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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歲月(三篇)

2016-09-22 13:57顧堅
金山 2016年7期
關鍵詞:阿黃漁夫鬼子

顧堅,出版長篇小說《元紅》《青果》《情竇開》《愛是心中的薔薇》等?!对t》獲江蘇省第七屆“五個一工程”獎;《青果》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提名、首屆施耐庵文學獎。

啞巴外婆

外婆是個啞巴,不識字,卻是我們那個縣第一任縣委書記的夫人。

1945年,23歲的外公任新四軍蘇中軍區(qū)某部偵察排長,在獨自完成一次偵察任務趁天黑出縣城時,被敵特認出,幾個偽軍緊追不舍,并開槍打中了外公的右腿。外公忍著劇痛泅過一個蘆葦蕩,體力不支,匍匐在地。借著天空慘淡的星光,他看到不遠處有一間茅屋,奮力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撲了過去。

外公從門縫往屋里瞄去。一豆燈光下,外公發(fā)現原來這是一戶漁家,一位老漁夫正在搓草繩,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漁姑補織著一張漁網。顯然這是一對父女。輕輕叩門。開門的是那個漁姑。

追到對岸的敵人一面吆喝著“叭叭”朝這邊放槍,一面截住一條行船往這邊劃來。形勢相當危急!

外公攥緊手中的駁殼槍想往外沖。他不能連累老百姓。漁姑攔住他,哇哩哇啦小聲對父親“說”著什么,焦急地打著手勢。父親點頭,“噗”地吹滅了桐油燈。

漁姑拉著外公走進了里間。漁夫蹲在外屋的黑暗里“叭嗒”“叭嗒”地吸著旱煙。

敵人果然尋蹤而至。踢開門,大呼小叫,勒令點燈。問有沒有陌生人來。漁夫站在房門口,說沒有。語氣惶然、無辜。

敵人沖進了里間,看到床鋪上有兩個睡覺的人。鋒利的槍刺刀撩落被窩,一黑一白兩個裸體相擁而眠。女的發(fā)亂如云,遮住了男的臉面……

老漁夫忙撲上去掩上被窩,帶著哭腔哀求:“老總們行行好,別嚇壞我女兒女婿,他們剛剛結婚……”

敵人哈哈大笑,說著下流話出去了。

外公連夜被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漁姑精心服侍,不離身側。一個月后,大腿傷愈,外公和父女倆依依惜別。

1949年全國解放,外公轉業(yè)到我們這個縣任縣委書記。時年27歲的他屬于大齡青年,當然要結婚成家。好多熱心人為他說媒介紹,候選人當中不乏才貌俱佳的知識女性。但外公均不感興趣。他很煩躁。終于有一天,他帶著一個警衛(wèi)騎馬尋到當年他受傷獲救的那個蘆葦蕩。那個茅屋還在。一條小花狗沖過來狂吠。跟著,那對父女出來了。漁姑打量著走在前面穿著筆挺中山裝的大個子,僵立在矮檐下,眼里閃動著無比喜悅的淚光。老漁夫急急地跑到屋后,攙過來一個拿著紙風車的垂髫男童,把他領到外公跟前,叫他喊“爹爹”……

外公娶了啞巴外婆。此事轟動遠近,傳為佳話。新婚之夜,外公深情地望著新娘,打著莫名其妙的手勢告訴她:“天哪,你差點讓我做了罪人!”

1957年外公被錯劃右派,發(fā)配故鄉(xiāng)農村務農,直到以后平反,再沒出山為官。夫妻倆種田捕魚,教育子女,相濡以沫,與世無爭。1987年外公患肺癌去世,外婆的子女全在城市工作,要帶她過去安享晚年,她不肯。村里替她在當年扳罾捕魚的河邊砌了獨門獨院的紅磚瓦房,她養(yǎng)雞養(yǎng)豬,盤盤小菜地,守著老伴的骨灰盒和黑白遺照,安然地度過一個個春夏秋冬……

外婆得的和外公一樣的病。發(fā)現時已到晚期。兒女把她送到縣城最好的醫(yī)院。沒過幾天外婆拒絕醫(yī)治,堅決要求回到鄉(xiāng)下她的河邊小屋。她要死在那間小屋里,那里有他的老伴。她“說”他在等她回去。

外婆是穿好壽衣后死的。一大幫兒女子孫跪在他的靈床前,她像樂隊指揮一樣緩緩做了一個手勢,要他們開始燒錢化紙。火光之中外婆微笑著,看了大家最后一眼,安詳地走了。

外婆和外公合了墳。此時,正是桃紅柳綠菜花黃,人間四月天。

生死時刻

奶奶18歲出嫁時,爺爺剛過二十歲生日。結了婚就是大人了,爺爺的爺爺把他們撂開了,給了一條半新的木船,讓他們到江南去做生意,闖世界。

春上田閑,爺爺扛上櫓帶奶奶上了船,小兩口要在水上行小半個月,到上海去賣炒花生。八九天后,船近青浦,看看天色將晚,爺爺把船搖到一條滿是葦草的河漢邊,插篙停船,準備在這兒歇宿。

