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生命長,誰都想去看看。有這樣一種看世界的方式:一邊做義工,一邊旅行。如今,義工旅行在年輕人當中已成為一種時髦的旅行方式。他們在承擔責任中感受旅行的美好,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放飛青春、感受世界,在自己的故事中獲得成長。
90后的浙江姑娘蘊依剛剛從肯尼亞歸國,講述起在當?shù)氐呢毭窨咦鲋驹刚叩哪嵌螘r間,她用了“最有色彩的日子,此生難忘”來形容。
“又窮又亂,又臟又熱”“蚊蟲肆虐”“武裝政變頻發(fā)”……這是種種傳說、新聞報道、臆想和偏見共同構筑起的非洲,也曾是我的非洲。一直覺得自己對它的誤解太深,深到我覺得必須親自去看一看它究竟是什么樣的,于是便毅然前往。
之所以選擇去基貝拉——位于肯尼亞首都內羅畢的世界第二大貧民窟支教,是因為以前看過一些非洲貧民窟少年的照片:他們赤腳走過遍布泥水與垃圾的土里濺起污穢;用黝黑的雙手捧起一份價值不過人民幣1元的烤玉米,來回摩挲不忍吃下。出于真切的同情與焦慮,我想去幫助他們。
剛到內羅畢時,我們一行志愿者幾次被街頭拿著步槍的軍警攔下來,他們又是查護照,又是問地址。但是一聽我們將要去基貝拉貧民窟教書,就拍拍我們的肩膀,給予最誠摯的祝福。那是一個當?shù)厝硕疾辉溉サ牡胤?,是貧窮、盜竊、疾病、死亡的代名詞。只有20%的地方有電,沒有水,沒有正常的醫(yī)療設施和教育機構。
路上沒有斑馬線。每分每秒,奪命matatu(小面包車)和各式顏色鮮艷的公交車都在賽車。在這里,車是可以傾斜45度開的,而售票員大多是掛在車門邊上,邊走邊上下車,半秒都不耽擱。通常是我剛準備坐下,原本還在車外攬客的售票員立刻鉆進車內,左手順勢帶上門,反身右手便插好了車栓。
可是,當我們深入了解后,也能捕捉到一些美好和親切。
小孩穿著破爛骯臟的衣服,臉上掛著眼淚或鼻涕也不擦,光腳踩在泥地上追逐打鬧。經過的時候對著我笑,還會湊過來拉我的手,眼里都是陽光和清澈。
在路上基本上隨便抓一個當?shù)厝?,他們都會很熱切地跟你聊關于中國的事情,我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China is our friend!”。他們最愛用的手機是小米和華為,所有車子都是從中國進口,高速公路也都是中國人出資幫助修建的??赡苁且环N報償式的情感讓我們走得更近。
行走在貧民窟
跟著同項目的志愿者伙伴,互相壯著膽子,順著一條臟亂的小路走進了我們的目的地——Fruitful,一所孤兒院學校。
在鐵皮屋密密麻麻的巷子中,穿過滿目瘡痍的土墻平房和污穢水溝,我們看到一間不起眼的土屋,低矮的天花板上蓋著薄薄一層的塑料膜來抵御毒辣的日光,破爛不堪的門上歪斜寫著Fruitful Talent Center幾個字。
一顆顆熱忱又懵懂的小腦袋從窗戶里探出來,激動又靦腆地沖著我們揮舞手臂,喊著新學來的“hello”。他們坐在脫漆、嘎吱作響的舊木桌前,一天最多吃兩頓稀粥樣的食物。他們沒有一件像樣的文具,幾張紙黏在一起拼湊成本子,筆也是廢舊的鉛筆頭。曾親眼看到一個孩子為了能夠抄寫黑板上的題目,從口袋里掏出鉛筆頭,用牙齒把周圍的木頭咬掉,露出筆芯,一點點吃力地寫。
這一幕幕都刺痛著我的神經。
第一節(jié)課,我教數(shù)學。在Fruitful,9歲的孩子做百以上的加法還需要通過畫豎線計數(shù)。一道65+56的題目,全班同學在本子上生生畫了20分鐘的豎線,全是錯誤答案。盡管那天我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恩威并施地教他們如何豎式計算,但仍收效甚微。
講科學課本里面的人工光源和自然光源,“太陽、星星是自然光源,電燈、手電筒、蠟燭是人工光源,我們學校哪些地方有人工光源呢?”我問道。一個積極的小男孩拉著我走出教室,蹲在雞籠前,指了指里面——在孵化小雞的籠子里,掛著一個燈,散發(fā)出昏黃的光亮,這是他能想到唯一有光的地方。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幾個13歲的女孩子,她們在準備升學考試。當我問及未來的人生規(guī)劃時,她們低著頭,在練習本上來回涂畫著羞于回答,似乎談論理想是不切實際的事情。
