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

科學研究作為高校的重要職能，在高等教育的發(fā)展中發(fā)揮著內在動力的作用，而高校的科研撥款作為其有力支撐，能夠有效促進高?？蒲兴降奶嵘?。分析了我國在高?？蒲袚芸钪写嬖诘膯栴}，并運用綜合激勵理論對高等教育科研撥款提出了局部調整措施的相關分析和建議。

科研撥款激勵理論問題建議一、高?？蒲袚芸顔栴}的提出背景

1.高?？蒲惺歉咝０l(fā)展的內在動力

科學研究作為高等教育的一項重要職能，是國家發(fā)展的基石?？茖W研究，一方面，對高等教育的教學工作起著引領和指導的作用，能夠帶動教學水平的提升和教學成果的發(fā)展，培養(yǎng)大批高素質創(chuàng)新型人才；另一方面，也對高等教育整體發(fā)展和社會進步起到了科技支撐的重要作用。

高校是國家基礎性研究的最重要力量，高校凝聚著大批高水平的科學家、學科帶頭人，擁有著學科綜合、交叉和滲透的優(yōu)勢，是科學技術創(chuàng)新的源頭，能夠提供對社會經濟發(fā)展有深遠影響的科技創(chuàng)新成果，也是培養(yǎng)高素質創(chuàng)新性人才的主要基地。我國根據教育部《高等學校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fā)展綱要》統(tǒng)計，目前高校從事科研活動的人員達31.5萬人，占全國的8.2%；建有國家重點實驗室103個，占全國總數(shù)近2/3；承擔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2/3以上，承擔國家“863”“973”計劃項目的2/5左右；全國有80%以上的大中型企業(yè)與大學建立了合作關系。高等學校為國家科技進步做出了重大貢獻。高?？蒲腥藛T發(fā)表的科技論文，被SCI和EI收錄的，均占全國的70%左右。

高校科學研究能力已經成為衡量國家創(chuàng)新能力的重要標志，是提高國家競爭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泉。中國大學要想在21世紀躋身世界一流大學的行列，就必須把科研置于高校發(fā)展戰(zhàn)略的首要和核心位置。

2.科研撥款是高校科研發(fā)展的有力支撐和有效激勵

由于高校在基礎性、前瞻性、前沿性的科學研究中發(fā)揮的重要作用以及做出的卓越貢獻，各國及各地區(qū)政府和相關機構都以不同形式資助高校，特別是資助公立院校的科研活動；于是在世界范圍內，各級政府的財政撥款成為了高校開展各項科研活動的主要經費來源（如表1所示）。

另外，從各類研究中可以看出，在不同國家和地區(qū)進行高?？蒲袚芸畹倪^程中，基于推動高?？蒲兴讲粩嗵嵘涂蒲袆?chuàng)新不斷發(fā)展的考慮，相應的科研撥款機制也不同程度的體現(xiàn)出了競爭性和激勵性。很多國家和地區(qū)通過設置長期經常性科研經費保障了高?？蒲兴降钠毡榉€(wěn)定提高，另通過項目競爭和科研水平評價等形式，將科研發(fā)展水平進行量化評估并以經濟手段將具體數(shù)據與撥款數(shù)額相掛鉤，從而有效刺激和調動了高校提高科研水平的主動性，促進了科研的創(chuàng)新和重點行業(yè)、重點學科的發(fā)展。

二、激勵視角下我國高等教育科研撥款歷史與現(xiàn)狀分析

1.新中國高等教育科研撥款的觀察與回顧

在我國高等教育撥款制度變化的歷史過程中，從建國到改革開放初期，因為高等教育財政資源的貧乏，無力去考慮支持和激勵高等學校的科學研究工作，僅有的財政撥款多用于維持高等教育的正常運轉。1985年以后，我國劃撥高等教育一般經費主要采用的是“生均綜合定額”的撥款模式，這是以有關政府主管部門制定的不同層次、不同類型、不同地區(qū)學生的生均經費定額標準和高校在校生數(shù)作為主要參考依據的，其劃撥更多的出于均衡和供給的考慮。

上世紀90年代開始，隨著我國經濟發(fā)展水平的提高和國家財政收入的增加，我國高等教育財政撥款的金額在不斷加大，對高等教育財政撥款的管理水平也在不斷提高，高等教育經費主管部門開始意識到在高等教育撥款中考慮科研水平撥款的重要性。2002年以來，高等教育撥款在原有財政撥款體系中開始通過添加“專項撥款”，從而支持高?？蒲兴降奶岣摺５祟悡芸钍怯韶斦块T和教育主管部門根據國家的政策導向而設定的，是基于經驗和協(xié)商機制而運行的。與之前的高等教育財政撥款機制類似，此類“專項補助”的數(shù)額沒有直接和確定的劃撥依據，其使用范圍涵蓋了基礎設施修繕、學科建設、教學基地建設、師資隊伍建設和部分由高校自主安排的科研活動等支持上，還沒有將撥款與高?？蒲兴降奶岣哂袡C的結合起來從而形成完善的管理和激勵機制，沒有體現(xiàn)政府公共財政所要求的增強競爭性，促進公正、公平的要求。

