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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曉飛 博士生 趙昊東 博士生(北京大學經濟學院 北京 100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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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與邊際消費傾向
—基于整體性與區(qū)域差異的比較研究
■ 陳曉飛 博士生 趙昊東 博士生(北京大學經濟學院 北京 100871)
內容摘要:本文選取1995-2014年我國31個?。ㄊ?、自治區(qū))農村居民收入與消費支出數(shù)據(jù)進行實證分析,探究工資性、經營性、財產性、轉移性四大收入來源對農村居民消費、食品消費與非食品消費支出的影響。研究發(fā)現(xiàn),四大收入來源對總消費、食品消費與非食品消費支出的整體效應均呈現(xiàn)正向影響,同時,東部與中西部地區(qū)存在明顯的區(qū)域差異性。
關鍵詞:收入來源結構 邊際消費傾向農村居民 區(qū)域差異性
隨著城市化的不斷發(fā)展,我國農村剩余勞動力正不斷向城市轉移就業(yè)。一方面,剩余勞動力的轉移就業(yè)增加了農村居民家庭人均工資性收入;另一方面,農村勞動力向城市流動也導致農村的個體經營減少,導致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經營性收入降低。相對而言,財產性收入占農村居民家庭純收入減少。隨著國家及地方政府一系列支農惠農政策的出臺與實施,我國農村居民家庭的轉移性收入占比不斷上升?;诖?,本文對農村居民的工資性收入、經營性收入、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四大收入來源進行分析,探究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對農村居民消費、食品消費和非食品消費支出的影響。為了進一步分析我國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與邊際消費傾向的區(qū)域差異性,將全國整體數(shù)據(jù)劃分為東中西部三大區(qū)域進行分析。
圖1 1995-2014年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及各項收入來源變化趨勢
工資性、經營性、財產性、轉移性是農村居民家庭人均收入的四大來源。在1995-2014年期間,我國農村居民的家庭人均純收入不斷增加,由1995年的1577.7元增加到2014年的10488.9元。工資性和經營性收入一直是農村家庭最重要的收入來源,但是這兩者的比重發(fā)生了較大變化,工資性純收入占農村居民家庭純收入的比重呈現(xiàn)上升態(tài)勢,由1995年的22%增加到2012年的44%;而經營性純收入占農村居民家庭純收入的比重呈現(xiàn)下降態(tài)勢,由1995年的71%下降到2014年的40%。1995-2014年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及來源結構數(shù)據(jù)如圖1和表1所示。
由圖1可以看出:1995-2004年,我國農村家庭人均純收入平穩(wěn)增長;在2005-2014年期間,我國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呈現(xiàn)快速增長態(tài)勢。工資性純收入和經營性純收入的增長趨勢與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的增長趨勢基本一致。相對而言,工資性純收入的增長幅度要高于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增幅,而經營性純收入的增長幅度要略小于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增幅。在1995-2005年期間,轉移性純收入和財產性純收入的變化平緩;在2006-2014年期間,轉移性純收入和財產性純收入呈現(xiàn)一定的增長趨勢,其中轉移性純收入的增長趨勢較快。
由表1可知,經營性純收入占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的比重最大,是農村居民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工資性純收入占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的比重次之,也是農村居民重要的收入來源;轉移性純收入占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的比重相對減少,但呈現(xiàn)快速增長的趨勢;財產性收入占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的比重最小,基本保持在1%-3%左右。
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主要原因在于我國農村剩余勞動力正不斷向城市轉移就業(yè),一方面,增加了農村居民家庭人均工資性收入;另一方面,也導致農村的個體經營減少,導致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經營性收入降低。財產性收入占農村居民家庭純收入的比重最小,且變化平緩。隨著國家及地方政府一系列支農惠農政策的出臺與實施,我國農村居民家庭的轉移性收入占農村居民家庭純收入的比重不斷上升,由1995年的3.6%增加到2014年的17.9%。由此可知,我國農村居民家庭人均收入來源結構不斷變化,工資性和經營性收入一直是農村家庭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工資性占收入來源的重要性逐年遞增;經營性收入來源的重要性正處于逐年遞減的趨勢;財產性和轉移性收入所占的比重減小,僅作為農村家庭收入的補充。
根據(jù)“恩格爾定律”,本文對農村居民消費、食品消費與非食品消費支出分別進行研究,探究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對不同消費的邊際消費傾向。由表2可知,在2000年以前,我國農村居民食品消費占消費支出的一半以上;自2000年以來,我國農村居民非食品消費支出超過食品消費支出。1995-2014年,我國農村居民家庭人均消費支出迅速增長,從1995年的1310.4元增長到2014年的8382.6元。其中,食品消費支出從1995年的768.2元增長到2014年的2814元,非食品消費支出從1995年的542.2元增長到2014年的5568.6元。由此可見,我國農村居民消費傾向由食品消費為主轉變?yōu)橛煞鞘称废M為主。
為了研究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與邊際消費傾向的關系,本文在采用消費函數(shù)的基礎上,建立面板數(shù)據(jù)的計量模型,具體模型如下:
