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友在10年的紅軍生涯中,曾經(jīng)當過11次敢死隊長,最后一次,是他在川陜革命根據(jù)地當師長的時候。在他當敢死隊長期間,前后4次負重傷,輕傷不計其數(shù)。每次當敢死隊長,他都出色地完成了戰(zhàn)斗任務(wù)。
農(nóng)民炮隊領(lǐng)頭人
1927年春,蔣介石發(fā)動了“四·一二”政變,清洗共產(chǎn)黨。為了防備地主武裝反撲,麻城六鄉(xiāng)農(nóng)協(xié)主席裴玉亭,根據(jù)上級有關(guān)成立農(nóng)民自衛(wèi)武裝的指示精神,成立了農(nóng)民義勇隊,并制定了幾條應(yīng)變措施。
農(nóng)民義勇隊成立后,從中挑選了10余人組成炮隊,許世友擔任炮隊隊長。名為炮隊,實際上并沒有炮,只有幾支土槍,其余都是長矛、大刀,任務(wù)是打頭陣,換句話說,也就是敢死隊。許世友請來能工巧匠,把白檀樹掏空,外面套上鐵箍,涂上鍋黑煙子,放在木架上,儼然是一尊尊大炮。
6月間,麥子剛剛下場,許世友正帶著隊友練武,突然東山祖師殿接連響起3聲令炮,隊員們立即向山勢險峻的祖師殿奔去。六鄉(xiāng)義勇隊早已在山頂上構(gòu)筑了堅固的工事,堆置了大量的雷石、滾木和石灰罐子,并在山上日夜設(shè)哨,監(jiān)視敵人。這一日,福田河地主武裝來犯,剛才的炮響是緊急報警信號。許世友率領(lǐng)隊員們,扛著“大炮”,拿著長矛、大刀,奮勇向山上攀登。當他們剛爬上山頂時,山那邊的敵人也已接近山頭。許世友命令隊員架起木炮,裝上鐵砂火藥,對準敵人,“轟,轟”連響兩下,把敵人轟倒一片。敵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轟擊嚇懵了,連滾帶爬退到了半山腰。
匪徒們有800多人,當他們發(fā)現(xiàn)山上只有幾十人時,便重新糾集起來,向炮隊發(fā)起新的進攻。在這危急關(guān)頭,裴玉亭帶著1000多義勇隊員趕到了,陣地上頓時沸騰起來。50米、40米、30米,近了,近了,許世友大喝一聲:“打!”頓時,鳥槍、檀樹炮一齊噴出了憤怒的火舌;滾木、雷石像山洪一樣瀉向敵群,石灰罐子也摔向敵群,頓時騰起團團煙霧,迷得敵人睜不開眼睛。
反擊的時機到了。只見許世友把褂子一甩,赤膊上陣,舉起大刀,大聲喊道:“不怕死的,跟我來!”話音剛落,二三十名炮隊隊員,全都甩掉上衣,揮刀挺槍,沖入敵群。1000多名義勇隊員,也跟著沖了上去。經(jīng)過一陣廝殺,800多名敵人死傷過半,連滾帶爬地逃回了福田河。
祖師殿一戰(zhàn),打出了炮隊的威風。福田河、光山、新集一帶的地主民團,只要一提起六鄉(xiāng)炮隊,就談虎色變。
敢死隊長揮刀當先
1928年初夏,許世友參加紅軍以后,在開辟鄂豫皖革命根據(jù)地和反“圍剿”的斗爭中,由于作戰(zhàn)勇敢,屢立戰(zhàn)功,很快被提升為班長、排長、連長。1931年1月,他被提升為營長,同年11月,任紅四方面軍12師34團團長。
許世友在10年的紅軍生涯中,曾經(jīng)當過11次敢死隊長,最后一次,是他在川陜革命根據(jù)地當師長的時候。在他當敢死隊長期間,前后4次負重傷,輕傷不計其數(shù)。每次當敢死隊長,他都出色地完成了戰(zhàn)斗任務(wù)。
在新集西北方向,有一座蜿蜒曲折的山嶺,山嶺兩側(cè)多為懸崖峭壁。山頂平坦開闊,地主武裝相繼在山上建立了遙相呼應(yīng)的18個山寨,人稱“九里十八寨”。其中有一個大山寨筑在相連的兩個山頭上,寨墻高約二丈,厚約四尺,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可通寨門,寨內(nèi)有300多團丁守衛(wèi),易守難攻,是最頑固的堡壘。為了鏟除禍根,使新集以西的蘇區(qū)連成一片,1930年5月,紅軍決定先拔除大山寨。只要拿下大山寨,其余的寨子就會不攻自破。
