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宋子江/譯
麗塔·達夫詩選
□程佳宋子江/譯
你的出現(xiàn),就仿佛
磁鐵吸清了空氣。
之前我從未見過那樣的微笑,
還有你的頭發(fā),銀色飄飄。某個人
在揮手再見,她,也是銀色的。
當然,你沒有看見我。
我輕聲呼喚,這樣你就可以選擇
不回應(yīng)——然后再呼喚。
你在光中轉(zhuǎn)身,你的眼睛
找尋你的名字。
我證明一個定理,這房子能展開:
窗戶掙脫束縛盤旋在天花板附近,
天花板嘆息一聲飄然而去。
當墻壁清干凈自身的一切
只剩下透明,康乃馨的香氣
隨之離去。我暴露在露天,
頭頂上,窗戶都鉸鏈成了蝴蝶,
陽光閃爍在它們相交之處。
它們在飛向某個點,它真實且未被證明。
露水濃重的夜晚,在外祖母的門廊后面
我們跪在撓人癢癢的草上說悄悄話:
琳達的臉懸在我們面前,蒼白如一顆山核桃,
顯得很智慧,因為她說:
“男孩的嘴唇很柔軟,
柔軟如嬰兒的皮膚。”
空氣聽見她的話都凝固了。
一只螢火蟲在我耳邊嗡嗡的飛,遠處
我能聽見街燈砰的一聲
變成了一個個微型太陽
映在一個長著羽毛的天空。
雖然是夜里,我坐在浴室,等待著。
汗水在膝蓋后面刺痛,小乳頭警覺地翹起。
百葉窗把月亮片切了;瓷磚哆嗦成蒼白的帶子。
然后他們來了,三個海豹人,眼睛圓圓的
像餐盤,睫毛像磨尖的齒頭。
他們帶來甘草糖的香味。一個坐在洗盆里,
一個坐在浴缸邊;一個靠在門上。
“你感覺得到嗎?”他們輕聲說。
我還是不知怎么表達。他們偷偷地笑,
用手拍拍自己光滑的身子。
“好吧,也許下一次。”他們站起身,
像月光下的墨池,閃閃發(fā)亮,
然后消失了。我抓住那些破洞,
他們留下的,就在這黑暗的邊緣。
夜像一團毛球,歇在我的舌頭上。
親愛的,餐盤已經(jīng)收拾好了,
仆人們都回到自己的住處。
今晚我們躺在什么樣的謊言上呢?
那只兔子在你心中怦怦狂跳,我的
孩子般的雙腿,因成天穿著襯裙而蒼白?
否則我父親不會忍無可忍
帶著我們的紀念品一路吃力地走回家。
你那么英俊,我的心漸漸被侵蝕……
野獸啊,你躺在我腳邊悲傷的樣子好蠢,
那時我還太小,沒見過任何東西
死去。現(xiàn)在,外面的玫瑰正在疊起
一瓣瓣紅唇。我想念我的姐妹們——
她們就站在自己模糊的鏡子前。
灰色的野獸在窗下團團轉(zhuǎn)。
姐妹們啊,不明白將要把你們搶走的是什么嗎——
難道是期盼中的、英俊的、需要我們的那一位?
石頭中的魚
寧愿落回
大海。
他厭倦
分析,那些可預(yù)言的
小真理。
他厭倦在露天里
等待,
他的側(cè)影被一道白光
蓋上封印。
沉默在深海
游啊游啊
而且太多沒有必要!
他隨遇而安,耐心
待那一刻來臨
拋擲他的
骨骼之花。
石頭中的魚
知道失敗乃是
給予生者一個
恩惠。
他知道為什么那只螞蟻
策劃一個幫匪的
葬禮,俗麗
有著完美的琥珀色。
他知道為什么那個科學(xué)家
暗自欣喜
摸撫羊齒蕨的
性感盲文。
一個一個,那些詞
投降了,
白旗被遣出
寂靜的營地。
我的羞怯何時已歸來?
