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丁金棟

開國中將曾思玉的長征往事

■丨丁金棟

曾思玉(1911·2·2-2012·12·31)，江西信豐人，1928年參加革命，1930年參加紅軍，193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34年參加長征，1935年入紅軍大學學習，抗日戰(zhàn)爭時期任八路軍115師第343旅股長、冀魯豫軍區(qū)分區(qū)司令員等職；解放戰(zhàn)爭時任冀魯豫軍區(qū)副司令員、華北軍區(qū)四縱司令員、第十九兵團六十四軍軍長等職；新中國成立后參加抗美援朝，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后任沈陽軍區(qū)副司令員、武漢軍區(qū)司令員、湖北省委書記、革委會主任、濟南軍區(qū)司令員等職；2012年12月31日逝世，享年102歲。

第一次見到毛主席

1934年10月上旬，紅一軍團紅二師在長征中來到瑞金地區(qū)休整。當時，曾思玉正在中央紅軍擴紅突擊隊隊長羅榮桓的率領下進行“擴紅工作”，補兵后不久，部隊進行幾天的夜行軍抵達于都縣寬田集結待命。

此時，曾思玉由紅二師訓練隊長兼指導員調任紅二師司令部通信主任。一天下午，紅二師參謀長李棠萼把曾思玉叫去，鄭重地向他交代：明天一早帶一個步兵排，選兩位挑夫，帶上油布、繩子，到總部去領取地圖，并說：“領地圖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同時還把師長陳光、政委劉亞樓寫給劉伯承總參謀長的親筆信交給了他。

翌日一早，曾思玉就帶領步兵排和挑夫，荷槍實彈去了總部。他們于當日下午4時左右趕到了總部駐地附近的一個村莊。曾思玉讓步兵人員在村邊小樹林里休息，他一人前去總部聯(lián)系。

當曾思玉走到村口時，紅軍總部警衛(wèi)部隊的一個軍事哨班長接待了他，并帶領他去總部收發(fā)室。只見總部駐地四周崗哨很多，當行至在路左側的一個打谷場時，谷場西南角站著的3位首長引起了曾思玉的注意。一個是曾思玉在藤田編隊時認識的紅軍總政委周恩來，只見他上身穿著列寧裝，下身穿著馬褲，頭戴紅軍帽，留著長胡子，雙手交叉放于胸前，講話聲音洪亮；另一個是紅軍總司令朱德，腿扎綁帶，腰扎皮帶，戴著紅軍帽，典型的軍人氣度；只有那位身材魁梧高大，梳著大背頭，右手夾香煙者，他不認識。曾思玉猜想那個人可能是蘇維埃政府主席毛澤東。他跟著軍事哨班長邊走邊仔細地看著首長們在談話，只見梳著大背頭的首長不時抽煙，打著手勢。曾思玉越看越覺得這個人就是毛主席，心頭不覺激動起來，在不知不覺中到了總部收發(fā)室。

經(jīng)曾思玉的自我介紹，收發(fā)室的同志馬上到劉伯承住處報告，回來向他說：“曾主任，劉總長叫你去?！痹加駚淼絼⒉凶√?，首先向首長敬禮，然后把信呈上。這是曾思玉初次見到劉伯承，他身材高大，戴著眼鏡，濃重的四川口音，講話溫和，給人以特有的慈祥。劉伯承拆開信看后笑呵呵地說：“你來得很快喲！路上辛苦了，你帶的部隊住下了嗎？”曾思玉回答：“還沒有，他們在村邊休息?！眲⒉姓f：“你也回去休息，明天清早你帶兩個挑夫到這里來……”說完后便派一位參謀帶曾思玉到管理局安排食宿。

曾思玉向劉伯承敬禮告別，跟隨參謀去管理局。當沿著來時魚塘和打谷場之間的這條路返回時，在打谷場上看見朱德總司令、周恩來政委和梳著大背頭的首長乘著雨后的涼爽，仍在散步交談。

曾思玉問參謀：“聽口音你是興國老表?！?/p>

參謀點了點頭說：“曾主任，你是哪里人？”

曾思玉回答：“信豐人?！?/p>

參謀說：“1928年紅四軍經(jīng)過信豐，我到過信豐，我們是老表??！”

曾思玉又問：“那位抽煙的大背頭是毛主席吧？”

