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軍
文化是一個民族的靈魂,而文物作為文化的重要載體,是我們民族的寶貴財富。寧夏歷史悠久,文化底蘊豐富,在文物與考古方面有著極大的空間。寧夏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其自始至終都處于東西文化交流的中間樞紐地帶,它東南接周秦漢唐中原文化,北通蒙古草原文化,西接漢唐“絲路文化”,形成以中原中心文化與區(qū)域邊塞文化、漢族文化與其他各民族文化的交融為特色的區(qū)域文化。寧夏文物則是這種特色文化的集中反映。
舊石器時代靈武水洞溝遺址和青銅峽鴿子山遺址的發(fā)掘,拉開了寧夏考古工作的序幕,證明早在數(shù)萬年以前,先民們就在寧夏這塊土地上繁衍生息。新石器時代的寧夏則以其南部的菜園遺址最為重要。它是陜甘寧交界地區(qū)新石器文化的源頭,與齊家文化有著密切的關系。
青銅文化是人類文明的曙光。我國的青銅文化最早起源于黃河流域。寧夏地區(qū)一直是各民族文化交流的通道,也是中國青銅時代遠古文明形成和發(fā)展的重要區(qū)域之一。從銀川到固原的廣大區(qū)域內發(fā)現(xiàn)的青銅文化,有西周文化遺址,也有草原青銅文化遺存。許多青銅器物、飾品具有少數(shù)民族特點,歸屬“北方系青銅文化”。同時在發(fā)掘的大量此時期的漢墓群和漢代遺址的形制上都與中原地區(qū)有很大的相似性,從中出土的許多器物也具有典型的游牧民族風格,這些都充分顯示了以漢族為主體的多民族文化在兩漢時期已基本形成。
隋唐時期,寧夏的朔方(今銀川市)、原州(今固原市原州區(qū))是軍事重鎮(zhèn),寧南山區(qū)已成為長安至西域的“絲綢之路”北道,成為西域各民族與中原地區(qū)交往的重要通道。固原市發(fā)現(xiàn)的北朝至隋唐時期的李賢墓、田弘墓和史氏家族墓地不僅具有濃郁的西北民族特征,而且具有極高的藝術及學術研究價值。
公元 11世紀后崛起的黨項人以銀川為中心建立了西夏王朝。以西夏王陵為代表的西夏遺址是寧夏歷史文化寶庫中的精華。被稱為“魔鬼文字”的西夏文字也經過考古工作者與國內外專家、學者多年的潛心研究,終于揭開了其神秘的面紗。在這一時期建立的大量佛教建筑,也成為研究佛教及西夏建筑文化的重要遺跡。
寧夏在古代巖畫和古長城的研究領域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績。賀蘭山巖畫的發(fā)現(xiàn)與綜合考察,為研究在賀蘭山生活過的諸多古代民族的生活習俗、經濟形態(tài)及生態(tài)環(huán)境,提供了珍貴的原始資料。戰(zhàn)國秦長城、明長城遺址的考察與研究,在全國也都有較大的影響。
靈武南磁灣恐龍化石
靈武恐龍化石遺址位于靈武市區(qū)東30余公里的寧東鎮(zhèn)一個被當?shù)厝朔Q為南磁灣村莊東側的山梁上。該遺址是迄今為止我國發(fā)現(xiàn)面積較大、分布集中、保存完整,周邊環(huán)境未遭破壞的恐龍化石群。
