森的興趣,他抓起小號撣掉灰塵正想放到嘴邊試吹一下,小號卻自己發(fā)出了低弱的聲音,尼爾森嚇了一跳,莫非是幻覺?他放下小號又摘下墻上的獵槍,誰知獵槍在他手中竟微微顫動起來。尼爾森在心里給自己鼓氣:“不用害怕,我又不是懦夫!”

事實上他已經(jīng)有些害怕了,離開這里是最好的選擇??蛇@個念頭剛一出現(xiàn),一個聲音通過他的耳朵直接進入了大腦:“不用怕,尼爾森,很難得你已經(jīng)具備了常人不具備的心靈感應(yīng)。這里都是咱們家族的先人,我是亨利!”尼爾森驚呆了,怎么會是祖父?聲音是從墻角耙子那里發(fā)出的,沉穩(wěn)且有些和藹?!盃敔??您怎么變成了耙子?”尼爾森半信半疑怯生生地問道?!笆堑?,我,還有咱們家族先人的靈魂沒有到應(yīng)該去的天國,只能暫時寄居在這些粗糙的日用品里了?!薄笆堑??!薄皼]錯?!薄拔覀兌际悄愕挠H人?!逼渌锲芳娂姂?yīng)和著。尼爾森這回有些相信了,他知道祖父在世時是個狂熱的園藝愛好者,耙子是他不離手的工具之一。正當(dāng)尼爾森想進一步詢問一些事情時,祖母喊他下樓吃飯,于是,尼爾森只能既心存忐忑又依依不舍地離開雜物間。臨別,祖父的靈魂約他次日再來,并答應(yīng)要把家族的陳年舊事從頭講給尼爾森聽。

第二天,尼爾森像上課一樣準(zhǔn)時來到雜物間向先人的靈魂們報到。從祖父亨利口中得知,他們這些逝者之所以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由于很久以前那個叫作“中世紀(jì)”的年代里祖先理查德·德·特里耶作孽造成的。正是這個人稱“惡狼”的家伙在周游世界時殺死過一位無辜的守墓人,搶走了一只價值連城的黃金花瓶——馬克格里高家族的圣物。理查德在世時橫行鄉(xiāng)里,作威作福,死后他的靈魂遭到了神靈的詛咒,被永遠困在了花瓶里。理查德的兒子紀(jì)堯姆,很痛恨父親讓他一生蒙羞,又不堪父親死后靈魂的攪擾,便將花瓶裝入一個木箱中,墜入很遠很深的一個湖中。然而不幸的是,神靈的詛咒無礙距離和時間的久遠,還是無休止地擴散到理查德的后代身上,特里耶家族逝者的靈魂只能一直寄居在各種破舊的雜物中,失魂落魄地度日。

兩天后,尼爾森帶著這個傷感的故事結(jié)束了圣誕假期之旅,告別了祖母,告別了祖先靈魂們,回到自己家中。一個月后正在冬令營上滑雪課的尼爾森接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祖母吉吉某日一覺未醒,竟毫無預(yù)兆地離開了人間。尼爾森為祖母的去世而悲痛落淚,同時更為接踵而來的另一件事而焦慮不安。原來,尼爾森的父母商議要賣掉吉吉生前居住的這幢大房子。阻止父母的決定,尼爾森顯然做不到,他所關(guān)心的是,誰來守護這些靈魂。

當(dāng)尼爾森隨同父母再次來到祖母的故居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雜物間的門是開著的,室內(nèi)一片狼藉。在他來此之前,一個名叫沃勒曼的古董商誆騙了尼爾森的父母,以收廢品的低廉價格買走了這里的大部分雜物。尼爾森不禁在心中默念道:“爺爺,原諒我來晚了!”讓尼爾森略感欣慰的是,他的默念竟有了回應(yīng),寄居在半截雪茄中的魯?shù)婪蛳蚰釥柹v述了這場拆散眾靈魂的劫難的始末。