參謀笑了笑，點點頭。

曾思玉又接連看了幾眼，心里很是激動和高興，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毛主席。

回到師部，曾思玉把劉伯承寫的信交給了參謀長李棠萼。并說，劉伯承指示收到東西后一定要陳師長、劉政委給總部發(fā)個電報。陳光、劉亞樓問曾思玉：“你到紅軍總部都見著誰啦？”曾思玉高興地微笑著說：“我見到毛主席、朱總司令、周政委在打谷場上散步，談笑風生……”

師首長聽后大為震驚。陳光說：“周恩來、朱德等人領導南昌起義，向國民黨、蔣介石打響了第一槍?！眲啒钦f：“毛澤東領導秋收起義，創(chuàng)建了井岡山第一個革命根據(jù)地?！彼麄儤O其興奮地異口同聲說：“毛主席來了就好了！毛主席來了就好了！”意思是說毛主席受到排擠后又回到軍隊來了。

這是曾思玉第一次見到毛主席，在他的軍旅生涯中留下了難忘的記憶。事隔不久，曾思玉又一次見到了毛主席，還與毛主席面對面地進行了一次談話。

一天上午，師首長接到總部保衛(wèi)部門通知，要紅二師給毛主席挑選抬擔架的人員，師首長將這一任務交給了通信主任曾思玉。曾思玉接受任務后，在全師幾個擔架隊里挑出了6人，這些年輕力壯的擔架隊員都是江西瑞金、興國、于都人，其中一位肖班長和一位姓劉的興國戰(zhàn)士是曾思玉比較熟悉的。

在搶渡金沙江的路上，中央縱隊休息讓路，讓紅二師先行。此時毛主席有病在身，他坐在擔架上利用休息時間看書。負責毛主席日常事務的管理員、警衛(wèi)員、挑夫和抬擔架的6名同志在擔架兩旁陪同他休息。隨紅二師先行的曾思玉忽然聽到路旁休息的同志喊他：“曾主任，曾主任，你們趕上來啦。”

這時，利用休息時間看書的毛主席問擔架員：“哪個是曾主任？”擔架員用手指著曾思玉告訴毛主席：“他就是我們紅二師司令部通信主任曾思玉，也是我們江西信豐老表，我們幾個人就是他找去逐個談話后選定的?！痹加褛s緊停住腳步，向毛主席敬禮、問好，并再一次囑咐幾位擔架員好好工作，在山地行軍中一定要謹慎小心，確保毛主席的安全。肖班長向曾思玉匯報說：“我們非常小心謹慎，毛主席非常關懷和體諒我們。道路起伏不平或爬山時，毛主席不坐擔架，拄著一個拐杖在警衛(wèi)人員的陪同下爬山行路，只有在道路平坦時才坐在擔架上看書?！?/p>

聽了曾思玉對他選的擔架隊員的囑托后，毛主席說：“噢，你這位信豐老表很精干哪！通信工作很重要啊，在長征路上跑前跑后很辛苦，有許多命令就是靠你們鐵腳板完成的，你今年多大歲數(shù)啦？”曾思玉回答：“我24歲了?！泵飨f：“噢，才24歲，年輕小伙嘛，我們現(xiàn)在原地休息讓路，讓你們二師先行搶渡金沙江?！泵飨又f：“我曾兩次到過你們信豐，1930年4月攻克了你們縣城，建立了蘇維埃政府，發(fā)給你們蘇維埃政府10支步槍。要想革命就不能怕死，就要有克服困難、吃苦耐勞的精神。你們縣有贛南惟一的一座古塔，在桃江上還有一座長廊式的、上面蓋著瓦的水東橋也很壯觀。”和毛主席面對面談話，這還是第一次，當時，對曾思玉來說既感到興奮又感到拘束。當毛主席講了這些話后，曾思玉完全打消了拘束的心情，感到毛主席的話對他是莫大的鼓舞和激勵。時至今日，已過去近76年了，但在曾思玉的心里仍記憶猶新。

險些喪命遵義城

1935年1月9日上午，紅二師直屬隊迎接毛主席等中央首長進駐貴州北部重鎮(zhèn)遵義城。之后，紅二師直屬隊隨四團離開遵義北上與部隊集結，當天行進至婁山關附近。婁山關是遵義通往桐梓縣的咽喉，地勢險要，山峰矗立，直插云霄。四團利用夜幕，令部隊迂回婁山關北側，凌晨發(fā)起攻擊，南北夾攻約經(jīng)3小時戰(zhàn)斗，就攻占了險要的婁山關，敵人潰不成軍，紅二師馬不停蹄地繼續(xù)向北挺進，10日上午占領了桐梓縣城。

