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囝囚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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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回顧:小參精剛到人間就遇到了有好吃的桃子的仙姑同行,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并約好一起斬妖除魔,賺錢買瓜吃??蛇\氣不太好,第一單生意就差點兒要了小命,危難之際,護(hù)林仙從天而降,真是丟臉啊……
這廝連駱歡的修為都不怕,定然更加厲害。
我曾聽聞,凡界人和妖,墮魔要比修仙容易得多,其法力也邪惡得多。他定是一只墮魔的妖怪,道行大約沒有駱歡長,但是不代表他沒有她厲害。
何況駱歡的真元只是使我看起來像一個神仙,其余一點兒用處都沒。然事已至此,我卻不怎么害怕,反正不戰(zhàn)定然是死,那還不如趁此打個痛快。
參精一族原屬神農(nóng)一脈,治病恢復(fù)的法門,遠(yuǎn)比制敵傷人的要精通得多??上Р恢@九百年我在蒼梧淵底是怎么長的,偏就生了一副脾氣急且躁動、能動手絕對不動口的暴力性子,惹得駱歡常常念我嫁不出去。
眼下殊死一戰(zhàn),我反倒激動起來,左手捏了個雷電,右手招來數(shù)十粒石子,精神抖擻地準(zhǔn)備迎戰(zhàn)?;乙簧珟追惨瀑N近,皆被我石子擊中,然而他大約已經(jīng)練就了銅皮鐵骨,這幾下雖打中了卻根本只給他撓了癢癢,我心中略感遺憾,若是修為跟上了,那還不打穿他幾個窟窿。
玉求瑕被十余只鼠妖纏上,根本脫不開身。灰一色似是覺得我反抗得有趣,卻不著急下殺手,只是左右騰挪,偶爾貼近我背后嚇唬一下。我被戲弄得心頭火起,便于他下一次忽然瞬移至我身前的時候,一掌向他胸口拍去。
灰一色眼也不眨地受了,似是篤定根本傷不到他,反手掐住我的手掌向前一拖,我扒住他的肩膀順勢爬到他背上,對著他的耳朵張口便咬。
這一咬我用盡了渾身力氣,轉(zhuǎn)瞬口中鮮血淋漓。
灰一色痛呼一聲,將我狠狠甩落在地。我抹了下嘴邊的鮮血,心中無限快意,哼了一聲:“難喝死了?!?/p>
“我修魔近五千載,頭一回遇見打架咬耳朵的神仙?!被乙簧瓨O反笑,“倒是有趣。”
他五指并攏,尖利的指甲聚在一處,看來是起了殺心要做最后一擊。我瞇起眼,心中微微遺憾不能替駱歡報仇,然后便只想著如何趁他擊中我的時候再咬他一口,最好扯下一塊肉來。
在他出手的一瞬間,一道金光自他身后迅速襲來,他立刻警覺,旋身跳起。我趁他不注意,狠狠向他耳邊的傷口擲去一塊石子,便聽他疼得嘶了一聲,同時被這金光推得站立不穩(wěn),疾退了十余步才堪堪立住腳跟。
連他都如此,其他的鼠妖便更不用說,皆自玉求瑕身邊被金光激得連翻五六個筋斗,最后摔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我抬起頭望去,只見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站在不遠(yuǎn)處,身著水青色廣袖長袍,渾身散發(fā)著淡淡的銀光。他的雙瞳漆黑如墨,眼角下一粒淚痣猩紅似血,妖嬈而多情,冷漠卻又絕世。
是晏非。
我還沒來得及歡喜,便迅速想到一個絕望的事實:天啊,被他發(fā)現(xiàn)了!
灰一色捂著耳根,目光掠過晏非面上,微微頓了頓,哼道:“臭神仙一個接一個,今日算你們運氣不錯?!?/p>
他發(fā)出一聲奇怪的叫聲,地上還能動的鼠妖立時隨著他向后山深處逃走了。
晏非站在原地未動,絲毫沒有追去的意思。玉求瑕喘了口氣,一臉崇拜地走過來,恭敬地施了一禮:“多謝神仙相救,玉求瑕感激不盡?!?/p>
晏非這般的氣勢相貌,大約玉求瑕不用猜都知道他是一位正牌神仙。我正想趁他二人廢話的工夫?qū)ψ约菏﹤€隱身咒,便覺渾身一涼,晏非轉(zhuǎn)過臉,幽深的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
“蒼梧淵的王女,好厲害好威風(fēng)。”他戲謔道,“晏某真是大開眼界?!?/p>
玉求瑕一怔,大約想不通為毛我忽然成了王女。我此時也來不及解釋,心知他指的是咬耳朵一事,便尷尬地?fù)项^笑了笑道:“管用就行唄。”
他彎起嘴角亦笑了笑:“你這也能算是緋上神君的徒弟嗎?”
