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盧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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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薩河畔的漁村

文|盧明文

過去，俊巴村人大部分以打魚為生。如今，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以及拉薩河里魚量的減少，俊巴村已經(jīng)從以打魚為主的生產(chǎn)方式轉(zhuǎn)變?yōu)槎喾N生產(chǎn)方式共存。

西藏民間敬魚為神，人們極少食用魚類。然而，在拉薩市曲水縣卻有一個專門以漁業(yè)生產(chǎn)為主的藏族村落—俊巴漁村。

索朗次仁和普布次仁兄弟倆把牛皮船推入雅江，準(zhǔn)備打魚

以魚為生

一大早，當(dāng)太陽照在俊巴村的時候，28歲的索朗次仁和26歲的普布次仁兄弟倆就已經(jīng)開始忙碌了，他們準(zhǔn)備要去70多公里外尼木縣境內(nèi)的雅魯藏布江上打魚。他們的交通工具是兩輛摩托車，一輛是三輪的，主要用來運生活用品和魚，另一輛是兩輪摩托。

盡管處在藏區(qū)，但俊巴村民打魚、吃魚由來已久。索朗次仁從老一輩那里聽來的傳說是這樣的：很久以前，由于拉薩河內(nèi)的魚類猛增，魚都長出了翅膀，河里的魚常常飛到天上，遮天蔽日，嚴(yán)重威脅萬物生存。天神命令一位叫巴萊增巴的獵人帶領(lǐng)俊巴人一道去消滅這些長出翅膀的魚，在激戰(zhàn)九天九夜之后，終于大獲全勝，當(dāng)天他們吃魚、喝酒慶祝勝利。從此俊巴人就有了吃魚的習(xí)慣。

傳說歸傳說，其實最可能的原因是俊巴村位于拉薩河最下游，三面環(huán)山，一面臨水。在歷史上交通閉塞，耕地稀少，打魚不得不成為他們唯一的生存方式。

開了一個多小時的摩托車，索朗次仁兄弟倆到了江邊，第一件事是準(zhǔn)備生魚醬和糌粑午餐。將剁碎的魚肉加入新鮮的蔥和白蘿卜，再加入干辣椒粉、鹽、味精和水一起攪拌，這樣，一盆生魚醬就做成了。

吃過這頓破費時間的午餐，索朗和普次兄弟倆就背著三四十公斤重的牛皮船到雅江邊打魚。索朗劃船，普次沿著江面布網(wǎng)，第一網(wǎng)收獲不小，有30多條魚。撒了四五次網(wǎng)之后，打漁結(jié)束，索朗將牛皮船推上岸邊晾曬，普次在岸邊整理漁網(wǎng)、清理雜物。

從高處俯瞰俊巴漁村

從高處俯瞰拉薩河

從打魚為主到多種生產(chǎn)

過去，俊巴村人大部分以打魚為生。如今，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以及拉薩河里魚量的減少，俊巴村已經(jīng)從以打魚為主的生產(chǎn)方式轉(zhuǎn)變?yōu)槎喾N生產(chǎn)方式共存。

據(jù)俊巴村的扎西組長介紹，目前村子里共80戶家庭，人口380人，人均耕地面積2畝，除了有部分村民仍然以打魚為生外，其余村民有耕地的種地，有的外出打工，有的做手工藝品。

57歲的次仁正在自家的院子里做牛皮船工藝品。這種“迷你形”的“牛皮船”材料選用的是羊皮，船架也改成了竹片，一般一個人3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做好一只，在市場上的零售價大約在50元左右。

次仁和弟弟一起在村里開了一個手工作坊，平時有五六個工人，最多的時候有10多個。除了他和弟弟之外，作坊里還有兩位師傅教大家做手工。除了生產(chǎn)牛皮船工藝品之外，還生產(chǎn)普通錢包、骰墊（玩骰子時用的皮墊）、糌粑袋、挎包、提包等皮具。

牛皮舞表演，是俊巴漁村的又一大文化特色。扎桑老人今年78歲，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位“阿熱”（牛皮船舞中的領(lǐng)舞者）。跳牛皮船舞時，“阿熱”手執(zhí)“塔塔”（五彩旗桿），唱著歌，跳著舞，另外幾位舞者（一般是4-6人）背著重約三四十公斤的牛皮船，用同樣的動作跟著“阿熱”跳舞。大家動作整齊，船漿擊打船舷的“咚咚”聲不絕于耳，既輕盈又凝重。

西藏1959年民主改革之前，俊巴漁民們每年都要為地方政府服長途水上貨運的差役。牛皮船只能從上游漂到下游，不能逆流而上。到達(dá)目的地后，船夫們須將牛皮船曬干，扛在肩上再背回出發(fā)地。

俊巴村的旅游熱

長年累月在江上漂流，唱牛皮船歌、跳牛皮船舞逐漸成為船夫們一種獨特的娛樂方式。船歌有兩種：一種悠長而舒緩，如江水遠(yuǎn)逝，如白云悠悠，帶著濃郁的抒情色彩，這種歌是船在壯闊的江面上飄忽行進時唱的；另一種是號子，那是船夫們與風(fēng)浪拼搏時發(fā)自肺腑的吶喊，短促而熱烈。有的是無字歌，高低起落，與波濤合拍，融為一體。

完整的牛皮船舞共分為4段。第一段叫“述道白”，即由“阿熱”說開場白；第二段叫“仲孜”（即牦牛舞），船夫們首先在“雜昂！雜昂！雜昂！”的擊船聲中跳起牛皮船舞，同時，“阿熱”邊跳邊唱《祝福歌》；第三段叫“挑哈達(dá)”，“阿熱”唱《祝福歌》并從藏袍里取出哈達(dá)，邊跳邊放在地上，牛皮船舞者們邊跳邊向前彎腰，用背著的牛皮船的左右上角從地上挑起哈達(dá)；第四段是唱《祝福歌》。

2008年，俊巴漁村的牛皮船舞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小小的牛皮船，是俊巴村人的打魚工具，也是他們勞動之余跳舞的道具；如今，牛皮船和牛皮船舞又成為俊巴村旅游開發(fā)的熱點。

就在距村子約8公里的路邊，曲水縣俊巴漁村旅游度假村已初具規(guī)模，主建筑的外觀像一只牛皮船。游客在這里可以大快朵頤，品嘗鮮美豐盛的特色全魚宴，喝青稞酒、酥油茶，欣賞別具風(fēng)情的牛皮船舞，乘坐牛皮船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