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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會

2016-04-13 06:07薇薇安
人生與伴侶·共同關注 2016年12期
關鍵詞:表哥

薇薇安

【像夜色里的螢火蟲】

像往常一樣,落日的余暉打在陽臺上。陽臺西向,僅容得下一張小地桌、兩個蒲團,多年前被粉刷成藏紅色的墻吸飽了陽光,夜幕初降時依然溫熱。周洋也不記得有多少次,她像現(xiàn)在這樣,下班回來路過樓下面館,打包一份上來,端著碗盤腿坐在蒲團上吃,吃完面靠墻伸個懶腰,舒服得要死。

小桌上的手機信息提示燈一閃一閃,像夜色里的螢火蟲。周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抬頭看看夜空,隱約嗅到了空氣中的花香。她撐著身子站起來,把小桌子和蒲團從陽臺上搬進房間里,隨手將陽臺的門鎖好。這樣就不怕夜里來雨了,今晚她又不在家。

周洋打開柜子,輕車熟路地拽出一個包。這幾年早已不流行這種軟塌塌的大袋子,淘寶賣瘋了的都是果凍色的貝殼包,流蘇飄散的機車包,還有小手包什么的,這些款式周洋也都有,只是上面沒有名牌的LOGO。她還特意查過這些名目的來歷,像什么小香包的內格是當年出入上流社會的名媛用來藏紙條的,降落傘包是某女子為了紀念為她墜機的情人……

要是我能成為一個設計師,該給這個軟塌塌的布袋子背包起個什么名字呢?周洋想,總不能直白地稱呼為“外出過夜包”吧。這只袋子心里有數(shù),只有它的主人外出過夜才輪得上它登場。它被拎在一只手里,來回穿行于房間和洗手間,另一只手不斷地把內衣、梳子、口紅喂到它嘴里,必不可少的還有錢包、太陽鏡、風筒、充電器、鑰匙、巧克力、口香糖以及安全套。

“砰”的一聲關上門,再用鑰匙嘩啦嘩啦地鎖好,周洋背著袋子疾步下樓了。

晚上10點,這座老舊的城市散發(fā)著輕柔的呼吸,周洋踩著人行道上的花叢樹影向輕軌的方向走去。她喜歡這個站名,香樟路。起初她在這一站上車時很不解,這座城市連一棵香樟樹都沒有,何來的香樟路呢?次數(shù)多了,她早已釋懷。后海沒有海,炸灌腸不是腸,老婆餅里也吃不出老婆,誰規(guī)定香樟路就一定要種滿了香樟樹呢?

輕軌的速度很慢,周洋要坐七站。她坐在窗邊,搭乘慢火車一樣看著窗外流動的一景一物,車廂里偶爾有年輕的情侶竊竊私語,女孩啪的一聲打在男孩身上。周洋從不扭臉去看,很過來人地淺笑著臉朝窗外,車廂駛進地下通道,窗子成了鏡子,映照出她的表情;兩邊皆是樹木時,她知道這是遠離市區(qū)了,車廂馬上要載她進入夢游一般的秘境。

她沒有一次不是心懷悸動地走入通往秘境的夜晚,搭乘這輛人煙稀少的輕軌列車,穿行過鬧市,地下,樹林,抵達近郊的外國語學院。像一個貪玩晚歸的女學生,在校外的超市買幾罐啤酒,喂到深不見底的布包包里。

她閉上眼睛都能準確無誤地走過紫藤花架長廊,走過荷花池上的石橋,走過—片草坪,走進留學生公寓——屬于她的秘密花園里,住著一個異國情人,等待著另一個自己。

周洋有十幾年沒坐過這樣的慢車了,綠皮火車古董一樣等候著她們幾個。她們要去一個小鎮(zhèn)參加同事在老家舉行的婚禮,住一晚再返城。大家熱鬧地商議半天,決定坐火車前往,免得喝完喜酒回來找不出個開車的人選。

【錦上添花的道具】

三個女人踏上列車就后悔了,她們衣著華麗地站在車廂交界處,好一會兒才適應了車廂內部的光線,在其他旅客的注目禮中找到位子坐下,鼻腔里充斥著長途慢車上煙草與汗液混濁的氣味。

小悠嘆了口氣說,4個小時可真難熬啊。呂冰冰皺著眉頭對周洋說,趕緊把窗簾拉上,好刺眼!乘務員拿著水壺經(jīng)過時,她又急躁地說,你們能不能把空調打開啊,好悶哦,車窗打開透透氣也行?。〕藙諉T面無表情地說,車開起來就好了。周洋沉默著,沉默地懷念著屬于她的慢夜車。

小悠翻著手機里的相冊,我可憐的娃啊,這兩天丟給奶奶帶,估計廣場舞都學會了。我好不容易有個理由出城兩天,火車還沒開就想孩子了。呂冰冰接過話,我說你能不能別走到哪兒都端著手機,生怕我們不知道你當媽是怎么的?你是媽,我們可不是啊,你別影響我跟周洋有艷遇啊!說完,她四下看看,目光定格在頭頂?shù)男欣罴苌?,那些灰頭土臉的尼龍絲袋子,黑色的帆布大包一字排開。呂冰冰說,我的媽呀,我得給這個行李架拍個照發(fā)到朋友圈,再配上一句話:老天保佑這些行李的主人不要過來跟我搭訕!三個人朗聲大笑起來。

