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映琳
一古爾被俘
古爾是一只小狼,還是狼王的后代。它在兄弟姐妹中最深得狼王寵愛,過得很幸福。
有一天,古爾無意中踩到了機關(guān),那是專門用于捕獲它這種蒙古草原狼的,狼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讓它成功脫險,只得含淚離去。
幸運的是,古爾被一個叫圖蒙達的人發(fā)現(xiàn)了,圖蒙達是個生活拮據(jù)的牧民,他無兒無女,對待古爾便像兒子一般。
剛開始,古爾可不覺得自己幸運。它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從備受崇拜的狼王子,變成了人類的俘虜,它非常郁悶。因此,它一心想著逃跑。
在圖蒙達家住了一段時間后,古爾和圖蒙達熟悉了,還和他家的狗格納成了朋友。圖蒙達經(jīng)常自言自語地說:“古爾雖然是我撿來的,但就像我的親人一樣?!?/p>
不過古爾并不像狗那樣對很多人都很親近,它只跟圖蒙達親近,對格納以外的狗也不太友好。它和格納還有一個不同,那就是挑剔。
古爾漸漸適應(yīng)了人類安逸的生活。慢慢地,它身上只剩下了和格納玩耍時的一點野性,逃跑的心思也淡化了。
二本性激發(fā)
所有這一切都持續(xù)著,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看到古爾變得越來越溫順,圖蒙達決定訓練古爾自己捕食的能力,于是給了它一只活雞。古爾很快抓住了它,高興地叫了一聲:
“嗷嗚——”
這聲音被鄰居聽到了,圖蒙達打開門時,鄰居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小狼古爾,他氣憤地對圖蒙達說:“你真的瘋了!你把一只狼養(yǎng)在家里,想讓左鄰右舍都遭殃嗎?”
圖蒙達連連道歉,可鄰居不說話,只是用怨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幾天后的一個早晨,圖蒙達剛一出門就被堵住了。因為聽說古爾的事,住在周圍的人們不約而同地涌到了他家門前,不停地指責他:
“你把狼養(yǎng)在家里,總有一天會有大麻煩!”
“我們的牲畜只要少一頭,跟你的狼脫不了干系!”
“狼是騰格里派到草原的守護神,你把它變成階下囚,騰格里不會饒了你的!”
“……”
一連幾天,圖蒙達都在鄰居的指責中度過,實在沒辦法,只好用一根很粗很粗的繩子把古爾拴了起來,而且,為了不引起鄰居反感,只讓它和格納—起吃飯。
古爾不想每天這樣,它幾次試圖咬斷繩子,都接連失敗,它覺得自己徹底失去了自由。但后來發(fā)生了—件事,改變了它的命運。
這天晚上,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平靜。突然,古爾聽到了一聲熟悉的狼嚎,緊接著的是一個牧民的喊聲:
“狼來了!”
古爾一愣,心想,好熟悉的狼嚎聲,這狼嚎聲,不正是自己父親的聲音嗎?想到這兒,它全身上下的熱血沸騰了!逃跑的欲望再次在它心中燃燒起來!它想起自己是高貴的狼王子,不應(yīng)該被繩子束縛,而應(yīng)該率領(lǐng)它的狼群,去征服草原!瞬間,古爾使出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咬斷了繩子,向草原深處奔去……
朦朧的月色中,一個小黑影在草原上飛快地移動著。
那是古爾,它獨自在黑夜中走了三個小時,卻未能找到狼群,依然漫無目的地走著。
走著走著,忽然,古爾的眼前浮現(xiàn)出一片綠光,那是自己從小熟悉的綠光,綠光是狼群的眼睛,那里一定有自己的同伴。
狼群聞到了它身上人的氣味,立馬擺好架式,古爾本不想動手,一看狼群這樣,只好被迫應(yīng)戰(zhàn)。
雙方一起向?qū)Ψ綋淞诉^去,打得不分勝負。狼王先在后方應(yīng)對,向前看到古爾時,突然,眼前浮現(xiàn)出幾個月前古爾離開它的景象 ……
狼王緩緩地向古爾走去,用愛憐而疑惑的眼神看著它,好像在問:
“你真的是我的兒子嗎?是我的兒子古爾嗎?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古爾用眼神回敬它,并不斷發(fā)出“嗷嗚——”的聲音,好像在說:
“我是您的兒子。但我不想告訴您我的逃生過程,這對您傷害太大了?!?/p>
狼王開始不停地咬古爾的脖子,像在說:
“都怪我!如果我注意到了那個機關(guān),你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不過現(xiàn)在,你可以回家了!”
