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梅一梵

黎坪，人類的秘境

文梅一梵

玉帶河 攝影/安子林

有峽谷，河岸山石，刀削斧劈，湍急之水如利劍出鞘，故名“ 劍峽” 。

有河流，汲汲潺潺柔如絲帶，清清粼粼瑩如美玉，名曰“ 玉帶河” 。

有碧潭，由激流沖擊河床，回旋成環(huán)形。水色碧透如瓊玉，溪聲脆亮如玉鳴，名曰“ 玉鐲潭” 。

有紅葉，嫣似霞紅勝火，在千山萬壑中鋪天蓋地而來，如從天而降的紅衣奇兵。名曰“ 萬楓飄丹” 。

循著一江西流的河水，來到七星潭前美人榻，登上瑰麗的中華龍山，穿越神秘的海底石城，在天書崖下閱天書，石馬山上觀石林。行至水盡處，但見“ 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 的紅塵峽，枯坐于靜心潭前，借一方凈土，洗滌凡心。

這就是黎坪國家級森林公園自然天成的美學(xué)符號。

①西流河 攝影/安子林

黎坪國家級森林公園位于大巴山腹地川陜交界處的米倉山北麓，地處陜西省南鄭縣西南部的元壩鎮(zhèn)境內(nèi)，南與四川的南江、旺蒼接壤，西北與陜西的寧強、勉縣毗鄰，距漢中市70公里，廣元市90公里。這里山巒疊嶂、溪流潺潺、林海濤濤、奇峰崢嶸，是中國西部地區(qū)集山景、林景、石景、水景、氣候景觀和田園風(fēng)光、高山草甸為一體的大型山水盆景，享有“秘境黎坪”“陜南第一山水”“碧水天堂”等美譽，尤其是中華龍山和萬畝石林的地質(zhì)奇觀在地球上同緯度、同海拔地區(qū)堪稱絕版。

我們是在絢爛的秋季啟程去的黎坪。秋日暖陽中，綻放的紅葉異彩紛呈、形態(tài)各異，有心形、橢圓形、掌形，尤其以大家熟悉的五角形居多。遠(yuǎn)遠(yuǎn)望去，峽谷中、脈梁上、緩坡地帶、懸崖峭壁均被紅色填滿。分布在千山萬壑中的紅葉，隨著海拔由低到高，以綠、黃、橙、紅為階梯形逐步遞進(jìn)，就像一幅色彩斑斕又層次分明的油畫。

西流河——一江春水向西流

我們從漢中市出發(fā)前往南鄭縣元壩鎮(zhèn)，攀上蜿蜒曲折的山路，緊貼云霧繚繞的脈梁，沿著24道拐的模仿版上上下下，直奔黎坪國家級森林公園而去。

深秋時節(jié)走進(jìn)西流河峽谷，腳邊雛菊黃，頭頂?shù)黠h，好一幅迷人的圖畫。我們，也在畫中。

黎坪的一大奇觀便是西流河。自古一江春水向東流，這條發(fā)源于老黎坪上游龍洞的河卻逆天西流，令人稱奇。

關(guān)于西流河的來歷，在當(dāng)?shù)亓鱾髦粋€傳說。在遠(yuǎn)古時期，河中蛟龍頻頻作惡，玉皇大帝就派二郎神君斬殺這興風(fēng)作浪的惡龍。龍王因痛失愛子，便做法三天將河道改向，說：“天下河流皆向東，吾卻讓你永向西?！?/p>

②劍峽 攝影/安子林

③楓林瀑布 攝影/曹爵勝

④小壺口瀑布 攝影/安子林

黎坪屬龍門—大巴山隆起褶斷帶地貌。山體經(jīng)西流河億萬年的切割，造就了落差較大的奇峰異嶺、幽谷深潭。長約百米的劍峽就是河水深切形成的自然景觀，是黎坪代表性地質(zhì)奇觀之一，距今已有上億年歷史。因河道中的流水如一把寒光出鞘的寶劍在石縫中沖刺，故名劍峽。又有人說劍峽的得名與大禹有關(guān)。傳說大禹在漢中治水期間，因西流河途經(jīng)于此時被小山阻擋，大禹拔出寶劍劈開巨石，河水得以暢流，寶劍化為劍峽。此刻，我靠近只需一步即可跨越的劍峽狹窄處近觀，只見湍急之水在逼仄的夾縫中搏擊奔流。人行于岸上，如同行于劍刃。