這個晚上,天空拒絕
躺下。太陽蹲伏在
葉子后面,但是樹
很早就走開了。
浮在表面的意思
歪著身子向我走來,
我大踏步
走出身體去迎接,
逐字逐句,直到我
瞬間化為一切:芬芳的
世界,
我沉入,
一個潛水者
憶著空氣。
砍一莖從前
長在河里的蘆葦。
倚仗它。掂量
你手里的一塊石頭,
之后把它放下。
靜觀青苔將它覆蓋。
使勁敲打這塊石頭,
看它是否在想著
水。
他們離開田納西山嶺時
沒別的可夸耀,
只有美貌和一把曼陀鈴,
兩個黑種人依靠著,
在一條江輪上
從此無法分開:萊姆彈琴
為托馬斯的銀色假聲伴奏。
但是晚上很熱,他們喝醉了,
嘔吐之處輪槳
攪和著泥漿與月光,
香蕉林下
他們呼喚狼蛛
出來跳舞。
你這么好這么強大,我們就看看
你能做些什么,托馬斯說,指向
一個戴著樹帽子的小島。
萊姆脫去衣服,滿不在乎:那些是栗子,
我以為。跳入水中
快如喘氣。托馬斯,干著身子
在甲板上,看見那頂綠冠搖擺
而那個島在打滑
向下,溶解
在越來越濃的小溪里。
他的腳邊
是一圈發(fā)臭的破衣裳
和那把半殼形的曼陀鈴。
輪槳打轉(zhuǎn)處,水
輕輕抽成褶。
兩根弦,一聲刺穿的哭。
那么多方法可模擬
耳邊的回響。
他躺在床上,曼陀鈴
抱在懷里。兩根弦
一個音,十七個
品位;脊狀的聲音
在結(jié)著繭子的指尖下
哼唱。
他的大腦里
有一根針,但沒有東西
適合穿過它。聲音顫抖著
如一根拉長的繩,清晰
可以落地,緊張、充盈,
一個男人在抽噎。
兩根滑膩的弦
一片刺穿的腦葉:
這就是被原諒的過去。
女兒的頭那個害羞的角度——
都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呀?
他的士兵滿眼溫柔
等著心上人悄悄溜出
面紗。托馬斯知道
他會發(fā)現(xiàn)什么——一個嘲弄的微笑,勇敢
猶如那個年輕中士光滑的臉上
干凈利落通過戰(zhàn)斗打響第一分鐘時的表情。
女人們稱之為獻吻。
看著新郎吞咽口水,
第一次托馬斯感覺很想
管他叫兒子。
爸爸叫她寶貝,那是他在喝醉酒
回家的時候,搖搖晃晃,就好像風(fēng)只碰
他一個人。一到冬天他的皮膚就發(fā)白,
從馬栗變成了生姜,寒氣逼來
黃色褪盡。他身上有切羅基人的血液,
媽媽說。媽媽從未變過:
每當那只狗爬到爐子下面
后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媽媽便藏起
洗好的衣物。希巴吠叫起來,如同置身于
雪中或三葉草叢,被寵壞的一條母狗。
她是爸爸的女孩,
盡管她是黑色的。有一次
大冬天,她穿過夢境
徑直走下樓梯
停在鏡子前,一只野獸
睜著驚恐的眼睛
尖叫把屋子都吵醒了。今晚
每盞燈都在哼哼,廚房寒冷似北極,
雪白的床單飛舞。爸爸正讓手帕
揚帆航行。她腳擱在絲綢
縫的玫瑰上,等待著
直到他轉(zhuǎn)過身,笑容滑遍全身。
媽媽握緊黑色的拳頭。
碰那孩子
我就砍你
就像砍倒黎巴嫩的雪松。
她想要一點思考的空間:
但看見尿布在晾衣繩上冒著熱氣,
一個布娃娃倒在門后。
于是她拖來一把椅子在車庫后面
趁孩子們午睡時小坐一會兒。
有時候有些東西值得看一看——
一只消失的蟋蟀皺縮的甲殼,
