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書 90后新銳作者。希冀用文字溫暖每一個心有千千結(jié)的你,一直相信美好,相信此刻的付出會得到歲月給予的答案。代表作:《我不要在庸碌中老去》,微博@沈善書。
若鋪紙研墨書寫古典女子的美與哀愁,最讓人無可奈何又心生憐憫的,應(yīng)是那些時光書冊里的深閨紅顏們,她們的愛怨情癡無非是心系那個騎馬而過的白衣書生,抑或是情深意長的如玉公子,為他昌盛,亦為他萎落。她們一寸寸繁華明媚的花樣時光全都為一人老去,只為盼來那個彼時許她山盟予她海誓的男子,陪她相忘江湖廝守余生。怎奈韶光忒賤,從不等待任何人。
某個百無聊賴的午后,讀了溫庭筠的《菩薩蠻》:“小山重疊金明滅,鬢云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后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惫诺渑拥拈|閣應(yīng)該很美,可惜她們久居深閨,那一層隱秘感愈加讓我篤定了以溫媚清麗的筆觸寫一寫古代女子深閨中隱秘的二三事。無論是男子寫女子的詩詞,還是閨閣女子們顧影自憐寫的相思詞,以及女兒家的衣、飾、妝、娛、情,都讓我著迷。
若生在唐代,我應(yīng)是田園深處的布衣書生,與一個柴門里粗布麻衣的清秀女子打漁植草、種花喝茶。她守著籬笆小院,等我功成名就歸來后娶她。若是在宋朝,我想成為能說會道的說書人,走在長安街上遇見華麗美艷的侯門千金,或是去城郊賞花時遇見發(fā)髻簪花、抱琴行走的女子,我對她說,姑娘,可要聽在下為你說一段《鶯鶯傳》里的愛恨情愁。
有時會夢見自己雇了一艘李清照的輕舟,飲下李白的酒,披上賈寶玉的紅斗篷,踏進(jìn)深閨女子的幽幽夢中,記下她們的萬千心事。
女兒家的閨閣光陰總是這般精致美艷。春天,她們用春水煮胭脂,研杏花撲面,拿柳枝作眉筆,描就一彎新月眉;夏天,瀲滟紅塵、般般入畫的女子們以碧波湖水為鏡,用粉色荷花涂唇,胭脂花瓣染指,梔子茉莉簪發(fā)梢;秋天,摘桂花熏香,采菊花做枕;冬天,拿雪水洗鉛華,用梅花點額妝。
古代女子們?nèi)绱司牡厥釆y打扮,無非是朝朝暮暮地盼著、望著、惦念著,能有一個陪她踏青賞花、荷亭喂魚、月夜撫琴、圍爐讀書的男子,陪她們花好月圓,細(xì)水長流。她們以豆蔻韶華為賭注,傾覆光陰為的就是換取一個男子的山盟海誓。
只可惜她們一生的韶華情愛被禁錮,一生的芳顏美好被鎖住。描了眉,涂了胭脂,染了指甲,穿上羅衣,那又如何?還不是盼不來與夢中男子的驚艷相遇,盼不來兩情相悅的愛情。更何況好多女子的傾城美貌都在寂寂深閨中成了明日黃花,漸漸人老珠黃。
古時那些驚艷歲月書冊的明媚女子們,她們的容顏、衣飾私物,大都以稱斤論兩的方式賤賣給了年華。而留給我們的不過是短短的幾行詩詞罷了,且僅僅是為懷念。而我只是記錄文字販賣舊時光的過客,恰逢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