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穎
閣影黃花柳眉醉,銅照素女碧妝休。
代父甘赴金戈巴,西風(fēng)琵琶女兒行。
——題記
一把素琴演絕了高山流水,一支琵琶弄盡了紅袖朱顏,一曲木蘭詩舞亂了多少春秋。它與孔雀東南飛并蒂琴臺,它讓歷代大詩豪竟獻筆墨。古琴臺上女兒顏依稀在目,不是廣陵謠的憤慨,不是楚離騷的凄清,而是一笑垂古的花木蘭。
西窗外是父親蒼老的容顏,我輕輕地用木梳梳理長發(fā),昏黃的青銅鏡中分明是花了朱顏的兩溪淚水,我嘆了口氣。御令急召壯士赴塞平亂,而家無嫡兄,父親年事已高,又怎能耐得沙場的兇險、軍營的苦楚呢?想到這,我不禁滿臉憔悴,放下木梳,烏黑的長發(fā)傾瀉在柳裙上。我起身步入窗前,月光傾城,瀉了一地,而我眼前的良辰美景早已灰飛煙滅,只有千里之外的胡騎金戈、刀光劍影。西風(fēng)徐徐,吹動了羅紗,忽聞一曲琵琶從城門外傳來。我想,能撥動如此美妙細(xì)膩琴弦的人定是一位奇女子。我靜靜地傾聽著,這曲子中有著女子對丈夫的思念,有著將士邊關(guān)生活的冷清,有著慨嘆蒼生天下的憂心。
我取下了玉簪,解開了發(fā)髻,我既為國而生,我亦為國而死。良久,我打開衣櫥,著一身男裝。這時,母親走進來,燭光下母親的容顏仿佛蒼老了許多,原來她在門口已站了許久,見我一身男裝,心中有數(shù),但還是放心不下,拉起我的右手撫摩:“木蘭,三思而后行,此去九死一生,你甘愿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嗎?”母親的眼中流露出不舍,我緊緊握住她皺痕斑斑的手:“娘,我意已決,女兒深知此行難回,但女兒總不能棄天下蒼生而不顧呀!”母親的目光里閃著渾濁的淚,我撲入她的懷中:“娘,我又何嘗不懂……”城門外琵琶聲驟然而止,陣陣西風(fēng)卷起我的憔悴,一張落寞的臉消融在月光里……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蔽疑砼z甲,只身踏上了遙遙之路,軍營里的凄清讓我體會到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苦楚。那彎彎明月上廣寒宮里的嫦娥,何人解你的愁,何人懂你的苦?世人不知深宮里的幽怨,我卻能感受你的心和你從骨子里生出的寒冷與寂寞。一輪殘月下,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心頭不免泛起幾絲酸楚,身在邊疆的我何時才能與雙親團圓呢?整日面對的是胡人的戰(zhàn)騎,燕山障目,不見天日。子時,月圓,軍營里的號角聲響徹了大地,原來是胡人趁夜來襲。所有的將士一躍而起,我們腳踏月光與胡人兵刃相對,戰(zhàn)馬長長的嘶鳴撕心裂肺,馬蹄下血流成河,再一次染紅了大地上的黃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我苦笑。不知何處響起了軍歌,那凄涼的軍歌,在戰(zhàn)場的上空繚繞不絕,所有的戰(zhàn)士都唱起了凄涼的軍歌:“隨軍行,赴沙場……”幽幽的琵琶聲在月光下飄蕩,唱起了志氣,唱起了愁苦,一唱十二年……
十二個春秋如過眼云煙,我滿心歡喜駕馭著戰(zhàn)馬直奔故士。一陣西風(fēng),和著纖纖玉手彈撥出的琵琶聲,吹夢到閣樓。
……
正是一個巾幗英雄的坦然,正是一個女中豪杰的英勇,中華民族的五線譜上響起了永恒的花木蘭之歌,它將喚醒沉淀在歷史長河中的兩千年女兒的志氣,在黎明破曉的那一瞬間,在神州大地上升華。
點 評
本文以《木蘭詩》為藍本,發(fā)散思維、展開想象,生動描繪出了花木蘭女扮男裝、代父從軍、征戰(zhàn)沙場的故事,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了花木蘭殺敵報國、建功立業(yè)的強烈心愿,為我們生動塑造了一個豪情滿懷、英勇善戰(zhàn)、兒女情長的巾幗國英雄形象。文章聯(lián)想豐富、細(xì)節(jié)動人,在虛實結(jié)合之中,使得人物形象越發(fā)光彩照人。另外,文章過渡自然、脈絡(luò)清晰、語言優(yōu)美、準(zhǔn)確生動,使得文章更具感染力,讓人讀之回味無窮。
指導(dǎo)老師 黃松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