走過劍峽，我們繼續(xù)行走在巖欲疊、山欲翠、花欲燃的峽谷中，一路趟溪流，觀瀑布，上石徑，下棧道，一直往幽深里去就到了鹿跳峽。觀景臺上，一位導(dǎo)游姑娘正向游客講述著一個生動的故事。遠(yuǎn)古時期，此處雀鳥翔集，麋鹿成群。一天，麋鹿們正在河邊嬉鬧，誰料一匹惡狼撲來，驚慌失措的麋鹿紛紛逃竄，一只小鹿慌不擇路，不慎跌入西流河。在危急時刻，母鹿跳入水中用頭頂出小鹿，自己卻葬身激流。后來人們就將此地命名為鹿跳峽以紀(jì)念這頭母鹿。眼前這個形似鹿頭、鹿角的山崖，傳說就是守候母親的小鹿化成的。

西流河不但造就了奇潭、秀峰和怪石，也孕育了一些美好的傳說。沿著鹿跳峽一直向前去有一直徑約三四米的石頭，名曰天鏡石。這塊如鏡面撐起的石頭，也承載著一個傳說。相傳每年春汛漲潮、夾岸杜鵑花紅時，天上的七仙女都要下凡來到溪中洗浴，對鏡梳妝打扮。有一年無意間路過此地的豬 八戒，窺看了正在洗浴的七仙女。羞憤難當(dāng)?shù)南膳@慌逃離時將寶鏡遺落。從此這寶鏡一直對著天上凝望，久而久之，居然化為覆滿青苔的石頭。

走過天鏡石，站在龜首石前的深潭邊，向芳草萋萋的河灘上游眺望。只見野花深處有瓦屋，屋后阡陌交通，門前流水潺潺。這條向西流淌的一江春水，正引領(lǐng)著逆流而上的我們，尋訪它的上一個故事。

黎坪瀑布——十丈以下全為煙

瀑布是黎坪山地的水文化坐標(biāo)之一。沿西流河行走，不管是攀于山腰或行于谷底，一路不見其形、只聞其聲的，必定是水的交響樂。

小壺口瀑布，因形似黃河壺口瀑布而得名。十余米的寬闊水域在這里驟然收縮成一米形成，落差兩米。一眼望去，只見瀑布從上游途經(jīng)四五個階梯式的小跳躍奔流而下。人與瀑布相對立時，可以體會到白水潤巖層，雨霧澈心扉的深層內(nèi)涵。

你盡管靜立于此，任天地間無形的道法，把身體掏空，讓心歸零；你盡管靜立于此，任叮咚之水，讓靈魂長出菩提。

將身心放空之后，我們繼續(xù)前行，上石徑，過吊橋，忽聞水聲轟鳴如戰(zhàn)鼓，有名的楓林瀑布到了。“五丈以上尚是水，十丈以下全為煙”，這句古詩此刻用來形容楓林瀑布最為貼切。

楓林瀑布以落差大、流速急而著稱。它由瀑布上游的山體斷層面，垂直跌落成兩級，第一級落差30米，第二級落差50米。每到秋季，瘦水寒煙，丹楓飄紅，故有楓林瀑布之稱。退于遠(yuǎn)處欣賞，可見第一級瀑布沒有經(jīng)過任何的緩沖就急速跌落下來，被第二級臺階阻擋后，又以更勁疾的速度一頭扎入碧潭。

①向天歌 攝影/廖萍

②七星潭 攝影/石門幽蘭

與其說楓林瀑布如絲帶飛旋、白鏈展開，倒不如說它如高山雪崩、壩堤崩潰、激浪破空、蛟龍出海。只見它墜入碧潭后，又從潭中緩緩溢出，泛著細(xì)細(xì)的溫柔，順著懸空的巖層向下流去。讓我們在“空山新雨后”“清泉石上流”的禪意中陶然忘機(jī)。

