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曉 嬌, 姜 暉
(遼寧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 遼寧 大連 116029)
走出原文本的羈絆:楊憲益英譯中國古典詩歌的個性化研究
曹 曉 嬌, 姜 暉
(遼寧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 遼寧 大連 116029)
在翻譯實踐中,尤其是漢譯英的文本之中,譯者很難擺脫原文本的束縛。文章以楊憲益夫婦的中國古典詩歌英譯為范例,分析他們?nèi)绾芜\用注釋、韻腳等手段,采用平淡與華美等不同表現(xiàn)方式,使讀者與原文本之間產(chǎn)生“間離效果”,指出他們在翻譯過程中充分體現(xiàn)了個性化翻譯藝術(shù),走出原文本的羈絆。楊憲益夫婦的翻譯創(chuàng)作為我國翻譯界的理論建設(shè)和實踐探索提供了非常有價值的借鑒。
楊憲益;中國古典詩歌;個性化翻譯
我國的翻譯學(xué)界一直奉行著“信達(dá)雅”的標(biāo)準(zhǔn),即便肯定譯者的重要作用,卻擺脫不了原文本的羈絆,漢譯英文本尤甚。中國翻譯界的泰斗楊憲益夫婦聯(lián)手把數(shù)部中國文學(xué)巨作譯成英文,特別是對《紅樓夢》的翻譯堪稱經(jīng)典,他們的翻譯為中國文學(xué)作品在世界的傳播作出巨大貢獻。不僅如此,楊憲益夫婦也翻譯過數(shù)量龐大的中國古典詩歌,外文出版社于2001年出版了二人翻譯的一套古詩苑漢英譯叢,共五本,有:《詩經(jīng)》、《楚辭》、《樂府》、《唐詩》、《宋詞》。楊憲益及夫人戴乃迭卓越的翻譯實踐沖破了原文本的束縛,譯文自然,充分展示了平淡與華美的結(jié)合,為我國翻譯界走出原文本的桎梏提供了極為寶貴的經(jīng)驗,同時也積極展示了二人的個性化翻譯藝術(shù)。
個性化翻譯是譯者主體性的一種體現(xiàn),本文參照“能動性、受動性和為我性辯證統(tǒng)一于主體性當(dāng)中”這一哲學(xué)分析,對楊憲益夫婦英譯中國古典詩歌作品進行解讀,揭示楊憲益夫婦英譯中國古典詩歌的個性化及譯者主體性,以及他們給我國翻譯學(xué)界提供的有價值啟示。
楊憲益及夫人翻譯的《紅樓夢》,工程浩大,譯本精彩絕倫,令人嘆為觀止,可見譯者的翻譯功力和筆觸的細(xì)膩。然而他們對中國古典詩歌的英譯有時略顯平淡,究其原因,為多采用闡釋法,少考慮格律和押韻,但翻譯過程中譯者處理得十分巧妙。
例(1):樂府《飲馬長城窟行》中四句:
“客從遠(yuǎn)方來,遺我雙鯉魚。
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1](p40)
“But a stranger from far away
Brings me two fine carp,﹡
I call the boy to cook them
And find in them a message on white silk.
﹡In ancient times letters were placed between two pieces of wood cut in the shape of a fish”.[1](p43)
通過注釋的方式似乎很難轉(zhuǎn)達(dá)魚雁傳書的美麗傳說,但譯者卻通過看似平淡的說明,兼顧了西方讀者對漢語語言文化的接受,個性化翻譯藝術(shù)正是體現(xiàn)在這種平淡之中。這不禁令人想起德國著名劇作家布萊希特提出的“間離效果”,譯者仿佛故意在讀者與原文本之間制造閱讀的間離,提醒讀者是在欣賞文學(xué)詩作。
例(2):李商隱的名作《錦瑟》中四句: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2](p276)
“For no reason the gorgeous zither has fifty strings,
Each string, each fret, recalls a youthful year.
Master Zhuang woke from a dream puzzled by a butterfly,*
Emperor Wang reposed his amorous heart to the cuckoo.**
*According to a fabled story, Zhuang Zi*(c. 369-286 BC), a famous philosopher of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dreamt of being a butterfly and when he woke up, he was so confused that he could not tell whether it was him that had dreamt of being a butterfly or it was a butterfly that was then dreaming of being him.
