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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白蓮花

2015-12-29 00:00:00一世安
飛言情A 2015年8期

【故事簡介】:我是亂世一朵白蓮花,只因單身被虐去找重華上神談戀愛??墒巧仙褚稽c都不溫柔,不是看著我被揍得頭破血流,就是讓我洗衣做飯。就連我快要死的時候,他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喂,上神,愛我你怕了嗎?

【一】

我在姬玉山待了已有些年歲,直至最近師姐妹們拉著自己的夫君頻繁在我面前秀恩愛,我才略有些清醒地認識到——是時候找一個夫君了。

我在自己的人脈譜上搜了搜,四海八荒能比那幾位已成親的格調(diào)還要高的,當(dāng)屬七佛殿中的天界第一宅男——重華上神了。

重華上神是父神母神座下的大弟子,地位頗高。他搬遷到七佛山上,一住就是萬年,平素也不出門。四海八荒里神族、妖族、魔族宴請的帖子送到七佛殿,也是被他一一婉拒。理由只有一個,“本君喜好清靜?!?/p>

我心里的如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深山之處的大齡單身宅男,遇上我這樣一個體貼溫柔、性格溫婉的白蓮花,可不就是天生一對,干柴烈火了嗎?

于是當(dāng)晚我就整理了自己的形容,為這場愛情奮不顧身地來到了七佛殿前。

可剛到就被那守門的童子告知,重華上神昨日去了神魔交界處的無字池。

什么?!避世不出足有萬年的重華上神,偏偏在我來追尋愛情的時候去外地了,這真的不是在逗我?

我只好又穿云破月,再踏著祥云到無字池上空。還隔著老遠呢,就瞧見無字池旁新劈了一塊地,上頭拔地而起一座嶄新的宮殿。好久不見,家鄉(xiāng)人民這是發(fā)家致富了???

我飄然落地,伸手推開宮門,看見跟我在一個池子里長大的另一朵白蓮花阿碧,她正端著茶盞跪在一位長袍飄飄的男子跟前,開口說:“君上受徒兒碧蓮一拜?!?/p>

我望去,那男子衣衫玄色,仙風(fēng)道骨,氣定神閑,如蔥白的手指撐著太陽穴微瞇著眼,我曾在畫像上見過,可不就是那朵天界奇葩——重華上神嗎?

他性子孤傲,這些年六界里不少貴族都想將自家的孩子送到他座下當(dāng)?shù)茏?,其中不乏天君的孫子、魔君的兒子,大禮送了不少,他也都收著了,并且表示十分感動,然后拒絕了他們。

這次他不遠萬里來她老家一趟,還送了碧蓮大又壕的一座宅子,就只為了收她做個徒弟?

我不信,可看了看碧蓮那張生得好看的臉,我還是信了。

大約是我弄出了些動靜,碧蓮?fù)厝A一齊向我看來。重華依舊一副氣度無雙的模樣,見到我時愣了愣,握著茶盞的手不可察覺地抖了一抖。

碧蓮走了幾步到我跟前,道:“小玉?”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

碧蓮脫口而出,道:“不過萬把年沒見,你怎么丑成這樣了?”

我嘴角抽了抽,不愧是一同長大的姐妹,我換了張臉她都能一眼認出我來。

重華無視了我們的對話,開口問道:“你也是來拜師的?”

我拼命搖頭擺手道:“不是、不是?!?/p>

我天生悟性差,腦子還不靈光。師從重華,要是讓他發(fā)現(xiàn)我這些弱點,我還能好好地追求他,好好地跟他談戀愛嗎!

“我是來給君上您當(dāng)丫鬟的?!?/p>

重華愣了一愣,沒想明白這茬,疑惑問道:“你不愿做本君弟子,卻要給本君做丫鬟?”

我屈膝彎腰深深鞠了個躬道:“正是。”

重華的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輕笑,繼而呷了一口碧蓮剛剛端過的茶,瞇著眼開口道:“既然你志向如此遠大,本君便成全你罷?!?/p>

看來,我已經(jīng)成功地引起了他的興趣、得到了他的注意!

