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湖南)黃禮軍
你終于認識我了
★文/(湖南)黃禮軍
院長讓我去天河鎮(zhèn)政府參加非黨積極分子培訓。我剛進門,就看見鎮(zhèn)辦公室的陳主任朝我走來了。我整理好衣著,微笑著,熱情地把手伸了過去——陳主任卻從我身旁走了過去,與我身后的另一個人友好地握起手來了。我當時尷尬極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我做夢也沒想到,他居然會不認識我。幾天前我還和他喝過酒呢。那是我的岳父請客(我的岳父是鎮(zhèn)政府的一般干部),我和他坐在一桌。岳父給我倆進行了相互介紹。岳父介紹完后,我站起來給他敬酒,他兩杯酒下肚,打著酒嗝,半瞇著眼睛對我響亮地說:“你記得呀,以后到鎮(zhèn)政府,有什么事就找我……”我當時聽了以后,感激地點了點頭。剛過幾天,他怎么就不認識我了呢?
半個月后,我的岳父50歲生日,岳父吩咐我在門外迎客。我看到陳主任來了,故意把臉偏向了一邊,沒想到陳主任主動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而且還眨巴著眼睛,很客氣地對我說,黃醫(yī)師在接客哈,辛苦了。陳主任說完后拍拍我的肩膀進屋里去了。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心想,以后陳主任肯定認得我了吧。
第二天,陳主任陪鎮(zhèn)長到醫(yī)院來檢查工作。我看到陳主任站在走廊上,便準備好表情,輕快地走過去,親切地叫了一聲“陳主任”。沒想到陳主任沒有應答,也沒有任何友好的表示,用眼角的余光浮光掠影式地掃了我一眼后,把頭昂得高高的,在看天上若有若無的云。站在走廊上的幾位醫(yī)師都好奇地看著我,我感覺到臉上有熱火在燒,辣辣地疼……
一個月后的一天,陳主任頭痛來到醫(yī)院看病,那天我正好在門診室值班。我對他一番望聞問切后,建議他立即轉院。
“你有沒有搞錯,有這么嚴重嗎?”陳主任皺著眉頭,面帶慍色地說,“我只是得了重感冒……你別以為我不認識你,你是奉春光的女婿……”
“我沒有搞錯,你也沒有說錯。”我一本正經地說,“感冒對你來說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得了間歇性記憶障礙癥……”
編輯/秦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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