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唐納德?L．布朗

那次手術(shù)之后，在家休養(yǎng)期間我發(fā)現(xiàn)，很多和我一樣身體上或是精神上有殘疾的人，都會整天怨天尤人。我絕不會讓這一幕發(fā)生在我身上！雖然不知道要怎么去做，但我知道我能做到。

手術(shù)后不久的一天晚上，朋友埃德·艾普爾來看我，還帶了個禮物，一個可以擺在書桌上的相框。相框里有一段話：

這個世界并不總是充滿陽光和彩虹。

這是個充滿自私和痛苦的地方。

不管你有多強，

只要你順從了這個世界，

你就會被打趴下，并且永遠也站不起來。

生活能把你、我和任何人都擊垮。

但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受了多大的創(chuàng)傷，

而是你深受重創(chuàng)時，

還能否繼續(xù)前進。

——洛奇·巴布亞

我被這些文字驚呆了，因為它們正表達了我這幾周以來的感受。我的總體目標就是打敗醫(yī)生對我的“判決”。我開始節(jié)食，體重很快下降了20磅。此外，我還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元旦之前，我要走到外面，為我的火爐砍柴。

1980年圣誕節(jié)來臨之前，我開始走路了，很疼，尤其是右腿。但我還是興致勃勃、一瘸一拐地四處亂轉(zhuǎn)。作為一個曾被醫(yī)生宣布再也不能走路的人，我現(xiàn)在的心情無法言表。在元旦的時候，院子里就傳出了電鋸的尖銳聲響。爐子里木柴燃燒的味道和我身上覆蓋的木屑的味道，讓我心曠神怡。

春天來了，我又開始打壘球了。我彎著腰站在本壘板后面，擊球的時候需要把球壓低打出很長一段距離，直到能緩慢地進到一壘。然后，一名指定的選手會代替我去打球。一天，我用咄咄逼人的氣勢，狠狠地把球擊打出去，球跑得太快了，我拖著腳一直走到了三壘。在那里，教練揮手讓我回到本壘。當接球員接住從外場手投擲出去的球時，純粹地出于本能，我已經(jīng)用腳滑進了本壘?！俺鼍?！”裁判大聲叫道。接球手很干脆地失了一球。

這種感覺棒極了！

當時我并不知道，這將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次本壘打。我像個白癡一樣滑入本壘，這個動作對我的膝蓋造成了更大的傷害。次日，救護車又把我送進了新英格蘭浸信會醫(yī)院。

膝蓋上的疼痛超越了我的承受極限。波特醫(yī)生解釋說：“膝蓋是人體最容易出問題的地方，你的膝蓋已經(jīng)損傷到無法修復的地步了。現(xiàn)在我們所能做的，就是保養(yǎng)手術(shù)，明天就做。”

第二天手術(shù)后，我打在石膏里的腿瘙癢難忍，于是喊來護士?！斑@本來就很疼的，很正常?！彼f。顯然，她沒明白我的意思。這種瘙癢和疼痛跟平時不一樣，疼得我都想爬墻了。

幾個小時過去了，醫(yī)生還是沒出現(xiàn)。我頭暈?zāi)肯?、惡心反胃。病友看著我說：“你還好嗎？”我無法說話，感覺像是被麻醉了……

醒過來時，我發(fā)現(xiàn)周圍大約有20名醫(yī)生、護士和其他急救人員。石膏已被拆掉，一個醫(yī)生正把一個機器連接到我的腳踝附近。

他喊道：“他活過來了！”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像頭豪豬一樣，渾身粘著各種線和管子。

一個針頭扎向我的手腕，刺痛使我渾身顫栗，我像是即將離開床面的火箭。

波特醫(yī)生走了過來：“你已經(jīng)死里逃生了，大個子?！?/p>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是來做膝蓋手術(shù)的，卻差點兒死掉。

