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嬋娟 愛穿旗袍的女子,喜歡古色古香的文字,愛一切美好真誠自然的人和事物。如果可以穿越,夢想重回盛唐,或者南北宋也好,可以在唐詩宋詞的豪放與婉約里書寫心情。
我知道會遇見你,但不知道會這樣遇見你。
那時你雙手叉腰,紅綢一甩,氣勢洶洶地攔住我的馬車大喝一聲:“打劫!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彼時北風(fēng)正緊,天色凄清,薄薄雪光映出你的楚楚身形。我卷起簾子探頭看你。后來事實證明,那是一次失敗的打劫。
我舉起雙手笑道:“女俠要多少銀子?要不要親自來搜?”眼前紅綢舞動如漫天花影,你故作兇狠地將我捆住。
“千里姻緣一線牽,姑娘用紅綢縛住在下,到底要劫財還是劫色?”我笑吟吟地看著你。在我袖中摸索銀子的你難堪地偏過頭去,一場氣勢洶洶的打劫完全像是我在欺負(fù)你。當(dāng)那捆縛著我的紅綢散開時你又驚又怒,我逗你說:“姑娘這樣怎能學(xué)人劫財?下次捆人就要捆緊,女俠可記住了?”
距離太近,連你眸中涌動的淚水都被我一一捕捉,我突然想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我從腰間解下銀袋拋過去時你驚慌失措,肯定是怕我反悔,呆愣片刻后才開始狂奔。
夜來雪大,路遠(yuǎn)難行,有緣的是我們方向很一致。我坐在馬車?yán)镉迫煌骘L(fēng)而行的你,表示愿意載你一程。你忍辱負(fù)重的模樣委屈又可憐,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計前嫌地坐進我的馬車。
我們很晚才到達鎮(zhèn)上,我看著你一家家叩著醫(yī)館的大門,卻一次次被拒之門外。蕭瑟寒冷的冬夜,你絕望地靠在墻上,眼淚滴在衣衫上。我站在你面前,想你真的是很麻煩,但又見不得你這樣悲傷孤單。
后來,我的馬車載著大夫和你,奔向你我共同的目的地。你舉燈帶我穿過長長的甬道,大夫抱怨著天冷和山路的難行,脾氣暴躁的病人在大聲罵你,你硬推了門進去,一個茶杯砰地砸過來,正中你的額頭。
雪停了,皎潔的月照著在灶臺下煎藥的你,你的背影越發(fā)凄然。“怎么回事?你為什么不躲!她砸你你也硬忍著?”“母親養(yǎng)我十八載,我當(dāng)然要忍著?!蹦氵@樣說著,恬靜的眉眼如一彎新月。
其實你知道自己是被收養(yǎng)的,她并非你的親生母親。她的愛早已隨著親生骨血的離去而消磨殆盡,她自私地用自己的兒子換走你原本富貴雍容的一生。我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身世,貍貓換太子,我是那個被送入慕容山莊錦衣玉食長大的公子,你是遺落凡間的梨花,熬過山頭不知風(fēng)霜的春秋,一歲歲艱難長大。
欠別人的東西總是要還的,比如欠了某人一些溫暖和愛,就要在那些思念過后的許多歲月里慢慢償還。
“姑娘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以后怎么還我銀子?”我拿了藥膏涂在你受傷的額頭上。你窘迫得滿臉通紅,但為了不失信于人,只得聲如蚊蚋地說:“我叫梨花?!?/p>
我唇角微微上揚:“梨花姑娘劫我錢財,劫我美色,不妨以身相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