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寒

和《神盾局特工》的主演溫明娜聊一聊亞裔女星在好萊塢的刻板印象問題。

熟悉漫威平行宇宙的人應該都知道“神盾局”（S.H.I.E.L.D.）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除去之前已經(jīng)擁躉多年的漫畫粉，很多人是自2012年《復仇者聯(lián)盟》之后，才漸漸熟悉超級英雄、漫威的平行宇宙。2013年推出的《神盾局特工》是首部被改編成電視劇的漫威作品，首航集就是由《復仇者聯(lián)盟》的導演喬斯·韋登掌鏡。

華裔女性溫明娜在勵德漫展主辦的北京漫控潮流博覽會（BJCC）上接受采訪

簡言之，神盾局或許有些類似超人世界里的一種執(zhí)法、秘密情報機構(gòu)，剛開始屬于政府。它的本義是保護人類和反恐怖主義，最初出現(xiàn)在1965年的漫畫Strange Tales中，作者是美國漫畫大師斯坦·李和杰克·科比（Jack Kirby）。

看美劇《神盾局特工》，不得不說必須得熟悉漫威平行宇宙乃至超級英雄世界的很多梗。比如第一季第一集提到的注入到邁克等死亡戰(zhàn)士體內(nèi)的Erskine serum其實就是當年注入到美國隊長體內(nèi)使其成為超級英雄的相同的精華液。同時注入的還有使綠巨人變異的伽馬輻射（Gamma Radiation），這在第一季第二集也提到過。第三季出現(xiàn)的鞭笞（Lash），也是平行宇宙里一個頗復雜的反派角色，淵源可追溯到很久遠。

《神盾局特工》目前已經(jīng)播出三季，并成功續(xù)訂第四季。它是一部頗受歡迎并引起持續(xù)性話題討論的美劇。而在好萊塢亞裔女性角色長期稀少并扁平化的大局勢下，這部劇中卻出現(xiàn)了一個頗受歡迎、不那么stereotyping（刻板印象）的亞裔女性角色——梅特工（Agent May）。甫一登場就幾乎驚艷，并在整個三季中持續(xù)散發(fā)一種獨特魅力。本刊在勵德漫展主辦的北京漫控潮流博覽會（BJCC）中采訪了梅特工的扮演者、華裔女性溫明娜，聊一聊華裔女演員在好萊塢的生存以及《神盾局特工》之于她的意義。

作為生活在美國的亞洲女演員，溫明娜表示自己也不喜歡在西方社會長期存在的一些關于華裔女子的刻板印象，比如“龍女士”“虎女士”什么的。但是，她逐漸發(fā)現(xiàn)在美國演藝界，所謂華裔的stereotype，一切其實更取決于“角色”怎么塑造。如果那個角色就是被設定成一個很懂武術(shù)的亞洲人，那么與其讓白人演員“搶”去這類角色，還不如讓亞裔演員來進行更美好、貼切，更有亞洲文化內(nèi)涵的演繹。“因為這畢竟是我們的‘民族特色，我們的一種‘藝術(shù)形式（artform）?！彼f，“一個擅長武術(shù)的亞洲角色，是OK的，只要不把他（她）設置為一個邪惡的擅長武術(shù)的亞洲人。而且，我也不排斥亞裔演員在演繹某個角色時，帶有來自自己國家的口音。為什么帶有法國口音、意大利口音的英語一般都被認為是性感、有魅力的，而不是中國口音？我覺得帶有中國口音的英語也可以很性感很有魅力啊。于是，如果是在綜合以上種種情況下，我覺得就不是一種刻板印象，而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物形象。這也是我接角色時為自己劃的一條線?！?/p>

當然，溫明娜也坦言，亞裔女演員在好萊塢要想出頭，如今還是很難。“適合我們的角色比白人演員更少，戲份也更少。所以，我覺得事情的關鍵還是亞裔美國人要學會創(chuàng)造、講述自己的故事。需要有更多的亞裔編劇、制片人等在行業(yè)內(nèi)出現(xiàn)。這樣才會有更多適合亞裔的角色在美國演藝圈發(fā)展。故事越成功，角色也就更成功，那么，越來越多的亞裔美國人角色也將會越來越受歡迎。而且這幾乎也是一件呼之欲出的事，符合當今美國社會的進化發(fā)展。不可否認的是，相比20年前我剛?cè)脒@行的時候，亞裔美國人在美國當今社會發(fā)生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睖孛髂日f。

值得一提的是，當溫明娜首次獲得梅特工這個角色時，并不是設置成一個亞裔。后來的故事線發(fā)展、人物塑造，也是因為確定溫明娜加入以后，逐漸修改、量身定制了很多細節(jié)?！白畛?，主創(chuàng)確實是在尋找這樣一個人，代表少數(shù)族群的，但并沒有確定為亞裔族群?！睖孛髂日f。

客觀來看，梅特工這個角色的亞裔女性的刻板印象不是特別強。“她不是‘龍女士或‘虎女士。”溫明娜說，“她的生存技巧是自我保護以及充分埋葬自己的情感?！痹趧≈?，梅特工一直以冷面、性感、堅強、美麗的形象貫穿全劇，不輕易讓自己的感情外露。可有時幾個特定情境她真實情感的展露，卻能讓觀眾感受到她是一個其實內(nèi)心很在乎別人、充滿愛的一種人?！巴獗硭抢淇岬?。內(nèi)里她其實具有豐富的情感。非常愛她的家人。”溫明娜補充道。