我立時替駱歡冤屈:“他又沒怎么教過我……”
“教雖沒教過……”晏非頓了頓,嘆了口氣,“可你這五千年的歲數(shù)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嗎?”
我竟無法反駁……阿歡,我對不起你!嚶嚶嚶!
“這個暫且不提了?!彼鋈辉掍h一轉(zhuǎn),聲音也冷硬起來,“你來韋陀嶺做什么?”
我的心頭霎時中了一箭,只好先呵呵一通干笑,打算趁笑的時候靈光一現(xiàn)編個謊話出來。然還未待我笑完,不遠(yuǎn)處一棵樹上的葉子忽然晃了晃,晏非面色一凜,抬手便是一道光鏈,隨即用力一拽,便見一團黃乎乎的東西“哎呀”叫著滾落出來。
作為一個護(hù)林仙,他的武力值忒強大了一些,不愧是戰(zhàn)神殿的人。我心中贊嘆了一句,便見那團黃乎乎的東西站了起來,原來是個圓滾滾的黃衣小童。他伸手拍著身上的土和灰,氣呼呼地用一雙大眼睛瞪著晏非,臉鼓成了一個包子。
玉求瑕見他生得可愛,忍不住伸手在他臉上捏了捏:“沒有妖氣,又不是人……你是什么東西?”緊接著她還瞥了我一眼,顯然覺得我們是一掛的。
于是這小童轉(zhuǎn)而氣呼呼地瞪著玉求瑕:“我才不是東西呢!”
“……”
“不對!我……我是東西!”
“……”
“也不對!”他被自己繞蒙了,隨即哼了一聲,“我不告訴你們我是什么!”
晏非靜靜瞧了他半晌,淡淡道:“是一只靈犀,倒是稀奇?!?/p>
靈犀?我和玉求瑕瞪圓了眼睛,又去仔細(xì)打量那小童。從前曾聽駱歡與我講過,上古遺留下來的各種神獸中,屬靈犀最為神秘少見,她活了五千年,也未曾見過一只,三界之中也從無它們的蹤跡,沒想到眼下居然碰上了。
那小靈犀見我們目光灼灼地瞧著他,咽了下口水后退了幾步,隨即趁我們不備,忽然跳起來,迅速鉆進(jìn)了林子里。
我立即便要動身去追,便見晏非抬起一只手:“不用,我在他身上放了東西,明日便能找到?!?
“萬一那東西掉了呢?”我熱切地道,“還是追來穩(wěn)妥些……”
“王女好積極啊……”他笑了笑,“或者……你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從我眼前溜走?”
我無語凝噎。被猜中了好心塞!嚶嚶嚶!
事已至此,我只好老老實實走到他身前,頓了頓道:“我與這位昆侖派的玉姑娘是舊識,她見韋陀嶺妖怪猖獗,便邀我一同來斬妖除魔……正好我心煩,順便來散散心。說來也真是巧,想不到在此遇見了晏非仙友,不知你來此為何?”
晏非這廝是天帝和緋上的人,我若實話實說自己偷聽了司命神君的話來找梼杌之靈,會不會被他一個金光直接滅掉?所以雖然很冒險,但我只有靠你了阿瑕!我相信你一定會站在正義的我這邊!
玉求瑕直接愣住了,不過她自方才看那小靈犀的時候起就一直這副表情,否則未免顯得有些可疑。
晏非輕聲一笑:“斬妖除魔?”