從生活起居入手,徹底俘虜重華的宅男心,委實是個天大的好主意。

【二】

天有不測風(fēng)云,何況我只是個平凡的小散仙呢?

這一日,我照例伺候了重華洗漱后,將一盆子水潑到了殿門外頭,卻兜頭澆到了一位抱著劍立在門前的少年身上。

要說這少年,其實也是蠻心酸。他乃是魔界的少君主少君離,一直致力于去跟四海八荒里有點聲名的人打斗,但基本上都是被人揍個鼻青臉腫的回來。因七佛山靈氣太甚,他一介魔族上不去山頭。于是,此番得了重華來無字池的消息,便早早地來此蹲點。

“重華他是不是不敢見我?”少君離一臉憤憤,怒氣沖沖道。

我攤了攤手,從袖中遞了塊帕子給他,示意他擦擦面上重華的洗臉水。

“君上還歇著呢……”

我話尚未說完,就被少君離打斷道:“這不剛洗完臉吃完早飯嗎?又睡了?我在這里等了十天,他就一直這樣吃了睡?睡了吃?”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傳聞中的重華確實有那么一點不大熱愛勞動,卻好歹是個上神,但好吃懶做道這個地步,也是絕對超過我的想象了。

“什么事兒?”重華的聲音由身后而來,我轉(zhuǎn)過身去看他,衣袂飄飄,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伸手揉了揉額角。身旁立著的是他的大弟子——碧蓮。

我見勢趕忙為重華挪過一張竹椅,他斜眼看了看我,緩緩坐下,懶懶地靠在椅背上。

良久,他抬手指了指少君離,緩緩開口:“是你小子,吵著鬧著,要同本君比試?”

少君離拔劍出鞘,猛然點了點頭道:“沒錯,是我,就是我!”

重華收回了手,輕輕搭在額角道:“你父君尚且是本君的晚輩,同你過招,不厚道?!?/p>

我同碧蓮一齊睜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重華上神的字典里居然會有“厚道”二字,這實在有些顛覆我二人的神仙觀。

少君離并不熟識重華的脾氣秉性,于是抬劍指著重華道:“你到底幾個意思?打還是不打?”

重華悠然一笑,撫了撫袖子道,“打還是要打的,不過要用一個厚道的打法?!彼D了一頓,接著看向碧蓮道,“本君不同你打,讓本君座下第一大……”

我看見碧蓮的臉色霎時就綠了。少君離雖然是個戰(zhàn)五渣,可那是同各界的頂尖級的人物比。碧蓮拜師還不到半個月,同少君離過招,那就是被重華活生生地給推上了一條死路。

我正預(yù)備著如何同碧蓮話一話離別之言,剛擠出兩滴真情的淚來,就看見重華幽幽轉(zhuǎn)頭看向我,眸間生輝,道:“丫鬟來同你比試吧!”

我腿一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打小身子骨就弱,跟著師父在姬玉山成天混吃混喝,什么也沒學(xué)會。我還在醞釀求饒的措辭,少君離的劍就毫不留情地朝我刺來。

我沒躲,事實上,我也躲不了。

少君離看我不動,劍鋒偏了一偏,擦著我的脖子而過釘在身后的墻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哀怨地看著重華上神,他自巋然不動,只單手接過碧蓮遞上的新茶,拿茶蓋浮了浮茶葉沫子,輕輕呷了一口。

我已經(jīng)徹底死心,而少君離也沒了耐心,他直接扔了劍同我肉搏。我被他揍得哭爹喊娘時,重華的聲音忽然隨風(fēng)而來:“還要不要做本君的徒弟了?”這句話仿佛自帶著世間最優(yōu)美的清香,甜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頂著一張腫臉,拼命點頭如搗蒜,口齒不清道:“要要要。”

重華淡淡一笑,霎時天地變色,俊美無儔的模樣將周遭的花蟲鳥獸統(tǒng)統(tǒng)比了下去。他輕輕拂了拂袖子,少君離就像一陣風(fēng)一樣直接飄到了大門口,嘴里噴出一大口血來。

“你……你不厚道!”少君離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對著重華說道。

重華抬眼看了看他,遞手過來扶我道:“本君是讓你同本君的丫鬟打,小玉現(xiàn)下是本君的弟子,你打她做什么?”

