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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心動

2016-11-07 03:00午歌
文苑·感悟 2016年10期
關(guān)鍵詞:閨蜜母親

午歌

一路上都很堵,潘悅坐在出租車上,隨著搖擺的車流,在黃昏的城市里走走停停。

“還有多遠啊,不如我下來走過去吧,師傅!”

“前面拐過彎就到了,姑娘,怎么這么心急???”

“一年多沒見他啦!”這句話,潘悅說得很輕,尤其是那個“他”字,她發(fā)音極快,含混得夾在雙唇之間,一出口,聲音便融化了。

出租車終于到達酒店,夕陽從天邊垂下來,將馬路上車流的影子拉得好長。

“師傅,我看現(xiàn)在堵得厲害,不如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見一下新郎、新娘馬上就出來?!?/p>

“好嘞,反正也走不了,我不急,你慢慢來!”師傅把頭探出車窗應和著,順手熄了火,扭開車上的收音機。

潘悅還是說了謊。她來這里的確是參加好友季彥的婚禮,然而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來見胡桉。潘悅佯裝淡定地走進酒店大廳,微笑著大方地和季彥以及新娘握手。毫無意外,胡桉就在人群中:他還是老樣子,一身休閑裝扮,文質(zhì)彬彬,帶著臉上總也消不掉的痘痘。他看到了她,忽然就像走進一架攝錄機的慢鏡頭安靜下來。四目相對,潘悅亂了方寸,昨晚在鏡子前反復練習過的笑容,瞬間松垮,不安的神經(jīng)在燃燒的雙頰上一陣跳竄,呼吸卻凝滯了。

潘悅也許此生永遠不會忘記她第一次見到胡桉的場景。

那是在四年前,在寧波工作的潘悅應閨蜜的邀約,來上海小住。那天晚上在酒吧,閨蜜的異性舍友季彥,消化科的醫(yī)生,打電話邀請她們一起去吃宵夜。

“不要去了吧?”潘悅在電話旁向閨蜜搖搖手。

“已經(jīng)有車子來接我們了?!遍|蜜說。

車子將他們帶到一家普通的燒烤館,位子在二樓,潘悅有些怯生生地緊隨閨蜜拾級而上。一群大老爺兒們已經(jīng)在那兒胡吃海塞了好一陣子,桌面一片狼藉,潘悅掃過一眾色瞇瞇打量的眼光,卻在人群中為那個叫胡桉的男孩,停留下來。

胡桉的身體瘦弱,留著齊整的平頭,淺色襯衣映襯著輕薄的眼鏡框,分外儒雅。胡桉在臉上泛出些許羞澀的笑意,卻不好意思再多看潘悅一眼。這長相跟帥字沾不上半點邊,但潘悅感到似曾相識,一種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似乎被什么隱秘東西擊中,仿佛這一整晚的積蓄,正是她為他而來。

“他們彼此深信

是瞬間迸發(fā)的熱情讓他們相遇。

這樣的確定是美麗的,

但變化無常更為美麗。

他們素未謀面,所以他們確定 .

彼此并無瓜葛。

但是,自街道、樓梯、大堂,傳來的話語——

他們也許擦肩而過,一百萬次了吧?”

多年之后,潘悅讀到辛波斯卡的這首短詩——對!就是那種已然一百萬次擦肩而過的感覺!在了解到胡桉剛研究生畢業(yè),是上海一家三甲醫(yī)院神經(jīng)內(nèi)科的醫(yī)生后,潘悅忽然心生敬意,一顆心抑制不住地狂跳起來。這下?lián)Q成她來偷看他啦,來時的矜持迅速退卻,她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得活潑可親又大方得體,在眾星拱月一般的問好和敬酒之間,她不時用眼神打量著他。而他,除了自顧自飲酒和隱約羞赧的笑意,只是在夜宵快要結(jié)束時,輕聲地向她問道:“潘潘,你在哪里工作?”