楓林瀑布是黎坪秋天標(biāo)志性的景點。它在夏季雨量充沛時，像一個豪情壯志的男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蕩氣回腸；到了涼凈的秋天，就開始棄銳利，儲謙卑，懷仁愛，涓涓細(xì)細(xì)，清清潺潺。這時候你才察覺，原來這秋水的清瘦，正是為了成全一簇簇、一團(tuán)團(tuán)紅葉的奔騰！看！懸崖上、碧潭邊、石徑上的紅葉，就像用斗笠紅紗遮住容顏的女子，讓飽滿的熱情在山間嫵媚著、怒放著、恣意著。這不正是“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shù)英雄競折腰”的完美寫照嗎？

再向前行，壯觀的翡翠池瀑布出現(xiàn)在眼前。只見寬闊的瀑布呈梯級狀、錯落狀、分散狀傾瀉而下，如一群自由突厥的小獸，奮蹄疾馳，活潑歡快。因水質(zhì)中富含極高的礦物質(zhì)，一團(tuán)團(tuán)潔白的小浪花隱隱透出碧色，故稱翡翠池瀑布。

一直往幽深處去，游客越來越少，嶺峰越來越秀，溪水越來越澄澈，瀑布越來越千姿百態(tài)。

黎坪幽潭——抱樸守拙&包容萬象

在黎坪，飛流的瀑布下多有碧潭。黎坪之潭，潭深則幽不見底，抱樸守拙；潭淺則水域開闊，包容萬象。

玉帶河邊的玉女峰是一座俊秀挺拔的翠峰。相傳天上的七仙女下凡洗浴時，其中一位仙子被谷中景色所吸引，便偷偷上岸游玩，錯過了歸去的時辰，便化作了眼前的玉女峰，仙女洗浴時放在石上的玉墜、玉鐲落入河中便化成了玉墜潭和玉鐲潭。

立于玉鐲潭邊，只見激流沖擊河床后回旋成玉鐲狀，潭水清透如碧玉，瀑聲脆亮如玉鳴，恰如一枚天然玉鐲。

③玉鐲潭 攝影/安子林

④靜心潭 攝影/徐鵬

此刻的玉女峰頭戴面紗，身披薄霧，娉婷在一幀水墨丹青中。任跋山涉水的人用水一般的溫情端詳其絕色的容顏。聽，溪流正撩撥仙女的環(huán)佩泠泠作響；看，清風(fēng)攬著水草的細(xì)腰纏纏癡癡?；ㄩ_在崖上，魚沉在潭底。

黎坪的潭很多，每一個都有典故。神牛潭深厚沉穩(wěn)，形如憨牛；彎月潭清秀玲瓏，形如彎月；黑龍?zhí)队纳铍[秘，似暗藏蛟龍；空靈潭當(dāng)然是明澈清透，可凈化心靈……

七星潭是黎坪頗有特色的潭，由七個大小、深淺不一的潭組成。導(dǎo)游向我們介紹七星潭的成因：“溪水在潭口上端聚成一股小瀑布后垂直向下沖擊，把以石為底的河床，錘煉成小而圓、深如甕，酷似冰臼的碧潭?！眰髡f，這七星潭是七個仙女下凡洗浴的浴盆，董永就是在此遇上七仙女后共結(jié)連理的。

在諸多有名和無名的碧潭中，最寬闊的要數(shù)紅塵峽口的靜心潭。

紅塵峽清幽寧靜，空氣清冽，一條石徑沿溪伸向密林深處。據(jù)《華陽國志》記載，東漢武帝劉徹時期，南鄭人樊志張壯游隴西，恰遇破羌將軍段颎在隴西遭圍困。樊志張夜觀天象，為段將軍出謀突圍，獲全勝。后來樊老先生卻不愿高官厚祿，毅然回鄉(xiāng)隱居于此谷，號稱紅塵居士。他在黎坪山中吟詩作畫，廣結(jié)善緣，采藥濟(jì)世，潛心悟道。歸天后，鄉(xiāng)鄰感其恩德，便把此谷稱為紅塵峽。