我想起自己差點兒被魔除了這個事實,默默地紅了臉,好在他也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問題,轉(zhuǎn)而道:“昆侖山和蒼梧淵……倒是夠遠(yuǎn)的了?!?/p>
大約十年之前,駱歡的確去過一次昆侖山,那時我還為她不曾帶我去而生悶氣,是以編起這個謊言來也分外理直氣壯,只不過當(dāng)時玉求瑕也就七八歲年紀(jì),駱歡與她成為舊識雖勉強了些,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玉求瑕一臉茫然地望著我們,顯然對我的胡謅摸不著頭腦,她自然是沒見過駱歡的,不然早已認(rèn)出了我來,畢竟駱歡這般嫵媚的姿容,當(dāng)?shù)蒙线^目難忘。她大約讀懂了我偷偷向她暗送的秋波,便十分上道地附和:“嗯,就是如此。”
太夠意思了!我在心中感動得淚流滿面。
我覺著晏非沒有盡信,不過他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什么,半晌沉聲道:“我奉神君之命,前來查探韋陀嶺的異象,眼下看來,顯然便是這檀香寺中關(guān)著的東西所致?!?/p>
瞎說,你明明是來找梼杌之靈的!我心中腹誹,嘴上卻試探道:“不知那是什么寶貝,竟被如此厲害的禁制護(hù)著?!?/p>
“這禁制的咒法十分古老,除非那人死去,或是親自解開,旁人再高的道行也動不得。”晏非頓了頓,“為今之計,只有將這下禁制之人找出來?!?/p>
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覺得有這么個強大的幫手在身邊,仿佛也不是一件壞事,便樂顛顛地道:“既然晏非仙友與我們目標(biāo)差不多,不如一起,人多力量大嘛……”
他笑了笑,知是不是同意了。
玉求瑕大約覺得不妥,遲疑道:“莘菁……”
我笑容一僵。
晏非極感興趣地轉(zhuǎn)過頭:“你叫她什么?”
當(dāng)時我編這個名字的時候只為了隱藏真實身份,誰想她會在這時候喚出來,偏偏我剛才編的謊言中,玉求瑕是知道我身份的,定然也清楚我的名字,這可怎生是好!
玉求瑕瞧著我,猶豫著正要開口,我急忙打斷道:“莘菁!我的小名叫莘菁!”
事已至此,我只好繼續(xù)胡扯下去了。
“神經(jīng)?”晏非愣了一瞬,從他的表情和聲音來看,他口中的兩個字絕對不是我說的那兩個。
嚶嚶嚶!你才神經(jīng),你全府上都神經(jīng)!
【3】
這晚上的事兒大約終于了結(jié)了,我腦袋有點兒疼,便使了術(shù)法將那兩個暈倒的僧人送回寺廟,又把那只鼠妖收進(jìn)了玉求瑕的鎖妖袋中,隨即施展遁地之術(shù)回了客棧。
晏非說他還有事,便不與我們同道,我正求之不得,也就沒有客套。
一進(jìn)客棧剛掩上門,玉求瑕便連珠炮似的向我開火了:“你不是說你是來查探韋陀嶺異象的,怎么又冒出個晏非?你怎成了王女,又干嗎騙他我們是舊識……”
我連忙擺手,喝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這才慢慢將原本的事情講給她聽。這幾日接觸,我覺得玉求瑕委實是個正直明事理的姑娘,方才又為我打了圓場,是以也就不多加隱瞞,除卻我是參精這事不提,便只說自己被鳳凰太子移情相負(fù),為了幫助父君出關(guān)而偷聽了司命神君和晏非的談話,此行是來尋梼杌之靈的。
“我怕天界來人察覺,是以才不讓你對旁人說起蒼梧淵,隱瞞我的身份,還對你編了個假名字?!蔽覈@了口氣,“眼下被他發(fā)現(xiàn),也沒辦法了?!?/p>
“我倒覺得那是個好名字呢?!庇袂箬πα诵Γ劬澇闪嗽卵?,“放心吧阿菁,便是你為了父君這份孝心,我也會幫你的。”
她頓了頓,又嘆了口氣:“父母去得早,不曾膝前盡孝,一直是我生平最大憾事?!?/p>
我心中既感激又微覺歉疚,雖然很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可眼下的局面已經(jīng)夠亂了,待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把全部的真相講給她聽。
次日,我二人盤算了一番,決定先上衙門領(lǐng)賞。
玉求瑕俏生生地站在大堂中間,隨手抖落了一下鎖妖袋,一只奓毛紅著眼睛的鼠妖便摔在了地上,他立即跳起來便要逃走,卻被兜頭貼了一張符紙,立時便縮成了一只臟兮兮的大耗子。
玉求瑕將他拎著尾巴提了起來,鼠妖不停掙扎慘叫,直至我威脅再吵就要把他丟給胡同里的野貓,大堂之上才安靜下來。
衙役們自看到鼠妖的一瞬間早就嚇得躲在柱子后面了,縣令老爺還算鎮(zhèn)定,只不過握著驚堂木的手略有一絲顫抖,他擺出威嚴(yán)道:“檀香寺后山的命案便是這……這鼠妖所為?”