尼爾森帶走了魯?shù)婪颍龅牡谝患卤闶潜M量查到每個靈魂的去向?;氐郊液?,尼爾森上網(wǎng)查到了“沃勒曼古董店”的資料,第二天上學(xué)前他特意早走半小時,將偵察的目標(biāo)鎖定在這家古董店和周邊的跳蚤市場。古董店還沒有開門,他先去了跳蚤市場,市場上同樣沒有幾個人。但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在這里魯?shù)婪蛞馔獾馗袘?yīng)到了先人奧諾琳娜的信息,于是,尼爾森上前打聽奧諾琳娜寄居的這個涂釉盤子賣多少錢。擺地攤的大伯聽尼爾森說要把盤子作為禮物贈給媽媽時竟慷慨地送給了他,算是為一天的生意開了張。

尼爾森滿心歡喜地趕往學(xué)校,一路上書包里的兩個靈魂——“盤子”奧諾琳娜和“雪茄”魯?shù)婪騾s爭吵不休:“撒謊可不是好孩子!”“閉嘴,再不識好歹就把你送回跳蚤市場!”恰在這時,尼爾森見到一只鸚鵡悠哉游哉地在街道中央漫步,對前方開來的一輛汽車毫無警覺,尼爾森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抓起鸚鵡閃到路旁,汽車快速駛過,粗魯?shù)乃緳C還對尼爾森甩出一句臟話。這時,尼爾森抬頭看到街邊一幢綠房子里有個老婆婆在三樓向他招手,尼爾森便順著手勢進門上樓來到老婆婆面前,原來她就是這只鸚鵡的主人。這位名叫維多利亞的老婆婆真誠地向尼爾森道謝,考慮到尼爾森有可能上學(xué)遲到,還細心地為尼爾森寫了一張請假條,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放學(xué)后,尼爾森來到古董店。他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書包中兩位靈魂的點撥下,徑直與“獵槍”埃蒂安、“取暖爐”貢特朗和“顏料盒”克里斯蒂娜取得了聯(lián)系。貢特朗告訴他們,店面上只有他們?nèi)齻€,地下室里或許還有。不過已有不少同伴都被古董商倒手賣掉了。尼爾森詢問了三件物品的售價:取暖爐150歐元,獵槍1250歐元,顏料盒15歐元。價格高得離譜,尼爾森聽父親說沃勒曼收購這些“廢品”總共才付給他100歐元。尼爾森掂量了一下自己羞澀的錢包,咬牙買下了最便宜的顏料盒?!拔視賮淼摹!蹦釥柹睦镞@樣說,他的幾位先人都聽到了。

尼爾森的頻頻光顧,引起了沃勒曼的懷疑,他從年齡和相貌判斷,尼爾森就是吉吉的孫子,他推測尼爾森一定是在尋找隱藏在舊物中的價值連城的寶貝,于是他想應(yīng)當(dāng)把地下室里的物品逐一拆拆卸卸,沒準(zhǔn)就能找到什么金幣、鉆石之類的。就在沃勒曼一番折騰之時,尼爾森也沒有閑著。他在魯?shù)婪虻慕ㄗh下,向維多利亞伸出了求援之手。當(dāng)然,他講的都是實話,毫無一點兒隱瞞:“惡狼”理查德,馬克格里高家族的詛咒,寄居在雜物里的祖先們,與靈魂的心靈感應(yīng),吉吉的去世,被清空的雜物間……他本以為維多利亞會驚愕于他的這番“夢囈”,誰知老婆婆竟然表示理解和相信,因為她對傳說中的許多超自然事件一直抱有濃厚的興趣。她建議尼爾森把寄居祖先靈魂的物品列一個清單,在魯?shù)婪虻膸椭拢还?12件物品的清單很快被列了出來。

維多利亞原本對古董就感興趣,現(xiàn)在為了幫助尼爾森,她更是盡其所能。經(jīng)過兩三個月的不懈努力,他們從若干家舊貨店、舊家具店和舊書店里,外加瀏覽舊貨交易網(wǎng)站,先后找到了二三十件。被購回的物品——也就是尼爾森的祖先們被放置在維多利亞的車庫里,他們?yōu)橹匦聢F聚而高興。