2005年4月~2006年11月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研究所先后進行4次發(fā)掘,清理3個發(fā)掘面,挖掘出8只恐龍個體。經國際著名恐龍專家徐星鑒定,靈武恐龍為梁龍類中一個罕見的分支——叉背龍類。是中生代中侏羅紀大型新蜥腳類食草恐龍,距今約1.6億年。梁龍在赤道以北首次發(fā)現(xiàn),堪稱“北半球第一龍”,這在我國恐龍化石發(fā)掘史中是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從目前已挖掘的恐龍化石分析,靈武恐龍是中國已知蜥腳類恐龍中個體最大的屬種之一,某些數(shù)據(jù)超過已知所有屬種。它對研究蜥腳類恐龍形態(tài)學、分類學和系統(tǒng)演化具有重要意義;為了解中生代地理及全球古動物地理區(qū)系的形成提供重要信息。對展現(xiàn)史前生態(tài)景觀,研究西北地區(qū)遠古時期地理、氣候,恐龍種屬的繁衍、遷徙、滅亡及地球陸地板塊漂移學說,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和重要科學信息。
靈武恐龍化石群遺址現(xiàn)為“自治區(qū)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寧夏科普教育基地”“國家地質公園”。
(文字由靈武市文化旅游廣電局提供)
同心古生物化石
千萬年前的中新世紀,寧夏同心縣境內,湖泊遍布,水草茂密,生機盎然。從大量出土的如嵌齒象、鏟齒象化石和哺乳、爬行等諸多種類動物化石證明,當時同心縣所在的地區(qū)是各類動物生活的樂園。特別是1985年,在寧夏同心縣的中新世紀(距今1500萬年左右)地層發(fā)現(xiàn)一顆古猿左下齒,這是我國境內發(fā)現(xiàn)的第十顆古猿牙齒,世界考古學界為之震驚。 出土的古生物化石可以證明,遠古的同心是人類重要發(fā)祥地之一。
寧夏石嘴山惠農西河橋古生物化石的出土,仿佛為我們上演了一部10萬年前的科幻大片,遠方的大象、老虎、獵豹、狼、羚羊、犀牛、鹿等哺乳動物,在碧水藍天下,似一幅幅鮮活的水墨丹青,詠嘆著遠古動物世界的和諧與文明。
西河橋哺乳動物化石為研究寧夏遠古時期生態(tài)環(huán)境提供了珍貴的第一手資料。
水洞溝文化
揭開舊石器時期水洞溝的面紗,古人類“擊石燧火”“磨石為刀”的石器時代進化,印證著我們勤勞智慧的先民,在這塊土地上早已邁開了追求文明的步伐。
1920年,比利時神甫肯特路住張三小店,晚間散步時發(fā)現(xiàn)了舉世驚駭?shù)墓湃祟愡z址。1923~2003年,法國、前蘇聯(lián)考古學家,中國古脊椎動物研究部門和寧夏考古部門先后對水洞溝遺址進行挖掘,證明早在數(shù)萬年以前,先民就在這塊土地上繁衍生息。出土石器數(shù)萬件,石核、石片、石葉、刮削器、端利器等制作精美,還發(fā)現(xiàn)許多鳥類、鼠類、馬、鹿等動物骨骼。最令人驚喜的是發(fā)現(xiàn)了近百枚用鴕鳥蛋制作的裝飾品。這些裝飾品直徑在0.5厘米~0.8厘米,狀如紐扣,中間有可供穿連的均勻穿孔,周邊光滑,是我國目前發(fā)現(xiàn)年代最早,制作精美的裝飾品。此外,在水洞溝遺址附近還發(fā)現(xiàn)了人類用火的痕跡,而火的使用在人類發(fā)展史上無疑是一個劃時代的重大進步。