“沒錯。”我樂顛顛地道,“若不是我們,昨夜又得傷兩個和尚。”
“好,好。”縣令老爺?shù)故窍嘈诺煤芸?,點點頭吩咐道,“師爺,叫賬房拿十兩銀子給這兩位仙姑?!?/p>
“十兩銀子?”玉求瑕蹙眉,“不是十兩黃金嗎?”
“后山所有妖怪都抓住才是十兩黃金?!笨h令老爺面色不佳,“只這么一個,只有十兩銀子?!?/p>
我忍不住道:“大人知道檀香寺后山有多少妖怪?”
“原本不知,”縣令老爺頓了頓,似是終于忍不住了,青黃著臉色道,“今早本官起床小解,便看見院子里堆滿了妖怪的頭!他……他還說沒殺完!”
我想象了一下那畫面,覺得定然十分壯觀。
玉求瑕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提出要去瞧一瞧。縣令老爺似是正拿那些妖怪的頭不知如何是好,叫了兩個衙役便領(lǐng)我們進(jìn)去了。只是那兩個衙役離門口十余步遠(yuǎn)便已雙腳發(fā)軟,堅決不肯再往前去,我與玉求瑕便自行走過去,齊齊伸手推開了院門。
一股濃重的腥臭撲面而來,我捂住鼻子瞇起眼睛打量,原本雅致的院落散落著滿地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妖怪腦袋,瞧著十分可怖,黑紅的鮮血浸透了地磚下面的泥土,大約幾年都散不掉了。
玉求瑕瞪圓了眼睛:“這……這會是誰……韋陀鎮(zhèn)還有這般厲害的除妖師嗎?”
我雖對此人十分贊嘆,然而這廝分去了大半賞金卻讓我很是不滿。我頓了頓,正欲言語,便聽旁邊落下來涼涼的兩個字:“是我?!?/p>
晏非閑適地從花壇后面繞出來,水青色廣袖長袍纖塵不染,滿臉淡淡笑意,仿佛這院落中鋪落的不是各種臭烘烘的腦袋,而是飄香十里的杏花。
我背后發(fā)毛,十分熱情地走過去:“晏非仙友,真巧啊?!?/p>
“不巧,我在等你們。”他目光掠過玉求瑕落在我身上,笑了笑,道,“神經(jīng)。”
這廝一定是故意的!
我默默深吸了口氣,堆起一臉笑:“原來晏非仙友昨夜是去降妖除魔了,嘖嘖,仙友不愧是戰(zhàn)神殿的人,法術(shù)高強,做起這等事來很有師父他老人家的風(fēng)范……”
“這只是大半,灰一色和他的族子族孫藏得極其隱蔽,我還沒工夫去找?!彼驍嗔宋姨咸喜唤^的馬屁,頓了頓沉聲道,“我事先知會了后山,不愿死的妖怪盡可離去……畢竟,傷太多性命也不好。”
可惜我從他面上神色,沒看出他覺得有半分不好,玉求瑕顯然很有同感。她在晏非面前有些拘謹(jǐn),躊躇了一番才道:“灰一色不除,檀香寺難得清凈。”
“這個我自有計較。”晏非淡淡道,“當(dāng)務(wù)之急,你二人去查昨夜那只靈犀的蹤跡,也許會與檀香寺的事情有些關(guān)系。”
玉求瑕對他言聽計從,當(dāng)即應(yīng)下。我巴不得離他遠(yuǎn)一些,便也做出一副欣然模樣。
可惜歷經(jīng)這么一圈,十兩金子變成了十兩銀子,一座山的桃子和李子也變成了一筐都不到,我頗有些憂傷。
晏非給了我們一個玉瓶,據(jù)說只要拔開塞子聞聞味道,便能瞧見那小童十個時辰之內(nèi)的腳印。對于追蹤一事,玉求瑕頗有經(jīng)驗,很快便在檀香寺回韋陀鎮(zhèn)的必經(jīng)路上發(fā)現(xiàn)了幾個可疑的痕跡,從這些痕跡看來,那靈犀顯然也是會遁地之術(shù)的,直到進(jìn)了鎮(zhèn)子才改為走路。
于是我二人順著腳印一路查探,發(fā)現(xiàn)那小童進(jìn)了一處豪華的宅院。門口銅獅油亮雄偉,紅漆木門氣派至極,上面牌匾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白府。
玉求瑕蹲在小胡同里偷偷瞧著白府大門,微微蹙起眉:“我當(dāng)年上山時,韋陀鎮(zhèn)里還沒這戶姓白的。聽說是近幾年遷來的富貴人家……”
“原來如此。”
“平日里樂善好施,每月都在城門施粥……”
“是嗎?”