少君離:“……”

碧蓮:“……”

我:“……”

重華上神,您老這邏輯詭異地讓我不得不驚嘆??!

【四】

以上故事的結(jié)局,以重華上神閑閑靠在椅背上,我與碧蓮一人一邊也端了凳子坐他兩旁,看著唐唐魔界少君主少君離一面嘔血一面將我們家門前打掃干凈方才告終。

要不是重華他手扣在我的手上死活攔著我,我真是狠不下心來不去幫幫少君離那倒霉孩子。

我既然已拜到重華上神的門下,好歹多多少少還是得跟他學(xué)幾樣手藝的。

但一切要學(xué)習(xí)的手藝,要以與重華親密接觸為絕對要素。

我看到重華他教碧蓮彈九弦琴時,會捏著她的手,告訴她如何撥琴。我覺得這是門挺不錯的手藝,于是笑盈盈地跟他說道:“師父,小玉想跟您學(xué)九弦琴?!?/p>

重華上神也不拒絕,眼底嵌著一股笑意說:“好?!?/p>

我特意用無字池里的水多洗了幾回手,還用了玫瑰甘露將手抹得香噴噴的。卻老遠地看見重華身旁堆著有我高的兩摞琴譜。

“本君看你連宮商角徵羽這樣的基礎(chǔ)知識都不曉得,還是先抄一些琴譜為妙?!痹挳?,他拂了拂袖子,飄然遠去。

上神!人家一點都不想打好基礎(chǔ),好嗎!

等我抄完兩摞琴譜,已經(jīng)過去十日,我只覺得自己眼前飄得都是烏壓壓地一排排字。趕巧,我準備回屋好好歇會兒的時候,就看見重華握著碧蓮的手,教她如何落筆。

我覺得其實這門手藝也說得過去,于是邁著步子到他們跟前,瞅著重華同他說道:“師父,小玉也想……”

“今日教阿碧繪人像,小玉?!彼^看了看我,捏著碧蓮的手給我指了指方向,“你站到那邊去?!?/p>

我于是只得循著重華指的方向,站在假山旁的一株柳樹下,紋絲也不敢動。

柳絮紛揚,我看著眼前的湖心亭里的兩個人,時而談笑,時而閑下吃幾粒葡萄。而我,卻手酸腳酸地在他們眼前擺著無數(shù)個動作,以此取悅他們。

我的內(nèi)心,真是很惆悵啊!

經(jīng)此兩役,我就謹慎多了。第二日我悄悄地路過正在練習(xí)射箭的重華同碧蓮的身后,卻還是被重華叫?。骸靶∮瘛!?/p>

我轉(zhuǎn)過身尷尬一笑,他遞過來一個蘋果。

我正想開口說:“多謝師父”,就聽見他說道:“頂在頭上,站在墻根子下面?!?/p>

我算是明白了,我傷害了他的驕傲,重華上神他這是在報我當(dāng)初不肯收他做師父這個大仇?。?/p>

日子不知不覺地過著,我被重華不咸不淡地虐著,在無字池邊待了有兩個月,他終于提出,要領(lǐng)著我同碧蓮回七佛山了。

出發(fā)那一日,重華上神似有意無意地問道,“小玉,有件事情為師一直忘了問你。”他看了看我,又眺了眺遠方,繼而道,“當(dāng)初你為何不愿做本君的弟子?”