紅二師在桐梓縣城休整了幾天。曾思玉得知桐梓縣是傳說中“夜郎國”最早建都的地方，這里的老百姓勤勞誠實、樸實熱情。桐梓這個黔北山區(qū)四面環(huán)山的小小縣城，是地方軍閥王家烈的家鄉(xiāng)，街道建設整潔，市面繁榮，尤其是小洋樓特別多，一幢幢建筑從設計到施工都非常講究，還有一般縣城所沒有的電燈。據(jù)說貴州省許多軍閥、官僚、富商都在這里建有別墅，一則炫耀自己的地位和財富，二則可以金屋藏嬌，在這幽靜美麗的山城閑來享樂。當紅軍向桐梓進軍時，住在小洋樓里的老爺們帶著太太早就逃之夭夭了。曾思玉和他的戰(zhàn)友們絕大多數(shù)出身于貧苦農民，在這里住進小洋樓，體驗了住洋樓的愜意。有不少人第一次看到電燈，大飽眼福，指戰(zhàn)員們紛紛議論，期盼著革命勝利后，全國勞苦大眾都能住上漂亮的樓房，過上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幸福生活。

1月14日上午，曾思玉的鼻子在沒有受到任何擠壓沖撞的情況下，突然流血不止。開始，他用家鄉(xiāng)傳統(tǒng)的辦法，找一點紙塞住鼻孔，用涼水在腦門上輕輕地拍幾下，一般情況下可以止住流血，但這次根本無效。當時他沒有把它當回事，然而鼻血老流不止，只好去衛(wèi)生所找醫(yī)生，醫(yī)生用云南白藥內服外堵，仍不見效。在當時的條件下，醫(yī)生也毫無辦法，只有任其自流了。中午和晚上曾思玉都沒有吃飯。晚上負責照顧曾思玉的通信員年齡很小，在電燈下看到曾思玉閉目躺在床上，鼻血仍流，臉色蒼白，無力說話，嚇得他趕緊去找領導，接著政治部的幾位干部來到曾思玉的住處，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樣子，民運科長賴際發(fā)同情地說：“恐怕不行了，明天要出發(fā)，跟師首長匯報一下，趕快找一家老百姓給一點銀圓，把他寄養(yǎng)下來?！?/p>

這時曾思玉雖無力說話，但腦子清醒，聽到他們說要把自己寄養(yǎng)到老百姓家當“干人”(窮人)時，心里非常難過，他打著不同意的手勢，心想：人留下來會被軍閥王家烈的匪穴之鄉(xiāng)的反動派殺害，自己才20多歲，為民眾、為黨才奮斗幾年，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卻在這黔北山區(qū)流鼻血而死，實在不甘心。曾思玉想著、想著，眼淚不由自主地“刷刷”往下淌，眼淚、鼻血混合著流得滿頭滿臉都是。賴際發(fā)等同志看到如此情景，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后走了。不一會兒，又來了一位同志取走了曾思玉的駁殼槍，怕他萬一想不開發(fā)生意外，因為當時在部隊流傳著寧可戰(zhàn)死了事也不愿負重傷寄養(yǎng)老百姓家里當“干人”的說法。

翌日晨，部隊集合要出發(fā)了，師首長陳光、劉亞樓、李棠萼、符竹庭來到曾思玉的住處詢問他的病情，陳光看到曾思玉用懇求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便對劉亞樓政委說：“人還活著并很清醒，還有救！叫副擔架抬著走！”劉亞樓果斷地說：“同意，馬上叫擔架來！”很快，曾思玉躺在擔架上隨部隊出發(fā)了，鼻血仍在流，可心里卻踏實了。由于流血過多，加上昨晚一宿未睡，他在擔架上似睡非睡，到中午開飯休息時發(fā)現(xiàn)鼻血不流了，中午還吃了少量的飯。說來也怪，究竟是什么原因在“夜郎國”引發(fā)流血不止，到現(xiàn)在曾思玉也搞不清楚，醫(yī)生也未弄明白，不明不白地流了一天多，又稀里糊涂不流了。從此以后，一直到現(xiàn)在活到100歲，也沒有再流過鼻血。