尼爾森同維多利亞的交往,得到了他父母的認(rèn)可,因為這個和善的老婆婆還經(jīng)常為尼爾森輔導(dǎo)功課。四月末的一個周六,尼爾森去維多利亞家,途經(jīng)小薩博羅廣場時,意外地感知到祖父亨利的信息,接著他發(fā)現(xiàn)了一位環(huán)衛(wèi)工人手中的耙子?!盃敔敚 蹦釥柹睦矬@喜地喊道?!昂⒆?,你終于來了!”爺爺?shù)穆曇糁屑扔锌释殖錆M憐愛。尼爾森停住腳步在街心花園的一把長椅上坐了下來,尋找適當(dāng)?shù)臅r機。過了好長時間,當(dāng)那位環(huán)衛(wèi)工人與她的同伴去公園另一角落巡視而將耙子放在一果皮箱旁時,尼爾森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抓起耙子飛快地逃走,一口氣跑到了維多利亞家。當(dāng)然,他不會將真相告訴“盤子”奧諾琳娜的,否則又要遭到她的譴責(zé)了。好事成雙,更令尼爾森驚喜的是維多利亞告訴他,她已經(jīng)辦好手續(xù)買下了布拉斯大街77號的一幢舊宅,聰明的尼爾森馬上意識到了維多利亞的動機和目的,因為這幢舊宅就在沃勒曼古董店的隔壁!

需要對“盤子”奧諾琳娜保密的一個更大的行動,不久之后如愿以償?shù)匕l(fā)生了。維多利亞儼然以一位“準(zhǔn)特里耶家族成員”的使命感,承擔(dān)了責(zé)無旁貸的使命。她找來一位智勇雙全的朋友哈希,向他講明沃勒曼對尼爾森家物品的巧取豪奪,請他幫助奪回這些物品。哈希爽快地答應(yīng)了。

一天深夜,維多利亞帶領(lǐng)哈希和尼爾森(現(xiàn)在尼爾森的父母已經(jīng)允許他在維多利亞家過夜了)通過77號舊宅的地窖潛入沃勒曼古董店的地下室,請回了“口哨”迪迪埃、“抽屜旋鈕”瓦萊爾、“頭盔”弗朗索瓦等近三十位先人的靈魂。更重要的是,弗朗索瓦是“惡狼”理查德的侄孫,從他口中得到一個重要線索:當(dāng)年黃金花瓶被沉的地點在路易絲皇后湖,就是如今距法蘭克福26公里的布魯克貝爾湖。只有找到黃金花瓶,先人們的靈魂才有可能得到拯救。潛水打撈工作仍由哈希幫助完成,尼爾森沒能體會到尋找和打撈的艱辛,只能通過電子郵件分享成功的喜悅,因為他沒有條件一同前往,無法向父母說明這一切,更沒有理由為此而逃課。

現(xiàn)在特里耶家族重新聚回的靈魂有66位,尋找工作也只好告一段落了。正值尼爾森的父親40歲生日,作為生日禮物尼爾森把這一驚天的秘密告訴了父親。維多利亞請來精通東方薩滿術(shù)的巫師舒那,他將幫助這些靈魂結(jié)束游蕩生涯投奔天國。尼爾森帶著父親來到儀式現(xiàn)場,向祖父亨利和其他先人做最后的告別。亨利顯得十分激動,他稱贊孫子是家族的驕傲,并叮囑說:“不要難過,不要感傷,我馬上就要與你的奶奶團聚了!”父親不具備心靈感應(yīng)功能,父親與祖父的對話只能通過尼爾森的“翻譯”才能實現(xiàn),尼爾森的表現(xiàn)讓父親頗感欣慰。

舒那一面操縱著現(xiàn)代文明成果之一的計算機,一面口中念著古老的經(jīng)文,送靈魂們向天國升騰。此間最為艱難的是蕩滌“惡狼”理查德靈魂中的罪惡,使其革新洗面。經(jīng)過舒那的努力,當(dāng)黃金花瓶最終在鍵盤的敲擊聲和經(jīng)文的誦讀聲中溶化后,特里耶家族的先人們完成了又一次生命的涅槃。

七月是一個美妙的季節(jié),結(jié)束了一個非凡的學(xué)期,經(jīng)歷了一次非凡的事件,尼爾森長大了,覺得身心格外舒暢。他還是會時常想念爺爺奶奶和其他先人們,想象著天國的模樣。在他的心目中,那里可能沒有汽車,沒有高樓大廈,但會永遠陽光燦爛,色彩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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