**A legendary king who had an affair with his prime minister’s wife and after his death his spirit changed into the cuckoo”.[2] (p279)
對于這首詩的翻譯,韻律好像稍顯平淡。實際上,中英文詩歌的押韻是有區(qū)別的。中詩押韻強調(diào)每一行的平仄和句子末尾最后一個音節(jié),且通常是逢雙押韻。而英詩講求的是句中用固定的格律以及句與句之間有同樣的音步,同時全篇有固定的韻律。在楊譯的四行中,只是平實地將詩歌原義展現(xiàn)出來,既沒有講究格律,也沒有相同的音步。不過,譯者借助注釋對所涉及到的兩個典故進行闡釋說明,比較貼切地再現(xiàn)了原詩的意境。
顯然,楊憲益夫婦在有意使本來并非平淡的詩句平淡化,讓原本可以直接翻譯的詩句通過注釋來加以說明,這不僅充分體現(xiàn)了二人的個性化翻譯,而且讓讀者感到,譯者仿佛在有意識構(gòu)建一種新的話語平臺,促成讀者與原文本之間對話,也許如此更加能夠增強譯本的可思考性,給予讀者以更寬廣的可闡釋空間。翻譯不是簡單的語言文本轉(zhuǎn)換,更是閱讀和接受空間的拓展。
實際上,作為翻譯大家,楊憲益夫婦的翻譯風(fēng)格是豐富多彩的。平淡和注釋可以充分展示譯者的個性化翻譯藝術(shù),華美和詩韻同樣可以是另一種個性化翻譯藝術(shù)的體現(xiàn)。兩位先生翻譯的《離騷》中,語言表述華美流暢,氣貫長虹,字里行間嚴(yán)格遵循英詩的格律和押韻。
例(3):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3](p9)
“Without delay the sun and moon sped fast,
In swift succession spring and autumn passed;
The fallen flowers lay scattered on the ground,
The dusk might fall before my dream was found”.[3](p11)
對于上述小節(jié)的翻譯,楊先生嚴(yán)格遵循抑揚格五步音,將《離騷》譯文轉(zhuǎn)向AABB的押韻形式。其他小節(jié)幾乎都是采取這種譯法,并且在某些小節(jié)中,楊先生采用英雄雙韻體的形式進行翻譯,還出現(xiàn)AAAA一韻到底的情況。如:
“朝發(fā)軔于蒼梧兮,夕余至于縣圃。
欲少留此靈瑣兮,日忽忽其將暮”。[3](p66)
“At daybreak from the land of plane-trees grey,
I came to Paradise ere close of day.
I wished within the sacred grove to stay,
The sun had dropped, and darkness wrapped the way”。[3](p71)
《離騷》是楊先生在戴先生的幫助下,第一次把中國古典文學(xué)譯成英語?!峨x騷》原文長達(dá)數(shù)百行,并不嚴(yán)格押韻,卻在錯落中見整齊。楊憲益夫婦的譯文嚴(yán)格遵循英詩的格律,氣勢磅礴,給讀者以美的享受。并且形式上的歸化譯法更加貼合目的語讀者的習(xí)慣,易于被目的語讀者接受。對于《離騷》的翻譯,楊先生在自傳《漏船載酒憶當(dāng)年》中是這樣解釋的:“我用英國的英雄偶句體形式來譯《離騷》,出于興趣,我模仿了德萊頓的風(fēng)格,對此我自己很得意”[4](p76)。
在這些翻譯文本中,楊憲益夫婦對中國古典詩歌進行了多元闡釋,有平淡也有華美。但無論平淡還是華美,詩歌的審美韻味均較為充分地顯現(xiàn)出來,譯者的個性化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充分體現(xiàn)出作為翻譯家的藝術(shù)創(chuàng)造性。
每一次翻譯都是一次創(chuàng)造,都有譯者創(chuàng)造性和個性的融入,經(jīng)過譯者的加工,譯本必定會帶有譯者的個性化色彩,也正是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個性化翻譯是譯者主體性的一種體現(xiàn)。對于譯者主體性,查明建將其界定為“作為翻譯主體的譯者在尊重翻譯對象的前提下,為實現(xiàn)翻譯目的而在翻譯活動中表現(xiàn)出的主觀能動性,其基本特征是翻譯主體自覺的文化意識、人文品格和文化、審美創(chuàng)造性”[5](p22)。譯者主體性存在于譯本與原文本之間,既受制于原文本,又體現(xiàn)于譯本,是譯者對原文本妥協(xié)和改造的產(chǎn)物,是能動性、受動性和為我性的辯證統(tǒng)一。楊憲益英譯中國古典詩歌充分體現(xiàn)了譯者自身的主體性。
1.能動性體現(xiàn)
由于人生經(jīng)歷、文化、背景不同,每位譯者都有自己獨特的風(fēng)格。每個作品也都有自己的語言特點,或簡潔、或華麗、或淡雅、或奔放。作品是作者心聲的流露,是個人情感、文化水平、人生觀、價值觀等因素的綜合體現(xiàn)。當(dāng)譯者與原作者的人生經(jīng)歷、興趣愛好如出一轍時,二者之間產(chǎn)生的共鳴更加強烈,譯者對作品的理解會更加深入透徹,闡釋會更加淋漓盡致,最終表達(dá)時會將原作品的風(fēng)格、語言形式以及內(nèi)含的情感一并轉(zhuǎn)移過來,能動性的表現(xiàn)往往更加充分。
例(4):李白名作《將進酒》前四句: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2](p75)
“Do you not see the Yellow River come from the sky,
Rushing into the sea and ne’er come back?
