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紀云
我習慣夢中下雪。雪上升為三尺白綾,一動不動。而走向夜空的人,是必須卸下所有的東西的,包括身體。因此,必死的理由無法從合法的分娩中贖回,哪怕滿嘴長草,草下陰蟲無眠。沒有風,雪就是揚琴獨奏。當然,也只有你明了,這個中滋味。雖然你的耳朵早已被噪音粉碎??墒牵裢砺斓难?,連APEC藍也因此掉淚。不必說你“憨兒”愛喝的無糖可樂,就是水源地原裝的“黃泉水”也難以讓我消渴。糖尿病,是咱們的“國病”,何憂之有哉?不就是黑夜嗎?而你擁有那么多蠟燭,什么尼采、叔本華、海德格爾,借酒吼一曲陜北民歌《山丹丹開花紅艷艷》,不就滅了他們?!靶D一炬悲風冷”,不就只剩下你和你熱愛的薛寶琴,以及《赤壁懷古》。可惜“法船”難度“雪中紅梅”。你說桃花“它死過之后,就不會再死”。而王靜安則低吟“只應游戲在塵寰”。當情感柔軟或鋒利到讓命運嫉妒?!半x心啊,眩暈啊,這摔出體外的心臟”……又是誰與誰的游戲呢?滾下去,黑色的雪球,如果這筆賬不夠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