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東,1992年生于云南鎮(zhèn)雄。有詩文發(fā)于《星星》《邊疆文學(xué)》《江南詩》等。曾獲第四屆全國高校野草文學(xué)獎詩歌特等獎,參加過第九屆《星星詩刊》大學(xué)生詩歌夏令營。
清風三千里
草不必鋤了,還有許多山頭
可供它們翻過去,
青苔,也不必打掃了,
還有人會拾階而上,
推開月光下的柴門。
這個午后,天邊的人放下白虎
又回到村莊。
我撞見一杯多年前溫的酒,
依然持有舊日的溫度。
一群從浮世中抽身的人,
像東去浪濤里折回的水,
躲到九層樓的云端,
隨意打發(fā)著慵懶的絨絨時光。
芒原說,菜可咸,生活需淡。此乃長者。
影白就指著天邊悠悠白云
說那片云多么像自己。
雄哥胸懷如南高原上的昭魯大壩,
平坦,溫厚,有著詳實的陽光。
至于燕子,苦情的兄弟,
你一心求醉,在酒里說,
不再踏進昆明的塵埃,
我深知于你而言,那里月光如刀。
其實我多想告訴你——你若是個女子,
定當明媚傾城,而我必定許你一世深情!
小米,我倆都是慣于沉默的人,
沉默如山。
這個午后,我們什么也沒有做,
只坐在云端談?wù)撘恍o關(guān)緊要的人間,
像多年前就發(fā)生過一樣。
這個午后,我們拋棄了江山,
只做三千里清風的王。
這個午后,再沒有像我們這樣
熱衷于虛度光陰的人了。
一個老人
深秋是突然降落的陰沉
高原低頭于枯瘦
車水馬龍的岸邊,她睡著了
公路花臺不到十厘米的邊
是她安靜的夢的寬度
但這樣的十月,西風緊裹衣襟
所有的夢都應(yīng)該是有溫度的
她一定有個遠走他鄉(xiāng)的兒子
疲于奔命,久不還家
此刻秋風正涼,恰如他的腳步
她一定有個跋涉戈壁的丈夫
長風吹拂發(fā)絲
一定是他從遠方寄來的書信
或者她的心底正壓著一根火柴
正鑿開一面黑
我?guī)е业臎鲆庾哌^她的時候
多想輕輕將她喚醒
就像告訴我孤獨的媽媽——天涼了
但她臉上正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
我又怎么忍心打擾
一個正偷吃蜂蜜的人。
大
一只螞蟻死在秋天的清晨
眾多細小的腳向上張著
一匹想在天空馳騁的馬
一只只抓向天空的手
天空大得出奇
身旁枯葉上
一顆沒有完全融化的糖
甜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