笑夠了,呂冰冰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宣布。小悠說,你們的事……不是,她說。周洋也沉不住氣了,到底什么事啊?呂冰冰說,項目一時半會兒開不了工,咱們項目部閑了大半年了,各項支出都不少,總公司那邊決定,讓咱們年底解散。

見小悠和周洋都蔫兒了,她又說,這事兒,目前除了幾個高層,就咱們三個知道。呂冰冰是個直腸子,她想把這個信息透露給周洋,因為小悠衣食無憂,老公早就勸她回家當全職太太,婆婆催她追生二胎,對小悠來說,工作僅僅是她錦上添花的道具,她每個月的收入要是給她家的阿姨付工資,余錢只夠買個甜筒。

一直糾結要不要辭職回家,這下好了,再有幾個月就被下崗了,小悠說。以前還能剩個甜筒,那也是尊嚴啊,以后只怕買根冰棍的錢都得向老公伸手要了。呂冰冰說,你們家不是你管錢嗎?是啊,小悠說,管錢的是財務,動一分都得聽老板的。她苦笑了一下,你們倆呢?要是找工作的話,現(xiàn)在就得留意著了,拖到年底的話,沒什么好職位招人,想離職的人也等著拿完年終獎再走。

呂冰冰看著堆滿礦泉水瓶和果皮的小桌子說,總監(jiān)讓我先別聲張,到時候幫我安排到他朋友的公司去,待遇……應該跟現(xiàn)在差不多,我們倆來往也不用這么偷偷摸摸了。犯愁的只有周洋,一個有老公養(yǎng),一個有人鋪好了后路。她總不能跟呂冰冰說,能不能讓總監(jiān)也把我安排到他朋友的公司去?剛剛冰冰談到“待遇”時小小的停頓,已經(jīng)讓周洋敏感地意識到,待遇……多半會比現(xiàn)在要好。

【吻的味道是多彩的】

火車在一個不知名的小站臨時停車。小悠微微蹙眉閉目養(yǎng)神,呂冰冰頭也不抬地玩著手機游戲。周洋很想悄悄起身,隨著三三兩兩的陌生旅客一道下車,消失在這個小鎮(zhèn)里。

只敲了一下門就被打開了。安華站在門里,周洋站在門外。他將她身后的門拉回順勢將她環(huán)抱,一記無言的長吻,像是犒勞她一路的奔赴。

吻的味道是多彩的,春日帶著梅子的微酸,夏日帶著薄荷牙膏的清涼,秋日帶著酒精的迷醉,冬日帶著糖果的甜膩。她來不及換掉鞋子,便被他一步一步地推至床邊,魚一樣啄在她的脖頸、耳后、脊背、指尖……

安華的眼神天真熾熱,用蹩腳的中文問她,餓了嗎?周洋搖頭,NO。然后打開神奇的袋子,一樣一樣拿出啤酒、巧克力、零食,拿出安全套的時候,安華搖著頭寵愛地看著她,你,不好的女孩兒。周洋咯咯地笑著將頭向后仰去,對,不好的女孩。

安華的名字是他的中文老師取的,用他西班牙名字安東尼奧的第一個字做姓。他畢業(yè)后留在這所大學教西語。他有很多關于中國的問題,這些問題足以讓周洋用半吊子英文和中文給他解釋半天。比如,他問她,“愛屋及烏”是什么意思?周洋一字一字地告訴他,就是說,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錢,慢慢地,居然也愛上了這個男人,就是愛屋及烏。安華反應了好一會兒,笑起來,拉長聲音說,NO——不可能。

周洋也有很多問題向安華求教,但她只問過一次就放棄了,因為她的一個問題往往引來安華更多的反問。比如說,有一次她問他,在你們國家,如果人死了,燒紙嗎?還有,去參加葬禮要給錢嗎?安華一臉迷惑地思考著,然后問她,為什么死人,不好的事情,要給錢?死了,不用買東西,為什么要錢?周洋說,OK,因為他活著的時候,每次吃飯都是他埋單,所以他死了,大家給他錢。

周洋還教過安華一句中文,她騙他說,只有把這句中文說好,才是一個地道的中國人。于是,每次安華看到清晨的荷塘邊學生們拿著課本朗讀,都會練習周洋教給他的那句中文——我是一個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花和尚。

跟安華共度的夜晚時間走得很急,也很流程化。她靠在他懷里一邊喝點小酒一邊看一部外國電影,他聽得懂英文,她看中文字幕,他很自然地吻一下她的頭發(fā),抑或啄一下她的手背。周洋的睡眠很輕,夜里好動,每動一下,安華都遞過一只手搭在她身上,如同安撫驚弓之鳥。校園里的夜異常安靜,睡睡醒醒幾小時過去,天就亮了。周洋明顯察覺到身邊的人起床出門,再回來,掀開被子重又睡在他身邊,她將手環(huán)在他的腰間,他便立即將她擁在懷里。

