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7年參加美國制憲會議時,富蘭克林已是81歲高齡,是制憲代表中最年長的人,也是賓夕法尼亞最高行政長官。當時的美國還是互不隸屬的13個介于“國”與“州”之間的“邦”,制憲會議要決定美國的行政、立法、司法等國家權(quán)力機構(gòu)等,會議很重要,所涉事項重大。會議期間各方意見尖銳交鋒,吵得一塌糊涂,虧得有富蘭克林居中調(diào)和,才使得會議沒有散伙,否則的話,美國的建國還不知要等到驢年馬月。
6月11日,在眾議院的代表權(quán)分配上,以按人口數(shù)給各邦分配代表權(quán)的威爾遜和應各邦平均分配代表權(quán)的佩特森為代表的兩派意見針鋒相對,僵持不下。富蘭克林出面調(diào)解,他十分策略地說:“我以極大的快樂看到,大家的辯論都很冷靜,沒有發(fā)脾氣(其實雙方都在發(fā)脾氣),如果不幸出現(xiàn)與此相反的情況,我希望只可一,不可再。我們極其需要的是和諧與聯(lián)盟。如果每個人都更多地把自己看作全體的代表,而不是以某‘邦的代言人自居,情況也許就會好很多。”
在這里,富蘭克林采取的是“姿態(tài)調(diào)整術(shù)”,以某“邦”的代表看問題,與以一個整體國家的代表看問題,姿態(tài)顯然有高低之別。之所以爭執(zhí)不休,就是因為各代表為自己的“邦”爭利益;而如果各代表將自己的身份從“邦”代表提升為國家的代表,許多問題就不再成為問題。
6月28日,在眾議院議員名額分配取得共識后,在參議院的議員名額分配上又吵得不可開交。富蘭克林深感憂慮地說:“我是一個手藝人,木匠做桌子的時候,如果木料的邊緣厚薄不勻,我們就會兩邊各削去一點,讓連接的地方嚴絲合縫,桌子也就平穩(wěn)了。按照這個道理,雙方都應該放棄一些要求,才能聯(lián)合起來?!?/p>
在這里,富蘭克林采取的是“經(jīng)驗對比術(shù)”,即將各方意見的不同比作木匠做桌子時的木料,厚薄不勻時將木料的“兩邊各削去一點”來類比不同意見方各做一些讓步,以達成意見的統(tǒng)一。
9月17日,制憲會議舉行最后一次會議,各制憲代表在憲法文本上簽字。這是美利堅合眾國歷史上空前偉大的時刻,富蘭克林動情地說:“對憲法的若干部分,我也至今不能滿意,但活了這么大年紀,深知沒人能夠一貫正確。因此,我同意這部憲法,連同它的瑕疵,人民需要一個整體政府,而沒有憲法就沒有政府。我希望,所有制憲代表和我一起,宣布我們?nèi)〉靡恢?,在這個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p>
在這里,富蘭克林采取的是“感情融合術(shù)”,即對各位制憲代表動之以情,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事物也沒有完美的憲法,既然到目前為止我們經(jīng)過百般努力也只能做到這樣,那就勇敢地接受現(xiàn)實,簽字吧。
富蘭克林高超的“調(diào)和術(shù)”,在制憲會議上發(fā)揮了關(guān)鍵性作用。如果把制憲過程比作一次航行,那么,富蘭克林就是那個屢次將航船從驚濤駭浪中拯救過來,避免其傾覆的人;如果把制憲過程比作一架運行的機器,那么,富蘭克林就是那個在機器的齒輪被咬住時,往齒輪上抹潤滑油的人……
(摘自《演講與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