我當(dāng)然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我拒絕他的真相,于是只得訕訕委婉道:“我原本就拜了姬玉山山主做師父的,他老人家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要是我又拜在您的門下,不是,有悖師門么?”

我覺得這個理由簡直天衣無縫啊,一來顯得我有情有義,二來將我的為難表現(xiàn)的如此周全。我真是快要被自己的機智給折服了?。?/p>

“哦?”重華上神語調(diào)微揚,瞇眼看我懶洋洋道,“原來是這么個原因,你早說,為師會替你做主,若是那只老鳳凰敢說你半句不是,大不了為師滅了他整個山頭?!?/p>

我腿抖了一抖,那可是我親師父啊,要是知道我白眼狼成這樣,還不粉碎了我的蓮花心??!

于是,我趕忙接茬道:“但后來我仔細想了想,那會兒其實是弟子考慮不周。若是讓師父他老人家知道我是拜在您的門下,他非但不會怪罪我,肯定還會開心地飛起來!”

“嗯。”重華上神拍了拍我的腦袋,滿意笑道,“走,咱們一起去瞧瞧,那只老鳳凰他開心的時候能飛多高!”

我:“……”

【五】

重華左邊一個碧蓮,右邊一個我,踏著祥云去了姬玉山。

我親師父大概老早就聽聞了重華上神要大駕光臨的消息,領(lǐng)著姬玉山一眾弟子在山頂上候著。

重華上神在山底下停了步子,找了個由頭將碧蓮先支回了七佛山。碧蓮心里不甘愿,扭扭捏捏半天,扯著重華的袖子道:“師父,阿碧不想一個人回七佛山?!?/p>

重華偏頭看她,眼里猶自帶著一股笑意,拍了拍她的腦袋,同她說道:“恩,那就不要想?!?/p>

碧蓮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一個字來,只得先行一步。

重華上神在前頭走著,我于是在后頭跟著,他一路偶爾同我搭兩句話,良久,到了山門前,才略顯滿意地點了點頭,“你以往都住在這樣的地方?”他沒等我答話,便接著說道,“靈氣頗甚,也算是個不錯的地方。”

我親師父領(lǐng)著師姐妹們浩浩蕩蕩趕來,同重華行了禮儀,又約他留下吃頓飯。

“君上不如就在姬玉山吃頓便飯吧!”我親師父開口。

“好。”重華笑意盈盈點頭。

重華居然沒拒絕!

這可是重華萬年來頭一回沒拒絕人家的宴請,誰能料到他真就留下來吃飯了啊?我親師父都差點熱淚盈眶了,轉(zhuǎn)頭吩咐四師妹玉楚道:“趕緊地,去瞧瞧昨天剩下的飯菜夠不夠湊一桌?!?/p>

玉楚篤定地搖頭:“絕對不夠了,我剛都偷吃過了。要不我去跟隔壁山借點,實在不行再去山腳下賒點?”

氣氛尷尬地有些微妙,倒是重華先開口打了圓場:“老鳳凰,你一定很詫異,本君為何要賞臉在姬玉山吃一頓飯?!?/p>

我們一眾仙家均點頭如搗蒜。

重華坦蕩地笑了一笑,一把將立在一旁的我摟過身旁,開口道,“小玉,悟性高又勤勉,是本君活了數(shù)萬年來見過的最單純善良的女孩兒?!彼D了一頓,低頭看向我,接著說道,“今日我既收了小玉這個弟子,便是要帶她回七佛山的。如此說來,可不是拿走了你們姬玉山最好的寶貝了?還能不賣你老鳳凰這個面子嗎?”

我仰頭看向重華,眉目如畫,容顏絕世,輕而易舉地就將我的蓮花心給哄得甜蜜蜜的。

我?guī)缀蹩梢愿杏X到師姐妹的眼神化作一把把“羨慕嫉妒恨”的利劍將我全身戳出好多窟窿來,我整個人嬌羞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其實沒弄明白我為何能獲得如此高的評價,隨同重華離開姬玉山時,便聽見他心有余悸道:“本君活了這么些年了,沒皮沒臉慣了。可剛剛扯謊說你是稀世珍寶的時候,內(nèi)心還是很忐忑的?!?/p>

所以……其實,剛剛那些夸贊我的話竟然都是假的?!