Do you not see the mirrors bright in chambers high
Grieve o’er your snow-white hair though once it was silk-black?”[2](p79)
《將進酒》全詩感情奔放,洋溢著豪情逸興。雖然全文并不是嚴(yán)格押韻,但這淋漓盡致地體現(xiàn)了李白桀驁不馴的性格??梢舱沁@些出彩之處使該詩英譯的難度加大。再看楊憲益夫婦的譯本,韻腳整齊,用詞生動。對于第一句中的“來”和“回”這兩個相反的動作,分別使用由同一動詞構(gòu)成的 “come from”和 “come back”兩個詞組來對應(yīng)。下文中的“青絲”和“白發(fā)”這兩個相反的概念也用同一結(jié)構(gòu)表達(dá)成 “silk-black”和 “snow-white”,這樣的語言表述自然流暢,氣勢豪邁,使譯文具有了同原文一樣的感染力。楊先生自幼接受良好教育,學(xué)識淵博,喜歡寫古體詩。年少時到倫敦留學(xué),并到歐洲各地去旅行?;貒?,在文革期間歷經(jīng)磨難。楊先生極喜歡喝酒,在朋友圈中有“酒仙”的雅號。這與李白少年時期隱居讀書后辭親遠(yuǎn)游的經(jīng)歷十分相似,且李白喜歡飲酒作詩也是眾所周知。也許正是這種經(jīng)歷上的相似與心靈上的契合,譯者在翻譯《將進酒》時會情不自禁地用押韻這種超越原文本的表達(dá)方式來翻譯,這正是能動性的迸發(fā)。
2.受動性體現(xiàn)
任何翻譯的過程都不可能完全脫離原文本,譯者有時會受制于原文本,這其實就是受動性的體現(xiàn)。仲偉合認(rèn)為“受動性是譯者主體性的一個重要特征,譯者主體性是要受到一定制約的”[6]。而且制約的因素來自方方面面。但筆者認(rèn)為,這種受動實際上是譯者對原文束縛的主動接受,目的是為了實現(xiàn)譯文與原文在語義和形式上的完整對接?!胺g實際上是一個涉及到兩種語言、文化、情景及動機的復(fù)雜交流過程,是譯者思維運作的動態(tài)過程?!盵7]在翻譯過程中,譯者會充分考慮原語與目的語在文化、詞匯、句法、表達(dá)習(xí)慣等方面的差異,盡力用各種翻譯手段和技巧策略將這些差異最小化,有時不惜犧牲詩歌的語言形式或意象,因為勉強的語言形式及韻律轉(zhuǎn)換反而會增加接受的障礙。楊憲益夫婦對中國古典詩歌的翻譯也是如此。
例(5):李白的另一首名作《蜀道難》的開篇:
“噫吁嚱,危乎高哉!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2](p42)
“What heights!
