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娜
【摘 要】越劇是一個擅長以情動人的劇種,通過唱腔和表演將情緒傳達到位,感染觀眾,所以越劇注重刻畫情感,如愛情、親情、友情,這也是劇種的一大特色。長久以來,以情動人的特色使得越劇成為最柔美的劇種,所表現(xiàn)的題材也多是才子佳人、家庭倫理、世態(tài)世情,對于戰(zhàn)爭、英雄等方面則涉及較少?!洞罅x夫人》作為嵊州越劇團所打造的保留劇目,其中的岳夫人形象深入人心,本文主要對《大義夫人》中岳夫人的塑造進行分析。
【關鍵詞】越??;《大義夫人》;人物塑造
中圖分類號:J82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8-0026-01
嵊州越劇團于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曾打造過一部經典的保留劇目《大義夫人》,更多地將抒情空間放在了家國之情上,豐富了劇種的表現(xiàn)空間。這出劇目由我團重新排演,再次呈現(xiàn)于越劇舞臺,而我則飾演南宋愛國將領岳飛的妻子李氏,這對于我來說是表演方面的一次突破。
在塑造岳夫人的時候,首先,要理清人物的情感層次,豐富人物內心的潛臺詞;其次,調動戲曲的手段完成人物的塑造。岳夫人在本劇中是促成戲劇矛盾激化和解決的重要線索人物,推動了主要人物柴夫人在思想情感上的變化,要使這種變化順理成章、令人信服,就需要岳夫人的心理和情感變化清晰到位。我將人物情感的發(fā)展分為以下幾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第一場到第三場,岳飛冤死清風亭,岳家被發(fā)配嶺南。此時,岳夫人作為英雄遺孀必然是滿心悲痛,又要扶老攜幼前赴嶺南,除了對丈夫和長子之死深感悲傷,又憂慮嶺南之行前路艱危,兒媳、幼子和老家人這一路上不知道會遭遇什么,更牽掛失去蹤跡的兩個兒子,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在哪里,遇到了什么危險,而這種種內心的糾結、煎熬卻不能得以釋放。因為以岳夫人的身份和性格,在賴以支撐的丈夫冤死之后,她就成為了一家人的支柱和主心骨,所以所有的悲痛她只能往肚里咽,所有的憂慮都往心里藏,還要安慰兒媳和幼子。在這一階段,我要重點表現(xiàn)岳夫人的堅強以及堅強背后的重重愁緒,所以在舞臺上主要以挺拔的肢體形態(tài)來表現(xiàn)人物形象,在任何災難性的消息、重重打擊之下,她依然是肩背挺直。此外,岳夫人的動作幅度不會顯得過大,更重要的是要以眼神和唱腔來體現(xiàn)人物的情緒。岳夫人的唱腔采用了傅派唱腔,但是為了更好地體現(xiàn)人物情緒,較之傳統(tǒng)的傅派更樸素些,沒有添加一些技巧性的小腔。
第二階段是第四場到第六場,岳夫人主要在第四場“夜探”中出場。這一場的出場人物較多,從側面體現(xiàn)了岳家精忠報國的精神,是促使柴夫人的思想情感發(fā)生動搖轉變的關鍵性場次,而在這一場中岳夫人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在第四場“夜談”中,岳夫人的情感經歷了層層變化,首先是在牢房中因斷水、斷糧而受到的折磨,雖然饑渴難忍,但她始終保持著岳飛夫人應有的骨氣,不求饒、不哀嘆。但當幼子無法忍受時第一次情緒爆發(fā),表現(xiàn)的是無力庇護幼子的傷痛。又因兒媳的詢問回憶起了當年與柴王府結仇的往事,從而引出了柴夫人的一場正面對話,特別是提到岳飛對槍挑小梁王的內疚:“自從誤傷梁王后,先夫他連日抱恨露內疚,他說道、國難當頭將難求,遇猛將、又偏偏內耗傷己手。”這種胸懷使得柴夫人油然而生敬意,內心一直懷有的仇恨產生了動搖。接下來,幼子取出岳飛手書的“還我河山”書軸,激發(fā)了岳夫人壓抑已久的情緒,點燃了她一直克制的對丈夫冤死、家國蒙難的悲憤之情,這一段的唱腔顯得尤為激動、悲憤。應岳震之情,在兒子瘦骨嶙峋的背上刺字,表達忠義傳家的風骨,這是一段情緒的高潮,也是體現(xiàn)岳家精神氣節(jié)的重要環(huán)節(jié),使旁觀的柴夫人深受震撼,為最后的明大義、釋深仇做好了心理鋪墊。
最后一場“血祭”是全劇的高潮,也是柴岳兩家釋仇結好的場次。面對柴王誓報父仇血祭岳家的場面,自己的兒子岳霖與柴排蔭真心相愛,與柴排福產生沖突,兩邊以劍對峙,岳夫人與柴夫人分別勸告兒女“冤家宜解不宜結”。柴夫人讀出了岳飛在獄中最后一次上書皇帝時寫的奏折,其忠義之心躍然紙上,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打動了,作為岳飛遺孀的岳夫人更是淚流滿面,她既為自己的丈夫驕傲,又為他悲傷,更堅定了秉承丈夫遺志的信念,一聲“夫君”是她積郁多日的悲憤之情的總爆發(fā)。最后,當柴家釋放岳家,她又恢復了不卑不亢的神態(tài),并對柴夫人的深明大義表示敬佩,柴岳兩家修好。
在排演這部戲的過程中,我一直在體會作為岳飛夫人應有的風骨氣節(jié),要表現(xiàn)出她在落難的境地中依然從容不迫、不卑不亢的神態(tài),不怨天尤人、默默隱忍,而當面對仇家的折辱,她又表現(xiàn)出寬容的胸懷和內疚的情緒,一直站在民族大義、國家大局的立場之上。岳夫人是一個高風亮節(jié)的女性,與柴夫人的深明大義相映生輝,成為那個時代民族精神的繼承者。在多年的舞臺實踐之后,能夠從常年演習慣的小花旦形象轉型,飾演偏青衣的角色,對我來說是一次挑戰(zhàn),也希望今后通過更多的磨煉,能夠勝任不同的角色,這才是身為演員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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