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永夏
作為一個剛剛步入老年隊伍的人,對老格外關(guān)心。既想到自己的老,也想到別人的老;既想到今人對老的態(tài)度,也想到古人對老的感悟。如同傷春悲秋一樣,古代有些文人對老也特別敏感。
唐代大詩人白居易,晚年寫過多首嘆老詩,對老的態(tài)度還比較客觀。然而他在中年時卻十分怕老。47歲那年,他就在《浩歌行》一詩中寫道:天長地久無終畢,昨夜今朝又明日。鬢發(fā)蒼浪牙齒疏,不覺身年四十七。前去五十有幾年?把鏡照面心茫然。既無長繩系白日,又無大藥駐朱顏……古來如此非獨我,未死有酒且高歌……
同樣是對待衰老,有人卻能想得開、放得下,以積極樂觀的態(tài)度應對這自然規(guī)律的挑戰(zhàn)。這方面也有不少先例。
宋代大詩人陸游一生坎坷,在感情生活、仕途升遷上都曾受到過不少打擊。然而他卻活到85歲高齡,這在很大程度上有賴他的心理健康。在對待衰老上,他也異于常人。如在《木蘭花·立春日作》一詞中他寫道:春盤春酒年年好,試戴銀幡判醉倒。今朝一歲大家添,不是人間偏我老。
在一年復始、歡慶春節(jié)的日子里,人們自然想到了年齡。在陸游看來,年齡對誰都是公平的,每過一年,無論老幼,大家都要添一歲。你今天年輕,明天也要老;你現(xiàn)在老了,昨日也曾年輕過。年輕人可以感受奮斗的樂趣,老年人也可領略收獲的滿足。大家彼此彼此,何必為年老而傷心呢?正因為陸游能用一顆平常心來看待衰老,所以他不怕老、不服老,老了照舊勤奮學習:“風聲忽轢蓬窗過,夜半呼燈起讀書。”(《夜中起讀書戲作》)
還有的人能用忙并快樂的實際行動對待衰老,把老拋到九霄云外。佛經(jīng)中有這樣一個故事:佛光禪師的弟子大智出外參學20年后歸來,問候他的老師說:“老師,這些年來,您一個人過得好吧?”佛光禪師回答說:“很好,很好!我每天講學、說法、著作、寫經(jīng),每天都在法海里泛游,每天都忙并快樂著……”第二天清晨,大智聽到佛光禪師的禪房里傳出陣陣誦經(jīng)的木魚聲,于是又走過去問佛光禪師:“老師,分別這些年來,您每天仍然這樣忙碌,怎么不覺得老呢?”佛光禪師聽后哈哈大笑說:“我沒有時間覺得老?。 ?/p>
一個人只要把主要精力用在學習和力所能及的工作上,多做善事好事,熱心奉獻社會,樂于幫助他人,使生活在豐富中閃光。那么,即使在年齡上老了,精神也不會老,更不會憂老、怕老。只有“不知老之將至”,“平靜地迎接每一天,過好每一天”(楊絳語),才能進入老的最高境界,使余生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