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葉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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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情書,我永不寄出
文/四葉重樓
院子旁邊的月季開了,我數(shù)了一下——11朵。原想剪幾枝下來插在瓶子里,后來因這暖陽太好,春風(fēng)和煦,便收起了自己的文藝心,放它們隨時光同去。向陽坡上的櫻花也有開的了,不過大部分還是骨朵兒。看天氣預(yù)報,說這兩天會降溫,可能大規(guī)模的花期還要押后吧。
你那里呢?是不是還很冷?前兩天我發(fā)微信“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你回復(fù)不懂。我說意思是“田間阡陌上的花開了,你可以一邊賞花,一邊慢慢地回來”。你說,這里的路上沒有花。其實你是知道的,只是要故意地回嘴。
去年冬天,我慢吞吞地走,偶爾去扯樹枝上積攢的雪花,你讓我快點,說再慢就凍成文藝冰了。你總說我文藝,是娃娃,長不大,明明比你大,卻還十分不成熟。其實我并沒有不成熟,只是這顆心,在你面前,更柔軟而已。
知乎上有人問,愛一個人到底什么感覺,有人回答:好像突然有了軟肋,也突然有了鎧甲。說得真好,可有時卻又覺得,愛是軟肋,是刺猬軟甲反過來穿,抵御不了什么,反倒扎自己的心。
讀到“知君為我,新作窗戶濕青紅”時,會想到你幫我換花灑時滿頭大汗;讀到“看,對別人一點點好,別人都感激,可是對一個男人盡心盡意,他卻心不在焉,終于去找更好的”時,會想你會不會是這樣的男人;讀到“小孩子才問你為什么不理我了,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成年人都是默契地相互疏遠(yuǎn)”時,會想我們最近聯(lián)絡(luò)是在哪天。當(dāng)然,你只是驚訝于我看了那許多雜七雜八的書,說圖書館應(yīng)該給我VIP卡,并不知道這些從未講于你知的心緒。我也明白,這些偶然作祟的不安全感,會使我注重檢視和更加努力。
關(guān)于讀書寫作,是未遇見你之前就有的習(xí)慣。我并不想你把它們認(rèn)為是文藝,因為這和愛買包的習(xí)慣愛打麻將的習(xí)慣也并無二致。
有次我寫稿子,你突然說,這樣寫作,太傷元氣了吧。我當(dāng)時愣怔好久,平時所遇之人,多半是夸獎恭維,這樣心疼的,一個你而已。翻檢翻檢,我虛構(gòu)了許多故事,卻不敢提起你,甚至無半絲影子,因有文字的迷信感,怕那些波折的故事,從紙上跑出來,一語成讖,亂了我們的緣分。
回來之后,我的小說只寫了兩章,便招貓逗狗,再不能往前去了。不是因為南方鄉(xiāng)間的閑適,是我自己失去了那一條明亮的路,一時迷失。鄰家姑娘時時來同我聊天,有時她也問起你,不過也沒有多談,因為說你好不對,說你壞亦不對,就我冷暖自知吧。而且她在等考研成績,惶惶終日,也并不太在意這個。她說若她考上研,會放很多很多的煙花,除一除這段時間的悶氣。
我理解她那種等待,好歹有一個期限,不像我們,在一起四年了,談起婚姻,你說想靜靜。這一段給彼此思考的時間,也不會太長,很快我會回去處理我們之間的事。老實說,我懼怕分手,也不懼怕分手——懼怕是失去了一個自己愛過的人;不懼怕是愛人之心沒有在猜疑蹉跎起時凋落。
會想起“人心是不待風(fēng)吹而自落的花”,也會想起“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夸,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久,一切自會有答案吧,所以這封情書,我永不會寄出,只留給我自己,許多年后看,或者,和你一起看。
知名不具
某個晴朗的春日上午
幸福點評:
一半軟肋,一半鎧甲。有了愛情,我們可以像鎧甲一樣堅不可摧,但又害怕自己的愛情在現(xiàn)實面前像軟肋一樣不堪一擊。我不害怕一切,但愛情確實是個讓人患得患失的東西。
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