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陰影中的俄羅斯特工養(yǎng)成學校

對特工來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隱藏自己身份，不要為人所知。因此，所有新學員入學后，要新?lián)Q一套身份。包括新的姓名、年齡、出生地、愛好、父母和兄弟姐妹的職業(yè)及姓名等等，全部都要“換新的”。

上世紀80年代里根訪問蘇聯(lián)時，普京在執(zhí)行任務

2016年7月3日，五十名俄羅斯特工學校的新畢業(yè)生，為了慶祝畢業(yè)，竟然在街頭大肆狂歡。他們駕駛奔馳越野車群，浩浩蕩蕩穿行在莫斯科，并且瘋狂按喇叭、瘋狂招手、瘋狂拍照，引起路人圍觀，還把照片和視頻上傳互聯(lián)網(wǎng)。

事后，俄羅斯安全局震怒，把這些學生都發(fā)配到偏遠地區(qū)駐守，學校領導也受到了處罰。情報部門退休高官米哈伊洛夫直接稱之為“叛國”、“不折不扣的背叛”。

顯然，這些特工同學們在特工學校寒窗數(shù)年，學習了大批情報工作技能，卻連最基本的“隱藏身份”都沒有領會。他們腦子里的特工，還是電影里“007”那種持槍橫掃、街頭飆車、美女投懷送抱的明星作派。但其實，真正的特工，需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住平庸。

百萬特殊部隊的造血器

俄羅斯特工機構(gòu)，最為人熟知的是蘇聯(lián)時代的“克格勃”?？烁癫那吧硎窃?917年十月革命后立刻就建立的“肅反委員會”（契卡），之后這個組織一再改名，如政治保衛(wèi)局、國家安全局、內(nèi)務部等等。到1954年，才定名為國家安全委員會，即克格勃。這個名稱使用了30多年，直到蘇聯(lián)解體。不過一般談到“克格勃”，則往往泛指整個前蘇聯(lián)時期70多年中的國家情報機關(guān)。

在冷戰(zhàn)時期，面對美國為首的西方壓力，克格勃組織機構(gòu)十分龐大，一度達到50多萬人，包括機關(guān)部門20多萬人和直屬軍隊30萬人，此外還有150萬國內(nèi)線人和20多萬國外情報人員，簡直稱得上是一支龐大的特別軍隊。

為了為這支大軍提供充足的人員供應，克格勃在全國各地建立了200余所特工學校，對特工人員進行培訓。來這里接受訓練的學員，主要是退伍軍人和高校畢業(yè)生，前者軍事素質(zhì)高，后者綜合素質(zhì)高。在60年代，克格勃專門從曾經(jīng)參加過蘇德戰(zhàn)爭的老兵和軍官中選拔精銳，組織了一支克格勃的“訓練隊”，訓練隊中出來的，便成為威震全球的王牌殺手。在冷戰(zhàn)后期，克格勃招收成員的標準是：強烈的愛國主義和獻身精神、機智勇敢、身體健康，年齡不超過25歲。

學員主要從受過良好教育的公民和應屆大學畢業(yè)生當中招募。即使合格的，還必須在克格勃學校經(jīng)過短則幾個月，長則幾年的專門培訓。

1991年蘇聯(lián)解體后，克格勃的主要組織機構(gòu)改編為俄羅斯聯(lián)邦安全局和俄羅斯對外情報局。前者負責防范外國間諜對俄羅斯的刺探，后者則負責培訓和派遣俄羅斯間諜刺探外國。

俄羅斯特工人員的數(shù)量大幅度縮減，特工學校也有不少關(guān)門。不過，依然保留和建設了部分特工學校，在對外情報局領導下，繼續(xù)為“北極熊”培訓著情報人員。

光盯著錢的不要

俄羅斯間諜學校大部分位于秘密地區(qū)，地圖上自然也不會顯示。沒有特別通行證，外人根本無法進入，學校外圍還有安全部門的精銳部隊駐守。這樣，就連當?shù)氐睦暇用?，也不知道自家門口居然還藏有特工學校。

為兼顧大型工業(yè)立體倉庫的存儲效率及其結(jié)構(gòu)穩(wěn)定性，需根據(jù)存儲效率優(yōu)先原則、結(jié)構(gòu)穩(wěn)定性原則建立適用于兩端式同軌雙車運行模式的貨位分配模型。

在蘇聯(lián)時代，選拔特工要經(jīng)過嚴格的政審，然后用國家的名義加以征募。而俄羅斯時代，對特工招募同樣非常看重價值觀。據(jù)稱，俄羅斯對外情報局如果感覺某個青年有間諜潛質(zhì)，在正式招募之前，會對他暗中進行長達三年的考察，以確認他具備這樣的素質(zhì)。這素質(zhì)，既包括智商、情商，也包括人品。

據(jù)對外情報局的前任局長列別捷夫說，如果在招募某個候選人時，對方一開口就是“能獲得多少薪酬”，那么，情報機關(guān)將會立刻把他拒之門外。

道理很簡單。情報工作千難萬險，絕不能僅僅變成金錢交易，還需要從事者有政治信仰或愛國的道德。如果主要為了金錢參加特工，那么，一旦敵對勢力開出更高的加碼，此人很可能就會變節(jié)。