水洞溝遺址已證明,生存于斯的人類祖先,在領跑人類舊石器時代、追求文明的賽道上已遙遙領先。這部鑲嵌在毛烏素沙漠邊緣的亙古天書,正等待著我們一頁頁去重新閱讀。
鴿子山遺址
鴿子山遺址位于青銅峽市賀蘭山臺地中段鴿子山盆地周邊,發(fā)現(xiàn)于20世紀80年代末,是一處跨度時間較長、反映中國北方舊石器時代晚期偏后階段文化演變的重要聚落遺址,年代距今1.27萬~0.8萬年。該遺址文物保護區(qū)占地面積約800畝,由6個分布密集區(qū)組成,已發(fā)現(xiàn)的16個遺址點,多數(shù)處于泉眼或休眠泉墩處。2006年被國務院公布為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鴿子山遺址是繼水洞溝之后寧夏地區(qū)發(fā)現(xiàn)的又一處重要的石器時代遺址,該遺址累計出土及地表采集的各類文物約13000件,出土的石器原料以結晶顆粒較細密的石英巖、石英砂巖為主體,大部分原料產地較遠,是人類遷徙活動的表現(xiàn)。以鴿子山尖狀器、磨食器為代表的大量石制品以及重要動植物標本,提供了這一時期該地區(qū)從采集狩獵經濟形態(tài)向農業(yè)經濟形態(tài)轉變的佐證,對研究人類遷徙、文化傳播、植物采集馴化與原始農業(yè)萌生等具有重要的意義。
2014~2015年,寧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和中科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于對該遺址第10地點、第15地點進行了發(fā)掘。發(fā)掘出土石制品及炭樣標本1000余件,其中動植物標本75份,環(huán)境標本42份,光釋光采樣15份,碳化木3份,另外還有較多的灰燼、火塘、灶等遺跡現(xiàn)象。該遺址豐富的文化內涵和獨特的地理位置不僅為研究舊石器時代末期人類技術行為生存模式提供了重要材料,也對研究人地關系,古人類對環(huán)境變化的適應提供了一個典型地點。鴿子山遺址與水洞溝遺址、中衛(wèi)長流水遺址和內蒙古阿拉善地區(qū)的石器遺址等共同構成中國西北地區(qū)特殊的研究材料鏈。對該遺址的研究將有助于西北地區(qū)晚更新世至全新世早期文化序列的建立及該地區(qū)農業(yè)起源、技術演化、文化變化等重大課題的推進提供了依據(jù)。
(文字由青銅峽文物管理所提供)
菜園文化
南華山下菜園莊,遍地陶片塬上藏,亙古地下千古謎,齊家文化聚一堂。
在寧夏各地,藏有大量新石器時代的原始遺存,尤以南部山區(qū)更為突出。這些遺存主要分布在寧南、隴東的清水河、葫蘆河、祖歷河和涇河上游一帶。 20世紀 80年代中晚期,寧夏考古學者,對菜園村新石器時代遺址進行了科學的發(fā)掘。在菜園村旁的山、峁、梁、塬上發(fā)掘墓葬百余座、房址十余間、陶窯一眼、文物4000多件。菜園文化囊括了新石器時代遺存的基本組成元素:居址,墓葬。居址中房屋、場院、窯穴、灰坑、陶窯齊備。石刀、陶刀等農業(yè)用具,骨錐、骨匕、骨針等生活用品,飲器、水器、食器和貯藏器設計周密;晉串珠、骨梳、骨簪、綠松石墜飾等十分精美,其中骨針尤似今日的鋼針。