在我的百般追問下她們才坦白,有些人想做護士,有些人想做法官,最受歡迎的職業(yè)是飛行員。這里的孩子向往藍天的心不遜色于任何地方。
一切都已改變,一切又都未變
負責協(xié)調學校和義工組織間事宜的是個精明的非洲女人,她會在志愿者結束行程前暗示他們需要“surprise”(驚喜),然后把志愿者分給孩子們的禮物回收賣掉換錢。
曾經有個志愿者看見孩子們都光著腳,好心買了鞋,卻被那位女士收上去,繼續(xù)讓孩子光著腳,讓他們的穿著更符合自己的身份設定。
臨走前,我們決定送點特別的東西,既不能被變賣,又獨一無二。聽說巧克力是這里的孩子很珍惜的美味,于是我們特意買了一大盒,可他們都把巧克力攥在手里舍不得吃,直到化在手心里。
作為回報,一個小女孩Mary拿出一瓶泛著熒光的玫紅色指甲油給我涂(非洲人民也發(fā)自內心地熱愛一切熒光色系),這是她最珍貴的化妝品。直到離開Fruitful我也沒有把它卸掉,每次看見指甲,就會想拼命呵護小小的她對于美好事物的這份向往——即使條件有限,也一樣愛漂亮。
我曾經帶著主觀偏見,以為這么多流水似的短期老師和禮物,會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孩子們習慣被給予的性格。但現(xiàn)在我明白了,惡劣的環(huán)境和美好的心一點都不沖突,貧民窟的孩子也知道愛和付出。
為期兩周的志愿者服務,在我看來實在是微不足道。由于志愿者來自不同國家,基貝拉的孩子們接收的是一種另類的國際教育:他們會用韓文唱《三只小熊》,用中文唱《兩只老虎》,用英文唱《國際歌》——老師和源源不斷的志愿者,就是他們眼中外面的世界。
得瘧疾像得感冒一樣稀松平常,洗澡是件奢侈的事,擦指甲油需要有儀式感,午餐能吃到豆子就是最快樂的,偶爾也為百位加減法傷透腦筋。他們活得簡單無知又快樂,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回國后,爸爸敬我一杯酒,問:用一句話總結你的非洲之旅。我說,我們能做的還有很多。濃烈的白酒在喉嚨燃燒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肯尼亞最美的星空,還有孩子們清澈的大眼睛中透出明亮又灼熱的光。
那些義工之旅路上的暖心瞬間
這一切都荒誕又浪漫
在加勒,讓我記憶深刻的是這里的人:那些假裝輕車熟路很熱心,其實是路盲常常帶錯路的tucktuck車司機;那些看起來很強硬但跟他們討價還價不到一個回合,就折半價甩賣給你的小商販;那些在海邊游手好閑,碰見外國游客就談天說地加個微信的當?shù)鼐用?還有那些無處不在,跟你大聲say hi和熱情微笑的孩子和老嫗。
——林睿(2016斯里蘭卡志愿者)
第一次遇見穆斯林的小孩
穆斯林小孩不像在路上遇到的非穆小孩那么熱情,而是用黑亮的雙眼羞澀地打量我們;他們不太和我互動,卻賣力地跟讀每個詞匯,認真地在單薄的筆記本上書寫;他們羞于表達,卻會在下課后追來將我們的手貼在自己小小的額頭上致禮。
——劉馨濃(2016巴厘島志愿者)
奇葩的砍價經歷
去買當?shù)靥厣膖ingatinga畫,店主喊價600刀(美元)。
我用斯瓦希里語說:“中坦友誼萬歲,坦桑尼亞人民是中國人民的好朋友,你這個最多30刀。”
他說:“40刀。”
我說:“中國人民是坦桑尼亞人民的好朋友,35刀行嗎?”
他說:“好吧。”
——陽光(2016坦桑尼亞志愿者)
關于義工旅行你要知道的是
工作內容具體是什么?
大部分義工工作是在學校和孤兒院等機構進行幫扶或教學活動,也有馬爾代夫的環(huán)保類活動,農場體驗活動,還有斯里蘭卡的海龜保育和大象保育等特殊義工活動。申請時只有將“想去做什么”和“我能做什么”都考慮清楚,才能找到一份適合自己并能優(yōu)質完成的義工工作。
怎么去國際義工旅行?
可通過一些國際網(wǎng)站來查找各國的旅行計劃,提交申請。譬如遍布全球很多國家的WWOOF計劃,通過在有機農場的打工換取免費的食宿;幾名中國籍留學生成立的Gapper國際義工旅行,讓更多中國人有機會體驗這種新興的意義型旅行方式;還有GoEco保護肯尼亞野生動物計劃等。
有時間自由活動和旅行嗎?
每個項目有所不同,以某義工組織的尼泊爾幼兒園項目來說,工作時間為早上8點到下午2點左右;其余時間為自由活動時間;周末也可自行組織在尼泊爾的短途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