一片飄落的楓葉。其他日子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凝望,直到確定
閉上眼時
只看得見自己生動的血。
有一個小時吧,最多,之后麗莎出現(xiàn)
在樓上的樓梯口,噘著小嘴。
剛才媽媽在干啥呢,
和外面那些田鼠在一起?啊,
在建造一個宮殿。后來
那天晚上,托馬斯翻過身
搖搖晃晃進入她時,她會睜開眼睛
想起那個屬于她的地方,
只有一個小時——在那里
她什么也不是,
在日子的中間,純粹得什么也不是。
沒人能夠幫他了。
隔壁騎紅色腳踏車的
那個小家伙不行,
被他用曼陀鈴搞得心煩意亂的
金絲雀不行。再不會有
更多的樹在月光下喚醒他,
也不會有一個干燥的春天早晨
魚兒寂寞需要陪伴。
她站在那里告訴他:算了吧。
她厭倦了救護警報和他那張
鹽腌過的臉。如果這是暗號
她告訴他,聽著:我們都是好人,
雖然我們從不相信。
但是現(xiàn)在他連她的腳都碰不到。
在一朵康乃馨的花瓣尖上旋轉(zhuǎn),
收音機吱吱嘎嘎劃出一曲晨禱。
日光還沒有冒險走遠
來到窗戶——墻壁仍然黑暗,
印著超大的梔子花
鬼影。女芭蕾舞演員
旋轉(zhuǎn)到那個不平整的
舊十字架機關(guān),她提起肩
經(jīng)過珠寶盒的
邊緣。兩只粉紅色的鞋
觸到破碎的花瓣,沒有人
會有那么小的腳!在中國
他們把一切都顛倒了:
這個女芭蕾舞演員沒起來而是鉆了
一條隧道直抵美國。
在美國窮人的臥室
用紙糊著庸俗的花朵,
背景上的顏色有油脂、有
茶包,有仿胡桃木。
在世界的另一端
他們正脫去長袍,那上面繡著
玫瑰,玫瑰嘶的一聲
飄到床邊的地板上。
此時,這邊,太陽終于敲打窗戶
敲得玻璃突然不透明了,
含含糊糊像盾牌。這間房里
有一張床,太陽去了那里
散步。有根稻草點頭觸碰到
它的玻璃唇;一只手
伸向一張紙巾,把它揉成一朵花。
女芭蕾舞演員已經(jīng)鉆了整整一夜!
她炫耀自己的裙子像帆,
在一個十分亮潔的盤子里旋轉(zhuǎn),
轉(zhuǎn)得飛快,似站立不動。
太陽走過床去到枕頭邊
停下來喘口氣(在東方,
氣息縹緲如田野中的
薄霧),在一塊打結(jié)的手帕上
猶猶豫豫,手帕已滑落
在它的弦上并且停歇在了
右耳下面,這只耳朵辨別得出
最精致脆弱的音樂
世上鮮有。女芭蕾舞演員舞蹈在
光的隧道盡頭,
她在自己不可能的腳尖上旋轉(zhuǎn)——
其余部分都是陰影。
頭在枕頭上看不見別的
但感覺得到太陽溫暖著
自己的臉頰。沒有中國;
沒有十字架,只有那個紙質(zhì)的吻,
克里內(nèi)克絲牌面巾紙上樟腦的臭味,
墻壁與破舊的芭蕾舞裙一同爆裂……
一封母親的來信在等著:
站著讀信,凌晨一點,
剛到德國的婆婆家里
從巴黎過來,開了六個小時的車。
我們的女兒在奶奶的床上蹦,
很開心回到這一種語言
她懂。大家好!你的明信片
9號就寄到了——熟悉的拼寫錯的
單詞、感嘆句。我希望我的身體
不會抽筋漏氣;我很想——
正如我女兒說的,假裝成
“爸爸”——穿上靴子,散很長時間的步,
一個人。你在華盛頓特區(qū)的表弟羅尼——
還記得他嗎?——就是那個
比你小幾個月的——
在一家辣牛肉醬店里被勒死了,
你的梅阿姨現(xiàn)在神經(jīng)有些錯亂!
