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屋
背包里面胸大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里,學校里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情沒有?”
黃小青回家養(yǎng)了一個星期病,回到學校之后,第一句話就是這么一個問句。
夕陽的余暉照射著籃球場上幾個正在打籃球的男生,他們一起停止了搶球,都看向了黃小青。
其中兩個男生忽然露出了笑容。
這兩個男生,一個叫鄧琪,一個叫孟飛,都是黃小青的好朋友。黃小青在家養(yǎng)病的時候,他們一直想找機會去看他,無奈課程繁重,現(xiàn)在黃小青回來了,他們的擔心之情一下子煙消云散了。
“你身體怎么樣了?”鄧琪關(guān)切地問。
黃小青笑了笑,揚了揚手:“已經(jīng)完全好……”他手里一直拿著一個鼓鼓的背包,一揚手,背包滑落,一下掉在了地上。
忽然,正在走向黃小青的鄧琪和孟飛一下站住了,他們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欣喜的目光一瞬間充滿了深深的恐懼,注視著背包旁邊的東西。原來,背包剛一著地,就有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背包里滾了出來,看到這個東西,鄧琪和孟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居然是一顆人頭,人頭半睜著眼睛,嘴巴卻大張著,看起來詭異極了。
黃小青的背包里,怎么可能滾出一顆人頭呢?鄧琪只愣了一下,馬上就恢復了笑容,因為他馬上就想到,這很可能只是一個栩栩如生的工藝品罷了。
但是,孟飛的臉色,卻早已經(jīng)變得蒼白。
黃小青慌忙把人頭重新裝進背包,低低說了一句:“找個地方說話?!本吐氏茸呦蛄瞬賵觥?/p>
操場靠近圍墻的一個角落,雜草叢生,很少有人會來這里,正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黃小青來到這里,轉(zhuǎn)過身子時,他的臉色變得非常凝重:“你們知道我到底生了什么病嗎?”
鄧琪和孟飛同時搖了搖頭,他們的心思還在那顆人頭上。就算那是一個工藝品,但也太像了,鄧琪總覺得什么地方不對勁兒。
黃小青嘆了口氣:“接下來說的話,你們千萬不要害怕。其實,一個星期前,我請病假,不是因為生病,而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口上長出了一張臉……”
“一張臉?”鄧琪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黃小青點了點頭:“那張臉越長越清晰,輪廓越來越明顯。我害怕了,就請了病假躲在家里,在這幾天里,這張臉不停地長大,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就在昨天晚上,我正在睡覺,忽然被一陣笑聲給吵醒了,當時房間里根本沒有別人,怎么會有人的笑聲呢?我剛想查看,就在這時,笑聲第二次響了起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笑聲居然是從我的胸口傳出來的。睡衣的胸口部位,鼓得老高,我忍住恐懼,脫掉了自己的睡衣,發(fā)現(xiàn)……”
鄧琪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已經(jīng)知道笑聲的來源。黃小青當時一定是發(fā)現(xiàn)胸口的那張臉長成了一顆人頭,而那笑聲,正是這胸口的人頭發(fā)出來的。
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鄧琪驚恐的目光,再次轉(zhuǎn)向了裝著人頭的背包,現(xiàn)在,他的身上已經(jīng)布滿了寒意。
“我當時非常害怕,就用菜刀把這顆人頭給砍了下來。我能感覺到,它并不是和我血肉相連??诚聛碇?,它不再發(fā)出笑聲了?!闭f著,黃小青掀開了自己的衣服。
鄧琪和孟飛發(fā)現(xiàn),在黃小青的胸口上,還殘留著一截凸起的脖頸,一股腥味撲面而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孟飛忍不住后退了兩步,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他張了張嘴,終于顫聲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顆人頭的樣子,和一個人很像?”
聽孟飛這么一說,黃小青和鄧琪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們忽然發(fā)覺,這顆人頭的樣子,的確給了他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個和這顆人頭長得很像的人,究竟是誰?