就這樣,古爾回到了狼群。
三狼王離去
轉(zhuǎn)眼間,到了冬季。
冬季食物匱乏,狼群冒著風雪找了很久,依然沒有找到食物。
走呀——走呀——,突然,狼群看見了一只小黃羊,于是由狼王帶頭,逮住了小黃羊。正當它們準備大快朵頤時,古爾意外地發(fā)現(xiàn),另一群狼也盯上了小黃羊,它們現(xiàn)在正準備把小黃羊搶過去,它立刻嗷嗚嗷嗚地叫了起來。狼群一聽,立刻做好迎戰(zhàn)準備,一場惡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戰(zhàn)斗開始了!雙方都想勝利,獲得食物,但傷亡不斷,狼王和對方的狼王也開始了對決。終于,狼王把對方狼王的頭骨咬碎,可自己也負了重傷,過了不久,倒在了雪地里……
古爾所在的狼群獲得了勝利,但是,正當它們慶祝勝利時,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哀鳴,那是狼王留下的最后話語。
古爾走上前,在狼王冰冷的尸體前,悲慟地叫了幾聲,狼群隨之附和。古爾用積雪掩埋了父親的尸體,遲遲不愿離去,直到晚霞映紅天邊,才依依不舍地帶領(lǐng)它的狼群離開。
狼王死后,古爾成了新狼王。
因為狼王的離去,古爾很悲傷。但它意識到,如果再不狩獵,狼群就會陷入長時間的饑荒之中。盡管它想念自己的父親,但它告訴自己,它們需要尋找食物,它的家族才能在寒冬中活下去,它必須讓自己變得堅強才行。
于是,當天傍晚,古爾召集狼群,說出了自己的恿圖,讓它們隨它狩獵。群狼都很擁護。
在路上,古爾的心中已被責任覆蓋,臉上滿是堅定的神情。它領(lǐng)著狼群,向草原深處進發(fā)。
漫游了幾小時后,仍然毫無成果。于是,古爾將希望放在了牧民居住的蒙古包上,便去尋找蒙古包。好不容易找到了幾座蒙古包,可是,面對眼前的這幾座蒙古包,古爾卻愣住了。
這些蒙古包它太熟悉了,在這里不就有曾經(jīng)領(lǐng)養(yǎng)它的恩人——圖蒙達的家嗎?
四重遇恩人
再說圖蒙達吧,自從發(fā)現(xiàn)古爾逃走以后,他一直很傷心,但轉(zhuǎn)念一想,古爾是一只狼,本就應(yīng)奔走在草原上,自己何必傷心呢?
這天晚上,圖蒙達剛睡下,突然被一聲“狼來了”驚醒。他連忙起來,發(fā)現(xiàn)鄰居家的羊圈已經(jīng)慘不忍睹,好多羊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緊接著,他聽見了一聲狼嚎,一群狼躥了出來,不停地嚎叫。這時,響起一聲更為響亮的狼嚎,一只高大威猛的狼走了出來,然后所有的狼都隨它撤退了。
圖蒙達呆在原地,默不作聲。因為他注意到,那只領(lǐng)頭的狼王,脖子上隱約有被繩子勒過的痕跡。他久久地站在那里,目送著狼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