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沛郁

薪火相傳惟家風
——淺談河東裴氏家族的家風傳承

■ 王沛郁

河東裴氏是三晉望族，在上下2700多年間，為社會奉獻了大量的人才，其名將賢相、英雄豪杰，參與了許多重大歷史事件，并在眾多領域卓有貢獻，有力地推動了社會文明發(fā)展，故史書譽其為“天下第一家”。裴氏家族打破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的鐵律，啟迪良多。這一奇特的人文現(xiàn)象，不僅受益于河東深厚的文化底蘊，更得益于該家族清正的門風傳統(tǒng)。

那么，裴氏家族是如何傳承良好家風的呢？

家訓涵養(yǎng)家風。治國必先齊家，齊家先治家風。裴氏家規(guī)的形成經(jīng)歷漫長的歷史沿革。從北朝名臣裴良的《宗制》10卷，到明萬歷二十四年裴濂修訂《河東裴氏族戒》9條，一代代裴氏族人在先祖留下的家規(guī)基礎上，結合時代發(fā)展，不斷對其進行完善和充實。已知的35種裴氏家訓、家規(guī)、家戒、家法，涉及“修齊治平”諸方面，并以言傳身教與檢察督責的方式，充斥在家族文化氛圍中，培基育人。其中，《河東裴氏家訓》共12條432字，包括敬奉祖先、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協(xié)和宗族、敦睦鄰里、立身謹厚、居家勤儉、嚴教子孫、讀書明德、淳厚戚朋、慎重言語、講求公德等方面內容?！逗訓|裴氏家戒》共10條637字，它連立10個“毋”，要求子孫后代毋忤尊親、毋辱祖先、毋重男輕女、毋事賭博、毋為盜竊、毋貪色淫、毋吸煙毒、毋酗酒好斗、毋忘本崇洋、毋入幫派?？梢哉f，《家訓》是要求裴氏子弟“必須怎么做”，而《家戒》則是要求裴氏子弟“不能怎么做”。這些訓戒，或傳達正能量，教以“所當行”，或杜絕負效應，示以“所當止”，正反并舉，雙管齊下，教育裴氏子孫加強自身修養(yǎng)，提升人生境界，積極奉獻社會。比如唐僖宗時宰相裴坦的兒子娶楊收之女，楊家的嫁妝宏麗奢華。裴坦見了十分生氣，命人立即撤去，并嚴正地指出：“不要亂了我的家法！”每逢年節(jié)清明，全族男丁聚于祠堂，由族長向后人講述祖先事略，進行傳統(tǒng)教育，要求后人嚴守祖訓，開拓進取。可見，家訓、家法對裴氏家族、家風的影響十分深遠。

讀書提升家風。讀書明理，讀書對陶冶情操、提升個人修養(yǎng)和能力素質大有益處。裴氏家族把儒學思想作為家族的指導思想，子孫必須熟讀儒家經(jīng)典，積極推崇孔子提出的道德規(guī)范。通過讀書，做到品行高潔，正直無私，處處以古代君子的相貌威儀、行為標準衡量自己。裴氏篤信孔子“不仕無義”的觀點，主張有學識的人理直氣壯地出來做官，不逃避現(xiàn)實，積極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這根巨大的家族精神支柱，激勵著裴氏一代又一代修心正身，積極進取。在《裴氏世譜》的《列傳》《列女傳》中，我們看到這樣幾個例子：唐朝宰相裴炎少年時在弘文館就讀，“每逢休假，他生或出游，炎讀書不廢?！碧瞥紫嗯嵝荨巴瘯r與兄儔、弟俅偕隱濟源別墅，晝講經(jīng)，夜著書，終年不出戶”。而北魏度支尚書裴植的母親夏侯氏管教子女，“小有罪過，必束帶伏閣，經(jīng)五、三日乃引見之，督以嚴訓?！闭怯捎谂崾献拥艿那趭^好學與家人的嚴格管教，才使裴氏“將相蟬聯(lián)出，公侯奕葉長”。裴氏人物著述林立。根據(jù)清嘉慶版《裴氏世譜》統(tǒng)計，裴氏著述存目160種，1600余卷。

環(huán)境鞏固家風。裴氏家風的形成，既得益于社會外部大環(huán)境的熏陶，又是家族內部小環(huán)境營造的結果。從外部來看，裴氏與名士賢達交游，學習社會名流的優(yōu)秀品行，向往風流高尚的情操，是裴氏的一貫家風。瀏覽《裴氏世譜》，即可發(fā)現(xiàn)歷代不少詩文大家、文壇泰斗與裴氏家族交往甚密。自唐朝以來，僅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詩文大家與裴氏家族之間的贈答詩書，就數(shù)以千計。單就唐朝就有李白詩13首、杜甫10首、王維11首、韓愈18首、劉禹錫19首、白居易42首、劉長卿11首、孟浩然5首、張籍10首，還有王勃、李商隱、岑參、高適、王昌齡、秦觀、羅隱等等。這就為裴氏家族造就了一種濃厚的文化氛圍和高尚的精神層次。這種氛圍和層次對裴氏后人的思想和事業(yè)發(fā)展，都起了不可低估的影響和作用。

從內部來看，裴氏家族還通過灌輸“忠君報國，光宗耀祖”的思想，給子孫以潛移默化的教育。我們從《裴氏世譜》中繪制的“裴氏祖廟”圖中可以看出，他們在祖廟的門口立有“忠孚華夏”牌坊，在牌坊里立有世系碑、宰相碑、狀元碑三塊石碑。把裴門子弟中功高德彰者的列傳、優(yōu)秀的詩賦文章、皇帝下的詔命、歷代名人為裴氏寫的贈答詩、墓志、碑文、表啟等錄入《裴氏世譜》，以此來教育和激勵裴門后人。比如裴儔、裴休、裴俅兄弟三人同登進士第，而裴俅、裴思謙、裴延魯、裴格、裴說五人高中狀元，正所謂“一門三進士，同族五狀元”。

裴氏家族將國家、社會、家庭和個人串連成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奠定了族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道德理想和行為準則。裴氏家族正是中華民族家國情懷的剪影。正因為裴氏家風中具有如此豐富堅實、有益于國家和人民的內容，所以成就了裴氏宗族的榮盛不衰。即使到了當代，裴氏家風依然牽引和影響著裴氏子孫為己盡力、為家盡孝、為民盡責、為國盡忠。

古為今用在轉化，與時俱進重弘揚。近年來，聞喜縣委、縣政府為深入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家風建設的重要講話精神，深入挖掘、傳承裴氏家訓家風中的傳統(tǒng)美德和優(yōu)秀文化，編印了推廣裴氏家風文化的鄉(xiāng)土教材，拍攝《〈家訓〉潤無聲，〈家戒〉醒后人》《千年裴氏》等反映裴氏家風的專題片，由聞喜縣蒲劇團排演了《忠義裴度》等以裴氏為題材的蒲劇，在裴氏故里裴柏村的晉公祠內建立“裴氏家規(guī)館”，在縣廉政警示教育基地展廳開設“裴氏家規(guī)”專區(qū)，作為全縣黨員干部接受廉潔教育的重要內容；邀請裴氏文化研究專家，在“道德大講堂”“涑水講壇”上宣講裴氏優(yōu)良家風。通過一系列活動，積極引導全縣廣大干部群眾重視家庭建設，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風，以家風帶民風、促政風、樹新風，推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家庭價值觀落地生根，成為全縣黨風廉潔建設、思想文化建設和精神文明建設的鮮明特色和品牌。

（責編：于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