“也捐了檀香寺不少香火錢……”
“有錢唄?!?/p>
“這樣的好人家,怎會跟檀香寺的命案有關(guān)系呢?”
“是呀,怎么會呢……”我蹲在她旁邊,眼巴巴地瞧著不遠(yuǎn)處賣桃子的小攤,魂都被勾去了半條,“啊,你方才說什么?”
“……”
“靈犀雖是靈獸,然而那小童年紀(jì)尚幼,大約還沒渡劫,現(xiàn)在也就跟個小妖怪差不多?!蔽冶е鴦傎I的一籃子桃子,拿起一個啃了一口,嚴(yán)肅道,“也不知這白家知不知道?!?/p>
我二人商量了一番,覺得有機會還是要進(jìn)去打探打探。因不知其中人的底細(xì)深淺,便也不敢貿(mào)然潛進(jìn)府去,只好在這里望一望再說。
然而白府大門緊閉,這一望便是大半日,直到我一籃子桃子都消化得差不多了,才見紅漆木門開了一道縫,從里面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玉求瑕輕輕“啊”了一聲,登時愣住了。我瞧了半晌,這才想起來,這……這不是昨日在檀香寺與她天雷勾地火的年輕公子嗎!
嘖嘖,韋陀鎮(zhèn)真是太小了,沒想到他便是白府的人。我心中陡然生出幾分八卦,伸出手想推推玉求瑕,沒想到身畔一空,方才還在此處的人眨眼已不見蹤影。
我急忙跑出胡同,踮著腳張望了一番,這才隱約瞧見了那個白府年輕公子的身影。他已走出一段距離,而玉求瑕便在他身畔,二人不知在說些什么,面上都是淡淡的笑意。
我目瞪口呆。
阿瑕下手好快!
昨日還是個在檀香寺上香的普通村姑,今日搖身一變成了仙風(fēng)道骨的女俠,不知玉求瑕是怎樣解釋的。不過那年輕公子既然在她還是村姑時便與她天雷勾地火,眼下大約更不在意她是做什么的了。
我跟在后面聽他二人閑話,默默覺著自己有些多余。
當(dāng)年我有這感覺的時候,正是芳淮與駱歡初見的時候……這真不是什么好兆頭啊。
“在下姓白,名喚清都?!蹦悄贻p公子文縐縐地道,“原來玉姑娘也是韋陀嶺生人。”
“是啊,想不到白公子祖籍也是韋陀嶺的,同是早年在此,十余年后又回來居住……”玉求瑕笑得十分溫婉,“我們倒有幾分相似呢?!?/p>
“玉姑娘所言甚是?!卑浊宥嘉⑽㈩h首,“原來姑娘是昆侖山上修道的高人,怪不得我昨日一見,便覺得你與其他人不同。”
玉求瑕微微紅了臉:“那……是哪里不同呀?”
“說不上來,”他溫文爾雅道,“大約……只是感覺吧。”
“這么講的話,我亦覺得在何處見過白公子。”
“是嗎?在下也覺得玉姑娘似曾相識?!?/p>
……
我在后面酸得牙都快掉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路,終于在街道盡頭有了打住的意思。
“白某唐突,在下與玉姑娘一見如故,今夜鎮(zhèn)上中秋賞月,姑娘可愿與我同游?”
“這……”玉求瑕難得矜持了一番,“我與公子萍水相逢……”
“姑娘不必著急回答,我酉時在此等你?!卑浊宥紲匮缘?,“你若愿意,便請準(zhǔn)時來吧?!?
他說完,緩緩施了一禮,便利落地離開了。
人都走了大半天,玉求瑕還呆呆地瞧著白清都離去的方向,滿面桃花朵朵開。我受不了,咳了一聲:“阿瑕,你勾搭漢子也挑個時候,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玉求瑕惱羞成怒,捶了我一下:“誰說我辦的不是正事,方才已經(jīng)問清楚了,他說家里從沒什么黃衣小童,八成那靈犀是偷溜進(jìn)去吃東西的。”
“是嗎?”我將信將疑,“得去他家里瞧瞧清楚?!?/p>
“也對?!庇袂箬︻D了頓,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臉一紅,小聲道,“不如……我晚上與他同游賞月,你找機會去他家里?”