一個完整的新石器時代山區(qū)窯洞自然村落的發(fā)掘,在中國考古史上無疑是一次重大發(fā)現(xiàn)。特別是古窯洞的切山布院,依坡修筑,夏可避暑,冬可御寒,穹隆頂?shù)慕ㄖ问胶透G內白灰抹墻的掘建手法,都與當今的窯洞建筑類同,被專家稱為 “窯洞之祖”。4萬多年前的壁燈,開創(chuàng)了人類的照明史。菜園文化無不顯示著我們祖先高超的建筑藝術和聰明智慧。
根據(jù)考證地層與器物分析,該遺址屬于新石器時代晚期,是當時隴山土著文化、農牧文化并重的齊家文化源頭。 “菜園文化”,這一考古學文化的歷史性發(fā)現(xiàn),平息了長期以來考古學界對齊家文化淵源之爭。
固原西周墓葬
固原孫家莊墓地具有典型西周特征的青銅器的出土,證明了西周的統(tǒng)治勢力范圍已經達到今寧夏南部的固原,固原就是當時西周王朝的北部邊疆。
西戎青銅文化
青銅時代的來臨,無疑是人類文明進化中的一次偉大創(chuàng)舉,創(chuàng)造了華夏歷史上千古不朽的燦爛文明。
春秋戰(zhàn)國,諸侯金戈鐵馬爭霸中原,寧夏境內更有義渠、烏氏、朐衍等部族,野心勃勃欲把“銅戟擊聲脆,狼煙火烈烈” “西戎羌笛幽塞外,最數(shù)西北戰(zhàn)事多”。
20世紀 80年代末,寧夏考古學界發(fā)掘楊郎馬莊墓地,清理墓葬 52座,出土骨、陶、石器文物 2萬多件,青銅器 700余件。出土文物可分為兵器、工具、生活用品、服飾品、車馬器。這些出土文物證明,在春秋中期,寧夏境內的青銅文化日益繁榮昌盛,顯示出北方游牧民族在與中原文明的交會碰撞中,所誕生的西戎青銅文化獨樹一幟。
張家場古城探秘
在固原市鹽池縣北部的草原上,有一座被流沙湮沒的古城,在古城的周圍,發(fā)現(xiàn)大量的漢代墓葬。 “黃沙滾滾,芨草冥冥,風吹河里與物”,當?shù)乩相l(xiāng)在鋤地時發(fā)現(xiàn)大量鋪地花紋磚、銘文磚、繩紋瓦、卷云紋瓦當。 20世紀 80年代初,在古城旁發(fā)掘過漢代墓葬,土埡墓、土坑墓,從出土文物和史書記載確認古城遺址為漢代朐衍縣古城址。秦滅朐衍戎后在此設朐衍縣,漢代此地為龜茲屬國。這座被風沙湮沒的神秘古城是朐衍縣古縣址,或是龜茲的王都,抑或是開采鹽業(yè)的戍邊鹽城。若要解開這千古之謎,我們還得順著歷史的足跡,去尋找開啟千年古城的“金鑰匙”。
倒墩子匈奴墓地
“一雁過連營,繁霜覆古城。匈奴何處覓?夜半流沙聲。”
寧夏同心倒墩子漢代匈奴墓葬群的重大發(fā)現(xiàn),揭示了匈奴降漢以后的社會經濟狀況和生活習俗。在此次發(fā)掘的 27座墓葬中,出土陶器、銅器、鐵器、石器和金器及五銖錢、貝殼等文物 1500余件。其中出土的 (浮)雕銅牌及波浪紋肩飾等文物,與蒙古和俄羅斯貝加爾地區(qū)漢代匈奴墓所出土器物基本一致,具有匈奴文化的明顯特征。錢文款式與滿城漢墓出土的相吻合,均為西漢鑄造。據(jù)考古學界專家考證,倒墩子匈奴墓,系西漢中晚期匈奴墓葬群。
兵溝漢墓群
兵溝漢墓群位于寧夏陶樂西南、明長城以北,經水洞溝、哨墩子,全長 30余里,占地約 2萬畝,是一條東西走向的天然峽谷,共有漢墓一百多座,是不同時期分葬的漢代宮墓。史書記載,這里是秦、漢時期屯兵之地,故稱“兵溝”。相傳秦朝大將蒙恬、衛(wèi)青曾在此征戰(zhàn)過。兵溝大峽谷地形獨特,溝壑縱橫,跌宕逶迤直達大漠草原深處。溝內野鴿飛翔,紅嘴鴨嘎然聲起,珍珠泉水潺潺匯集成溪流向大河。罕有的大漠冬青花盛開著金色的花朵,更顯峽谷天地之靈氣,充滿著神秘的色彩,是探秘古戰(zhàn)場蒼涼悲壯的絕佳所在。
