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外

我喜歡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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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有多種多樣，晴天、多云天、陰天、雨天、雪天、霧天……人也有各種各樣的人，不同的人喜歡不同的天氣，我這人從小就討厭刮風(fēng)天、陰天、下雨天、風(fēng)雪天，更討厭大霧天，而使我心情最愉悅的是，微風(fēng)下的晴天。因而我喜歡“晴天”。

記得一九九八年秋天，我們一行八人去九寨溝游玩，從鄭州乘飛機直飛成都，一下飛機就下起了大雨，一下連續(xù)了三天，我們天天貓在賓館里，我本來就有陰天綜合征，心煩意亂的。到了第四天，天晴了，我們欣喜若狂，一早乘車沿岷江岸、317國道，轉(zhuǎn)213國道過都江堰、汶川、茂縣、松潘（阿壩羌族藏族自治州），到達(dá)九寨溝。下了汽車遙望天空，雨后的九寨上空碧藍(lán)碧藍(lán)的。秋天是九寨溝最為燦爛的季節(jié)，五彩斑斕的紅葉，彩林倒映在碧藍(lán)的湖水中。悠遠(yuǎn)的“晴天”湛藍(lán)而碧凈，在“藍(lán)天”的映射下看那“五花海”妙不可言，湖水是湛藍(lán)湛藍(lán)的，湖底的枯樹，由于鈣化，變成一叢叢燦爛的珊瑚，在陽光的照射下，五光十色，非常迷人。四周山坡上的彩葉紛紛墜落在池水中，形成了倒影、水波、陽光、落葉的完美結(jié)合，將人間最絢爛的顏色糅合在五花海水中。看那“犀牛?！彼碌纳适悄敲吹膶庫o，水中水草輕輕地抖動幾下，那透藍(lán)的湖水就變幻化出多種多樣的波紋。海拔最高的“長?！保俨剂飨碌乃逊e成冰山。也像溶洞里的鐘乳石，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fā)光，晶瑩透體?！罢渲闉鄙系募ち髌票觯靼字蟹核{(lán)，銀中凝綠，拋撒出顆顆銀珠，更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韻味。是大自然的神功造化了九寨溝。俗話說“九寨歸來不看水”，九寨的美就在于水的湛藍(lán)，如果沒有“晴天”，也一定沒有陽光，也不會有九寨溝那特異的水，我喜歡九寨溝，也更喜歡“晴天?！?/p>

去年中秋節(jié)那年晚上，天空晴朗，萬里無云。我們幾人去包龍河賞月，在燈光照射下兩岸邊垂柳透著暗綠，微風(fēng)拂動下的細(xì)條擺動著，不斷撫摸著游人的臉。一輪明月掛在當(dāng)空如一面鏡子，和倒影在水里的影子遙相呼應(yīng)，使人分不出哪個是月亮，哪個是影子。河兩岸游人很多，男的、女的、大人、小孩、穿紅的、著綠的、小道上，小河邊、樹蔭下、長廊里、小亭上、小榭里、假山中、大橋上，有的散步，有的推車，有的談笑，有的玩耍，有的唱歌，有的跳舞，熱鬧非凡。我們看著、說著、笑著、走著，不知不覺的來到清明山河園附近，約八時，只聽一聲聲巨響，?。渴嵌Y炮，人們歡呼著，“清明上河園煙花晚會開始了”，隨著聲聲悶響，一顆顆煙花送到高約100米的上空，在“嘭”——，“啪”——的巨響中，顆顆煙花被炸開，瞬時變成一幅幅優(yōu)美的圖案。各種“牡丹”、各色“菊花”、“瀑布”、”假山”、“星星雷”、“降落傘”，“天女散花”、“繁星滿天”、“紅霞爛漫”，數(shù)不勝數(shù)，目不暇接。我看呆了。我喜歡河邊的景色，喜歡那一幕幕絢麗多彩的煙花圖形。我想，如果是狂風(fēng)暴雨之夜，絕不可能有那天的熱鬧景象，是晴朗的天氣給了人們那場歡騰盛會，所以，我喜歡“晴天”。