1930年5月中旬的一天,許世友被任命為敢死隊長,奉命攻打大山寨。戰(zhàn)斗打響后,許世友率領(lǐng)敢死隊沖到寨墻下。敵人氣焰非常囂張,一方面從暗槍眼里射擊,一方面推下滾木、雷石,敢死隊雖多次強架云梯,都被推倒了。那時,紅軍沒有大炮,所以遲遲攻打不下來,反倒付出了很大代價。
許世友看到這種情況,急得直冒火星。他讓人抬來了一個方桌,在上面蒙了幾床浸透了水的棉被,做成一個土盾牌。他一手持土盾牌,一手提著鬼頭刀,踏著長梯,憑著練就的武功,“噌噌噌”幾步跨上寨墻。守寨的一個團丁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揮舞鬼頭刀已砍下那個團丁的腦袋。乘敵陣一片混亂,紅軍沖進了寨門,殺得團丁人仰馬翻。有一位教師爺(即私塾教師)提著大刀想翻墻逃跑,許世友大喝一聲:“哪里逃?”那家伙回頭一看,有人追趕,便拉起架勢舞刀來迎。許世友一個急轉(zhuǎn)身,就如猛虎撲食一般,高揚大刀,一個“泰山壓頂”照著那教師爺?shù)奶祆`蓋劈來。那教師爺忙使出一招“力托千斤”,想架著許世友劈下的大刀。誰料,許世友將大刀一抽,一個倒轉(zhuǎn)身將脊背對著那教師爺,順勢將刀尖朝他的前胸刺去。那教師爺還沒來得及調(diào)過式子擋架,只聽“撲哧”一聲,就像一條狗癱倒在寨墻根邊。
許世友抽出刀,正欲轉(zhuǎn)身追擊時,突然,不知從哪個旮旯響了一聲土槍,打中了他的頭部。幸虧,那是從一支鳥銃里打出來的,彈片是幾顆鐵釘,因距離遠,鐵釘沒扎進頭蓋骨,只釘在頭皮上。許世友將露在外面的鐵釘拔了出來,因為流血過多,便昏了過去。紅軍部隊在收尸時將他抬回,以為他犧牲了,大家都失聲痛哭。這時,昏迷中的許世友被哭聲驚醒過來,他看著周圍的人不解地問:“你們哭什么?”隊員們擦掉眼淚告訴他:“我們都哭你陣亡了?!痹S世友笑著說:“我咋會陣亡?我覺得剛才好像睡了一個好覺?!?img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23/07/21/qkimagesdstddstd201614dstd20161436-1-l.jpg"/>
擒賊擒王立奇功
1931年初春,許世友任紅四軍10師28團1營營長。3月上旬,奔襲雙橋鎮(zhèn)、活捉岳維峻的攻堅戰(zhàn)斗任務(wù)落在了許世友的肩上。3月4日,蔣介石派34師師長岳維峻“圍剿”紅軍。岳維峻因充當“剿共”急先鋒而得到蔣介石的青睞,此次“圍剿”,蔣介石委以南路總指揮之要職。岳維峻急于邀功,率師從湖北孝感出發(fā)向北冒進,3月8日孤軍深入,進駐雙橋鎮(zhèn),師部和兩個旅部都駐扎在雙橋鎮(zhèn)內(nèi)。紅四軍首長鑒于敵34師單獨行動,孤立無援,遂決定集中5個團的兵力連夜奔襲雙橋鎮(zhèn)。
28團團長高建升領(lǐng)了任務(wù)之后,連忙召集許世友等3個營長布置任務(wù)。許世友營負責正面突擊,要不惜一切代價,突擊敵師部,直搗敵巢穴。
7時許,雙橋鎮(zhèn)戰(zhàn)斗打響。紅軍30團、31團和37團完成了包圍之后,立即加強了攻勢,向雙橋鎮(zhèn)推進。這時,突然飛來3架敵機,在紅軍陣地上狂轟濫炸。在這關(guān)鍵時刻,紅四軍首長命令28團和33團立即投入戰(zhàn)斗。
許世友率部迅速挺進到土橋溝東北側(cè)的山腳下,向土橋溝敵人陣地發(fā)起進攻。戰(zhàn)士們突破敵陣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攻占了劉家祠的敵人陣地。劉家祠是敵人固守雙橋鎮(zhèn)的最后一座屏障。岳維峻組織3個團的兵力向劉家祠陣地反撲,密集的炮火傾瀉在劉家祠周圍山岡上,許世友果斷地下達命令:“立刻撤退!”