膝蓋上的每次手術(shù)都讓我付出了慘重代價，每次手術(shù)之后都比前一次還要糟糕。很快，再也沒有什么手術(shù)可做了。有時我對未來充滿信心和決心，但有時我又感到絕望、沮喪、挫折、憤怒。我現(xiàn)在的感受猶如過山車一般起伏不定。

與此同時，我的婚姻也在快速走著下坡路。蘇珊看上去已經(jīng)沒興趣和一個跛子過日子了?！澳悴皇俏蚁胍哪腥??！?/p>

由于長時間地拄拐杖，我的肩膀、胳膊和雙手總是酸痛，這讓我更加郁悶。有時我又開始想著自殺了，可過了幾分鐘之后，突然間，我又會積極思考，重新展望美好未來。徒步穿越美國和去哈佛法學院讀書的夢想是唯一讓我繼續(xù)走下去的動力。

但我心里知道，這些都是癡心妄想。

除了吃，我整天無事可做，體重又增長了不少。我想去湖里游泳，或去市中心閑逛，但沒人帶我去。

一天下午，我特別想吃甜食。這種渴望是如此強烈，以致于我把自己不斷膨脹的350磅的身體挪進了草坪拖拉機里，開車2英里，來到一家便利店，買了一盒松糕。夠我吃幾天的了，我想。

可當我回到家時，盒子已經(jīng)空了。

***

查爾斯熬到半夜，為我治療腳上的水皰。只要我稍微挪動雙腳，巨大的疼痛就會隨之而來……

我開始意識到，我太老太胖了，承受不了這么沉重的負擔。訓練的時候，我用了10個星期，走了2000多英里來調(diào)整自己的身體。在此期間，我使用了太多的高端設(shè)備，我的運動鞋是可以買到的最好的運動鞋。我原本以為，只要新舊運動鞋替換著穿，我就可以慢慢適應(yīng)新鞋。但是我錯了。

我的雙腳本來就是個爛攤子。與車流并排行走的時候，我感覺左腳像是穿著高跟鞋，而右腳卻穿著涼鞋；當我穿過街道，對著車流行走時，我又有相反的感覺。我一直處于失衡的狀態(tài)，就像一只在巨浪中漂蕩的小船，隨著波浪起伏搖曳著。我在家附近訓練時，所走的路比現(xiàn)在要平坦很多。

早晨醒來的時候，我感到難過和沮喪。怎么辦？埃斯特拉、尼克、路易斯和埃斯特拉的媽媽格拉迪斯從洪都拉斯來看我，現(xiàn)在她們正收拾行李，準備啟程回家。當我今天走完的時候——如果我還能繼續(xù)走路——他們都已經(jīng)到洪都拉斯了。

尼克眼睛里流露出關(guān)心的神情，“如果你的腳變得更加嚴重，你最好放棄?！薄皼]事?！蔽也幌胱屗麨槲覔?。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放棄。即便是爬，我也要爬到終點。當他們擠進車里時，我抑制住了眼淚，沒讓它流下來。

他們離開之后，查爾斯決定想辦法解決問題。他想在每雙運動鞋里填滿玉米種子，然后再加水。三四天之后，水會使種子膨脹，運動鞋也會跟著漲大，這樣就能給我的腳提供更多空間，解決腳上的水皰問題了。

查爾斯是在巴西國家足球隊踢球時學到這些的。我能想象得出，足球運動員經(jīng)常需要一些不同尋常的方法來減輕腳受傷的問題。

查爾斯去了趟購物中心，很快就拖著一堆東西回來了。他在我的腳趾和腳趾肚之間的凹陷處涂滿厚厚的凡士林，然后用紗布包得很到位。涂了一層厚厚的凡士林之后，他給我穿上了“第二層皮膚”——新尼龍長襪，然后套上平時的襪子。

