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雙峰縣桃林中學(xué) 鄒靜玲
責(zé)任編輯:宋 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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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雨停了
湖南雙峰縣桃林中學(xué) 鄒靜玲
樹,靜靜地,伸展著枝丫,企圖狩獵風(fēng)。
天,靜靜地,密云不雨,蓄勢待發(fā)。
我望著窗外一度暗下去的蒼穹,終于,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低年級同學(xué)一個個被家長接走,我眼角的余光里,一高一矮的身影,從走廊這頭走到那頭,消失在拐角。我心中略有酸澀?;叵肫?,前天晚上室友問我:想家嗎?我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想什么,才隔多遠(yuǎn),才隔多久?”她白了我一眼,和別人聊去了。是啊,才隔多遠(yuǎn),才隔多久?那……爸媽呢?
初春,早開的桃花還爛漫,草剛剛新綠,他們走了。如今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景象被抽去了骨血,無力地躺在紙上,秋風(fēng)蕭瑟,秋水微涼,他們,卻還沒有回來。
雨下得更大了,我的家長絕對不會來。我盯著課本發(fā)呆,若有所思,若有所失。我在算一筆賬:如果青春是一朵嬌嫩的花朵,那么多少毫升的雨水才最恰當(dāng),哪個角度的陽光才最完美?
我撐著傘,獨(dú)自回家。馬路兩邊種的是柏——一種少年老成的樹,雖然只有兩三歲,卻翠色如墨,老氣橫秋。雨珠太密、太重,機(jī)關(guān)槍一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能見度不高。煙雨迷蒙中,我卻看到遠(yuǎn)處的一對母子。媽媽背著兒子的小書包,問他在學(xué)校住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讀書……小孩一跺腳:“媽,你好煩呀!”我就這樣看著他們,久久地凝望。這也是我爸媽常問的問題,每次打電話回來都問,再有就是考試怎么樣、奶奶的身體怎么樣……一個電話十幾分鐘,八九分鐘問這些,每問一次,我就回答一遍,一遍又一遍,大同小異。剩下幾分鐘便是沉默無言,彼此的思念都留在各自的心里,怎么也說不出來,且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我開始害怕這種沉默,每次都像丟燙手山芋似的丟給奶奶。
“想爸媽嗎?”我如是問自己。想,可想又有什么用呢?
“嘿!”好友從后面趕過來,拍拍我的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怔了會兒,不自覺地笑了。上帝不會給任何人一場完美的筵席,總在某段時間,讓某個人離場。然而,笙歌依舊,明天依舊,人依舊?!暗溉碎L久,千里共嬋娟。”蘇軾如是道。曾幾何時,有人說,新月的身姿比滿月更窈窕。青蔥的年華不是嬌艷的花朵,陽光雨露達(dá)到黃金比例的溫室不是培育巨樹的場所,殘缺不是痛苦,無痛不是幸福。
靜靜收起傘,“你看,雨停了呢”。
編 輯 絮 語
我們身邊的一草一木,都是會說話的,所謂“一切景語皆情語”,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作者的內(nèi)心是矛盾的,也經(jīng)歷了細(xì)微的變化。本文的巧妙之處在于,并不明說,而是運(yùn)用環(huán)境的反復(fù)渲染、烘托,道出內(nèi)心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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