部隊撤下來以后,全營傷亡較大,不少班排只剩一半人了。許世友把受傷的戰(zhàn)士留下,組織一支精悍的敢死隊。敵人居高臨下用機槍向敢死隊員們掃射。同時,敵人的3架增援飛機,也替敵人助威。炮彈和子彈,像雨點似地落在他們前后左右,濃烈的火藥味,嗆得人喘不過氣來。他們的身子貼伏在地上,利用敵人掃射的間隙,一個彈坑一個彈坑地向前躍進,到了距敵工事100米遠時,許世友猛然躍起,大喊一聲:“同志們!殺??!”敢死隊員們也都猛然躍起,一個個眼中噴火,跟敵人拼起刺刀來。經(jīng)過一場白刃格斗,敵人終于招架不住,慌忙向山下潰逃。許世友率領(lǐng)的敢死隊,終于又奪回了劉家祠陣地。這時,兄弟營也奪回了各自應(yīng)占的陣地。
許世友在打退敵人的最后一次反撲后,立即率領(lǐng)敢死隊尾隨潰退之敵,窮追猛打,像一把鋒利的鋼刀,直插雙橋鎮(zhèn)。
許世友率敢死隊沖到敵師指揮部,準備親手抓住岳維峻,可搜不到他人。許世友等人出門后,只見前方有一頂大轎子,由4名轎子兵抬著,正晃悠晃悠地向前走去。敢死隊員們把轎子包圍起來,掀開轎簾一看,是個空轎。許世友問轎夫岳維峻是個什么模樣。“高高個,胖胖的,穿著藍色長衫……”轎子兵比畫了一陣子。許世友等不及聽完,就率敢死隊向前追去。
當他們奔跑著正向前猛追時,殘兵敗將仍在頑抗。只見許世友忽然打了一個趔趄,慢跑幾步才站穩(wěn)腳跟停下來。他覺得大腿根有些麻木,像被人用石頭砸了一下,用手一摸,鮮血滲透了褲管。一位敢死隊員忙上前攙扶他:“營長,你掛彩了!”
許世友用力拍拍大腿骨:“還好,沒有打斷骨頭,彈頭還在骨頭上?!闭f著,用練就的鷹爪功,一咬牙,把子彈頭摳了出來,連忙從煙袋荷包里掏出毛煙絲捂在傷口上,解下綁腿帶,迅速把傷口包扎好,然后立即率部又向前繼續(xù)追趕。
當他們追趕到羅家城時,只見村邊打谷場上,一個腦滿腸肥的大胖子,被人群圍在中間,他就是敵師長岳維峻。“捉到岳維峻啦!”人們奔走相告。
當天下午,紅四軍在雙橋鎮(zhèn)河灘上召開了軍民參加的萬人祝捷大會,軍首長表揚和獎勵了活捉岳維峻的由許世友率領(lǐng)的敢死隊和另一支連隊。
(摘自新華網(wǎng)2012年11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