2.我國高等教育科研撥款現(xiàn)狀分析

目前在我國財政撥款的體系中（如圖1所示），一般經費作為高校發(fā)展和正常教學運行的主要經費來源是依靠生均綜合定額的形式整體劃撥到高校的，其中對于教學運行、人員支出、基本建設、行政運行和科研運行等經費的劃分并沒有完全清晰的界定（圖中以虛線方框表示）。雖然基于對高等教育科研水平的關注和重視，多年來，從一般經費和專項補助中都不同程度的增加了對于高校開展科研活動的比例份額。目前來看這種撥款制度還存在兩個問題：第一，高校的一般運行經費，是撥到高校后再根據高校具體情況進行劃分使用的，尚沒有完全明確的設置針對高?？蒲兴降膿芸罘蓊~。第二，是在高等教育的專項補助經費中，雖然針對高?？蒲许椖康膿芸钪鹉暝黾樱湎?lián)苋砸越涷灱诱{整為主要方式，不利于形成科學有效的針對高校科研水平提高的激勵機制。

對此現(xiàn)狀，國內學者進行了數(shù)量眾多的研究，并提出了其中存在的問題。郭德俠（2010）通過對比中英美三個國家政府對科研的資助方式，從而分析了目前我國在科研撥款方面存在的問題。其中的觀點也印證了本文關于科研專項經費申請方式的一些看法，即專項科研經費為代表的競爭性經費在大學科研經費結構中占據了重要的地位，這使各大學為了獲得科研經費而以國家科技經費的投入導向為核心，從而使大學之間出現(xiàn)過度競爭、惡性競爭以及不正當競爭等現(xiàn)象。楊丙紅（2011）從公共財政的視角來看待了高?？蒲袚芸钪贫却嬖诘膯栴}，其中就明確的指出“從科研事業(yè)費的撥付標準看，即使是北京大學、清華大學這樣的國內一流研究型大學，按專職科研人員編制計算的人均科研事業(yè)費也不足1萬元。”同時，由于高?？蒲袑ｍ椊涃M以競爭性方式獲得，某種程度上也滋長了權力尋租和學術不正之風。筆者通過對比英國與我國的高?？蒲袚芸铙w制，發(fā)現(xiàn)我國實行的科研撥款也有英國“雙元支撐體系”的影子，但是實施的細節(jié)設計不夠。

三、激勵理論對我國科研撥款體制改革的啟示

激勵一直被解釋為“人類活動的一種內在狀態(tài)”，由動機引起行動，進而實現(xiàn)目標。因此，激勵的根本目的是通過誘因激發(fā)或者滿足需要使得被激勵對象提高工作效率，實現(xiàn)組織的既定目標。迄今為止，眾多專家和學者從管理學、經濟學、心理學等不同角度，研究了如何對個體進行有效激勵的問題，提供了許多可供借鑒的理論。

其中，波特-勞勒綜合激勵理論是結合激勵理論中的內容型激勵理論、過程型激勵理論、行為型激勵理論從而形成的綜合型理論模型，能夠比較全面地反映人在激勵過程中的心理過程。綜合型激勵理論認為激勵、努力、績效、報酬和滿意度的良性循環(huán)就是激勵的全過程。激勵、努力、績效、報酬和滿意度呈正相關關系。波特和勞勒認為，要達到有效的激勵必須處理好努力和績效、績效和報酬、報酬和滿意的關系，只有這樣，才能充分調動人的積極性，才能建立有效的激勵機制（如下圖2）。

四、激勵理論在其他國家和地區(qū)高等教育科研撥款中的體現(xiàn)

針對前文表1中涉及的國家和地區(qū)進行分析不難看出，其在科研撥款方式中無論是自由競爭式的項目撥款或是基于科研水平評審的科研質量撥款，其核心都是通過經濟手段激勵高校更多的增加科研投入，促進科研水平的提高。對于以上國家和地區(qū)在開展科研撥款過程中所采用的不同激勵手段從而產生的激勵效果，在國內也已有大量學者開展了詳細的研究。