“……”
想赴約就直說嘛。
于是中秋之夜,我與玉求瑕兵分兩路。她去與白清都同游賞月探聽檀香寺之事,我則趁此機會到白府去查探黃衣小童的蹤跡。
我覺得玉求瑕明明是去勾搭漢子的,打探其他事不過是順便,但她抵死不承認(rèn),我也沒有辦法,只是不時拿此事調(diào)侃一番,直到她又給我買了一籃子李子,這才堵上了我喋喋不休的嘴。
我吃飽喝足,又在客棧睡了一下午,終于精神起來。
暮色悄然而至,不多時,已臨近酉時。
玉求瑕在銅鏡前忙乎了三炷香的時辰,又搔首弄姿了許久,這才踩著時辰走出門去。我在她走了之后,好奇地拿著銅鏡前的脂粉對著臉上涂了涂,奈何手藝太差,將駱歡的臉弄得像唱戲的一般,只好悻悻然洗干凈了再出門。
我溜到白府側(cè)面的胡同中,趁四下無人,對自己施了個隱身咒,隨即攀上墻頭,一個翻身越了進(jìn)去。
白府果然家大業(yè)大,我眼下跳進(jìn)來的,不過是個小別院,屋子里的燈都熄著,大約沒有人住。我從懷中掏出玉瓶聞了一下,隨即便向主院大門走去。
府中來來往往的不過是一些普通雜役,并未見到其他主人家,不知是不是出門賞月去了。我從門口的金色腳印一直向內(nèi)察看,那黃衣小童先走到了大一些的臥房門口,卻沒有進(jìn)去,大約是在察看主人家有沒有睡熟,然后轉(zhuǎn)而向另一個偏一些的臥房走去。我順著腳印進(jìn)了屋,推門便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屋中還殘留著那黃衣小童淡淡的靈氣,金色腳印直接通入床榻,說明他是在此處過夜的,而房間雖簡單,但沒有灰塵,衣柜中空空如也,也不像有人常駐的樣子。
難道這黃衣小童是偷偷住在此處?旁人都不知道?
從前我也聽說過一些妖怪靈獸的野史,有一些住在宅子里上百年,主人家根本毫無察覺。
我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打算回去跟玉求瑕商量商量再說,便原路攀出了墻頭,撤去隱身咒,佯裝無事地晃到了街上。
第三章 阿菁艷福不淺
【1】
中秋月圓之夜,家家戶戶外出賞月,街道間車水馬龍,煙火氣息極濃。
我瞧什么都新鮮,可惜身上只有玉求瑕給的幾個銅板,所以只有干瞧著的份兒。走了沒多久,我恰好撞見一個套圈兒的攤子,攤主啃著一只黃黃的鴨梨,正在大聲吆喝,我瞧得口水直流,便遞過那幾個銅板,換了一大把鐵圈,眼也不眨地丟了出去。
十多個鐵圈整整齊齊套在最遠(yuǎn)最難的那尊觀音玉像上,引起了許多百姓圍觀。攤主立即傻了眼,磨磨蹭蹭道:“全套中也只能算一個?!?/p>
“我不要這個?!蔽抑惫垂吹囟⒅砗?,“能把那籃子鴨梨給我嗎?”
瞧那攤主的臉色,大約是幸福來得太快,他忙不迭地把籃子塞進(jìn)我懷里,似是想趕緊把我送走??上麆幼鞑惶⌒?,一只鴨梨從籃子里面掉出來滾了幾滾,我瞧著可惜便追過去撿,還未碰到,有一只手將那鴨梨先一步拾了起來。
我直起身正要道謝,卻陡然看清了眼前之人的臉,瞳孔驀然縮緊。
“歡兒,許久不見?!狈蓟礈匮缘?,“原來你到了凡界。”
我僵直著身子,全身上下都警戒起來,冷冷道:“你怎么在這里?”
“你一定要對我擺出這種臉色嗎?”他微微勾起嘴角,手中把玩著方才撿起的鴨梨,“真無情?!?/p>
“說到無情……”我呵呵一聲,“太子你才是個中翹楚,旁人都差得遠(yuǎn)了?!?/p>
“好吧,就算我刺你一羽,”他將那鴨梨放進(jìn)我手中的籃子里,頓了頓道,“可你眼下不是安然無恙嗎?”