【六】

我跟著重華回了七佛山,眼瞅著之前他在我?guī)煾负屯T面前一副歡喜我到?jīng)]有朋友的樣子,我還以為我從此就要走上人生巔峰了。事實證明我還是太過天真,我的生活質(zhì)量完完全全沒有任何起色。

七佛殿從來只有那一名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小童子看守,我到了之后,重華便安排我洗衣、做飯、砍柴、燒水……但凡是需要動手的事情,都是我上;但凡是享受的事情,都是他自己上。

一日,我怨氣極重地拿棒槌敲著重華玄色的長袍,碧蓮青色的長裙,小童子灰成煤球的道袍。而重華則坐在一旁,從紫砂茶壺里慢悠悠地倒出一杯茶水來。對,沒錯,那茶水也是我給他泡的!

我看著他那副樣子,忍不住問道:“師父,敢問我來七佛山之前,您都是怎么活下來的?”

重華抬了抬眼,掃了我一眼,道:“從前,每日都有人送各種奇珍異寶、美食珍饈,為師過的很好,你不要心疼?!?/p>

我望了望天,心酸道:“那他們?yōu)槭裁船F(xiàn)在不送了?”

重華放下茶盞,朝我走來,牽過我的手,慈祥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不,現(xiàn)在有你了嗎?”他頓了頓,繼續(xù)夸贊我,“你這么棒,本君還要他們那些渣渣東西做什么,你說是不是?”

我:“……”

君上,你為什么會覺得極北之巔的冬雪蠶絲、極南海底的水色珊瑚是弱渣渣呢?

我實在被重華虐得不行,只好假裝生病,啞著嗓子抱著重華的大腿跟他請病假:“師父,我覺得我整個人都不大好。估計是病了,很嚴重的病。您就讓我休息休息吧?”

“哦?”重華嗓音泠泠,道,“生病了要多喝熱水?!?/p>

我于是扯了扯自己的被角,等著他給我端碗熱水來。就聽見他指使道:“來,先自己去燒壺?zé)崴??!?/p>

我:“……”

【七】

被少君離挾持,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誰能料到他真就鍥而不舍地在七佛山腳下一直蹲點,直到我準備去給重華采玉靈芝熬湯呢?

少君離在山腳下留了一封書信,然后將我?guī)У接袢A洞,他隨手將我丟到一邊,我蜷縮在墻角,小心翼翼地開口搭話,道:“魔少,你把我?guī)У竭@里來,是想跟君上在這里打嗎?”

少君離一邊忙著布置自己的陷阱,一邊回答我,道:“那是自然,我最近新學(xué)到的知識,不打沒準備的仗,此番我準備得天衣無縫,簡直穩(wěn)操勝券。”

我翻了個白眼,天衣無縫這么高級的詞匯,就那個傻呼呼的少君離,他也敢往自己身上用,還有沒有點羞恥心了。

“魔少,你有沒有想過,你搞得這么完美,但君上他不來呢?”

少君離被我一語點醒,仿佛忽然沒了動力,卻有些不甘心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會來,你好歹是他的徒弟,他再冷情,也不至于不顧惜你的性命?!?/p>

呵呵,這還真的很難說。

“君上收我這個徒弟跟鬧著玩兒似的,也就是一時賭氣。你那封挑戰(zhàn)書留在山腳,興許,他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走過路過踩了幾腳或是拿去生火用了也說不定……”我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猛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問題不在于他有沒有看見挑戰(zhàn)書,問題在于他可能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依舊吃吃喝喝不愁萬事。

我雙臂環(huán)著膝蓋,覺得心里有些空蕩,失落像是潮水一浪又一浪地朝我心底拍打。我的心還沒被徹底拍爛時,玉華洞外傳來重華的聲音。

“少君離,本君給你兩個選擇。一,交出小玉,然后本君輕輕揍你一頓;二,本君狠狠揍你一頓,然后你交出小玉?!?/p>

這種選擇擱誰面前都會明智地選擇一吧?我怕少君離腦子轉(zhuǎn)的慢,于是拼命踹了他幾腳,小聲地提點他,道:“選一、選一!”