其中C表示農村居民家庭人均消費支出,Y1表示農村居民家庭人均工資性收入,Y2表示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經營性收入,Y3表示農村居民家庭人均財產性收入,Y4表示農村居民家庭人均轉移性收入,i表示區(qū)域,t表示時間,α0、α1、α2、α3、α4表示待估計系數(shù),μi表示不可觀測的區(qū)域個體差異,εit表示隨機擾動項。
本文選取1995-2014年我國31個?。ㄊ?、自治區(qū))的面板數(shù)據(jù)對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與邊際消費傾向進行分析,數(shù)據(jù)來源于歷年《中國統(tǒng)計年鑒》與各期中國經濟社會發(fā)展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庫。
本文運用SPSS軟件,利用模型(1)對我國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與邊際消費傾向進行實證分析。為了避免偽回歸現(xiàn)象,首先對各個變量進行單位根和協(xié)整檢驗,結果顯示:各變量之間存在長期穩(wěn)定的均衡關系,符合構建面板數(shù)據(jù)回歸模型的條件。采用固定效應模型來驗證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與邊際消費傾向的關系,具體的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
我國農村居民四大收入來源對消費支出、食品消費支出與非食品消費支出的整體效應均呈現(xiàn)正向影響,這與消費理論非常吻合。各項變量系數(shù)對消費支出的影響都為正向,且都顯著,說明收入增加有利于促進消費。我國農村居民四大收入來源對總消費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的大小關系為:工資性純收入>經營性純收入>轉移性純收入>財產性純收入。其中,工資性消費純收入對總消費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系數(shù)為0.76,也就是說農村居民人均工資性純收入每增加1元時,將有0.76元用于消費;經營性消費純收入對總消費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系數(shù)為0.68,也就是說農村居民人均經營性純收入每增加1元時,將有0.68元用于消費;財產性消費純收入對總消費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系數(shù)為0.64,也就是說農村居民人均財產性純收入每增加1元時,將有0.64元用于消費;轉移性消費純收入對總消費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系數(shù)為0.67,也就是說農村居民人均轉移性純收入每增加1元時,將有0.67元用于消費。
對于食品消費支出,我國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與其邊際消費傾向關系為:工資性純收入和轉移性純收入>經營性純收入和財產性純收入,工資性、經營性和轉移性收入對食品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都非常顯著,但是財產性收入對食品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并不顯著。
對于非食品消費支出,我國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與其邊際消費傾向關系為:工資性純收入>經營性純收入>財產性純收入>轉移性純收入,農村居民不同收入來源對非食品消費支出的影響都非常顯著。
由于我國東中西部三大區(qū)域經濟發(fā)展及農村居民人均收入存在差異,為了進一步探討我國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與邊際消費傾向的區(qū)域差異性,本文對東中西三大區(qū)域經濟區(qū)塊分別進行實證分析,具體的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表1 1995-2014年農村居民家庭人均純收入及來源結構
從東部區(qū)域來看,我國農村居民不同收入來源結構對總消費支出各項回歸系數(shù)大小依次為財產性純收入、工資性純收入、經營性純收入和轉移性純收入。其中,財產性純收入的邊際消費傾向最高,達0.91;也就是說每當東部地區(qū)農村居民家庭人均財產性純收入增加1元時,總消費支出將增加0.91元。相對而言,轉移性純收入的邊際消費傾向最小,僅為0.4。由此可見,國家及地方政府對東部地區(qū)的轉移性支出并不高。不同收入來源對食品消費的促進都較為顯著,但是轉移性純收入對非食品消費的促進作用并不顯著。
表2 1995-2014 年農村居民家庭人均消費支出結構
表3 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與邊際消費傾向的整體性回歸結果
表4 農村居民收入來源結構與邊際消費傾向的分區(qū)域回歸結果
從中部地區(qū)來看,我國農村居民不同收入來源結構對總消費、食品消費以及非食品消費的影響基本一致。轉移性純收入的乘數(shù)效應非常顯著,工資性純收入和經營性純收入對總消費支出的促進效用也較顯著,而財產性純收入對總消費支出的影響并不顯著。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主要原因在于我國惠農政策向中部傾斜,當中部地區(qū)農村居民收入一定時,生產性支出的減少帶來消費支出的增加。財產性純收入對中部地區(qū)總消費的促進作用不明顯,究其原因在于中部區(qū)域財產性純收入十分有限,難以對消費產生實質性帶動作用。
從西部地區(qū)來看,我國農村居民不同收入來源結構對總消費支出的轉移性純收入的乘數(shù)效應非常顯著,同中部地區(qū)一樣,我國惠農政策也向西部傾斜。此外,西部地區(qū)的工資性純收入和經營性純收入對總消費支出的促進效用非常顯著,且財產性純收入對總消費支出的促進作用也較為明顯。財產性純收入對食品消費的促進并不顯著,經營性純收入對非食品消費的促進作用也不顯著,其余的收入來源對食品消費與非食品消費的促進都較為顯著。
我國農村居民各項收入來源的邊際消費傾向均較高,說明我國農村居民收入提高是促進消費的有力措施。工資性純收入占收入比重不斷提高,且工資性收入來源的邊際消費傾向最高,是拉動消費的主力之一。因此,提高農村居民消費水平應從提高農村居民的工資性收入來源入手。農村剩余勞動力除了進出務工獲得工資性收入外,還從事農業(yè)生產經營,這兩者占家庭總收入的比重較大,是農村居民家庭純收入的主要來源。受經濟結構與區(qū)域發(fā)展的影響,不同區(qū)域農村居民收入來源對消費的促進作用也存在差異性。為了促進農村居民消費的均衡提升,國家及地方政府應充分考慮農村居民家庭收入來源結構,加大中西部地區(qū)的轉移性支出,增加農村居民家庭收入,積極通過擴大內需來帶動各個區(qū)域的消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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