兵溝漢墓有單葬墓、合葬墓,從內部結構看有磚墓室、木墓室、石墓室、土墓室,墓室內呈拱形,用子母青磚箍建,墓室寬敞,是目前該區(qū)發(fā)現(xiàn)的最集中、分布最廣、數(shù)量最大的漢代墓群,具有極高的文物考古和旅游價值。
如今,兵溝大峽谷已成為西北著名的保持原始峽谷風貌的影視外景地。《賀蘭雪》《絕地蒼狼》《陳真》 《大漠豪情》《大沙暴》《武士》《苦泉紀事》《邊城落日》等十幾個影視劇組都千里迢迢來此進行外景拍攝。
北魏漆棺畫
1981年,在固原東郊雷祖廟村發(fā)掘一座北魏夫婦合葬墓。男主人棺木上繪有精美的漆畫,棺蓋的邊緣飾忍冬紋,并加飾飛鳥,正中上方左右有兩座懸垂帷幔的房屋。左屋內坐一中年男子,左右各一侍女站立,左側墨書榜題“東王父”;右屋坐一中年女子,右屋之外也立一侍從。東王父、西王母原本是神話中的人物,北魏以來已走向民間,這男女畫像實質就是墓主人的象征。棺前擋的漆畫是墓主人生前的飲宴圖。左右側擋的漆畫依內容可分為上中下三欄:上欄是孝子故事,它應是后世連環(huán)畫故事的開山之作。中欄是聯(lián)珠龜背甲紋和直根窗套繪人物、動物的裝飾性圖案,整個構圖精妙,畫筆流暢,造型獨特,翩翩起舞的人物造型各異,奇禽怪獸的神態(tài)更是各具特色。下欄是鮮卑族武士狩獵圖,反映了當時生活在固原境內的鮮卑民族以狩獵為業(yè)的生活習俗。
學者研究認為,畫像中的墓主人舉杯和持扇的動作及其特殊的習俗,與烏茲別克斯坦南部鐵爾梅市西北的巴拉雷克噠建筑遺址所出土壁畫上的人物非常相似。同時,此墓漆棺畫也成為中國美術史研究的重要實物資料。
絲綢古道
“蕭關下,高平城,雄關固鎖,控五原,帶關兵,數(shù)路彈站?!?/p>
寧夏固原,古時即原州,歷來有“外阻河朔,內當隴江,襟帶奏涼,擁衛(wèi)畿輔”的重大作用,自古就是西北軍事重鎮(zhèn)。北魏時期被稱為“國之藩屏”。北周宇文泰曾認為“高平霸業(yè)所基”,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同時也是貫通中西絲綢之路的要道。古時原州身處兩條“絲路”的中心位置,一度成為歐亞大陸橋上的重要國際都市。當時原州貢使、商賈、僧侶來往不絕。絲綢古道,極為繁盛。正如唐代詩人岑參所述“一驛過一驛,驛騎如流星。平明發(fā)咸陽,暮落隴山頭”。為今人留下了大量寶貴遺存。
固原李賢夫婦合葬墓的發(fā)掘,出土的大批珍貴文物和具有異域世俗風情的舶來奢侈品,更加證實了固原(原州)當時在中西文化交流中的顯著地位。據(jù)史籍記載,李賢生前曾任 “絲綢之路”上的瓜州、原州刺史,官位顯赫。墓中出土的壁畫色澤鮮艷、形態(tài)生動、線條粗放、構圖活潑,開啟了隋唐壁畫的一代新風,為唐代壁畫中的精品,部分墓俑武士面部呈胡人特征。出土陪葬陶俑 200余座,多數(shù)色澤鮮艷。
在固原眾多出土文物中,有三件舶來品——鎦金銀壺、金戒指、玻璃碗。鎦金銀壺是波斯薩珊王朝的酒具,雕刻著古希臘神話金草的故事。腰部雕渦紋和獸游魚圖案,沿用了薩珊王朝的金銀器飾風格,提供了研究 “絲綢之路”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實物資料。而碧綠玻璃碗、藍寶石金戒指等神秘的波斯精品,無不顯示著波斯人的智慧和“絲綢古道”上國際都市的繁榮昌盛。