過春節(jié)回了趟老家，正走著忽然有人拍了一下肩膀，“天外來客！”，原來是位中年婦女?！安徽J(rèn)識我了，我是‘晴天’呀！”，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我兒童時代的小朋友，姓趙，名叫“晴天”。我離開家?guī)资炅?，而她也?8歲那年出嫁，這么多年沒見過面了，她由原來嬌嫩艷麗的大姑娘變成現(xiàn)在體態(tài)豐盈的中年婦女，難怪我一時認(rèn)不出來?？粗请p會說話的眼睛和微泛紅潤的臉龐，使我回想起我們兒童時代的往事：我們是鄰居，和娟娟、小歌、阿敏、楊鵬是好伙伴，幾乎天天在一起玩，我們經(jīng)常玩的游戲是：跳繩、跳井、單腳驅(qū)瓦片、甩四角、踢毽子、捉迷藏、演節(jié)目（演戲）。當(dāng)然，我們最愛玩的游戲還是“過家家”。“過家家”時總是我當(dāng)新郎，“晴天”做我的媳婦。其過程和真的娶親也差不多，有裝姐姐的、弟弟的、哥哥的、妹妹的、媽媽的，爸爸的，今天你裝這，明天他裝那?？晌液汀扒缣臁笨偸茄b一對夫妻，整個過程說媒、定親、坐轎、娶親、喝喜酒、拜天地、入洞房、鬧洞房、親小嘴、生孩子、坐月子、抱孩子、織布、種地、做飯等應(yīng)有盡有。也是紅紅火火，熱鬧非凡，完全是反映當(dāng)時生活的故事劇?！扒缣臁遍L的好看，有著一雙亮汪汪的丹鳳眼，小臉天天洗的干干凈凈的，每天都是笑嘻嘻的，逗人喜歡，常穿一身大紅衣服，也真像個新媳婦。那時的我還真把“晴天”當(dāng)成自己的媳婦了，心想長大了要是娶她做我的媳婦就心滿意足了。漸漸的我們都長大了。我上了學(xué)，小學(xué)、初中、高中、大學(xué)。而“晴天”的父母封建，看她是女孩就不讓她上學(xué)。我清晰記得我考上高中要去縣城報到的那天，“晴天”還特買了一個塑料皮日記本送給我，并囑咐我“好好上學(xué)掙美好前程”。在我高中畢業(yè)那年她就遠(yuǎn)嫁到通許縣朱砂鄉(xiāng)，從此一直沒見過面，后來我考上了師專，畢業(yè)被分配到市里一所高中工作，從此她也就杳無音信了。那天，“晴天”從天而降，真使我喜出望外，看她穿著，家境也不錯。她很興奮，滔滔不絕地介紹這么多年的生活經(jīng)歷，家里搞起了養(yǎng)殖業(yè)，建起了養(yǎng)雞場和養(yǎng)豬場，年純利潤二三十萬，一個女兒也在北京讀研究生，說話間時刻流露出得意的微笑，好像流蜜一樣。那次看見她，我對她的喜歡仍不減當(dāng)年，心底里又生發(fā)起深深地愛意。我的確喜歡“晴天”。