水域開闊的靜心潭便在峽口，潭中巖層嶙峋，魚翔淺底，水草搖曳。清風(fēng)吹來時，落英紛飛，漣漪層疊；日光照耀時，水光瀲滟，令人沉醉。我漫步在這清幽的靜心潭邊，享受著大自然賜予的美妙的寧靜，思緒已經(jīng)飄遠(yuǎn)……突然，幾聲脆生生的鳥叫把我的思緒牽回。走在前面的年輕夫婦帶著他們的孩童已不見蹤影，是往更幽深處探秘去了吧……

比起潭水的輕柔靜美，黎坪的山就顯得豪邁多了。

中華龍山——21世紀(jì)人類偉大發(fā)現(xiàn)

在地理學(xué)上，山是地殼上升區(qū)域經(jīng)河流切割產(chǎn)生的隆起部分。黎坪中華龍山的浮出，在全國乃至全球創(chuàng)造了一個新的地質(zhì)奇跡。它也是可以和兵馬俑相媲美的21世紀(jì)人類偉大發(fā)現(xiàn)之一。

當(dāng)我們靠近中華龍山時，四處散落的巖層殘片讓我們強烈地感受到億萬年前劇烈的地殼運動給這里帶來的災(zāi)難。

導(dǎo)游姑娘介紹說，四五億年前，這里是一片淺海，強大的海浪和風(fēng)暴將海濱泥沙堆砌成隆起的山丘，山丘表面被風(fēng)暴鐫刻成龍鱗狀后，又經(jīng)過地殼運動的擠壓形成高山。后來千萬年的風(fēng)沙將塵土覆蓋在龍山上，逐漸長出灌木藤草，直到2008年汶川地震時，震落了龍山上的浮土，中華龍山的真面目才得以重現(xiàn)人間。

中華龍山由大片紅褐色巖層和砂礫構(gòu)成。遠(yuǎn)看時，龍山猶如一條條巨龍，氣焰囂張，蓄勢待發(fā)；近觀時，能看到山體的“龍爪”“龍脊”“龍頭”等表面均勻分布的如銅錢大小的紅褐色龍鱗。更令人震撼的是，這些巨龍身上藏有億萬年前的中華震旦角石、魚化石和海洋古生物化石，非常珍貴，極具科研、收藏及觀賞價值。

登上中華龍山，如同登上了世界屋脊?？?！一列列酷似丹霞地貌的紅褐色龍脊，或重疊、或逶迤、或俯臥、或騰空。我們穿梭在連綿起伏的凹凸中，登天梯，看龍穴，走進(jìn)洞套洞、洞挨洞的地下龍宮感受時塞時暢、忽高忽低、狹小幽深、豁然開朗的自然之道。

①天書崖 攝影/安子林

②中華龍山 攝影/徐鵬

站在中華龍山上，我眼前仿佛在放映幻燈片。遠(yuǎn)古時期，當(dāng)淺海上漸漸隆起山丘，無數(shù)的海洋生物就擱淺在地表，擱淺在龍山上，經(jīng)過歲月的磨蝕逐漸形成了我們今天看見的化石。景點服務(wù)區(qū)里用海底巖層壘砌的石墻、石屋、石城堡，正以銘刻的方式向游客闡釋大自然不可抗拒的力量。

特別一提的是，距中華龍山不遠(yuǎn)處，還有一座隱蔽在谷底的海底石城。當(dāng)我走過紅褐色巖層構(gòu)成的金魚洞、天象門、智慧石、陽石、菩提崖、帥印石、龍洞后，猛然回首，這一眼我看見了菩提崖上，一雙攤開的石掌正把一枚小小的魚化石捧在其中。它仿佛在等一場暴雨的洗禮，讓生命輪回；又仿佛在等一次天崩地裂的地殼運動，讓桑田變?yōu)闇婧！?/p>

天書崖——國內(nèi)最高的摩崖石刻

自然的演化不但造就了高山與海河，在二者的過渡地帶，也成就了奇峰和巖崖。

③石馬山 攝影/安子林

黎坪的巖層多以橫向貫穿為特征，崖體由一層層薄厚不等、顏色相異的巖層構(gòu)成。這些裸露的巖層大多分布在山腰上。天書崖就是黎坪千層崖中最有代表性的山崖。

天書崖高286米，其上刻有“天書崖”三個紅色大字，每字5米見方，間距約4米，刻字高度150米，是當(dāng)今國內(nèi)最高的摩崖石刻。崖體由頁巖和板巖組成，紋路清晰，青白兩色分列兩邊，像一本翻開的古書，故名“天書崖”。這天書崖上記錄的究竟是中華龍山的故事，還是海底石城的秘密？至今無人知曉。

