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永禮
我常常會接到一些電話,詢問投稿事宜。有問我要稿酬還是要贈品的,也有問沒稿酬是否還愿刊登;有些刊物干脆讓我按版面匯款,有償發(fā)表。我頗為此煩惱,心境好時耐心解釋,沒耐心時便草草數(shù)語,掛斷了事。遇上心境惡劣,免不了借題發(fā)揮宣泄一番:您要是上菜市場買菜,有沒有攤主倒過來付您錢的理兒……
前些日情緒較差,剛好接到一個媒體電話,告訴我所投稿件并無稿費。我一聽惱了,沒等對方說完便是一通牢騷——然而我的手機沒電了,估計對方一句沒聽到。稍后,我收到一條短信:您的小小說將被拍成微電影,若無異議我們可以簽約……
我留意到一個細節(jié),從手機斷電,到充電打開并收到短信,時間跨度為7分鐘。由此我想到戴爾·卡耐基的一段經(jīng)歷。
卡耐基有次去郵局辦事,一位紅頭發(fā)的辦事員焦躁而蠻橫。輪到卡耐基時,辦事員說:“您能不能不那么愚蠢?這里少一個簽名!下一位……”
卡耐基很想發(fā)作,但他默默退離了窗口,打算讓自己平靜7分鐘。7分鐘里,他仔細觀察起紅發(fā)小伙來:“您的發(fā)型真好,我可愛的先生。”“哦?是嗎?”卡耐基再次出現(xiàn)在窗口,贊揚了他一句,小伙順勢理了理頭發(fā),笑了。接下來整個上午,小伙子喜氣洋洋,工作狀態(tài)也改善了??突苁軉l(fā),后來把這件事寫進了他的著作《人性的弱點》里。
我有一個朋友叫譚昊。譚昊在一次應(yīng)聘會上過關(guān)斬將,一路綠燈??伤谝惶靾蟮綍r,竟遇上了麻煩。那位主任懶散而漠然,沒完沒了地在那里打電話。譚昊忍無可忍了,摔門而去。在公司的走道里,他忽然想起7分鐘原理,于是他慢慢安靜下來,最后,他給那位主任打了個電話:“您可能比較喜歡電話交流,那我就用電話報到吧……”主任笑了,原來這是應(yīng)聘的最后一關(guān),旨在考驗員工耐心。主任說譚昊挺機智,其實他僅僅多用了7分鐘。
7分鐘,在生命的長河中如滄海一粟,可它往往能改變命運原初的走向。
在心理學(xué)上,7分鐘是人的情緒從沖動走向冷靜的一個時段,也是從極端走向從容的一個緩沖。很多時候,需學(xué)會得之坦然,失之淡然,順其自然。
請在轉(zhuǎn)彎處多給出7分鐘吧,相信結(jié)果將截然不同。
(常朔摘自《羊城晚報》2016年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