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西鴻
我有顆大牙,上個月臨離開青島那天,在大學食堂啃一個軟熟的熱饅頭時,毫無預兆就“咔嚓”崩了一塊,我啃的還是軟饅頭啊。
回法國第二天,我去牙科做善后、洗牙。醫(yī)生做檢查,一上來就用小錘子將上下牙敲了一圈,問:“這幾個月您吃了很多醋吧?喝了不少檸檬汁吧?吃了很多酸東西吧?您的牙齒都變顏色了。”
我震了一下,我在青島吃了三個月的大學食堂,煎炒焗燉、豬牛雞魚應有盡有,連椒鹽薄荷炒田螺這么復雜的菜色都擺上了桌,旁邊還有紅綠各色碳酸飲料供應。這三個月,我都用可樂下飯,創(chuàng)下這輩子連續(xù)喝碳酸飲料的最高紀錄。
有一次和一個臺灣來的老師同桌吃飯,他看見我把喝得剩一半的可樂倒掉,笑說:“你知道它的另一個用途嗎?把它帶回家倒進馬桶,別沖水,讓它兜一夜,第二天馬桶的氨垢、氯垢就會神秘消失?!彼托牡匕蚜蛩猁}、磷酸鹽的化學分解原理通俗地跟我解釋了一遍。我的腦瓜被啟蒙了幾分鐘,可是以后幾個月都沒把這個嚴厲的科學警告和我的牙齒聯(lián)系起來,依然一周兩次用可樂下飯,冒險給牙齒泡入“強力洗潔精”。
臺灣老師說他在美國住了一年。那年美國關于轉(zhuǎn)基因食品的話題不絕于耳,很多美國人就不敢吃“轉(zhuǎn)基因”的夏威夷木瓜了,只吃沒有“轉(zhuǎn)基因”的進口墨西哥木瓜,遇到市場有墨西哥木瓜賣時一買幾十斤,連吃幾周。他笑說:“無論墨西哥出產(chǎn)還是美國出產(chǎn),可以保存幾天以上的木瓜,絕對是轉(zhuǎn)基因木瓜。世界耕地減少,人口劇增,怎樣喂飽全世界人是一個挑戰(zhàn),人類必須種植轉(zhuǎn)基因食物。舊時我們?nèi)斯ぷ龉麡浼藿右彩且豁椔齽幼鞯霓D(zhuǎn)基因,如果你信任有關部門的安全評估,食物入口時就不必考慮過多,無謂癡等墨西哥的木瓜。”
我對轉(zhuǎn)基因種植和轉(zhuǎn)基因食品認識不深,所以對臺灣老師的說法不予討論,只是這兩件不相干的事實際關聯(lián)了同一個問題——關于食品安全,在科技進步的今天,無論在中國還是外國,都有疑問待解。
(潘光賢 摘自《深圳商報》 圖/胡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