殘骸胸頭
“你們不記得半年前發(fā)生的事情了嗎?那個跳樓的學長……”
孟飛的話還沒有說完,黃小青和鄧琪的臉色就已經(jīng)變了,他們終于想到了究竟是誰和這顆人頭的模樣很像了。
鄧琪他們所住的寢室在低層,窗外安裝了防盜欄,而高層因太高,也就沒有裝防盜欄的必要了。正是在這防盜欄上,發(fā)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半年前,住在高層的一個學長,受不了失戀的打擊,從宿舍樓的窗戶跳了下來。在他下落的過程中,身體撞上了鄧琪寢室的防盜欄,當時鄧琪他們正在寢室里打游戲,聽到有東西撞上了防盜欄,慌忙打開了窗戶,發(fā)現(xiàn)防盜欄上沾染了鮮血。接著,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在樓底摔得血肉模糊的學長。
奇怪的是,學長的尸體并沒有頭。
后來,鄧琪他們聽說了事情的真相。原來,學長所喜歡的那個女生,就住在他寢室的對面,學長為了讓那個女生后悔,就坐在窗臺上,讓那個女生看著他自殺。那個女生以為他惡作劇,沒有在意,誰知道,學長居然真的用水果刀一刀劃開了自己的喉嚨。
刀口非常的深,學長當時就斃命了。他的身子向窗外落了下去,刀傷太深,在落地的時候,人頭不知道摔到什么地方去了。
這件事本來已經(jīng)讓鄧琪他們害怕不已了,誰知道,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后頭。
學長死去之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鄧琪他們總是在寢室聞到一股似有似無的腐臭味道。一開始,他們并沒有太在意,后來這臭味越來越濃,他們再也不能坐視不管了,把寢室翻了個遍,就是無法找到臭味的來源。直到有一天,孟飛認識了一位住在對面寢室樓的女同學,兩人聊著聊著,女同學忽然一臉疑惑地問:“你們?yōu)槭裁匆诜辣I欄上掛一個圓圓的東西,那究竟是什么呀?”
孟飛當時并沒有太在意,回到寢室之后,他想到那個女同學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于是,帶著疑惑,他來到了窗前。因窗戶正對著女宿舍樓,為了避嫌,窗戶的玻璃上貼滿了報紙。而窗戶又是推拉式,就算拉開窗戶,也看不到防盜欄的全景,孟飛索性把報紙給撕了下來。他要看看,那個“圓圓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報紙一撕開,孟飛嚇得險些坐在地上。只見一顆人頭正怒目圓睜,臉上的皮膚已經(jīng)有些腐爛,露出兩排黃色的牙齒。而這兩排牙齒,正牢牢地咬著防盜欄。到了這里,那位學長的人頭總算是找到了,很可能是他在跳樓的時候,牙齒卡在了防盜欄上,本來刀傷極深的脖子才會斷裂。
當時,黃小青和鄧琪都在場,他們也清楚地看到了學長的樣子。那是他們的噩夢,他們一直努力忘記那張可怕的面孔,半年過去了,他們也終于忘記了。當孟飛再次提起那件事,黃小青和鄧琪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黃小青胸口長出的那顆人頭,和那個學長簡直一模一樣。 這絕對不是巧合! 恐懼之余,三人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他們怎么也想不通,學長的人頭,為什么會從黃小青的胸口生長出來。鄧琪的大腦比較靈活,在黃小青和孟飛依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狀的時候,鄧琪猛然間抬起了頭:“黃小青,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個學長喜歡的女生是誰?”
黃小青搖搖頭:“當時學校為了保護那個女生,封鎖了關(guān)于那個女生的消息。知道的人恐怕不多——你為什么這么問?”
“也許是我想錯了,”鄧琪皺起了眉頭,“楊紫梅好像就住在那個學長的對面,你又剛剛和她確定關(guān)系……”
不等鄧琪說完,黃小青吃驚地問:“你懷疑,楊紫梅就是那個學長喜歡的女生?”
秘密胸頭
楊紫梅是個很漂亮的女生,難得的是,她并不像其他漂亮女生那樣的高傲。她的臉龐上總是有一種似有似無的憂傷,這種憂傷,對情感豐富的男生,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黃小青不顧一切去追楊紫梅,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兩人在不久前確定了關(guān)系。
現(xiàn)在,鄧琪卻說楊紫梅很可能就是那個學長所喜歡的女生,而黃小青身上發(fā)生的怪事,也很可能和楊紫梅有關(guān)。黃小青當然不愿意相信鄧琪的話,但是,他不能忽略這個可能。
“我去找楊紫梅談?wù)劊銈兡懿荒軒臀艺覀€地方把這顆人頭埋了?”黃小青說。
黃小青離開之后,鄧琪和孟飛就帶著背包出了學校,在學校外一個僻靜的地方,兩人把人頭埋了下去。
“黃小青胸口的傷疤,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回去的路上,鄧琪似乎想到了什么,“孟飛,你有沒有見過那樣的傷疤?”