我從山外來，在這千層崖下，仰視著海水下沉后留下的傷痕與決絕。想必億萬年前的潮汐是猛烈的，海水是溫柔的，年輪是沉著的。以至于每一層巖崖的切割，都需要一個世紀(jì)來完成。并且只有在溫柔而堅定的切割中，才能讓強韌的力量深深嵌入。

若不是如此，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里，向橫貫在萬壑之上的洪荒發(fā)出邀請。也不會把“輕舟已過萬重山”的“重”變成“仞”字，然后把目光盯在“仞”上，讓仰望把懸崖舉高，讓俯首把大地放下。只有放下，我才可以平靜地站在原地，禁錮成諸多巖崖中的一列紅巖。因為，我怕我再仰俯一次，就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萬畝石林——幻化萬象神秘莫測

山為地之骨，水為地之脈。在自然界中人類總是以先驅(qū)者的身份，用強烈的好奇心去探尋大自然中未知的秘密。而自然總是以靜默的方式，把無法復(fù)制的絕美畫卷安放在一個隱秘之處，等我們?nèi)グl(fā)現(xiàn)。

走進(jìn)黎坪的人都知道，在比營盤山更高的石馬山頂部，海拔2312.2米的地方，坐落著一片罕見的石林群。

據(jù)專家考證，這片石林大約形成于2億年前，是米倉山域內(nèi)罕見的喀斯特地貌，可與云南、張家界的石林媲美。萬畝石林星羅棋布，幻化萬象，在滾滾迷霧的籠罩下，顯得神秘莫測。目前只有熟悉地形的割漆、采藥、狩獵的當(dāng)?shù)厝伺加谐鋈?，故此我們只能遠(yuǎn)觀。

其實這大面積的石林特別適合遠(yuǎn)觀，只有遠(yuǎn)觀時才可以透過蒸騰的云霧欣賞它的氣勢和量度。遠(yuǎn)遠(yuǎn)看去，上萬畝的奇山怪石以浩浩蕩蕩的姿勢，在天地間形成一具具直插云霄的摩天石筍、擎天石柱、參天石塔……而細(xì)細(xì)琢磨時，這些奇異的山石又仿佛是可以幻化的。風(fēng)吹霧散后，有的如脫韁的烈馬，奮蹄馳千里，嘶吼定江山；有的如捕獵的神鷹，大鵬展翅，作勢欲飛；還有的如婀娜嫵媚的仙子、挺胸凸肚的羅漢、低眉頷首的觀音、手提燈盞的童子、刺向云端的劍刃、層層疊起的天書……

站在環(huán)旦梁上，可見十六個平緩的小盆地，像擺開的八卦陣。盆地里酷似荷葉的植被，在清風(fēng)的吹拂下葉卷葉舒，漣漪層層，仿佛在向人們講述著萬畝石林的來歷。傳說北宋時，奸相蔡京的侄孫被貶到平陽做郡守(古時黎坪稱平陽)。對朝庭極為不滿的蔡侯，暗中拜一道士為師，打算學(xué)習(xí)奇門遁甲之術(shù)后造反。學(xué)成之日，他令部屬用七七四十九天趕制出數(shù)百萬紙人紙馬。這些紙做的兵馬，只要澆上桐油施上法術(shù)就會以假變真任憑調(diào)遣?？上н@蔡侯不逢天時，一場暴雨突降，數(shù)以萬計的紙兵馬被澆毀，化做萬畝石林。蔡侯急火攻心，吐血而亡。

此時，遠(yuǎn)處的寺廟隱隱約約傳來了鐘聲。這個傳奇的神話故事忽然背過身去，留給我一個踉蹌的背影。

風(fēng)起，一枚早落的紅葉柔軟地滑過我的臉頰。環(huán)顧山谷，漫山遍野的紅葉在大自然的道場中，營造出春天的蓬勃，秋日的靜美！

（責(zé)任編輯/凌云 設(shè)計/毛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