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提到東方藝術,身為一個藝術生,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所學專業(yè)——中國畫。同時,身為一個中國人,提到東方藝術,我在想到中國畫的時候也想到了另一個中國傳統(tǒng)藝術—— 中國戲劇。這兩種表現形式完全不同的藝術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有著很多藝術的共通性。
關鍵詞:中國畫;水墨;戲??;虛擬性;寫意性
早在南齊謝赫著作《畫品》中就出現了中國古代美術品評作品的標準和重要美學原則的“謝赫六法”。在“六法”中,擺在第一位的就是“氣韻生動”??梢姟皻忭嵣鷦印笔且环髌纷罹剿?,整張畫都是為這一個“氣”字而存在,為的就是傳神。在國畫中,筆與墨互為表里。謝赫“六法”中把“骨法用筆”列為第二法,可見中國畫用筆在脫離純工具意義后,其用筆上的講究。還有就是墨,墨分五色:焦?jié)庵氐?,畫家根據畫面需要,運用豐富的筆墨語言,創(chuàng)作了一幅幅眾多佳作。畫家根據自己對客觀物象的感受來進行創(chuàng)作,畫畫的目的畢竟是表達畫家的親身感受,因此對于畫家來說,直接經驗比間接經驗更為重要,親身感受越強烈,畫出的作品越能表達自己的切身感受,其精神內涵也就越明確,觀者也會越明朗其意圖。
在《中庸》中,有句話叫做“君子之道費而隱。夫婦之愚,可以與智焉,及其至也,雖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庇纱宋艺J為好的中國畫,就和這君子之道是一樣的。一幅好的作品,即使是婦孺老叟也是可以看得懂的,而到了高深莫測的時候,即使是資深的老學者老畫家,也不一定能完全領會畫家的心意——這就是中國畫最精彩最耐人尋味的地方。為什么它會有如此的魅力呢?藝術家是通過他們的藝術修養(yǎng)來認識藝術,可普遍大眾,是通過他們的眼睛通過他們的直覺來認識藝術,在更多的時候,普遍大眾的直覺比藝術家的修養(yǎng)來得可靠的多。而中國畫能在被文人欣賞的同時,也被廣大的人民群眾所喜愛,根其原因,就是它做到了傳神!通過畫面的筆墨內容來傳神達意,使觀者能領略到其畫面的精神內涵,再深究下去,又發(fā)掘可以是這般,也可以是那般,根據觀者的文化修養(yǎng)不同,其領會的精神層面也不同,得到的精神體會也會有所差異,有時也會有“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之感,真真是耐人尋味。而此時,就又與中國的另一個傳統(tǒng)藝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了,就是中國的戲劇。
為什么有的老藝術家總是愛聽戲劇呢?中華文化有五千年的歷史文明。戲劇和中國畫都在這肥沃的歷史的土壤里生根、發(fā)芽、并茁壯成長,直到今天枝繁葉茂。作為在同樣的悠久的歷史滋養(yǎng)出的不同種類的藝術,它們都是秉承一脈,雖然表現形式不同,但是,其表達的精神內涵的方式卻是一樣的。
中國戲劇的表演方式具有綜合性,虛擬性,程式性。戲劇的魅力是蘊含在其骨子里的,舉手投足間,處處都有講究,處處都有深意,處處都是藝術。
有這樣一句話:三五步走遍天下,七八人百萬雄兵。說的就是戲劇表演的虛擬性。戲劇的虛擬性在舞臺上是無處不在的。如演員使用的道具,都是通過運用特定的實物表演,誘發(fā)觀眾聯想其所指代的實物整體,使觀眾在虛擬化的表演中感受到藝術的獨特魅力。戲劇舞臺上應用的所有道具,都是經過變形、夸張、美化、裝飾等藝術加工和提煉,從而營造出光彩奪目的舞臺效果,既襯托了氛圍又美化了舞臺。比如演員使用的馬鞭,用各色漆涂桿,系上各色彩穗,代表各種顏色的馬匹;而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在皇宮就是龍案,在衙門就是堂案,在寺廟就是供桌,摞起來是山,橫排開是屏障等。通過其道具使用,我們可以知道,戲劇藝術和繪畫藝術一樣,也是來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的藝術。在國畫中與戲劇的虛擬性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是留白的藝術。比如在白紙上畫了兩條魚兒,而其余留白部分則是水,畫了一座山,而山中間有一部分虛無的白,那么這一部分則是云,山頂上方留白是天空等等。
同國畫一樣,戲劇也具有自己的寫意性,通過角色來發(fā)掘一種內心深處的共鳴,根據演員的表演,相同的道具在不同的場合所代表的含義也會發(fā)生變化;而臉譜,使人一看便知是什么人,而其服裝,只考慮其年齡、身份、地位等因素,而忽略其季節(jié)、時代、地域等因素,在行內更是流行著“寧穿破,不穿錯”的說法,可見這里邊的講究。舉個例子來說,如果是演繹一個衰生,本該穿著黑色的長衫,甚至該有補丁,而此時這件衣服非常破舊,如果演員嫌棄衣衫破舊不肯穿,相反地穿著一件新的明黃色的長衫,那么此時就鬧笑話了。一個貧窮的人怎么可以衣著華麗呢?因此可見其服飾上的講究也是同等重要的。國畫與此也是一樣的。雖然講究創(chuàng)新,但是該有的講究還是要有的,比如你畫一樹梅花,你可以采用多種技法進行表現,在觀者感嘆你的技法的同時,也明白,你畫的是梅花,而不是菊花,更不是蘭花。
生活是無限的,任何藝術要表現生活都是有局限的
用有限的藝術手段去表現無限的生活,如果不在藝術中變換生活的原來形式,完全按照日常的樣子去反映生活,是辦不到的。因此,所有的藝術都不能不作變形,只是變形的程度不同罷了。在處理藝術和生活的關系上,不是一味追求形似而是極力追求神似。如中國畫,講究形神兼?zhèn)?,而更重視神似,而形似卻是追求外形的肖似和逼真。戲曲和繪畫一樣,它不是把舞臺和畫紙作為模仿生活的手段,而是作為剖析生活本質的一種武器。它追求的是生活本質的真實,而不囿于生活表象的真實。它對生活原型進行選擇、提煉、夸張和美化,盡量掃除生活中瑣碎的非本質的東西。
在戲曲表演中,例如關門、上馬等生活動作都賦予了舞蹈化、規(guī)范化,戲曲表演動作,固然要求具體,讓人看得懂,但是它又不是生活動作的照搬。這套動作很美,很準確地刻畫出人物的某種精神狀態(tài)。國畫也是如此,畫面中盡是生活中最常見的東西,被藝術家經過藝術處理,構成一幅意趣橫生的畫作。這樣的藝術處理,使藝術既反映生活,又同生活形態(tài)保持若干距離,既取材于生活,又比生活更夸張、更美。
因此,中國畫與戲劇,都是取自生活中最常見的場景與物件,經過自己獨有的藝術處理,而發(fā)展成一門具有特色的藝術,運用著自己特有的方式傳達著生活之美。由此可見,東方藝術的核心就是其所具有的傳神性。
作者簡介:孟圓圓(1991-4-),女,河北邯鄲人,沈陽師范大學,14級在讀研究生,碩士學位,研究方向:中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