隨后，他把4雙新的洛克波特牌運動鞋拿進浴室，在里面注入玉米和水。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同意他這么做，這可是我最貴重的財產(chǎn)??！接著，他用塑料袋把它們包起來，塞到車廂里的床下面。

該上路了，我們開車返回紐約我昨天離開的地方。我又開始沿著1號路行走。

我走得相當緩慢，時不時停下休息。

“該換鞋了。”我對查爾斯說。

我剛脫掉鞋和外面的襪子，查爾斯就指著尼龍襪上被磨薄的幾處，驕傲地說：“你看，被磨的是‘第二層皮膚，不是你的腳。”他脫下尼龍長襪，檢查了一下我的腳，然后宣布：“腳沒那么糟糕。非常好?！?/p>

我們在奧甘奎特（Ogunquit）找到一家小飯館，在那里休息并吃了三明治，喝了碳酸飲料。當我們準備起身離開時，一個女子從馬路對面的面包店走了進來。

她問：“誰是步行者？”

“我！”我說。

幾分鐘之后，她拿著幾袋好吃的東西出現(xiàn)了，里面是剛做好的美味面包?！罢窃S多像你一樣的好心人，才使我的旅程變得很特別。”我說。

按照計劃，我今天的路程應(yīng)該縮短一些，以便好好照顧一下我的腳。早點兒結(jié)束還有別的好處：我那被太陽曬傷的皮膚將對我感激不盡，我那長滿皮疹的胳膊和大腿也歡迎這額外的關(guān)愛，這樣它們就可以有時間吸收厚厚的保濕霜了。膝蓋不是特別疼，腿部肌肉也沒有尖叫?？磥碓缧┬菹⒌闹饕獠诲e。

晚飯過后，查爾斯又檢查我的腳。他查看了一下尼龍長襪，然后用濃重的口音說：“水皰太多，你必須一直穿著‘第二層皮膚?！憋@然，他的新療法正在起作用。有他在，我真是太幸運了。

第五天早上，是我自開始旅程以來感覺最好的一次。我的腳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好。當我朝著卡勒邦（Kennebunk）向北走的時候，太陽從我的右邊升起來。今天走起來很容易，沒有山丘，路上也有足夠的空間讓我安全行走。

來到一家“乳品皇后”店時，我點了一個巨型朱古力甜筒，然后找了個座位，跟一位非常年邁的老人坐到一起。

“你要徒步穿越美國，是吧？”他說。

“是的，”我回答說，“你想加入嗎？”

“我會的，但現(xiàn)在我得去樹林了?！彼a充說，“我得先把樹砍成4英尺長的圓木，然后再把它們從中間劈開，直到砍成16英寸長的小段。”

“這對一個老人來說，是很費力的工作?！蔽艺f?！澳阌X得我多大？”

“90！”我答道。

他笑了：“差不多吧。94歲。你可以叫我亨利或漢克，但大多數(shù)人叫我亨利?！?/p>

“難以置信！”我對查爾斯說，“94！大部分人在這個年紀已經(jīng)去世了，他還出去砍柴?！?/p>

在1號公路上走了幾百碼之后，我左轉(zhuǎn)上了111號公路往南走。天黑之前，這條路將把我?guī)У叫潞辈际矤栔莸牧_切斯特（Rochester）。不久，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家沃爾瑪超市。這家超市看起來就像個飛機場，數(shù)百畝長的“跑道”圍繞著“航站大樓”。我以前從沒去過沃爾瑪。查爾斯說：“里面有我們需要的一切。”我們一起走了進去。