媽媽把話題跳到了園子,說它現(xiàn)在
出產(chǎn)——洋蔥、牛皮菜,
生菜、生菜、生菜、蘿卜,更多生菜,
就在眼下!玫瑰開得正盛。
我不是一直都討厭園藝的嗎?但是德語,
有其耐心、咕咕噥噥的構(gòu)成要素,
在這方面,英語,也是一樣,
美式英語耐嚼的鼻音?浣熊
已經(jīng)把這當家了
我們一共十個在狹窄的樓梯間
可我感覺不到他的手,誰知道
再也感覺不到了,怎么把它們弄出去?
我還站著。好多袋子等著要拆呢。
就寫這么多吧。照顧好自己。
別睬我。這個要求打上了結(jié)——
我并不羞于承認它。
我不會答應(yīng)任何事。我是一個魔法,
可以震聾你的耳朵,就像一場暴雨或一口井。
我很清楚怎么做介紹,五分鐘調(diào)情,
結(jié)束舊新聞。
破顏色,這種愿想,
艷俗,有尷尬的不確定性。
從前有一座山,山上紅楓茂密,
還有一條小溪
從黑薔薇叢中流出。
那里很安靜:沒有風(fēng)
奪走被扔到空中的鳥兒的哭喊,
我坐在高空,還不認識你。
倘若沒有辦法把我們困在謠言中,
音樂或書籍是什么?自由精致的牢籠!
我不想要糟糕的音樂,我不想要
錯誤的學(xué)識;我只想要知道
我錯過了什么,很早的時候——
那個諷刺性的對完全迷失的三指敬禮。
偉大的米克羅斯
別名尼克勞斯·約瑟夫
查若科茲的薩拉蒙幫派分子
加藍塔區(qū)艾斯達拉奇家族的繼承人,
佛托德的巴洛克式城堡皇室里的煽動者
奧斯陸帝國的陸軍元帥(門面)
音樂家(實業(yè)),清醒,誠實,
受過耶穌會的教育,
他有一個幻想:集合
大自然誕生的所有怪胎
侏儒,非洲人,或者吉卜賽人
殘暴的突厥人,或者板起臉的婆羅洲人,
把他們都召集到身前
穿著艾斯達拉奇家族
深藍色和紅色的制服
看看他們當中誰最能夠忍受
高尚禮節(jié)
帝國的服飾。
他會開一場面具舞會。
海頓會寫一部歌劇。
一切都被泄露了,赭色石頭算出月初
他們都擱淺在沼澤地上
紐西勒瑟,匈牙利
西部鄉(xiāng)野,
1785。
一朵花,長在雜草叢生的地里:
當它是一朵罌粟花吧。你摘下它,
因為它開始枯萎了。
你跑到最近的一棟房子
去要一罐水。
那個女人在門廊上開始
尖叫:你摘了最后一朵罌粟花。
在他凄涼的花園里,那朵花
每天早晨給了她力量
起來!道歉太晚了,
雖然你走了過場,拿來
小飾品和歷史上記載的有汁味的一個段子,
但不管怎樣,她都不會活著去讀了。
于是你揍她,她的頭
撞在一塊白色大石頭上。
無計可施
只有把石頭砸碎
堆在偷來的罐子里用來撐那朵花。
你必須帶著它,
因為你現(xiàn)在是一名逃犯,
你不能留下線索。
謎團已經(jīng)開始解開,
村民們傳得沸沸揚揚,此時你的心
怦怦跳到了嗓子眼。啊,為什么
你要摘那朵白癡一樣的花呢?