少君離張了張口,一個“我”字剛自喉嚨里發(fā)出。一道漆黑色影子掠過,停在了我的腳邊,他俯下身來,眉頭蹙著,輕輕柔聲問我道:“有沒有受傷?”

我頭一回被他這么溫柔地對待,莫名地有些小激動,卻仍舊誠懇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他于是緩緩直起身子,又恢復(fù)一副淡漠的樣子,道:“那你躺在那里坐什么,還不快起來?”

我麻溜地爬了起來,少君離快走幾步到重華跟前,道:“我還沒選呢?你怎么就沖進來了?”

重華挽了挽袖子,輕描淡寫,道:“對不起,答題時間到?!?/p>

少君離往我這邊微微靠近了一些,重華便狠狠一拂袖,少君離直接撞在玉華洞的墻壁上,順帶,撞上了自己設(shè)下的機關(guān)。

我被重華握住肩膀踏上祥云時,玉華洞內(nèi)傳來少君離無助地慘叫,經(jīng)久不息。

一路上,重華都陰沉著一張臉,他不說話,我自然要找一找話題,我指了指他后背,道:“昨日才替你晾干的衣裳,你又弄臟了。回頭脫下來,我給你洗洗,下次可得仔細些了。”

重華斜斜睨了我一眼,我趕忙改口,道:“君上你穿衣裳一整天才臟,真是太仔細了?!?/p>

重華牽著嘴角微微一笑,沒有答話。

【八】

快到七佛山時,遠望燈火蔓延了一路,我心中竟升騰出一種歸家的喜悅。到了山頂,重華便拋下我回了房。小童子急匆匆地朝我奔來,道:“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一整天,君上都快急死了?”

我心下一喜,覺得自己在重華心中其實還是有些地位的,便垂眸笑了笑,有些羞澀道:“君上還著急了???”

“吃不著飯,能不著急嗎?”

我:“……”

我有些落寞地回了屋子,卻發(fā)現(xiàn)燈下站了一人,身姿婷婷,是碧蓮。

我覺得我今日真是有些晦氣,看不順眼的一個接一個的找上門。

“阿碧,有什么話明天再說,成嗎?我真的挺困的了?!?/p>

阿碧無視了我的逐客令,自顧自道:“你為什么不敢拿你本來的樣子見君上呢?”

我身子狠狠一顫,驀然說不出話來。

阿碧繼續(xù)道:“小玉,你不要忘了,你我是并蒂蓮。那些你有的記憶,我也有?!?/p>

白蓮自上古時便有驅(qū)魔凈化的作用,而無字池中生出的白蓮功效更佳。

而我,與重華早在萬年前六界混戰(zhàn)之時便已相識。

當(dāng)時,重華特意尋到無字池,對著一池子的小蓮花問道:“誰愿與我同征?”別的小蓮花都乖乖地為了保命縮頭,只有我為美色所迷,壓根沒聽見這句話,頗有勇氣地將蓮花尖冒了出來。

于是,重華便帶著我,一路妖擋殺妖,魔擋殺魔。

因他手下從不留情,重華被眾人稱為天界修羅。他那時還愛笑,總一副慈眉善目地模樣對著他們說:“來,過來,讓本君好好凈化你們一番?!?/p>

所謂凈化,便是在這六界之中永遠消失,相較于此,他們倒是更希望重華能狠揍他們一頓,哪怕打死,好歹還能輪回轉(zhuǎn)世。

我與重華組隊打怪的模式頗為和諧,基本都是他在前頭一路劈劍,我跟在后頭看他舞劍,等到他眉眼含著笑意喚我:“小白?!蔽揖椭?,輪到我上場了。這個時候,就換他在一旁烹茶,我幻作白蓮真身將邪氣凈化。一切完畢之后,他就會閑閑地遞一杯剛煮好的茶給我,水溫每一次都拿捏得穩(wěn)妥合我心意。