幾年前，我響應(yīng)國家城鄉(xiāng)結(jié)合教育活動來到杞縣一所高中，擔(dān)任高三兩個班化學(xué)課教學(xué)。有位女孩子的身影一直藏在我的記憶中。她叫柳晴天，來自農(nóng)村。那年她17歲，個子足有1.70米，很白皙，眉毛濃密，眉毛下有著一雙大眼睛，從那雙眼睛里就可以看出她是位聰明，善良的姑娘。一頭烏黑發(fā)亮的秀發(fā)，有時辨成兩個長辮子，有時扎成個馬刷子，長著像月亮一樣的大臉蛋，是那樣的自自然然，使人賞心悅目。那陣子《女人不是月亮》正在全國上演，乍一看，“晴天”就像第二個“扣”。他給我的印象是：勤奮、好學(xué)、任勞任怨、無怨無悔。上課時全神貫注，恨不得把那些要點、重點、易混點全裝進自己的腦海中。每次考試成績都很優(yōu)秀，而且不驕不躁。從沒憂愁，沒有煩惱，臉上天天掛著微笑，就像一只永不疲憊、永遠(yuǎn)快樂的小鳥。每次站在領(lǐng)獎臺上的有她，帶頭義務(wù)勞動的有她，樂于助人的有她，資助貧困學(xué)生的有她。他所到之處都給人們帶來快樂，學(xué)生們都叫她是“美麗天使”。就連我這當(dāng)老師的見了她也不由自主的多看上幾眼。心想，世上的女孩都像“晴天”這樣多好哇。這么多年我還一直認(rèn)為她是女孩子的摸樣。我喜歡“晴天”。

初秋時節(jié)，我一人單騎，去新鄉(xiāng)一線旅行，過了黑崗口浮橋，欣賞了黃河大堤兩邊的風(fēng)景，下大堤不一會就到了封丘縣，然后向延津進發(fā)，是老天幫忙，正趕上順風(fēng)，我飛快地有節(jié)奏瞪著自行車，就像那脫韁的野馬，盡情地撒歡，又像那空中的小鳥自由地飛翔，更像那大海中的小魚自由自在地游弋。整個身心都充滿舒暢，口中哼著小曲，“我當(dāng)個老百姓呀，今個是真高興呀，當(dāng)個老百姓今個高興、高興……”那高興勁難以言表。正盡興蹬騎著，只聽“哧”地一聲。毀了，扎胎了，急忙下車，修胎工具忘帶了。我傻眼了，蹲在路邊，像泄了氣的皮球。心想，只有等待救援了。等了大約1個小時，從延津方向一行四人的騎行者急速地騎了過來，是兩男兩女，一身騎行打扮，看到我出了故障，下了車問明原因。一小弟啥也不說，快速掏出工具，扳子、鉗子、螺絲刀、銼子、膠水、撬杠樣樣具有，人家也真在行，“三下五去二”，“啪”“啪”、“啪”……“唰”、“唰”、“唰”……不到十分鐘修好了。隨著一聲“好啦”，修好的車子立在了我的面前。我很感動，一時不知說什么好，讓香煙他們也不抽。我想知道他的名字留著美好的記憶，“小弟，您叫啥？哪里人？”他笑了笑，指指上邊，“那是什么，它就是我的名字。”“可上面什么也沒有呀！”“有呀，是‘晴天’?。∥业拿纸小缣臁?，住在大地?！薄霸僖?，哥們?！闭f著他們騎上車，不一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遠(yuǎn)望著他們的背影，感激之心難以平靜，“都說同行是冤家，我們騎者勝親人”。我愛人們之間的真情，我喜歡“晴天?！?/p>