“潘潘——這個名字真好聽,可誰允許你這樣叫我的?”潘悅暗自在心中撅起肉嘟嘟的雙唇。夜宵匆匆散場,胡桉卻執(zhí)意要和季彥一起送潘悅和閨蜜回家。

“都叫了人家潘潘,還不要本姑娘電話號碼,傻瓜,快點呀!”出租車上,潘悅和胡桉被閨蜜隔在車窗兩端,她心中小鹿亂撞,卻只能佯裝淡定,凝神窗外。

那晚的天氣很好,夜星穿過青紗般的流云,眨著眼睛,只可惜,山月不知心底事。

“再見了,潘潘!”

兩天后,帶著這聲近乎失望的再見,潘悅踏上歸程。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向閨蜜打聽關(guān)于胡桉的一切。

“他??!人一直就是這樣呆呆的、木木的?!?/p>

“哦?!?/p>

“傻瓜都看出來,那天他對你很有意思啦!”

“哦。”

“我也聽到他們幾個起哄了,他在背后叫你大美女的!”

“哦?!?/p>

“對了,前段時間他的外公剛剛過世,他可能有些心情不好吧?!?/p>

“啊!能不能幫我把他的電話號碼要來?”

潘悅終于放下少女的矜持,在得知胡桉外公過世不久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一點自責,責怪自己不該這么心急,這么驕傲,責怪自己為什么一開始沒有設(shè)身處地站在他的位置上多想一想——這一切是不是來得太快了?潘悅雙手顫微微地記下了胡桉的電話號碼,并迅速在飛信上加他做了好友。

“hi,還記得我是誰嗎?”

“大美女,我怎么能不記得呢?”

隔著山長水遠,屏幕那一端的胡桉,似乎比現(xiàn)實中更為大膽和開朗。而那之后,潘悅和胡桉便沒日沒夜在飛信上“鴻雁傳書”了。

寧波到上海大約四個小時的火車,不算太遠。他偶爾來寧波看她,她也會找各種理由跟他在上海相見。他們每晚在聽筒里互道“晚安”,躺在各自狹促時空里盤算,體驗那種默契無言,卻神圣幽謐的儀式感。關(guān)掉手機,只有一窗燦若煙花的繁星,思念極釅,而問候極淡,似乎誰也沒有勇氣先捅破這層窗戶紙,而就在這時候,命運為他們的愛情注入了一針強力催化劑。

起初,潘悅的母親忽然不明原因高燒不退,四肢逐漸無力,一周內(nèi)病情急劇惡化,癱瘓在床無法走路。醫(yī)生說懷疑是格林巴利綜合癥,最好到上海的大醫(yī)院治療。潘悅第一反應想到的就是他——這真是天意弄人!格林巴利綜合征恰好屬于神經(jīng)內(nèi)科的疾病,聯(lián)系到胡桉,潘悅簡單說明了情況,他立即請他的導師幫忙,為潘悅的母親聯(lián)系床位。

傍晚,救護車載著插著氧氣瓶的母親和潘悅父女,一路呼嘯著奔向上海。路上病痛掙扎的母親幾度呼吸困難,潘悅緊握著母親的手,她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她在心中一遍遍默念著胡桉的名字,像一小撮不熄的火苗,溫暖著她冰涼的心,也將熱量一點點傳導給昏迷不醒的母親。endprint

到了,到了,終于挨到了上海的醫(yī)院,胡桉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他甚至沒有簡單的寒暄,而是手腳麻利地幫潘悅母親辦好交接手續(xù)。接著,插滿各式管子的潘悅母親,像個巨大而麻木的導體,被平躺著推入ICU病房,在家屬隔離間,胡桉進門前轉(zhuǎn)身望向潘悅,沒說一個字,淡藍色的口罩上,只有一雙目光堅毅的眼睛向她微微致意,而她,終于按捺不住哭了出來。

醫(yī)院規(guī)定,家屬每天只有半小時可以進入ICU病房。胡桉便主動請纓為潘悅的母親做康復按摩,促進血液循環(huán)。有一次胡桉帶潘悅?cè)ニ幏咳∷?,夜晚的醫(yī)院分外安靜,潘悅在冷風中不自覺地拉著胡桉穿著白大褂的胳膊,他轉(zhuǎn)過頭,淡淡一笑說,沒事的,別擔心。