鄧琪所說的傷疤,就是黃小青割下胸口的人頭所留下的傷疤,鄧琪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孟飛只是不自然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鄧琪注意到孟飛神色有些不對,也沒有多想。他們兩個回到學校操場,等待著黃小青的消息。
夜色降臨了,操場上的路燈發(fā)出昏黃的光亮,黑暗和昏黃一瞬間分明了。從路燈照不到的黑暗里,走過來一個人。
鄧琪一眼看出來,那是黃小青,慌忙站起來,向黃小青迎了過去。
“不對!別過去!”孟飛低聲說了一句,伸手拉住了鄧琪的手。
鄧琪感覺到,孟飛的手心滿是冷汗,再一看黃小青,果然有些不對勁兒。只見黃小青一邊走,腦袋一邊不自然地搖晃著,而每當腦袋開始搖晃,黃小青就用手扶一下腦袋,這情景越看越是詭異。
正當鄧琪疑惑不已的時候,孟飛拉著鄧琪躲在了雜草里,兩人偷偷觀察著眼前的黃小青。黃小青似乎沒有察覺到兩人的存在,毫無戒備地走到了路燈的光線下,他的臉,一下暴露在了鄧琪和孟飛的視線之中??吹竭@張臉,鄧琪瞪大了眼睛,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抑制了驚叫的沖動。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有著黃小青的身體,穿著黃小青的衣服,但是,他的頭,卻不是黃小青的頭——那是學長的頭!在他的脖子上,有著些微血跡,可以清楚地看到脖子上針線縫合的痕跡。
這顆頭,不是已經(jīng)被埋在了學校外面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黃小青的身體上,黃小青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各種各樣的念頭讓鄧琪戰(zhàn)栗不止,可是,現(xiàn)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看這“黃小青”接下來要做什么事情。 突然,“黃小青”搖晃著一顆恐怖的腦袋,在操場一個隱蔽的角落里瘋狂地挖起了坑。挖出一個深坑之后,他把自己的腦袋伸進坑里,開始往坑里填土。
他居然要把自己的腦袋給埋起來!
土填完之后,“黃小青”就像是一只把頭塞進沙土里的鴕鳥,一動不動了?!包S小青”不動,鄧琪也不敢動。孟飛卻突然動了起來,只見孟飛快速地來到“黃小青”身邊,從腰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東西,瘋狂地朝“黃小青”的心臟部位刺了過去?!包S小青”卻還是一動不動,像是死去了一樣。
“你在干什么?”鄧琪吃了一驚,慌忙跳出來,想要阻止孟飛。當他走近孟飛,才發(fā)現(xiàn),孟飛面目猙獰,一雙眼睛滿是瘋狂的兇光,刺向“黃小青”的,是一把锃亮的水果刀!
鄧琪慌忙拉住孟飛的衣服,想要阻止他,孟飛用力一掙,T恤一下被撕破。突然,鄧琪睜大眼睛,驚恐地后退了兩步。
只見孟飛的胸口上,有一個凸起的傷疤,這傷疤,和黃小青胸口的傷疤一模一樣。
真相胸頭
一瞬間,一個清晰的場景浮現(xiàn)在了鄧琪的腦海中——在某一個夜晚,孟飛正在洗澡,鄧琪無意間闖了進去,看到了孟飛胸前的傷疤。孟飛慌忙遮擋,鄧琪覺得,這傷疤是孟飛的短處,就假裝沒有看到。時間一久,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你究竟……”鄧琪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孟飛把水果刀扔掉,臉上恢復了平靜,他微微笑了笑:“告訴你吧,其實,那個學長,在自殺前就已經(jīng)死了?!?/p>
“自殺前……就已經(jīng)死了?”