2005年9月，女兒考入內(nèi)蒙古大學(xué)。送她到校后，心想：好不容易來到蒙古高原，不如趁此機會去看看大草原。于是我在美樂旅行社請了位導(dǎo)游，她是位蒙古族姑娘。自我介紹叫“其樂木格”，就是“晴天”的意思，是內(nèi)蒙古師大旅游學(xué)院的在校生，21歲，在這家旅游公司實習(xí)。嗬，正巧呀，在這里又遇到“晴天”了。她要價不高一天包吃20元。他告訴我，我是她接待的第一位客人。看上去很高興，也很興奮。長著兩只大眼睛，瓜子型臉，頭發(fā)烏黑也很長，修剪著齊齊的劉海?？瓷先ビ悬c像范冰冰，也像個日本姑娘，走起路來身子爽爽的，是那么的活力四射，時刻流露出青春的和時代氣息。他告訴我：他的爸媽都是中學(xué)教師，家就住在希拉木仁大草原附近。呼市離那里大約200公里，位于大陰山西北。我們乘上了去希拉大草原的公共汽車，我小聲哼著：“美麗的草原我的家，風(fēng)吹草原遍地花……”一路顛簸一路歌，大約四個小時就到了希拉大草原。下了車看到的是一片片白色的蒙古包和那些稀稀拉拉的焉草，和我想象中的大草原完全不一樣。“晴天”告訴我，因為大旱，沙土蓄水量小，原來的草被牛羊啃吃了，新草又長不出來，就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她領(lǐng)我進了一個蒙古包，熱情的主人端上了奶茶，品嘗后，我們要了一小鍋燉羊肉，真不愧是大草原羊肉，肉肥味美。下午她領(lǐng)我去騎馬場。我不會騎馬，她就手把手教，怎樣上馬，腳腿怎樣用力，身子怎樣配合，怎樣牽韁繩，以及和馬交流的“語言”等。初步熟練后，“晴天”也騎上一匹馬，和我同行。那次使我過足了騎馬隱，也是我最興奮、最開心的一天。到了晚上我們一起參加當(dāng)?shù)厝伺e辦的篝火晚會，很熱鬧。穿著蒙古服裝的年輕姑娘和小伙子們在悠揚的馬頭琴的伴奏下，興高采烈，放聲高歌，舞動身姿跳起了歡快的舞蹈，“晴天”硬拉住我也加入了她們歌舞之中，唱啊、跳呀，完全進入了忘我的世界，直到夜里11點才結(jié)束。第二天，“晴天”非要我去她家做客，我也正想了解蒙古族人風(fēng)俗人情，就租輛車不到30分鐘就到了他們家，蒙古人好客，他爸媽很熱情地端上奶茶，聽說我是教師格外高興，我們邊喝邊聊。“晴天”去廚房準(zhǔn)備酒菜，不一會幾個菜，幾個湯做好了，當(dāng)然少不了燉羊肉。他爸把珍藏多年的羊奶酒端上來，倒上兩小碗，蒙古男人豪爽，先喝為敬，一飲而盡，用期盼而和藹的眼睛看著我，“天外來客老師，請?！蔽也缓劝拙?，看在主人熱情的份上只有硬撐，就捧起碗大口喝起來，誰知受不了烈性酒的刺激一下子喝嗆了，噴的滿桌子都是，很狼狽，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他爸媽都說，“沒關(guān)系”?！扒缣臁倍藖硪煌肭逅畮臀沂?，笑著說：“怎么搞起‘天女散花’來了？”在吃飯時她們一家人時不時的給我夾菜，讓飯，他們的熱情使我感動。那頓飯是我有生以來最有意義的一頓飯。游玩結(jié)束后，我掏出200元錢給“晴天”作為那兩天的服務(wù)報酬，她高低不要，“我們講好的每天20元，不能多收的?！倍?，還時刻流露出甜蜜的微笑?！罢J(rèn)識你很高興，歡迎您下次來我們大草原?！蔽覒阎拥男那?，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她，臨別時她掏出一張照片說：“做個紀(jì)念吧，背面有我的聯(lián)系電話，再來這里聯(lián)系我，我還給你做導(dǎo)游”。那真誠厚意，那做人不參假的崇高境界，又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幾年了，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和那甜蜜的微笑始終留在我的腦海中。我真的喜歡“晴天”。

我喜歡晴天，她會給我心靜，使我心靈受到洗滌，使我純潔，令我愉快。人愉快了就會充滿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那也是“晴天”，我愿自己天天“晴天”，也祝天下人天天“晴天”。我喜歡“晴天”，也喜歡叫“晴天”的人。讓我們享受著今天的“晴天”，去迎接明天的“晴天”吧！我想用一首詩作為這篇文章的結(jié)束語：我用手中的錢買來美麗的明信片，在上面涂滿燦爛的臉，用愛心感動這世界。雖然沒有過多體貼，但我希望人人幸福安樂。雖然付出的只是一點點，但我的心里永遠(yuǎn)是“晴天”！祝祖國人們的心中永遠(yuǎn)是蔚藍(lán)地“晴天”。

編輯：藍(lán)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