那是因為站在這里的是我,而駱歡……毀了仙身,真元也差點兒散盡,因為她相信了你這個人面獸心的鳥人!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不肯示弱,只是惡狠狠地瞪著他。芳淮饒有興致地瞧了我一會兒,終于正色道:“好吧……我來找你有事,跟我過來?!?/p>
“有事就在這里說吧。”我一動不動。
他似是輕聲笑了笑:“歡兒,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還不想對你動粗?!?/p>
赤裸裸的威脅!
我默默權(quán)衡了一下利弊,便是駱歡原本的修為,大約也要遜他一籌,我便更不用說,而且此時我孤單無勢,與他撕破臉全無好處。
“別叫我歡兒?!蔽蚁訔壍睾吡艘宦暎S著芳淮向街道角落間的胡同走去,然后趁他不注意,偷偷從袖中掏出一個紙人,背過手丟在了地上。
胡同十分偏僻狹窄,只能借著街口折射的燈火隱約瞧清周遭。
芳淮回過身來,淡淡道了一句:“不叫你歡兒,那我叫你什么?”
你最好不叫我!啊不對,你最好被做成鳳凰大補湯,沒法叫我?。?/p>
我覺得這個想法甚好,還未出口諷刺,便覺芳淮忽然欺近來擒我臂膀,出手快若閃電,我本能地弓起膝蓋,抬手便向他臉上抓去,籃子墜下去一歪,鴨梨滾落一地。一道紅光自芳淮身上散出,生生阻了我的攻勢。
“好烈的孔雀。”他將我定在墻邊,唇邊攜了一絲欠揍的笑,“撓花我的臉,你便泄憤了?”
“哪有這么便宜?!蔽依淅湟恍?,“我是去挖你眼珠子的。”
芳淮唇邊笑意一僵。
然而不過只一瞬,他又彎起嘴角,低下頭在我耳邊道:“你究竟是誰?”
我心中“咯噔”一下,難道被他發(fā)現(xiàn)了?可駱歡的樣貌和氣息都在我身上,他沒道理察覺的。
“你腦子燒壞了?”我冷笑一聲,瞪著他道,“我是蒼梧淵的王女駱歡。”
芳淮毫不退讓地與我對視,仿佛要將我看穿,這讓我沒來由地想到的晏非,還有他那雙幽深得如黑曜石般的雙眸。
“我雖只與駱歡在一起短短數(shù)年,但我很了解她?!狈蓟淳従彽?,“她性子純厚,說話永遠(yuǎn)溫聲細(xì)語,寧可自己委屈,也絕不傷害旁人?!?/p>
我心中一酸,險些便脫口而出“她這樣好,你怎忍心負(fù)她”,好在下一瞬馬上反應(yīng)過來,只是紅著眼眶繼續(xù)瞪著他。
“真正的駱歡,在被我刺傷后若僥幸未死,她可能會命人將婚約退回,可能會去找天帝哭訴,可能去求緋上對我極樂島報復(fù)……但她絕不會在大婚之日使出陰謀詭計,不會當(dāng)眾說那些言語,不會在戰(zhàn)神殿杏林園口對阿濱動手……更不會,似你這樣狠狠地瞪著我?!狈蓟搭D了頓,忽然放輕了聲音,“可不知為什么,我卻喜歡你這樣瞪著我的眼神,很美。”
我立時惡寒地垂下眼睫,靈光一閃,冷冷道:“在你那般傷我之后,你以為我還會和從前一樣嗎?”
他卻不回答,只是瞧著我,目光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被瞧得渾身難受,微微提高了一些聲音:“你來找我,便是要說這些?”
“自然不是?!狈蓟吹恍Γ拔襾碚夷?,是想問——”
然而他忽然停住了言語。
街口燈火通明處,忽然出現(xiàn)一個頎長的身影。他身著水青廣袖長袍,一步一步緩緩走近,即便周遭光線愈發(fā)黯淡,卻依舊遮不住他面上極盛的容光。
“原來是晏非仙友?!狈蓟次⑽㈦x我遠(yuǎn)了一些,淡淡道,“想不到你也在此處?!?/p>
晏非在離我二人五六步遠(yuǎn)處站定,只說了三個字:“放開她?!?/p>
芳淮退了半步,微微攤開雙手道:“我也沒有抓著她不放?!?/p>
晏非沒有動,也沒有繼續(xù)言語,只是森然瞧著他。
芳淮頓了頓,微微向他走近些,沉聲道:“仙友既然有事,為何不過來?”