那段時間,潘悅頻繁跟單位請假,奔波于兩地之間,經(jīng)常是剛坐火車到單位,或者晚上剛回宿舍,就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說母親情況危急,便一路心急如焚地買車票直奔上海。整整一個月,二十多張火車票,潘悅身心俱疲,唯一的心理依靠便是胡桉。好在母親的狀況逐漸穩(wěn)定,高燒終于退了下來。那一晚下夜班后,胡桉為潘悅母親做好按摩,便約潘悅一起去他們初見那家燒烤店吃夜宵。

胡桉特意點了兩份碳烤茄子擺在潘悅的面前。

“為什么點兩份?”潘悅問。

“那天看你很喜歡茄子,一直低頭在吃。”胡桉回應。

“傻瓜,我怎么好意思站起來夾對面的雞翅呀?”潘悅說。

“喂,老板,再來兩份雞翅!”胡桉說。

為了表示對胡桉照顧自己母親的謝意,潘悅搶著埋單,胡桉卻一把擋在她的前面。

“服務(wù)員,你看我的女朋友漂亮嗎?”胡桉問。

“漂亮啊,是大美女!”

潘悅止不住地笑了起來,整整一個月,似乎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吃完夜宵,胡桉打車送潘悅回閨密家借住。在樓梯外的廣玉蘭樹下,潘悅問胡桉,每晚幫母親按摩,一定很辛苦吧。胡桉說,還好,不辛苦。潘悅說,讓我也為你揉一次胳膊吧。胡桉湊過來,卻抓住潘悅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一股電流的酥麻感擊穿了潘悅的手掌,她感到在心臟深處有暖流涌動。對,那是明白無誤的心動的感覺,在電光石火之間,仿佛在身體里開辟出一個嶄新的宇宙。

胡桉吻住了潘悅——那是他的初吻,羞澀中帶著一次次的試探,敏感而溫潤正如他初識她時的眼神。

“我們這樣就算在一起了嗎?可你的表白太狡猾了?!彼龁?。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他說。

月亮滑上中天,天幕中的云層,稀薄而通透,像個淺淺的吻。

潘悅母親的病情終于好轉(zhuǎn)了,胡桉也因為潘悅母親的這場大病自然地被潘悅一家接納。潘悅下定決心要結(jié)束兩地生活,她狠狠心,終于離開了寧波的事業(yè)單位,在上海一家小公司找到一份收入微薄的工作。潘悅父母也極力支持她,賣掉了在寧波的老房子,為潘悅在上海近郊的一套小房子交了首付。那時胡桉剛走出校門不到一年,正在各個科室輪轉(zhuǎn)實習,工資少得可憐。日子雖然艱苦,但相愛的人的天空里,注定飄滿了大朵的棉花糖。

他騎自行車載著她,穿越上海的大街小巷,吃遍了家附近的館子和小吃攤子,從朝日升騰的清晨,到晚霞流溢的黃昏,時光一幀一幀跳格,落在他們叮當作響的車架子上,她在他的身后天真地傻笑,隨手裁下晴空的棉花糖,披做自己的紗衣,又悄悄在他的頭頂,戴滿夜幕的星暉。

胡桉當時已經(jīng)和季彥合租了,潘悅最開心的就是冬天去超市買上一堆菜去他們的出租屋一起煮火鍋,邊吃邊侃大山、秀恩愛??剖逸嗈D(zhuǎn)的日子總是很忙,每個月要值好幾次夜班,每次值班胡桉都在醫(yī)院過夜。潘悅經(jīng)常買了面包牛奶送去,有時候胡桉加班,潘悅就下了班先去超市買了排骨,顧不上自己吃飯,就去胡桉的出租屋為他煲湯,等胡桉加班回來,剛好能喝上那一碗熱湯,潘悅回家已經(jīng)是八點多了,再頂著隱隱的胃疼吃飯。

胡桉不是一個會制造浪漫的人,在他們相識一周年的那天上午,潘悅卻收到了一大束玫瑰花,在全辦公室同事的嘖嘖羨慕聲中,潘悅拆開花里的一張卡片,上面赫然寫著:“親愛的潘潘:我對你一見鐘情?!?/p>