學白羽（2004）、王凌宇（2007）、宋立渠（2010）分別研究了美國科研撥款的規(guī)模、撥款方式、經費管理辦法等，進而闡述了美國聯(lián)邦政府對高?？蒲薪涃M投入的主要分配方式是自由競爭，各部門可根據自己的需要提出資助計劃或發(fā)放研究課題，各大學內以教授為核心組成的研究小組可以在其選擇的領域中自由地提出申請，平等競爭，經過同行評議審查后擇優(yōu)與其簽訂合同，此種方式能夠有效地促進高?？蒲兴降奶岣?。通過對比，在他們的研究中也提到了我國還有大量的科研機構和科研院校是獨立于普通公立大學之外的，所以如何能夠通過科研撥款提升普通公立大學的科研水平是在我國的科研撥款中應當進一步研究和解決的問題。

提到英國的科研撥款，必然要與RAE聯(lián)系在一起，這也是英國科研撥款的主要特點，國內的很多學者都對英國的科研撥款模式和RAE的運行機制開展了研究。范文耀（2003）、汪利兵（2005）、陳志勇（2007）、曲婧（2010）、任文?。?014）都針對英國的科研撥款模式進行了研究。英國在RAE中所采用同行評審的方式，使高等教育各專業(yè)的評審更具專業(yè)性和科學性，其評價結果也更能夠體現(xiàn)某高校在某一學科領域的真實水平，更有利于將科研水平和科研撥款切實掛鉤，從而體現(xiàn)撥款體制的激勵性，增強高校發(fā)展科研水平的滿意感，也為能夠推動學科領域發(fā)展的前沿提供充足的撥款保障。

范冬清（2008）在研究中詳細分析和闡述了香港的高等教育撥款機制，其中對于科研撥款部分的具體劃撥方式和產生的激勵效果也進行了說明。他強調了這樣的科研撥款機制，一方面，保證了香港地區(qū)高等教育科研水平的穩(wěn)步提高；另一方面，也鼓勵高校積極投身科研，從而爭取更多的靈活科研經費，是值得內地政府在進行高等教育財政管理的過程中學習和借鑒的。

五、從激勵理論出發(fā)對我國高等教育科研撥款提出的建議

組織行為學在定義激勵時，離不開三個重要的概念：需要、內驅力和目標。激勵實際上是把需要、內驅力、目標這三個互相影響、互相依存的要素銜接起來，構成動機激發(fā)的整個過程。從激勵的定義來看，提高高等教育科研撥款使用效益的一個重要基礎就是要不斷激發(fā)高校提升科研水平的主動性和積極性。

借鑒英國與香港的高等教育撥款與高校科研水平評價體系的聯(lián)系，在現(xiàn)有的高等教育撥款體制整體模式不變的前提下，可以進行局部調整——通過設置部分具有彈性的高?？蒲兴綋芸?，作為當前高等教育科研撥款的有益補充，以增強高等教育科研撥款的激勵作用和競爭性，從而提升科研撥款的使用效益。這部分資金可以從政府科研項目經費中分離出來的，根據高校在一定周期內科研發(fā)展的水平表現(xiàn)來設定評價指標，采用一定規(guī)則來進行公開評價，并根據評價結果劃撥下一周期內經費，隨一般性科研經費下?lián)苤粮咝！Ｆ渲苯觼碓词歉叩冉逃龑ｍ椦a助經費中用于提高?？蒲兴降牟糠指偁幮越涃M。

結合激勵理論從宏觀角度來說，通過科研水平撥款機制的建立，可以將高?？蒲兴教岣叩哪繕嗣鞔_到我國高校的具體發(fā)展目標中；對于科研水平的評價和科研水平撥款相關聯(lián)則將此目標的完成情況和每個高校的科研資源需要相結合，能夠增強科研水平提高對于高校發(fā)展的吸引力；同時也使得高校形成內在的驅動力從而為發(fā)展科研和科研水平的提高付出努力。高校在獲得科研水平撥款后，滿足了自身發(fā)展科研的資源需要，也能夠推動我國高校整體科研水平增長的目標。

結合綜合激勵理論可以做出科研水平撥款機制的整理框架和體系，但其中還有幾個亟待解決的問題：（1）如何量化衡量高校科研發(fā)展的水平或科研績效的指標應當怎樣確定。（2）科研水平發(fā)展的相關指標如何與科研水平撥款進行關聯(lián)，從而指導科研水平撥款的使用的下?lián)?、使用、考核、反饋。?）如何衡量高?？蒲兴綋芸顚τ诟咝蒲匈Y源需要的滿足情況和高校的滿意感，并設定何種反饋機制來進一步完善此撥款機制的效果，這些問題還有待進一步的研究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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