殘酷的“煥然一新”

俄羅斯特工學校，將對學員們進行全方位的培訓。單說讓外人看得熱血澎湃的“戰(zhàn)斗”，便有擒拿、格斗、爆破、拆彈、武器拆裝等。此外，還有犯罪心理學、偵查、駕駛、電腦和網(wǎng)絡等。

但是，真正最關(guān)鍵的培訓，則是諜戰(zhàn)片愛好者們未必感冒的電報術(shù)和攝影等。雖然在電影中，這些工作一般是由配角完成，但實際上，這才是特工最基本的技能——歸根結(jié)底，各國培養(yǎng)特工，最主要目的不是靠他們?nèi)グ禋?、破壞，而是搞情報。那種動輒橫掃千軍、快車追逐的激烈場面，其實極少發(fā)生。

另一類大家感興趣的色情間諜，確實是情報機關(guān)專項培訓的。其中，美女俗稱為“燕子”，而帥哥俗稱為“烏鴉”。

對特工來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隱藏自己身份，不要為人所知。因此，所有新學員入學后，要新?lián)Q一套身份。包括新的姓名、年齡、出生地、愛好、父母和兄弟姐妹的職業(yè)及姓名等等，全部都要“換新的”。從此以后，原先的那個入學前的青年，等于從人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新的人，拿著一套截然不同的身份，戰(zhàn)斗在諜報工作的一線。

這對個人而言，當然是一種割舍。然而這也是情報工作殘酷性帶來的必然，是成長為一個諜報人員必須付出的代價。

模擬城市造就“外國人”

特工們活躍的最前線，當然就是其他國家。為此，俄羅斯情報部門煞費苦心，要將外派的精英特工們培養(yǎng)成徹頭徹尾的“外國人”，以便融入當?shù)厣鐣?。在最大的“卡茲納”特工學校（位于古比雪夫城東南部約100公里），面積達42平方公里的校園，被劃分成為西方主要強國如美國、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等國區(qū)域，每個區(qū)域都按照對應國家的某個地區(qū)，設置一模一樣的建筑物、餐廳、電影、商店等。

準備派遣到西方國家的學員，需要在對應國家的模擬城區(qū)學習和生活數(shù)年，甚至可達10年。這樣，他們完全熟悉和適應了在目標國家的生活，幾乎可以算是那個國家的真正居民了。

能被選中到西方國家的特工，都是特意選拔的精英，一般是高校學生，不但要身體健康，頭腦靈活，而且要至少精通三門以上的外語，甚至，外貌長相也必須與目標國家居民相似。而且，一般不會派遣那種單身，又在俄國沒有房子的人去國外。原因也很簡單，光棍一條，叛逃起來太容易了。

怎樣才是優(yōu)秀學員

相比這群直接毀掉自己前程的學員，他們的一位前輩，無疑是特工學校的翹楚。他早在中學時便去克格勃毛遂自薦。得知克格勃只有退伍軍人和大學畢業(yè)生才有資格申請加入，而法律系大學生可能被提前錄取時，他立刻準備報考列寧格勒大學法律系。終于，他在大四時如愿以償，被克格勃吸收加入。

1975年從法律系畢業(yè)后，他正式開始為克格勃工作。他先進入海外諜報學院培訓，工作一段時間后，因為表現(xiàn)出色，又于1984年去莫斯科安德羅波夫紅旗學院接受對外情報官的培訓。在受訓時，這位學長表現(xiàn)非常優(yōu)秀。當時所有隊員都用化名，不少人在開始幾天，一不小心就暴露了真名。他卻從不失誤。1985年畢業(yè)時，大熱的天，同學們都穿得很隨便，他卻穿了三件套西服正裝，原因是“遵照學校紀律”。

畢業(yè)后，他前往東德的克格勃分部工作。東德特工評價說：“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有高度的自制力，行動十分小心謹慎。他總是在幕后指揮，從來不讓別人注意到自己。他很聰明，從不夸耀自己，但是成效不凡?！?/p>

“他變得雷厲風行，總是竭力地控制自己。幾乎沒有事能夠難倒他，也幾乎沒有事可以歸罪他。”

“他不飲酒，也不吸煙。他不貪財，也不好色。他總是在控制著自己的感情，他總是將秘密藏在心頭。他想必也有弱點，可我就是不知道這個弱點是什么。”

在兩德合并前夕的動蕩中，他更是單槍匹馬，震懾住一隊企圖沖擊克格勃辦公室的德國人。此后，他回到國內(nèi)，獲得了更大的發(fā)展。這位特工界的前輩，諸位讀者或許已經(jīng)猜到。他就是如今的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

對比30多年后的學弟，這位師兄，才真正代表了克格勃的精神。他這樣評價自己的工作：“我可以肯定，我那是捍衛(wèi)正義的事業(yè)：我誠實地為我的國家工作，為我的祖國工作，從早到晚，從不替自己著想。我知道，我是在為我的人民做有益的事情?！?/p>

（《國家人文歷史》新媒體2016.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