重華賣命,我跟著撿經(jīng)驗這一生活,止于六界的一封停戰(zhàn)書。

后來,我在他書房中翻閱上古時的典籍,方才知道,凈化過后的白蓮因含邪氣,必須摧毀。

我在閱到“灰飛煙滅”四個字后,落荒而逃。

我于重華而言,不過像是腳邊隨意長出的雜草,又或者是又高又遠的天上隨意飄過的一朵云。

那樣無足輕重。

他是那樣的怕麻煩,犧牲我,萬事皆休??删S護我,他便要付出極多的精力和神思,興許,也改變不了什么。

他會做怎樣的選擇根本不需細想。

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我已不敢再回?zé)o字池,也不敢留在重華身邊,他承諾要給我的家,終將會成為埋葬我的墳冢。

我貪戀重華清淺的笑容,我貪戀重華英俊的眉眼,我貪戀重華俯身拍我腦袋時的溫柔如水,我貪戀同重華在一起的每一刻。

我是那樣喜歡他,卻又那樣懼怕再見到他。

我甚至開始羨慕那些壽命短暫的凡人,他們至少還有來世。

可我,沒有。

碧蓮與我并蒂而生,思維完全互通。所以,我的這些記憶和心思,她全都知道。

“你應(yīng)該懂我在想什么吧?”碧蓮?fù)蛭?,淡淡開口,“你應(yīng)該也撐不了多久了,不如由我來代替你,也好過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嗯?”

我沉默了半響,開口,道:“你讓我想想?!?/p>

阿碧看了我一眼,走出屋子。我將燭火吹熄,霎時沉入一片黑暗,我縮在床角,淚濕一片衣衫。

我又咳了一整夜,帕子上帶著烏血。

如果不是我體內(nèi)的邪氣愈發(fā)重了起來,連姬玉山山頂?shù)脑卢幊乩锏某厮矡o法再壓制。我一定還可以再忍受萬年邪氣侵蝕身軀的痛楚,一定還是可以克制自己,在一個個被噩夢驚醒的夜晚里遙望天邊那一輪又大又圓的月去想重華,而不是不顧一切地來見他。

既然,我注定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么,我希望,最后陪伴在我身邊的,會是重華。

如今,我確實已經(jīng)在他身邊。如此看來,讓可以長久陪伴重華的碧蓮去代替我,委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九】

第二日一早,我將模樣幻回原本的樣子,我與碧蓮本就并蒂而生,容貌自是一樣。她看到我時,微微笑了一笑,輕輕叫了我一聲:“阿碧?!?/p>

恰逢重華路過,他看到我的臉時,滯了一滯。

阿碧快走了幾步到他跟前,抱著他的胳膊,嬌滴滴地喚了一聲:“君上,我瞞了你這么久,還將樣貌都變了。其實,我就是小白啊!”

重華探尋的目光在我臉上梭巡,我偏頭避開,眼風(fēng)里掃到他唇角微微勾出一個無奈的笑來。我聽見他與碧蓮的對話隨風(fēng)而來,“小白?我們有萬把年沒見過了吧?你身上的邪氣竟然都除盡了?”

之后,聲音越飄越遠,再也落不到我的耳中。

此后的日子里,我都看著阿碧寸步不離地待在重華的身旁,他們相談甚歡,有著我這個即將面對死亡的人絕沒有的勃勃生機。

可我除了靜靜地看著,還能怎么辦呢?

