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引
某年某月某日,我去了黃山。
雪下了幾天。西海人少,松鼠伏地,七十二峰空靈。清晨愈加寂靜,穿步仙橋,獨自坐在排云亭口,眺望山腳下的太平縣城,灰色毛衣和霧氣一樣。
但我什么都沒有看到。天空像個巨大的頭盔,覆蓋山下平原。風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吹落我的帽子,剛好可以讓松樹搖擺,細雪墜落,發(fā)出陣陣濤聲,仿佛嘆息,在身后。
亭中有人徘徊,一男一女,對坐無言。一塊石頭似官靴倒懸,飄于空氣之中。峽谷間偶有大片白云涌進,懸崖邊鐵鏈冰涼,同心鎖重,石板路上的新雪,小心的白。
忽然就有陽光透來,四野突然驚醒。想起排云樓賓館的經(jīng)理張叔叔,那年來的時候曾陪我在此地賞月。我走后,因抗擊山洪不幸隕身。嗚呼,山川依舊,斯人不在,今夕何夕。
只要想起那莽莽浮云,某年某月某日,我就去了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