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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三十首

2015-11-23 05:31王小妮
詩潮 2015年11期
關鍵詞:月亮

王小妮

舊作選十

不認識的人,就不想再認識了

到今天還不認識的人

就遠遠地敬著他。

三十年中

我的朋友和敵人都足夠了。

行人一縷縷地經過

揣著簡單明白的感情。

向東向西

他們都是無辜。

我要留出我的今后。

以我的方式

專心地去愛他們。

誰也不注視我。

行人不會看一眼我的表情。

望著四面八方。

他們生來

就不是單獨的一個

注定向東向西地走。

一個人掏出自己的心

扔進人群

實在太真實太幼稚。

從今以后

崇高的容器都空著。

比如我

比如我蕩來蕩去的

后一半生命。

(1988年)

清 晨

那些整夜

蜷曲在舊草席上的人們

憑借什么悟性

睜開了兩只泥沼一樣的眼睛。

睡的味兒還縮在屋角。

靠哪個部件的力氣

他們直立起來

準確無誤地

拿到了食物和水。

需要多么大的智慧

他們在昨天的褲子里

取出與他有關的一串鑰匙。

需要什么樣的連貫力

他們上路出門

每一個交叉路口

都不能使他們迷失。

我坐在理性的清晨。

我看見在我以外

是人的河水。

沒有一個人向我問路

雖然我從沒遇到

大過拇指甲的智慧。

金屬的質地顯然太軟。

是什么念頭支撐了他們

頭也不回地

走進太陽那傷人的灰塵。

災害和幸運

都懸在那最細的線上。

太陽,像膽囊

升起來了。

(1993年)

月光白得很

月亮在深夜照出了一切的骨頭。

我呼進了青白的氣息。

人間的瑣碎皮毛

變成下墜的螢火蟲。

城市是一具死去的骨架。

沒有哪個生命

配得上這樣純的夜色。

打開窗簾

天地正在眼前交接白銀

月光使我忘記我是一個人。

生命的最后一幕

在一片素色里靜靜地彩排。

月光來到地板上

我的兩只腳已經預先白了。

(2003年)

提著落花生的

她站著,兩手提著剛出土的落花生。

那些果實,還穿著新鮮粉紅的內衣

像嬰兒,像沒開瓣的荷花。

身后,一塊田的距離

光光的立著她的五個小孫子。

他們的屁股上不是褲子

是快要僵硬的黃泥。

三塊田的距離以外

坐著她已經不能行走的小腳母親。

沒有一個人移動,鄉(xiāng)村出奇地安靜

不知道他們在等什么。

落花生看到了最初的人間

一個挖掘者,五個小光人

遠方還有一個蒼老的。

泥土還沒完全落干凈

花生有點傷心。

她站著,穩(wěn)穩(wěn)地像任何大地方的高房子

滿園鮮花的房子

管風琴奏樂的房子。

鄉(xiāng)村的水塘遠遠地跳著黑氣泡

她的心正向外亮著。

人說,那婦女是個信教的。

(2004年)

你找的人不在

他根本不在。

其他的都在,只是你要的不在。

有東風進來

有小昆蟲進來

星光像剛剛磨碎了的面粉。

西紅柿成熟了的橙黃色進來。

海馬從落地窗最低的縫隙間游進來。

陌生人經過,不知名的煙草香味透進來。

我這兒從來沒這么滿過。

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少

溫暖友善的東西們四處落座。

我們不在同一個世界

四月是隔絕的屏風

所以,你只有原路退回

你找的人他絕不會在。

(2005年)

我和土豆

盤子里

只放一個土豆

我舉著它穿堂過室。

盡量走得慢

我要給一只威爾士土豆做廣告。

這是世上的好東西

生長在土地內部的糧食。

走在古老繁瑣的穹頂下面

曾經做彌撒的地方。

沒有人注意土豆的榮耀

它讓上億的人類沒被餓死。

在中國它叫洋芋

還叫山藥蛋。

陽光從高處照下來

粗麻的臉上均勻地布撒了鹽。

(2008年)

如果我沒了

如果我沒了

我的世界緊跟著也沒了

甚至誰都沒發(fā)現少了什么,連一個人的缺

口都沒留下。

一個人沒了,被她理解過的東西又都去了

哪兒

假如物質能不滅,非物質又該待在哪些

地方

這致密的世界上哪兒還有合適的空隙?