在中國文化史上,玻璃未能像陶瓷那樣成為歷史的主流。其出土的數(shù)量不多,史料記載較少,研究資料更是鳳毛麟角。從北周李賢墓出土的玻璃碗到唐代法門寺地宮出土的玻璃器皿,可以大約理出這樣一條線索,這一時期的古玻璃發(fā)展是以外域的舶來品和外來技術為主流的階段,并且受羅馬帝國玻璃制作風格的影響。來自異域的珍寶玻璃碗,在沉睡了近1500年后,終于重見光明,并戴上了“國寶”的桂冠。
粟特人以擅長經商而聞名于世,自北朝初,通過漫長的“絲綢之路”,他們來往于中亞與中國之間。從固原羊坊村、小馬莊、王澇塌村先后發(fā)掘的6座隋時粟特人的墓群中,出土了 “天馬”紋圖案石門等大量文物,見證了這一時期中國與西方國家友好往來的歷史。
這是中國首次發(fā)現(xiàn)的粟特人墓群,它是原州與西域密切關系的實證,也對中國的中亞粟特人經商、定居“絲綢古道”重鎮(zhèn)固原的研究提供了豐富的實物和資料。
由此可見,固原這座昔日 “絲綢之路”上的國際貿易都城,由于當時所處的特殊地理位置和豐富的文化底蘊及輝煌商業(yè)的歷史在長達 200余年的西北國際商貿活動中,始終起著溝通中西方文化交流至關重要的作用。
鎦金銀壺
鎦金銀壺是波斯薩珊王朝的一件金屬手工藝品,距今已有 1500年的歷史,其精湛的手工藝技術具有典型的波斯薩珊王朝風格,其主題圖案描繪的卻是古希臘神話故事。
1983年的秋天,考古學家們在調查中發(fā)現(xiàn)了位于固原南郊的一座帶有壁畫的大型貴族墓。通過墓志記載,確認墓主人是北周時期的柱國大將軍李賢和其妻吳輝。打開墓葬以后,令考古學家們興奮異常。不僅墓壁上繪有描繪主人生前場景的壁畫,而且出土了 3件顯然是舶來品的珍貴文物,其中就有本篇的主角——鎦金銀壺。此壺高 37厘米,整體造型別具一格,著名考古學家宿白研究認為是波斯薩珊王朝的文物。它是由鴨嘴形的口、細長的頸、上立胡人之弧形的把、玉壺春瓶似的腹和喇叭形的座結合而成的穩(wěn)健、奇特的造型。
鎦金銀壺上的三組圖案敘述的是一個古希臘的神話故事:三位女神赫拉、雅典娜、阿佛洛希忒為“誰是最美麗的女神”而爭論不休,眾神之王宙斯命令由帕里斯判定……
鎦金銀壺是中外歷史文化交流的見證,是絲綢之路商貿頻繁的縮影。不但在中國僅此一件,在世界現(xiàn)存的薩珊文物中亦屬罕見的珍品。
玻璃碗
玻璃碗,碗高 8厘米,口徑 9.5厘米,腹部最大徑 9.8厘米。玻璃色澤呈碧綠色,器型獨特,直口、深腹、圓底,外壁飾有凸起的圓圈圖案兩周,上周 8個,下周 6個,底足也是一個凸起的圓圈,共計 15個,整體構思巧妙。凸起的圓圈直徑約為 3.1厘米,厚約 0.7厘米,大小不完全相同。碗壁厚薄不勻,約 0.4厘米,內壁光滑,無打磨痕跡,外壁磨痕明顯,壁內有金黃色分化層,系用吹制法制作而成。著名考古學家宿白鑒定后認為這件玻璃碗是從波斯經絲綢之路傳入中國的,屬于伊朗北部吉蘭地區(qū)的產品。它的出土,是中伊經濟文化交流的歷史見證。
(部分圖片由自治區(qū)博物館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