直到周洋醒來,安華從廚房端來他在食堂打的早餐,粥、包子、豆?jié){、熱湯面,又給自己端來咖啡和饅頭。這樣睜開眼睛就有早餐吃的日子,讓周洋想家。

有幾次,窗外電閃雷鳴,他們就這樣相偎在窗前。他遠在異國他鄉(xiāng),不知明天會怎樣;她漂泊在沒有香樟樹的城市,幾個零星散淡的朋友,皆有著各自的軌跡,不足以坐在一起談人生——只有眼前的溫存看得見,摸得著。

【今晚有臺風登陸】

婚禮的儀式剛結束,換了旗袍的新娘同事就走到周洋她們這桌,新娘彎腰將一左一右的周洋和小悠摟住,嬌嗔地說,真是難為你們幾個了,我以為公司好歹會派個車把你們送來呢,我都不敢想象你們幾個坐在那個破慢車上的情景!那個破車,我大學畢業(yè)后就沒再坐過,我老公說了,晚點讓他表哥開車送你們回去,兩個半小時就到。

呂冰冰從手包里拿出紅包,帶頭說,那可就麻煩咱表哥了啊,這是車費。小悠和周洋也隨著遞上自己的紅包,交給新娘。新娘收了錢,壓低聲音說,婚禮酒席就這樣,將就吃一點兒,回去讓他表哥單獨請你們!

小悠搶話,表哥多大年紀?結婚沒?在哪兒呢?我先過過目,條件好的話單獨請周洋就行了。新娘站直了放眼望去,看到?jīng)]?臺上跟司儀說話的那個胖子,身高一米七,體重一百八那個。三個人順著新娘提示的方向看去,呂冰冰自言自語道,我的天哪,你要不說,我還以為是個音箱呢。

婚禮結束后,表哥領著她們向自己的車走去。表哥眼睛笑成一條縫,面相喜人,客氣道,我的車還從沒拉過這么多美女呢!他拉開前后的車門,小悠和呂冰冰不著痕跡地留意到了寶馬的車標后,一前一后地坐進了后座。一路上,表哥話很多,多是夸贊溢美之詞,真羨慕你們,都是文化人,不像我,暴發(fā)戶哈哈!表哥是做哪行的呀?呂冰冰在后視鏡里看著表哥問。我啊,開洗浴的,我弟妹沒跟你們說嗎?我們那兒最大的洗浴中心就是我的,還有幾個足療店。

周洋這時收到了一條信息:Baby,你晚上來我的家嗎?

你們都成家了吧?表哥問這話的時候把臉扭到周洋這邊,一股濃重的煙味嗆得她一陣惡心。前一晚睡在鎮(zhèn)上檔次最高的賓館里,隔壁的聲音不絕于耳,周洋幾乎是看著天亮起來的。

“我在外地?!钡皖^回完了信息,她有點暈車。

周洋到家之后,在微信里收到了表哥的好友申請。她把手機丟在一邊,睡過去了。醒來時,已然入夜,她爬起來走到陽臺上,想起呂冰冰在火車上宣布的壞消息。沒有什么比夜幕降臨時回味壞消息更令人絕望的了。

無事可做的夜晚,不該屬于一個人的夜晚,起風了,嗚嗚作響。周洋從蒲團上呼一下站起來,從柜子里掏出那個布袋子包,快速地往里面扔東西。簡單綰了一下頭發(fā),鎖門下樓,打包一份肯德基全家桶,看到服務員一圈一圈地繞冰淇淋的時候,她想到了小悠。這時的小悠該是把杯碟碗筷丟給阿姨,邊陪孩子玩邊等老公下班吧。周洋伸手攔了一輛的士朝她的秘境駛去。的士飛馳在香樟路上,她看著平行而緩慢的輕軌,車廂通亮,恍如一個徐徐向前的房間,昔日的自己臨窗而坐。

的士里的周洋懷抱著全家桶,想象著安華打開門看到她的驚喜,他們一起吃炸雞,喝啤酒,看電影。讓公司解散見鬼去吧!出租車只能停在校門口,周洋抱著全家桶一路小跑,心里默數(shù)著紫藤花架,荷塘石橋,草坪,留學生公寓,306。

起初,她以為聲音是樓上傳來的,她把耳朵貼在門上聽,里面音樂開得很大,周洋敲門,沒有反應。她撥通了安華的電話,房間里的音樂戛然而止,電話無人接聽。周洋重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到了女人放肆的笑聲,夾雜著她聽不懂的語言,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也講著她聽不懂的語言。

校門口泊著一輛的士,周洋拉開車門上去,抬起頭驚覺還是來時的司機。司機一笑,送完餐啦?虧得你這會兒出來,再晚10分鐘我就收車了,你看看外面這天。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天氣預報說,今晚有臺風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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