同事起哄說:哎呀,媽呀!是誰愛上了親愛的大熊貓?。颗藧傉麄€人幸福得暈眩了,雀躍地沖進樓梯間給胡桉打電話,興奮地快要喊出來!胡桉也很得意,在電話那頭嘚瑟個沒完。

漸漸地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那年勞動節(jié),潘悅第一次隨胡桉去了他鄉(xiāng)下的老家。胡桉的媽媽腿腳有點殘疾,爸爸不太會說普通話,家里經(jīng)濟來源是靠爸爸養(yǎng)豬種菜,媽媽給人做些計件活兒。那一次潘悅還參加了他外婆的壽宴,見到了他一大家子人,大家都以看待新媳婦兒的眼光打量著她,臨走前的那天晚上,胡桉的母親給了潘悅一個紅包,對她說:“你們倆既然是真心相愛,阿姨這兩天也覺得,你還是比較乖巧懂事的,我們家的條件你也看到了,希望你們倆以后能夠一起努力,好好過日子?!?/p>

潘悅懵懵懂懂地點點頭,覺得已與胡桉一家的命運連在一起。

在回去的火車上,她天真地問胡桉:

“咱倆這樣就是見過家長要結(jié)婚了嗎?”

“是呀,進了我家的門,想后悔也來不及啦,跑不掉啦!”

“可你不是說,媽媽一直希望你找一個本地姑娘嗎?”

“那是她的想法,我可不這么想?!?/p>

那年夏天,胡桉的母親特意從上海趕來寧波和潘悅父母見面。在潘悅的家里,潘悅的母親突發(fā)急性腸胃炎,當場吐了。潘悅不得不匆匆送母親去醫(yī)院掛吊瓶。第二天上午,潘悅和胡桉送他的母親返回上海。在回來的路上,潘悅問胡桉:“你怎么今天看起來蔫蔫的?是不是昨天我媽的事讓你很難堪?”

“不,不是的,沒什么。”

不善言談的胡桉,很快讓表情出賣了自己。在潘悅的一再追問下,胡桉支支吾吾地說母親要他們分手!原因竟然是他母親看到潘悅的媽媽有白癜風。胡桉的母親說,這個病,很有可能會遺傳給自己的下一代。為了孩子,還是不要在一起了。

潘悅整個人都驚呆了,居然是這個不可思議的原因!胡桉也陷入沉默,半晌,他慢悠悠地說,母親從小就是小兒麻痹,生理的缺陷,讓她受盡了人們的白眼,她不想讓子孫走自己的老路,潘悅,請你理解,一定要理解!胡桉說,他再也不想讓一生中受盡病痛摧殘的母親,承受任何心理折磨了。endprint

潘悅無語,默默地流下眼淚。執(zhí)拗而孝順的胡桉,讓本來應該是一場剽悍交鋒的情侶大戰(zhàn),就這樣塌陷在巨大而荒蕪的沉默中。

冷淡了一個月后,潘悅按捺不住去向季彥求助,希望他幫忙勸勸胡桉,卻意外地從季彥的口中得知,胡桉已經(jīng)在消化內(nèi)科住院一周了。

“他本來酒量就不行,還每次都抱著酒罐子,喝到膽汁都吐空了!”

“他在幾號房?我要去見他!”

透過病房的玻璃窗,潘悅看到胡桉僵直地平躺在病床上,眼窩深陷,枯黃得像一尾即將干死在湖底的魚。他沒有注意到她,而是舉著手機,用家鄉(xiāng)話,大聲地在爭吵著什么。潘悅再次失去了走進病床的勇氣,她手上攥著好多頁打印材料,那是她花數(shù)周時間,在網(wǎng)上搜羅來的,關(guān)于白癜風遺傳概率的全文論文,可龐大的數(shù)據(jù)在親情面前,竟脆弱得不堪一擊!潘悅確信胡桉此刻正在為了她,和家人做著最激烈的爭辯,一種被現(xiàn)實刺破喉管的戰(zhàn)栗,迅速襲擊了她,她躲開了,轉(zhuǎn)身,顫抖,將手中的打印紙攥得咔吧作響,頭也不回地沖向醫(yī)院的大門。

“我們還是分手吧。”

然而兩個月后,最先說出口的,還是胡桉。沒有聲嘶力竭,也不是哀怨悲切,那一天在上海大劇院廣場的石階上,靜得沒有一絲的風,胡桉清楚地一字一字地說出這句話,像天空囤積的烏云,泄了氣,緩慢而結(jié)實地沉降在大地上。