這時河對岸傳來了“船家,過河”的呼喊聲。奶奶有些遲疑,說天要黑了,這荒野地方可別碰上歹人。爺爺說聽口氣人家挺急的,咱就幫個忙吧。起篙下棹朝對岸劃去。船未靠岸,一個黑衣漢子跨上船頭,身大力沉,船一仄差點進水。奶奶有些不悅。那人一貓腰進了艙,說快開船,錢照給。船至河中間,那人突然說不過去了,往下游行吧。聲音有些陰惻側的。爺爺心頭一凜,沉聲問道:“客家想干什么?”“要船,要女人,要命!”那家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同時一把盒子槍對準了爺爺。碰上土匪了!爺爺知道麻煩大了。想逃,一個猛子扎下水去,潛到對岸便可沒事,可奶奶在船上;硬拼,對方手里有槍。爺爺蕩著槳,頭上汗珠直滾。奶奶卻像沒事似的。她從陶罐里舀出一勺糯米,平靜地說,既然大哥想要我丈夫的命,請讓我熬鍋粥,讓他做個飽鬼吧。那家伙鼻子里“哼”了一聲。船頭上響起了木柴嗶嗶剝剝的燃爆聲,不一會兒粥香彌漫了整個船艙。奶奶滿滿裝上一海碗粥。粥熬得稠稠的,熱氣滾滾。奶奶端向船梢的爺爺,說我來打槳,你把粥喝了吧。那土匪側過身子給奶奶讓路,說時遲那時陜,奶奶手一歪,一碗滾燙的熱粥不偏不倚扣上了歹徒的臉,那家伙雙手捧臉,殺豬般地嚎叫起來,爺爺跳下艙,缽大的拳頭砸向土匪,直到沒有了聲響……爺爺奶奶沒有去上海,兩人快櫓飛棹,連夜往回趕,三天四夜,到家時瘦脫了一殼。適逢粟裕的部隊打莊上開過,爺爺從艙板底下摸出那把土匪的槍,跟上了部隊。

多年后,爺爺問奶奶,那天船上你咋那么膽大,你可是個不敢殺雞的人。奶奶說,你死了我也沒活頭了,橫豎是死,不如拼了……

阿黃

1940年,18歲的我奶奶嫁到爺爺的村莊時,陪嫁中有一件活物,便是那只叫做阿黃的兩歲半公狗。

這以前,阿黃是在漁船上度過了整個漂泊的童年,而現在它可以由著性子在田野里奔跑,在蘆叢和蒿草間追逐獵物,在陽光下的曬草上與母狗們打情罵俏。它幸福無比,它找到了天堂。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那年冬天,尖利的槍聲劃破了鄉(xiāng)野的寧靜。南邊來了鬼子兵,在運河圩堤上筑起了高高的炮樓。村子里斷了笑聲,狗們也噤若寒蟬——這些東洋來的強盜個個都是饕餮之徒,酷愛吃雞,更愛吃狗。

阿黃在這時便顯得不同凡響。它一如往常地在河野田疇之間將自己張揚成一面獵獵的黃旗、一支御風疾行的箭矢。它為全村的人和狗們把風放哨,嘯聲激越,來去如電,如同一位藝高膽大的俠士。

于是日本人對阿黃恨之入骨,發(fā)誓奪其命、食其肉、寢其皮。他們與一只狗較上了勁兒。阿黃終于腚上中了槍彈。鬼子把它吊在苦楝樹的枝丫上,用雪亮的匕首嘩嘩剝了皮。

剝了皮的阿黃吊在樹上一動不動,鮮血滲透了它腳下的土地。鬼子松開繩索,把阿黃摜到地上準備開膛。民間有諺,“狗生土命,觸地而活”,說的是狗有著極其頑強的生命力,就在鬼子動刀的那一剎那,阿黃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血淋淋的肉身竄過敵人的褲襠,如一團暗紅色的火,奮力往北面家中奔去。

其時奶奶正在灶間燒火,突然看見一個血糊糊的東西“咚”地撞進門來,跌在灶房的柴薪上。奶奶花容失色,淚飛如雨。阿黃喉嚨嗚咽,似在訴說,像在告別,眼里噙滿了淚水。

鬼子循著血跡尋來了。屋場上站滿了鄉(xiāng)親,無言,可眼里藏著刀、蓄著火。那個漢奸翻譯對大家說:快交狗吧,不然太君生氣了燒你們的房子。身懷六甲的奶奶心如刀割,幾欲跌倒。

這時,阿黃顫巍巍地出現在門口。它努力支撐著血淋淋的身體,對著青天喑啞地吼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讓人心顫栗,天日無光!然后它突然騰奔而起,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沖進了屋邊的蘆蕩,掙扎著奮力向蘆叢深處游去。

鬼子無望地朝湖里放了幾槍。這些兩條腿的畜生終究沒有弄得過一條狗,垂頭喪氣,悻悻而去。

深夜,爺爺劃著小船把阿黃撈了上來:四肢蹬直,眼還睜著。爺爺把它埋在村后一個叫做“踏倭灣”的垛田上。小小的墓,不高,可看上去怎么也像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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