(2008年)

他們說我藏有刀

如果我有刀

刃在哪,鋒線在哪

它暗藏在心的殺機在哪兒。

我的窗口掛在樹上

四周生滿龍眼芒果和枇杷。

這個人已經退卻

兩手空空,正在變回草木。

如果還有青春年少

我自然鑄一對好劍

每天清晨蘸上暗紅的棕油

在利器最頂端留住我的咄咄青光。

時光不再讓金屬近身。

鋒刃只解決雞毛蒜皮的事情。

(2008年)

荷塘之五

冬天的荷塘滿滿的銹。

黏在一起的老銅錢

舊時日一樣沉

倒閉的銀行一樣重。

壓得這海島哦

輕飄飄地就快飛翹了。

滿眼的老物

看不到誰還活著

在死里頭活著,就是這類似的蒼黃。

該飛的都飛了

我的后窗銹死在這枯塘上。

人問:有戲嗎

人答:沒戲。

(2010年)

致蹲下去看魚的人

我的學生在看魚

看肚子朝上的幾個還有沒有呼吸。

藥片大的不蠕動的紅嘴唇

鉛墜,小刀,指甲鉗。

流水很驚悚

它們死后都會跳起來的

六月的日光像針刺。

(2014年)

月 光[選十二]

新發(fā)現

蚯蚓拱動,螢火蟲劃火柴

青芒果沉悶落了地

月亮就要在這會兒升上來。

不肯停手的銀匠

孤單一人

敲敲打打的活兒早沒人做了。

白天是時間

夜晚才是光陰。

手藝人拍著厚圍裙

房門開了

月光把他變成一道銀河

斜立著,渾身白花花。

剝豆之夜

和婆婆們坐在路邊剝蠶豆

四周還有些亮

月亮淺淺,顯在天上。

蠶豆在手里,沒一點溫度

頑強的不肯軟掉的一大顆

有棱有角好堅韌。

漸漸,誰也看不見誰了。

月亮正在生長,光芒鼓起

繃緊的豆皮緊跟著透亮

綠眼珠夠尖銳。

提小半袋夜明珠

走在回家路上

衣裳在發(fā)白。

尋仇者

那凌空的一條

嚇人一跳。

鏢客,打鐵的,吹玻璃的都縮到暗處

只剩了那條鋒利,高懸

涼的,炯炯有世仇

定一定神,瞄著這黑的人間。

它的對手急了

要撲向那坨陰影去避難。

一棵老透了的金桂

滿頭翹著浮起的碎花。

尋仇的就要刺過這迷醉的樹

看那月光,正飛似的下旋。

悶 熱

熱得很深的夜

當頭挨了一槍托的晚上。

蟬把月亮喊出來

又大又圓,一個胖少年

你們哦,真忍心耗去我的好歲月。

黑洞洞的天

虛心假意地簇擁著

好像稀罕它

順便也稀罕一下大路邊灰暗的我們。

悶雷滾得太慢

月亮的白影從背后摸過來

牙齒閃亮,伸手不見人。

白動物

月亮湊過來

門前的軟氈上

一條白狐貍的皮。

隱藏得很好

裝死也裝得逼真

多少人進出,它動也不動

踩它踏它都不動。

看上去多溫順的動物。

鼻尖發(fā)涼,影子剛涂了毒

傷口流著白

漫山遍野生毛發(fā)