到了晚上，查爾斯拖出包裹著運動鞋的塑料袋，這些運動鞋已經(jīng)接受“玉米種子治療”36個小時了。他清空鞋里的濕玉米種子，把它們倒進廢紙簍。

運動鞋看上去更大、更寬敞了，而且摸上去更柔軟。感覺好極了！“查爾斯，”我示意他，“把別的鞋里也放些玉米吧?！?/p>

“剩下的玉米只夠放一雙鞋了。”他大笑著說道。（摘自《步行者日記The Morphine Dream》）

知識鏈接· 唐納德·布朗，美國最勵志的人

唐納德·布朗，1945年生。1985年考取哈佛大學法學院，52歲開始徒步穿越美國，被美國民眾稱為“真人版阿甘”。

1981年的夏天，36歲的建筑工人唐納德·布朗剛剛做完第一次膝蓋修復手術(shù)，躺在波士頓新英格蘭浸會醫(yī)院的病床上。當時，他的第二段婚姻面臨解體，經(jīng)濟上處于破產(chǎn)邊緣。由于疼痛難忍，他連續(xù)注射了5支嗎啡?；秀敝?，耳畔傳來一個聲音：“5年之后你想在哪兒？10年之后你會在哪兒？”第二天醒來，他發(fā)現(xiàn)有個筆記本就在身邊，上面寫著：“哈佛大學法學院”和“徒步穿越美國”——是他自己的筆跡。

醫(yī)生給他潑了冷水：“你只上過9年學，下半生已經(jīng)綁在輪椅上了，這些不是理想，而是嗎啡作用下的夢想... ...”然而十幾年后，他不但實現(xiàn)了兩大夢想，32次登上各大媒體頭條，還被稱為“美國最勵志的人”。

最近，記錄布朗這段歷程的《步行者日記》——英文名為《嗎啡夢想》出版了，不但讓大家有機會體驗另一種“走遍美國”，更是一次人生的蕩滌與升華，《紐約時報》評論說，這是“史上最勵志的旅行”。

與奧巴馬是同學

布朗的人生曾有太多不如意。13歲那年，他的父親因躁郁癥自殺。布朗17歲加入了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不到兩個月就因一次意外受傷被迫退役。他想當一名職業(yè)棒球手，卻因糖尿病導致視力下降，20歲就放棄了棒球夢。第一段婚姻結(jié)束后，他患上了輕度躁郁癥。30多歲時，他當了一名建筑工人，又因為一場意外膝蓋嚴重受傷，被醫(yī)生判定為：輪椅將成為他終生的伙伴。

接連不斷的打擊幾乎讓布朗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他甚至曾數(shù)次自殺。但就在那次膝蓋手術(shù)后，他決心改變自己的命運。在鄰居幫助下，布朗注冊了伍斯特山社區(qū)學院的免費課程，并在兩年后，憑7門全A的成績得到了阿默斯特學院——全美最好的文科大學之一的全額獎學金。“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我會為有思想的世界著迷，學習讓我發(fā)現(xiàn)并面對自身的不足?！辈祭驶貞浾f。

1985年，40歲的布朗被哈佛大學法學院錄取。教授大衛(wèi)？威爾金斯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布朗的情景：“當時我是一個緊張兮兮的年輕教師，第一次走上講臺。抬眼望去，最后一排坐著個家伙，他的西裝和領(lǐng)帶比我年齡還要大?！焙芸欤鸵庾R到布朗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學生，“他的特殊品質(zhì)一直保持到現(xiàn)在，那就是對自己認準的事情充滿了激情?！?/p>

布朗的同學中人才濟濟，包括現(xiàn)任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和第一夫人米歇爾，還有日后成為著名作家的丹？布朗等。大學三年級時，布朗寫了一篇論文《種族和諧的努力》。在這篇論文中，布朗預(yù)測同學奧巴馬將在2004年擊敗紐特·金里奇，當選美國總統(tǒng)。這一預(yù)測并不十分準確：奧巴馬登上總統(tǒng)寶座是2008年，當時的對手是麥凱恩。