因為它是最后一朵,
你知道的,
它快死了。
我還年輕的時候,月亮說謎語
而星星押韻。我是一件新玩具
等待主人來把我拾起。
我還年輕的時候,我把日子過到快活的膝蓋上
在那兒,可以吊秋千樹,可以捉蟋蟀。
我不那么甜美卻無限殘酷,
舌頭舔滿蜜糖,沾滿牛奶,
日灼,銀色,結(jié)疤,像一匹小雄馬。
世界已老,
昨天的我比今天的我更老。
我不是小孩。衣櫥里也并非
藏著熊人,喘著粗氣。
我一個在家
他們問我要不要給我留一盞夜燈
我說要——
但是只留下影子。
我知道他們夜晚會吵鬧。
我為我的玩具吉賽爾猴子穿上
紅色的衣服,他們說那曾是
我穿的——如果真的是這樣,吉賽爾
跑去楓木門廊上把衣服撕掉時,為什么
他們會大喊大叫?為什么母親說
等你長大了,我真希望你會
有你這樣的女兒。
假若成真,我有一個女兒
藏在衣櫥里——讓他們
覺得丟臉的人,被鎖起來
我那時候還太小,不懂得哭。
我現(xiàn)在天天看著他們:
母親被火爐燒傷了
眉頭都不皺一下。父親
在福特汽車里斷了拇指
還放在嘴里吸吮做表演。
他們給弟弟買了一輛只給男孩兒玩的
火車,所以我用最后一節(jié)車廂
封他為王——他從搖座上
掉下來,一聲不吭;
連一滴血也沒有留下。
那時候我終于知道他們只是
機器人。但我也不是傻子:
我把他們喂給我的東西都吃了,
我讓他們把猴子收好。
等我長大了,我會跨過那條蟒蛇
狐貍會咬緊自己的尾巴
去找我的女孩,她躺著等我……
我們會安靜地待在那兒
直到被日光找到。
打開它。
打開吧,它不會咬你的。
好吧……或者它會咬你一下。
就像輕輕一夾。有點兒麻。
很快樂的,真的。
你看,它不斷地翻開。
你或會墜入其中。
當然,萬事開頭難;
你還記得怎樣學(xué)會用
刀叉嗎?挖掘:
你永遠尋不到底部。
又不是世界末日——
只是你所想
所知的世界。
回來,當土地?zé)ㄈ灰恍?/p>
天堂不過是一聲耳語;
回來,當事物的名字
還未及時僵化;
回來,當最微的微風(fēng)
把夏天融化成秋天,
當每一排每一列楊樹
都甜蜜地顫抖……
世界召喚,我回答。
每一下瞥視都被燃燒成凝視。
我喘了口氣,把它叫作生命,
陶醉于一匙又一匙雪葩之間。
我踮起腳尖的旋轉(zhuǎn),我盛放,
我是金銀絲線,我是火焰。
我不知道祝福的名字,
如何把它點算?
回來,當一切仍有待出現(xiàn),
運氣四處流溢。
我為世界許下承諾,
世界隨我來去此地。
這不是紫丁香之地
也不是一個人
回到自己人的地方。臀
在這里是一筆財富,顏色
有預(yù)謀地閃現(xiàn)
檸檬色、黃銅色、櫻桃色
只在一舀一反之間
美的謊言被識穿
而真理被磨成粗糙:
在這里,你得到的懊悔
是《憲法》賦予的權(quán)利
總是發(fā)生一些我們
并不害怕的事情,總
不是現(xiàn)在,為什么
你們?nèi)绱俗鲎?/p>
(意思是我們插上了碧冬茄花
而不是繡球花,拒絕淡褐色
是我們的時尚聲明。)
但我們做不到——不行,因為
活著的薪金是罪
罪的薪金是愛
愛的薪金是痛
痛的薪金是哲學(xué)
而它必然導(dǎo)致一種惡劣的態(tài)度
一種惡劣的態(tài)度無助于
一切,因為你或許會
不斷地跳舞,跳到
明天,你放棄了,大叫一聲
因為只有
周末晚上了,我們就在其中——
黑如黑之所能
黑如黑之所為
并非觀念
亦非百分比
而是自然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