活著呢。

懺 悔

月光

從老木板縫漏下

落在大雷雨后的最濕處

亮光光晃人眼。

泥土跟著水走

收了手的駝背銀礦主

后身閃爍有烏光。

他去親那流走的土

被無數手翻搗無數遍的爛泥亮光光。

忽然他想親上一夜,不是親一下。

無限拉長的一夜

牛皮筋似的。

天光淺淡

流水漫過我們躬身入土的輪廓。

在希臘的晚上

扮演月亮是什么感覺。

衣不遮體的主角

白罩衫薄得破了洞。

薩洛尼卡的長堤揚起桌布

盛蜂蜜的玻璃杯剛碎在地上。

多鹽的海面立起冰凌

又冷又破敗的感覺漫上來。

偉大的演員吊到高處

希臘神殿的石柱

白額頭間像幾根中國筷子。

月亮的臉真白

這是不換主角的悲劇

折磨人的悲劇。

扮演螞蟻和扮演我的都退了場

只剩你一個

無論劇本是怎樣,你可要撐得住。

注:薩洛尼卡是希臘第二大城市。1941年到1944年被納粹德國占領,幾乎全城的猶太人滅絕,又遭受同盟國炸彈的嚴重損壞。

正月的十五

陰云里,月亮真灰暗

愁悶的圓臉傻呆呆正起皺。

人們向空中放出好多孔明燈

搖頭晃腦的精靈。

這夜晚忽然熱鬧了

一五一十,賣燈人大聲數錢。

月亮躲得很深

任我們整夜看不見。

天上都是袍子忽閃的孔明

打火機又在亮

詭異的紙燈又在升天

滿天跑的都是最聰明的人了

月亮哦月亮。

楚門的晚上

一出門就碰見好萊塢的小船。

準時出海

去揭人間的貼紙。

夜空藏在夜空后面

真相可以是圓月

也可以是它背后漆黑的幽遠。

這次是楚門出海

燈都滅了,光都閉上眼睛。

每根筋腱都在用力

海上白晶晶

他要劃船去每一個海角揭標簽。

我在窗口看楚門

常住月亮的外國神仙。

砍 羊

有人在傍晚的路口砍羊。

人行道中間戳著那羊的頭

有卷毛的腦瓜

剛斷開的身體還在抽動。

拿斧子的要路人相信他剛殺了一只真羊。

碎骨和肉屑,紅的流星在跳。

月亮躲得最遠

只有天上才安全。

羊的血,很多條逃跑的蚯蚓

街市上所有的紅色都跟著這一刻變暗。

后來,街燈照著膨脹起肉味的塵土

烤羊腿的煙在上升。

越來越蒼白的羊頭

獨自戳在一層層滲油的月亮地上。

有霾的晚上

試試從墓葬里向外看

就像現在這樣。

頭頂上那顆鋼釘敲出的漏洞

剛好泄漏一點光亮。

什么也看不清

古人說,這迷糊的感覺就是美好

我們從來都是信的。

半死不活的夜晚

死了以后,還要大口呼吸幾小時

死了也還想再看看。

灰蒙蒙在頭頂晃著

傳說中的月亮

堅持不了多久的一盞汽燈。

騰沖的月亮挨過來

偶然回頭被它嚇了一跳

怎么會有那么大。

不出聲地緊跟著

就在背后,又涼又白

貼得不能再近了。

緊張的圓盤,能把任何東西吸進去。

趕早班飛機的路上

天還完全黑著

為什么它要明晃晃地緊追不舍?

脫落的白頭發(fā)都在乍起

失魂落魄的

非要貼近了留下一兩句話。

這是在騰沖

背后忽然跟著個它。

高黎貢的山尖好像有了幾丁光亮

人間孤魂太多了。

(2014年深圳)

致另一個世界[選八]

致朗讀者納沙

叫納沙的臺風來了

看他邁出的第一步有多大。

大踏步的納沙瘋掉了

嚎叫代替語言

他用光的速度朗讀。

看看誰在加入瘋子的隊伍

柵欄,毛巾,樹根,廣告牌,發(fā)射塔。

躲在屋子里的人都激動了。

納沙已經占領了人間。

古人說憤怒出詩人

因為古人還不認識納沙

這家伙的朗誦才是最高的憤怒。

我得坐起來聽聽。

致灰霾

一個個路人都鉆過來了

能看見推車人臉上的皺紋

哦,那可真像一張抽巴的狀子。

終于來到了近前

汽車前窗貼著蜜蜂們折斷的翅膀。

努力讓自己顯出來

誰也不想就這樣被埋沒。

謝謝這混沌的末日

讓我發(fā)現每一個微小可愛是怎樣掙脫的。

寶寶緊兜在前心

那個有辮子的小媽媽還能念兒歌

我的天哦。

致凌晨

三點,到院子里走走

影子很薄,也不是特別黑。

天上什么都沒有

地上也一樣

繃緊的塑料大棚里一樣。

一保安騎車過去

頭上有白物竄過,像個飛盤。

時間陪我又走了兩圈

表針跳向了四點,鳥們開始聊天。

睡過去的那些布偶

一個個都醒過來就沒趣了。

失眠的幸福你知道嗎

在這密不透風又忽明忽暗的棚子里。

致雞蛋花

不是應該的香

是土壤里最黏最粗糲的那一點。

光照到它只是幾分鐘

從白到黃

安靜又歡樂

最先叫它雞蛋花的簡直是個天才。

今天是花,明天就是垃圾

明天就和垃圾一起去鐵桶里。

那桶是圓的,比圓還圓,比圓滿還圓滿

要為垃圾有貢獻

雞蛋花開在某人的祖國。

致不認識的鳥

失眠,鳥們開始叫了

很多很多的喙

在心的四周啄洞。

天亮還早,它們爭著喊叫

磷火,跳燈,豆苗,皮鼓

有一只真木訥,好像在敲木梆子。

靈光撩動的樹影

敲木梆的最賣力,無論多么黑。

帶翅膀的老漢

不肯對人間喊一聲平安無事。

致黃昏的黃鼠狼

瓦片響得很近,像頸椎骨響。

夜晚緩慢地圍捕過來

一個也不放過。

而竹林間忽然蕩過金毛

那一閃

在我眼前就是飛了。

預言應驗的季節(jié)

稻田立起葉尖的黃刺。

就在太陽只剩下半個的那瞬間

唿哨的黃鼠狼穿屋而過

跟著一枚銅箭

疼哦,四下里終于死一樣的黑。

于汝旺《葵》

致竹子間的風

屋后的竹林子

派風經過我。

到屋前去

這些箭頭發(fā)出的快風

只讓草簾微微改動方向。

凌厲而沒痕跡

特別是沒有流血。

致接電話的

鄉(xiāng)下的狗叫

一定來了陌生人。

大晌午,忽然有手機在唱東方紅

這時候狗已經不叫

大家一起聽。

唱到大救星

一個人大聲接電話。

扛著大卷的自來水管

肩膀上環(huán)繞著白蛇一樣。

歌就斷在這會兒

改裝自來水的工人一邊罵人一邊爬坡。

哦,剛唱到就斷了。

(2009年—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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