“對。你知道掛在我們窗外防盜欄的人頭,是誰的嗎?那根本不是那個學長的人頭,學長也不是因情自殺的。事實上,他和楊紫梅非常相愛。在學長跳樓的前一天,學長忽然約楊紫梅在一個房間里見面,奇怪的是,學長要求在黑暗中交談……楊紫梅以為學長是要給自己一個驚喜,就答應(yīng)了下來。兩人在黑暗中對坐著,學長娓娓講出了一個非常凄美的故事:以前,有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這對夫妻發(fā)誓要永生永世在一起??墒?,好景不長,丈夫應(yīng)征入伍了,妻子每天晚上守著孤燈,等待著丈夫的歸來。后來,前線傳來戰(zhàn)訊,丈夫所在的部隊全軍覆沒了??墒?,妻子還堅信丈夫會歸來。果然,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妻子的門被敲響了,開門一看,居然是丈夫歸來了。門一打開,丈夫就撲倒在了妻子的懷里,妻子用手一抱,沒有抱住丈夫,只抱住了丈夫的頭顱。原來,在戰(zhàn)場上,丈夫的脖子被快刀斬過,但是,他憑著對妻子的思念,硬生生留住了一口氣,不讓頭顱斷掉。在看到妻子的一剎那,心愿了結(jié),這口氣再也忍不住了……當時,楊紫梅覺得自己聽過這個故事,但不知道學長為什么要講這個故事?!泵巷w繼續(xù)講述,“學長告訴她,這個故事其實另有隱情。妻子為什么堅信丈夫會歸來?因為她其實是一個巫女,在丈夫出征之前,就對他下了一個永生永世和自己在一起的詛咒。她想,就算這輩子不能守著丈夫,下輩子也能繼續(xù)在一起。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不用等到下輩子,她們依然可以在一起。妻子發(fā)現(xiàn),丈夫的頭顱因那個詛咒而繼續(xù)存活著,于是,她教了丈夫一個‘換身之術(shù),讓丈夫頭顱上的靈魂寄生在一個男子的身上。當頭顱成熟,就能控制男子的身體,割掉原來的頭顱,把自己的頭顱縫在男子的脖子上。他們就用這個方法過了一生,妻子離世之后,丈夫的頭顱也沉睡了。它在等待著妻子轉(zhuǎn)世,然后告訴妻子真相,繼續(xù)在一起。說到這里,楊紫梅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于是,她悄悄伸手摸向了黑暗中的學長……”
“她摸到了什么?”鄧琪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摸到了學長脖子上的線,于是急忙打開了燈。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有著學長的身體,腦袋卻是一個陌生人的腦袋。原來,楊紫梅就是故事中妻子的轉(zhuǎn)世,而丈夫的頭顱,遵照誓言來繼續(xù)跟她在一起了。楊紫梅當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逃了出去,而就在第二天,已經(jīng)不是學長的‘學長,從樓上跳了下來……”
說到這里,孟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事情卻沒有結(jié)束。不久之后,楊紫梅又愛上了一個人,而這個人的胸口,也慢慢長出一顆腦袋……”
孟飛話未說完,鄧琪已經(jīng)忍不住叫了起來:“她愛上的那個人,就是你?”
“楊紫梅告訴我真相之后,我知道,就算割下那顆人頭,自己的身體也早晚會被它霸占。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楊紫梅移情別戀,這樣的話,或許……”
鄧琪驚恐地看向了黃小青的尸體,接著,憤怒爬上了他臉龐。他全明白了,孟飛讓楊紫梅移情別戀的對象,就是黃小青,黃小青居然稀里糊涂成為了孟飛保命的犧牲品。
鄧琪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大吼一聲,向孟飛撲了過去。
尾聲胸頭
鄧琪已經(jīng)看出來了,盂飛的用心,絕不只是保命那么簡單。孟飛在看到黃小青之后,馬上掏出水果刀刺黃小青的心臟,很可能是為了破除人頭的詛咒。
因為人頭和黃小青的身體連接到一起的時候,黃小青的心臟,也就成為了它的心臟。刺破黃小青的心臟,能讓人頭從此沉睡,這也是一個很合理的思路。 鄧琪越想越覺得憤怒,一邊和孟飛廝打在一起,一邊叫道:“你還想和楊紫梅在一起,所以才會這么做吧,你真的忍心黃小青做你的犧牲品?”
“我既然能讓楊紫梅移情別戀,就有把握把她追回來。你知道我們多么相愛嗎!我這么做,全是為了她!”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鄧琪和孟飛同時停手,他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就是楊紫梅。
楊紫梅頭發(fā)散亂,臉上掛著懵懂的笑容,無視兩人的存在,一把抱住了黃小青的尸體。她癡癡地看著黃小青,雙眼充滿了柔情,輕輕唱起了催眠曲,似乎是在抱著一個沉睡的人。
鄧琪和孟飛都愣住了。不知道愣了多久,孟飛忽然放聲大哭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楊紫梅已經(jīng)瘋了。
黃小青去見楊紫梅的時候,那顆人頭追了過去,它為了讓楊紫梅死心,當著楊紫梅的面完成了“換身之術(shù)”,看著自己的愛人被換去了頭顱,楊紫梅終于崩潰了……
事情塵埃落定,楊紫梅住進了醫(yī)院。鄧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看楊紫梅,她是黃小青深愛的人,黃小青離世了,鄧琪覺得自己有責任去照顧楊紫梅。 不過,最近,鄧琪總覺得楊紫梅看向自己的時候,目光里摻雜著某些情感。這種情感,讓鄧琪覺得很是甜蜜。
想到這里,鄧琪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笑著笑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接著,他小心翼翼地拉開了自己的衣服——胸口上,正有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