他不待晏非回答,抬手便是一道術(shù)法擊了出去。那紅光剛剛挨到晏非的衣襟,便見他渾身一軟,縮在地上,化成一個軟綿綿的紙人。
被發(fā)現(xiàn)了!嚶嚶嚶!
上市預(yù)告:
預(yù)知后事如何,想知道小參精和晏非仙友是如何在斬妖除魔、吃瓜賣萌中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想知道阿瑕仙姑和白公子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香艷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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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就是要任性地玩劇透
-------《萌徒熬成妻》正式改名為《鳳傾三世》了
主持/阿么
各位!小編今天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那就是《萌徒熬成妻》正式改名為《鳳傾三世》啦!是的,從今天起就只有《鳳傾三世》了!為了讓大家更了解這本書,小編我特意去找了書中精彩的段落!來給大家提前劇透!哈哈,大家記得保密哦!
1、女主總是如此霸氣
(阿么:不是說女漢子很難找到男票嗎?為什么她們都有男票了,而我這種可愛的女孩子卻沒有對象?)
“你不錯,很有幾分勇武。”歧千縱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來,“倘若你就此罷手,本座可饒你性命?!?/p>
我恍若未聞。怎么能倒在這里?我答應(yīng)了阿梨不會死,我還要保護(hù)師父,還有那么多事沒有做。
我握緊五指,大嘯一聲,渾身的血似是都燃了起來。聲音攜了慍怒,在這結(jié)界中不住地回蕩開去。
只要我可以,我便不會放棄任何東西。
緋上和駱歡,蒼梧淵與戰(zhàn)神殿,我全都要守護(hù)。
阿么:誓死也要護(hù)住師父,這個霸氣側(cè)漏的感覺!好喜歡!
帥鴨:所以阿么小妹,你其實喜歡大師姐那樣的是吧!
阿么:沒有。
帥鴨:哎喲,阿么小妹你放心,我是不會告訴師姐的!
阿么:我謝謝你啊……
2、和女主在一起的男主畫風(fēng)總是奇怪
(大師姐:那是你少見多怪?。?/p>
“師……父!師父!”我口齒不清,望著他,目光十分迷離,“你好厲害呀師父,我什么時候才能像你那么厲害……嚶嚶嚶,我們來陰陽雙修吧!師父……”
緋上正在桌邊倒茶,聞言動作一頓,回身望著我,似笑非笑道:“哦?怎么修?”
我扯了下衣領(lǐng),擺出一個撩撥的姿勢:“像韋陀嶺春滿閣中那么修?。 ?/p>
他五指一緊,茶杯陡然碎裂。
然后毫不意外的,我便被他踹了出去。
阿么:講道理,這種奇怪的畫風(fēng)卻讓我愛上了這個男人!
大師姐:阿么,你喜歡的類型真奇特。
帥鴨:師姐啊,剛才阿么小妹說喜歡你這種類型的,所以……你也奇特?
師姐:滾!
阿么:鴨哥別鬧了,你們不覺得這樣的男生很可愛,很萌嗎?很讓人心神蕩漾嗎?
薛醬:阿么……你還是快點兒寫互動吧。
3、那些讓你猝不及防的難過
(言葉:先說好,難過可以,但不能哭。)
我正心滿意足地瞧著,絲毫未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羽化一空,待意識忽然有了一瞬的模糊,我意識到自己該離開了,心中忽然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
緣分有多玄妙,命運就有多殘酷。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可上蒼不曾給我們一天的相聚,不,哪怕只有一刻也好。
我多想告訴緋上,一千年之約,我早就來了,并且一直一直都陪在你的身邊。還有那句一千年前我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你要等我,還有……
我愛你。
阿么:嗚嗚嗚,好難過,嗚嗚嗚!
言葉:阿么,說好的不哭呢?而且這是工作時間,你下班再哭可好?
阿么:嗚嗚嗚,不要,你居然連哭都要管!壞人!我要去找薛醬安慰我!
薛醬:我稿子沒看完,阿么你先自己哭哭吧。
結(jié)束語:再次強調(diào)!《萌徒熬成妻》正式改名為《鳳傾三世》了!大家可不要記錯了哦。加話題#鳳傾三世#說說你覺得書中讓你印象深刻的片段,并@夏七夕工作室,就有機會獲得一本樣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