那時曾思玉年輕，鼻血不流了，體力便很快恢復了，又投入向赤水進軍的繁忙戰(zhàn)斗中。

1935年1月26日，中央縱隊和第三、五軍團到達土城。第二天，四川軍閥裝備精良的先頭部隊、號稱“模范師”的郭勛祺師和潘佐旅的3個團，也迫近土城附近。土城戰(zhàn)斗打響了，紅三、五軍團和干部團投入戰(zhàn)斗進展順利，擊潰了敵“模范師”一部。特別是干部團攻得很猛，攻到了郭勛祺師部附近。曾思玉感到事態(tài)不妙，就在這節(jié)骨眼時，敵人3個旅增援上來了，郭勛祺立即轉守為攻，向我軍反撲。

1月28日上午，在戰(zhàn)斗緊張時刻，紅二師在青杠坡、豐村壩地區(qū)投入了戰(zhàn)斗。師首長命令曾思玉從師前進指揮所向后側總部所在的村莊架設電話，命令作戰(zhàn)參謀王秉璋前去將軍嶺與兄弟部隊聯(lián)絡。不料，將軍嶺已被敵人占領，遭到敵火力射擊，急忙返回來。師前進指揮所設在山下路邊一個土地廟旁。午后2時許，戰(zhàn)斗已打得異常激烈，陳光和劉亞樓等師首長都到前面去了。這時朱德總司令帶著參謀和警衛(wèi)人員等來到師前進指揮所，向曾思玉問道：“你們師長、政委在哪里？”他立即回答：“報告總司令，陳師長和劉政委到前面去了?！贝藭r，敵人已占領我前進指揮所東北角的一個山頭，瘋狂向我方射擊。在緊要關頭，曾思玉趕緊調警衛(wèi)連1個排迅速占領后山阻擊敵人。這時，敵人火力向我土地廟指揮所猛烈射擊，將我軍放在土地廟墻角石頭上的電話機擊中，曾思玉一看情況危急，此地不安全，立即向隨行的參謀和警衛(wèi)人員說，這里很危險，你們陪總司令離開這里，到那個獨立房子去。朱德總司令不慌不忙向獨立房子走去，突然敵人一發(fā)迫擊炮彈落在獨立房子旁，萬幸的是這發(fā)啞彈未爆炸，朱德總司令幸運地躲過了一劫。

為毛主席送“雞毛信”

1935年9月11日8時左右，毛主席、周恩來副主席及王稼祥、張聞天、博古、林彪、聶榮臻、葉劍英等領導騎著馬來到了紅二師駐地，師長陳光、政委肖華出來迎接，進屋后緊急召開了一次特別重要的會議。紅二師機關人員對毛主席的突然到來和立即召開緊急秘密會議，猜想可能有重要任務或重大行動。

不一會兒，陳光和肖華走出了屋，把通信主任曾思玉叫到另一個房間，陳光神情嚴肅地說：“曾主任，這是毛主席的一封親筆信，命你火速交給紅四方面軍徐向前總指揮，這是一個十萬火急的任務，必須堅決完成。”師長把信交給曾思玉后又說：“你帶六團一營和師部備用電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昨天咱們師路過的那個岔路口，徐總指揮今天下午必經(jīng)此地，路上可能遭遇各種危險情況，要果斷和靈活處理，務必把毛主席的親筆信當面交給徐總指揮?！?/p>

隨后，陳光師長和肖華領著曾思玉到毛主席等紅軍首長的屋里，陳光向毛主席介紹說：“這是我們師司令部通信主任曾思玉，由他來執(zhí)行替您送信的任務?！痹加裣蛎飨窜姸Y。毛主席見曾思玉面熟，想了想說：“哦，你不是今年4月給我挑選擔架隊員的曾主任嗎？主任出馬，一個頂倆。”毛主席用手指著地圖向曾思玉交代說：“徐總指揮從東面來，一定會經(jīng)過這個岔路口向毛兒蓋方向去，你要爭取時間，搶先趕到路口等候。”

曾思玉聽完后滿懷信心地說：“請主席放心，堅決完成任務！”

青杠坡戰(zhàn)斗遺址浮雕（潘義軍/攝）

曾思玉受領任務后，立即帶著六團一營官兵和一部電臺，在濛濛細雨中火速啟程。

一營營長曾保堂是曾思玉的本族老表，由他和教導員在強行軍中進行政治動員，許多紅軍戰(zhàn)士在強行軍中克服千辛萬苦，發(fā)揚互助友愛精神，沒有一人掉隊。

曾思玉雖然不知道毛主席寫信的內容，但他意識到在重要的時刻毛主席召開了一次非常重要的會議，這封信一定非同小可，極其重要，是一封十萬火急的“雞毛信”，要不怎么會動用一個營的兵力護送？還要我?guī)б徊侩娕_？在長征中，電臺是何等稀少珍貴的通信工具。曾思玉越想越感到責任重大，任務艱巨和光榮，更加增強了他堅決完成任務的決心和使命感。在行軍中，干部們和黨員身先士卒，吃大苦、耐大勞，充分發(fā)揮干部的模范作用和黨員的先鋒作用，曾思玉跑在最前頭。