It is easier to climb to Heaven
Than take the Sichuan Road”.[2](p49)
原文開篇以感情強烈的詠嘆點出主題,顧及到原語和目的語之間的文化差異,譯者沒有將第一句直接譯成三個嘆詞,而是轉(zhuǎn)譯成目的語讀者更加熟悉的感嘆句形式來表達(dá)驚嘆之情,有助于目的語讀者的理解,同時實現(xiàn)了譯文和原文在語義和形式上的對接。因此,楊憲益夫婦在對詩歌的英譯過程中,采用不押韻、加注釋的表達(dá)方式不僅不難理解,而且是譯者主體性的必然表現(xiàn)。
3.為我性的體現(xiàn)。
譯者的主體性中,或許為我性是最能突顯譯者自身特征的。為我性與能動性、受動性三者是辯證統(tǒng)一的?!啊疄槲倚浴w現(xiàn)了主觀能動性發(fā)揮的方向性和目的性”[5](p22)。在倫敦拿到碩士學(xué)位后,楊先生沒有接受來自哈佛大學(xué)的邀請去做助教,而是選擇回到戰(zhàn)火紛飛的祖國。正如楊先生在《漏船載酒憶當(dāng)年》中所說:“我知道,回到中國,我不會有機會過平靜的書齋生活。我是中國人,我知道自己必須回去為中國效力”[4](p70)。戴先生克服種種困難,毅然追隨而來。經(jīng)過多番周折,二人到梁秋實任翻譯委員會主任的國立編譯館工作,專門從事中國經(jīng)典的英譯。
楊先生鐘情古典文化,熱愛翻譯事業(yè),與夫人合譯的作品以中國典籍為主,被評價為“幾乎翻譯了整個中國”[8]。這與楊先生從小接受的教育和個人興趣有關(guān),也與楊先生所從事的工作有關(guān),但最重要的是與楊先生的翻譯目的緊密相關(guān),即 “選擇一流古典文學(xué)為主要翻譯材料;以傳播中國古典文化為主要翻譯任務(wù),側(cè)重中華文化輸出與影響”[9]。1952年,楊憲益夫婦來到外文出版社工作,后來《中國文學(xué)》并入外文出版社,作為主要譯者,楊憲益夫婦為英文版《中國文學(xué)》服務(wù)了近50年,二人聯(lián)手將中國豐富的文化遺產(chǎn)向外推介,為中國文化在全世界跨文化傳播和對外交流起到了極大推動作用,通過他們的譯作,中國深厚的文化底蘊被越來越多的外國讀者了解。2009年,中國翻譯協(xié)會授予楊憲益先生“翻譯文化終身成就獎”。正如前文所述,兩位先生的翻譯從接受的具體需要出發(fā),兼顧了西方讀者對漢語語言文化的接受。為此,在中國古典詩歌的翻譯上,無論他們的譯文是平淡還是華美,都是為我性的表現(xiàn)。用“文如其人”來闡釋楊憲益夫婦的中國古典詩歌翻譯,也許是最恰當(dāng)不過的了。
翻譯活動是創(chuàng)造性活動、是個性化藝術(shù)也是能動性、受動性與為我性相互作用的過程。在詩歌翻譯中,這種創(chuàng)造性、個性化和主體性具體表現(xiàn)為“意象”的傳遞和表達(dá),這里既有語言表征的外表,更有蘊含深層的感情和思想。楊憲益夫婦“不受原文體裁的限制,大膽創(chuàng)新,譯文詩體、散體夾雜,努力再現(xiàn)原詩之精妙”[10],這也正是個性化翻譯藝術(shù)的體現(xiàn)。詩歌的翻譯有時保留原文本格律和韻味是個性化藝術(shù)的體現(xiàn),有時不押韻,甚至注釋,也是個性化藝術(shù)的表現(xiàn)??傊?,走出原文本的羈絆,這是譯詩之道,也是楊憲益夫婦在中國古典詩歌英譯中給我們的重要啟示。
[1] 野莽. 樂府[M]. 林夕今譯.楊憲益,戴乃迭譯. 北京:外文出版社,2001.
[2] 野莽. 唐詩[M]. 阿成今譯. 楊憲益,戴乃迭譯. 北京:外文出版社,2001.
[3] 野莽. 楚辭[M]. 楊書案今譯. 楊憲益,戴乃迭譯. 北京:外文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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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king the Fetters of Original Texts—A Study of Yang Xianyi’s Individualized Translation of Chinese Classical Poems
CAO Xiaojiao, JIANG Hui
(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116029, China )
It is hard for translators to break the fetters of original texts in translation practice, particularly in the Chinese into English translation. Taking Yang Xianyi and his wife Gladys Yang’s English translation of Chinese classical poems as examples, this paper analyses the way they use annotation and rhyme in either plain or gorgeous methods to produce alienation effects between the readers and the original texts while illustrating the display of their individuality in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on to break the fetters of original texts. The paper also indicates that Yang Xianyi and Gladys Yang’s translation creation provides valuable reference and reflections for the theoretical construction and practical exploration of China’s translation.
Yang Xianyi; Chinese classical poem; individualized translation
2015-10-22;
2015-11-09
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項目:“英語專業(yè)本科生元語用能力的構(gòu)成及培養(yǎng)研究”(15BYY100)
曹曉嬌(1984-),女,遼寧遼陽人,遼寧師范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英語筆譯研究,E-mail:cxjo@hotmail.com;姜暉(1971-),女,遼寧大連人,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認(rèn)知語用學(xué)、話語分析研究。
H315.9
A
1008-407X(2016)01-013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