那一日,阿碧走開去了膳房,我端了新泡的茶水給重華送去,卻在離他十步的地方,心口猛然一陣抽痛。我端著茶水的手不再穩(wěn)當(dāng),茶水溢出灑落在地上,頭也不止不住地暈眩。我咬著唇,身體像是被割裂一般,一步、一步地朝重華走近。

“哐當(dāng)!”手中托盤應(yīng)聲落地,桌案前作畫的重華緩慢地將頭抬起,眉頭蹙了蹙,似有些不耐煩,道:“阿碧,怎么回事?將東西收拾收拾,再去泡一壺新的茶來?!?/p>

茶水匯成一股,蔓延開去。我無力地趴在地上,伸手去撿那些碎片,可手指已經(jīng)不聽使喚,我只得用手掌將碎片捧起,送到托盤里。

重華側(cè)身望了望我,將手中的筆擱在筆架上,起身,走到我身邊。

我頹然,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將一世的力氣用盡,死死地盯著他,仿若這一眼就是永別。我問:“君上,你是不是,其實,是有一點點喜歡小白的?”

長睫微微一動,遮住他眼底的神色,良久,我聽見重華輕輕答道:“是?!?/p>

我牽著嘴角,扯出一個笑來,緩緩合上眼,吐出最后一口氣,道:“那樣,可真好??!”

【尾聲】

昔年,重華上神身邊的小白蓮從他府上消失,他只當(dāng)她是同他鬧脾氣,負氣出走嚇唬嚇唬他。便想著,等她回來,他定要讓著她,不再讓她受半點委屈。

他不敢離開七佛山半步,生怕小白回來找不見他,于是,他便在七佛山安心待著。這一待,就是一萬年。

直到他在無字池邊遇到同她長相一樣的碧蓮。碧蓮告訴他,她與小白并蒂而生,她能知曉小白的所在,只要他愿意收她為徒。

只要能找回小白,依著重華的性子,即便是認碧蓮做師父,也斷然不會拒絕。

可沒有想到,與她的重逢竟是這樣快。她自以為是地化作他人的模樣,他就想著,逗她玩一玩,哄得她開心就好。

可無論他怎么慘無人道地欺負她,她都默默承受,只字不提自己就是小白的事實。直至那一日,她變回原來的模樣,告訴他,她是阿碧。

從此,他身邊多了一個小白,可他知道那不是她。他明白她在害怕什么,害怕終有一日不得不離別,卻不舍離別。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可他也沒有辦法。用自己的修為同七佛山的靈氣來壓制她體內(nèi)的煞氣,即使傷了自己,卻也仍舊救不了她分毫。

如果,假裝認不出她來就是她這一世最后的愿望,那便遂了她的心愿。他那樣在意她,不過是陪著她演一場戲,又如何呢?

他看著她在他幾步之外倒下去,匍匐著向他靠近,可他克制著自己內(nèi)心想要去抱住她的沖動,顫抖著將手中的筆擱下,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走到她的身邊。

她的口中溢出血沫,手心是被碎片割裂的血跡,可他只能將心中的那種疼惜狠狠地忍耐著。

她一點都不想他難過。

他做到了,至少在她面前。

腳邊的人徹底沒有了氣息,他才緩緩俯下身去,輕輕地將她還溫?zé)岬氖肀稹K菢痈吒咴谏系纳?,從來不知道眼淚是什么,他便以為自己是沒有眼淚的。可事到如今,他望著她漸漸蒼白的面色,眼眶中不斷有溫?zé)岬囊后w流了出來。他低著頭,在她的眉心輕輕一吻,一點、一點將她的眉眼看仔細。那是陪著他跨過尸山、趟過血海的人,他一定要記清楚她的樣貌,再也不將她弄丟。

他身子一陣劇烈的顫抖,唇邊流出一絲血線,“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他再沒有了呼吸,頭只斜斜地靠在她的肩上,像是兩個摯愛的人相擁。

兩道青煙裊裊而升,從此,山高水闊,天地悠悠,他和她,再不會有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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