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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詩四章

2015-12-09 21:10蘭蘭
雪蓮 2015年15期
關鍵詞:熏染小名炊煙

蘭蘭

老房子

支撐過許多不倒的歲月,拒絕風雨是你堅強的底線。陽光烘烤著你,出爐了寒冬里暖和的日子,我們帶著它去繁衍人間的一場場牽掛。月光讓夢想在午夜到達,穿透歲月的囈語。房檐上的茅草幾度枯黃,多少堅持多少遺忘,搖曳在遙望的盡頭。純粹的笑聲漏出來,驚飛相依的燕子;燦爛的星光撒進窗,灼痛做夢的眼睛。歲月的貧困經窗戶紙的過濾,多了一絲亮色,那紅色的窗花,把貧寒的日子綻放成燦爛塵世的煙火。屋角的蛛網塵封了許多遺忘,發(fā)黃的相框生動著老墻上斑駁的記憶。一雙老布鞋,回蕩著故人遠去的足音,記憶很輕很輕目光輕觸你脆弱的神經;記憶很重很重,使你千瘡百孔。盡管你不再年輕,卻喜歡諦聽生命的原聲,呵護過的羽翼逐漸豐滿,你卻站在原地任時光剝蝕??鞓氛鹇浣浤甑幕覊m。滿載希望駛向彼岸,獨攬鳥鳴,云淡風輕。沉默不語,歲月中靜靜地聆聽風雨。

炊煙

從母愛的世界飄起,搖曳在童年的天空,藍藍的飄帶是母親用柴草或牛糞編織成的,是我們蹣跚學步的延伸。懷念里生長的飄帶,貧寒的日子里唯一的張揚,將我的心引向藍天。習慣仰望,在憧憬中孕育,在等待里成熟,在停止里收獲。炊煙熏染了我的衣褶,植根于我綿長的懷念。為了你的生動舒展,父親的汗水收藏了無數個太陽;為了你的遷延不斷,母親的雙足踩瘦了彎彎的山路;為了你的豐厚,我一次次滑落依戀在嘴角的食指。只要日月的光華永在流轉,炊煙的溫暖便會如期而至,不管是濃墨潑灑還是淡淡寫意,你都把簡單的生活熏染成十足的底氣。歲月的流淌沖不淡你濃重的抒情,召喚是你永恒的姿勢,散落的心向愛靠攏。你重復的表達,串起我成長的足印,漂泊的心成為你繚繞的家園。嗅一嗅滿滿的母愛,你成為貧寒歲月里永遠的的暖意。

麥子

曾經和你一同茁壯成長,依偎在陽光的身旁。想寫寫你,但靈感一直埋在地下遲遲沒有發(fā)芽。念叨著你的名字,始終覺得有點矯情。一粒麥子就是一條生命,從童年的豁牙里不經意跌落,被奶奶鄭重拾起,成為一種儀式。來自泥土,固守泥土,春天揚起一陣風沙,秋天化作指間瀑布。目光有穿越的企圖,卻止于你的顏色,永遠在驚艷之外咀嚼你的名字,象呼吸空氣,和這個世界抗衡。如果有來世,愿把自己叫成你的名字。

小名

小名沐浴著長輩的慈風,從土里長出來,一生彌漫著野草的清香。小名很金貴啊,寶貝一樣壓彎了你我的一生;小名很微賤啊,傾耳有隱隱的狗叫。小名像莊稼長得到處都是,一喊,八方回應。小名溫暖著貧寒的生活,甜蜜著簡陋的日子,在父輩的口中苦澀地咀嚼,成熟在夢想不及的地方。小名灼傷過父母的日子,又熨貼過苦寒的冷寂,是父母長長的嘆息,又是他們眼里重燃的火星。小名很沉很沉,父母不停地肩挑背扛;小名很輕很輕,拂去了父母的疲累困頓。小名被黎明的霞光銜起,小名被傍晚的炊煙牽引,莊廓院關不住我們的小名啊,山野把母親的心拽得生疼。小名在鏟豬草的山洼里曬著,在抓魚的溪澗里泡著,在綴滿風箏的天上飄著,在同伴的迷語間藏著,在母親的故事里睡著。出發(fā)時,我把小名留給母親,母親把它壓在箱底,思念時,拿出來曬曬,嗅嗅隱于其中的陽光的味道。人在旅途,故鄉(xiāng)離我越來越遠,常常拿起小名這把鑰匙,打開思念的大門。小名搖曳成記憶里故鄉(xiāng)的千頭萬緒,心中蕩漾著家園的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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