當時在長征途中，紅一方面軍和紅四方面軍自1935年6月在懋功地區(qū)會師后，形勢發(fā)展很好，可是大野心家張國燾依仗紅四方面軍人多勢眾，瞧不起毛主席率領的缺衣少槍的紅一方面軍，大耍軍閥主義，不愿北上，不聽黨中央指揮，妄圖分裂紅軍、另立中央，經(jīng)黨中央多次批評，張國燾才被迫同意北上。于是，紅軍分左、右兩路軍同時北上。8月末，中央到達松潘草地的巴西和阿壩地區(qū)時，等待左路軍按原定計劃前來會合，可是張國燾不僅不來，反而兇相畢露，于9月9日背著中央拍電報命令陳昌浩率右路軍南下，妄圖分裂和謀害黨中央。

這份電報發(fā)到了右路軍司令部，本來這份電報由陳昌浩本人收閱，因他正主持一個會議，電報送交給了擔任參謀長的葉劍英同志。葉劍英看完電報后十分震驚，立即將電報送給了毛主席，毛主席閱后將電報由葉劍英同志交給陳昌浩，由此毛主席稱譽葉劍英“呂端大事不糊涂”。面對突如其來的緊急情況，毛主席、周恩來、張聞天、博古等立即召開會議磋商，為貫徹紅軍北上方針，避免紅軍內部可能發(fā)生的沖突，決定連夜率紅一方面軍一、三軍團和中央縱隊從巴西出發(fā)，脫離危險境地。先行北上一天多后，毛主席和周副主席等來到紅二師駐地緊急開會研究，由毛主席寫了一封信交給徐向前，避免紅軍相互殘殺的悲劇發(fā)生，揭露了張國燾分裂紅軍、另立中央的陰謀，于是才派曾思玉給徐向前送去十萬火急的“雞毛信”。

經(jīng)過急強行軍，下午2時左右曾思玉和六團一營趕到了岔路口，立即進行東西道路的觀察，判斷徐向前總指揮尚未經(jīng)過此地，曾思玉心情振奮，完成送信任務有了把握。他與營長和教導員布置警戒，派出了觀察哨，規(guī)定了聯(lián)絡暗號。下午4時許，觀察哨用旗語報告，東面有大隊騎兵來了，曾思玉判斷這是徐向前總指揮的馬隊，他站在高處揮動著手中的信高喊：“同志們停下，停下，徐總指揮來了嗎？”馬隊停下后，他又問：“哪位是徐總指揮？”一位挎著駁殼槍的同志跳下馬問：“你有什么事？”

曾思玉說：“我給徐向前送來一封信?！?/p>

這位同志往后一指：“那位騎著棗紅馬的就是徐總指揮?！?/p>

曾思玉跑上前向徐向前揮敬禮，并急忙把信送上。徐向前接過信，先看信封是毛主席親筆所寫，便迅速拆開，看著、看著，臉上嚴肅了起來，他氣憤地說：“哪有紅軍打紅軍的道理！”

徐向前緊鎖著眉頭看完信后，曾思玉請示說：“報告總指揮，有回信嗎？”

“沒有回信，我寫個收條你帶回去。”徐向前說完又問曾思玉：“你做什么工作？”曾思玉回答：“我是紅二師司令部的通信主任?！痹加窠舆^簽字的收條，向徐總指揮敬禮，立即帶領全營火速返回追趕部隊。由于曾思玉圓滿完成了送交毛主席的“雞毛信”，徐向前在歷史緊要關頭果斷采取措施，才使張國燾的陰謀未能得逞。

曾思玉回到師部后，將徐向前的簽字收條交給了陳光，并匯報了送“雞毛信”的經(jīng)過。肖華說：“你走后我們一直惦記著你，剛才我們還談到能否把毛主席的信交給徐總指揮，聽了你的匯報，我和師長放心了，在危機時刻，你冒著生命危險完成了一項光榮和重要的使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