一場官司，讓銀行恨透了他

1990年，布朗開了家律師事務(wù)所。開業(yè)第一天，84歲的黑人男子約翰？斯托姆斯拎著一個皮箱找到了布朗，之前已經(jīng)有4家律所拒絕了斯托姆斯。研讀完一箱子的文書，布朗發(fā)現(xiàn)這是個詐騙案，并就此挖出了一個詐騙集團，他們專門欺詐上了年紀的少數(shù)族裔。布朗向8家銀行和幾家公司提起了訴訟，這起官司引發(fā)了轟動。最終，他幫幾十位少數(shù)族裔老人打贏了官司。

就在布朗雄心勃勃地要在律師行業(yè)成就一番事業(yè)時，命運再一次捉弄了他。因為打了很多揭露詐騙貸款官司，布朗在擴大業(yè)務(wù)方面遭遇到極大的困難，銀行恨透了他，根本不會提供貸款。無奈之下，布朗向3名醫(yī)生客戶借了20萬美元，卻被同行告發(fā)。1992年，布朗被吊銷了律師執(zhí)照。

而就在此前一年，他的小兒子路易斯出生了。這個孩子在出生時大腦的3/4就沒有知覺，醫(yī)生告訴布朗，路易斯只能活幾天，并建議撤掉維持生命的設(shè)備。“他幼小的身體上插滿了各種管子，當我把手放到他的小手上時，他突然笑了。”布朗覺得不能放棄，他堅持為孩子做康復治療。幾年后，除了走路有點跛，路易斯和正常孩子別無二樣。

厄運似乎永遠不肯放過布朗。孩子剛剛好轉(zhuǎn)，1996年秋天，布朗被診斷出前列腺癌?！拔抑烂恳惶臁⒚恳环昼姸际强少F的，我不能再推遲自己的夢想了?！?/p>

行走中回顧人生

1997年7月4日早上6點，布朗從波士頓出發(fā)，開始去實現(xiàn)自己的第二個夢想——徒步穿越美國。從波士頓到大蘇爾，他步行穿越了21個州，1000多個市鎮(zhèn)。137天的行程中，他克服了病痛、酷熱、蚊蟲、颶風以及難耐的寂寞，每天平均走66公里。

這一路上，布朗看到了數(shù)不清的美景，清晨鳥鳴的山林，映著夕陽的河流... ...“我感覺棒極了，走路對我的免疫系統(tǒng)產(chǎn)生了神奇的療效。行走為我提供了天然的百憂解?！?/p>

這是一次特殊的人生之旅，行程都是圍繞他生命中的特殊人物而定的。在樸茨茅斯，住著尼克？查爾斯一家，他們曾是他的鄰居，當別人都在嘲笑這個沒有父親的“壞小子”時，尼克卻對他倍加關(guān)愛。當布朗想去看望尼克時，他卻在一年前去世了。舊金山則是布朗外祖母出生和長大的地方。在大蘇爾，巨大的樹木讓他想到了父親。

這次旅行不但是布朗的夢想，也讓他有了更多的人生感受。在印第安納州阿米什鎮(zhèn)，他看到那里的人們生活簡單平和，很少用電，總是騎馬到處跑。在愛荷華州華萊士鎮(zhèn)，一位老人為布朗捐出了20美元，“我很佩服你在做的事，我也一直想徒步穿越美國，但一直忙于養(yǎng)家糊口。而現(xiàn)在，我又太老了?！碑攦扇宋帐指鎰e時，老人遲遲不放手，“唉，我多想跟你一起走啊。”

此后，布朗又分別在2001年和2006年兩次步行穿越美國。2007年他開始寫下這些難忘的經(jīng)歷。

一個高中都沒畢業(yè)的建筑工，與奧巴馬成了同學；被醫(yī)生斷定下半輩子要坐輪椅，卻3次徒步穿越美國；怎么看都是天生倒霉蛋的命運，卻成就了美國最勵志的阿甘... ...不斷從生活中汲取自信，讓布朗的人生發(fā)生了神奇的變化。在所有人為他歡呼時，他只是淡淡地說：“如果不去試試自己能否完成，我的生命將不會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