“嗯。”潘悅點頭回應。

電影《心動》上說:最美好的東西,最好是錯過他。當我們不能擁有的時候,放棄也許是唯一不讓自己痛苦的方式。終于有風從云層中鉆了出來,雨水緩緩落下,廣場上的人群驟然涌躥起來,大掃把似的,左右搖擺著,只留下潘悅和胡桉,像一對頑固的泥點子,不合時宜地黏在石階上。

“下雨了,傘給你!”胡桉起身,從包里掏出一柄折疊傘。

“你留著用,我近?!迸藧傉f。

“是我的錯!潘潘,在你結(jié)婚之前,我絕不會交往其他任何人?!焙癜褌銚伍_,罩在潘悅的身上,走了。

潘悅并沒有目送著胡桉的離開,她平靜地把傘留在石階上,朝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地邁下石階——最后一次在一起,她希望和他生活在一樣的時空晴雨里。綿密的雨絲從天而降,像千萬條銀針刺穿她的頭頂,她仍能回想起,第一次撫摸他掌心時,那種明白無誤的心動的感覺,而這一天,那個有著一小撮火苗燃燒的宇宙,正被無數(shù)蹈死不顧的雨滴,一次次地襲擊著。

“嗨!你還好嗎?”

胡桉從婚禮的人群中徑直向她走過來,這一次,他沒有叫她潘潘。

是胡桉嗎?眼前的他看起來那樣的不真實。兩年多了,和他分手后的每一個夜晚,潘悅從未停止過對他的思念。她甚至傻傻地在自己QQ空間里寫日志,像一個倒置的沙漏,將滿缽的記憶倒轉(zhuǎn)過來,然后一絲一絲地滲落在自己的日志里。她用他們初見那天的日期,設(shè)置了訪問密碼,她害怕他會讀到,又希望他能心有靈犀地打開密碼。兩年了,他是否真的像他離開時的那樣所說——“在她結(jié)婚之前,絕不交往其他任何人。”

潘悅竭力睜大眼睛,注視著胡桉:他穿衣服的品位沒有變,左手的無名指上沒有戒指也沒有印痕,身邊,他的身邊也沒有女孩子。他過來了,越來越近,可是說什么好呢?而潘悅的眼睛,在瞬間的潮熱中模糊了。

“嗨!你還好嗎?”

“嗨,好啊!”

一起吃火鍋、秀恩愛,嘲笑季彥單身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而今,季彥要走進婚姻殿堂了,他們卻形同“見面說聲嗨,轉(zhuǎn)身說聲拜”的陌生人。

只是最簡單的寒暄,潘悅便像逃離一樣,推說公司緊急加班,匆匆離開酒店。此前那些腦中百轉(zhuǎn)千回的問題:他還好嗎?他看過日志了嗎?他還在等自己嗎?又甚至他會出其不意地問:“潘小姐,你最近辛苦了,什么時候有空嫁給我?”然而這些傻傻的問題都在見面后生分的問候中,瞬間化為烏有。

酒店外,車流逐漸稀疏。夕陽西下,晚霞像層層燃燒的火焰,將萬物籠在一片緋紅的輕紗之中,潘悅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她拉開車門,電臺里正悠悠地放著一首不知名的歌:

“快忘了你的模樣,只記得分手時的夕陽

它穿過你的發(fā)絲,照在我的心上

可就在一瞬間,一切都已不見

還有你,美麗的笑臉,就在一瞬間

付之一炬的昨天,讓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p>

忽然之間,潘悅有種轉(zhuǎn)身回望的沖動,也許胡桉此刻正沉靜地佇立在燃燒的夕陽中,目送她離開;此生不能白頭偕老,就讓這漫天流撒的晚霞,為她披一身紅紗,在胡桉的眼中,為他做一刻新娘吧。

潘悅拉開車門,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然而身后并沒有胡桉。這時車門忽然被重重地推了一下。

“師傅,您先過去吧,這姑娘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是胡桉的聲音。

“嘭!!”

車門在關(guān)閉時發(fā)出震響,像一聲巨大而結(jié)實的心跳,潘悅恍然想起來,那正是她將手指放入胡桉的掌心的感覺。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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