美劇《神盾局特工》劇照。溫明娜飾演梅特工

《神盾局特工》其實漂浮著一種女權(quán)主義。整部劇的真正主角我覺得其實是黛西（Dasiy，第一、二季里叫Skye），敘述了一個完整的年輕女性尋找自我定位、迷失、成長、再迷失、再尋找的故事。而劇中的其他幾個女性形象塑造得也比較精心，呆萌科學家西蒙斯（Simmons）的細心、溫暖、人間大愛，甚至連科爾森在第三季中的“女朋友”羅瑟琳·普瑞思（Rosalind Price，康斯坦斯·齊默扮演），都為她鋪墊了房間里都是撒切爾夫人的傳記來“增厚”她人物形象的這種小細節(jié)。梅特工在整部劇中是科爾森團隊里最能打的角色，被稱為“鐵騎”。值得一提的是，溫明娜為數(shù)不多的在香港電影中的形象，也似乎是一種“打女”，而《神盾局特工》將這種特質(zhì)發(fā)揮得更加圓潤?！霸诂F(xiàn)實的拍戲中，梅特工為拍攝這一場場的武打戲也是要經(jīng)過很多訓練。我畢竟不是一個少女了?！睖孛髂刃χf，“因為我不想受傷。所以我一直在鍛煉，使我的肌肉強壯和具有彈性?！?

在北京漫控潮流博覽會接受采訪的溫明娜，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已經(jīng)52歲的女人。正因為這一點，她目前也在寫著一本書，分享如何保持這么年輕的秘笈?！耙驗槿藗儠r常問我，啊，你怎么五十幾歲了還保養(yǎng)得這么苗條、年輕、健康。于是我想跟人們分享我的經(jīng)驗和秘訣。書名初定為Whenever?！睖孛髂日f。

不久前，漫威正式宣布，飽受歡迎的經(jīng)典超級英雄“美國隊長”其實是反派組織九頭蛇的臥底。這一消息立即引起了所有漫威“粉絲”的深切震驚和不能接受?！渡穸芫痔毓ぁ返墓适戮€一直和正在上映的漫威電影很好地結(jié)合起來，起到一種相互補充的作用。比如剛剛結(jié)束的第三季，在電影《美國隊長3》中描述的“內(nèi)戰(zhàn)”就已經(jīng)風雨欲來。那么，美國隊長是九頭蛇臥底的這一震驚消息，又會在《神盾局特工》第四季有什么展現(xiàn)呢？溫明娜說：“具體怎么樣鋪排，目前很難知道。但我覺得在未來的劇集中庫爾森一定會被這個消息徹底擊倒。因為美國隊長在他心中一直是一個絕對英雄。”

扮演庫爾森的克拉克·格雷格（Clark Gregg）有一種非常討喜的形象。前段時間，由于其在脫口秀節(jié)目中男扮女裝演繹小甜甜布萊尼更一度成為推特紅人。在劇中，正是由于格雷格親切討喜的外表，使得他塑造的庫爾森非常有血有肉、絲毫沒有官僚氣。而劇中最打動人的一個點也是他和黛西演繹的那種不是父女、勝似父女的感情。

神盾局特工突然變成九頭蛇臥底，在第一季中就已經(jīng)有了讓人心痛的展現(xiàn)。很多人都喜歡的沃德（Grant Ward）就在第一季至第二季中進行了非常讓人痛心的撕下面具，成功成為整部劇最大的反派。我個人認為沃德其實是《神盾局特工》里最慘的一個角色。從出場時魅力四射存在感極強的會多國語言的性感間諜，淪落成第三季里甚至可以用丑陋形容的怪物。這條人物線的發(fā)展其實讓人很不解，有時也過于生硬，仿佛是為“壞”而“壞”的一個角色。

在剛剛放映過的電影《美國隊長3》中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內(nèi)戰(zhàn)”這場戰(zhàn)爭在超級英雄世界中的慘烈。而在《神盾局特工》的第三季結(jié)束時，內(nèi)戰(zhàn)也幾乎已經(jīng)到達黎明前的最后一絲寧靜。所以第四季中，神盾局特工們將會是站在鋼鐵俠還是美國隊長一方？溫明娜說：“我以前曾一直以為梅特工肯定會站在美國隊長一方。但是現(xiàn)在，隨著最新爆出的九頭蛇臥底這件事，我就完全不確定整個第四季將怎樣鋪排了?！?/p>

私底下，溫明娜坦言自己是一個和梅特工很不同的人。“非常遺憾地告訴你，我不會開飛機?！彼χf，“不過我會使用槍，雖然我家里并沒有一把。梅特工或許是目前美國電視中最酷、最強悍的一個亞裔女性角色了。我很高興能扮演她，能啟發(fā)、激勵生活在美國的亞裔族群。有時，作為一個演員，我們所需做的不只是扮演，而是連接，一種和觀眾的真正連接。這也是為什么我時常喜歡去漫控展的一個重要原因，無論是在中國、美國，還是其他國家。漫迷們都很熱情?！睖孛髂日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