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筆者以拜倫《哀希臘》在晚清民初時期的漢譯為例,探討了在近代中國歷史語境下《哀》詩的翻譯文化功能及其翻譯倫理功能。
關鍵詞:《哀希臘》漢譯;功能解讀
作者簡介:任宋莎(1989-),女,四川省閬中人,碩士,助教,現(xiàn)任職于西華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翻譯研究。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17--01
一、《哀希臘》的漢譯
翻譯為譯入語文化提供了一個“他者”視角,以供后者比較,反思,借鑒和改善。在翻譯中,通過對源語文本的改寫,有意地對異文化的誤讀,進行本體文化的建構,其積極影響便是可以促進譯入語文化的文學和社會系統(tǒng)的改革(Lefevere, 1992),可見改寫與誤讀聯(lián)系十分緊密。從“改寫”到“改革”,從翻譯“文本”到“文化”,這個動態(tài)的演變過程絕不僅僅是兩種語言的轉(zhuǎn)換,它涉及兩種文化里“語境、歷史和習俗等更宏觀因素”(同上)。同時,譯者受譯入語國家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和主流詩學所制約,其翻譯活動實質(zhì)上就是一種被“操控”的改寫。
這正如《哀希臘》在晚清民初時的漢譯的情形一樣。《哀》原詩意在激起當時被土耳其統(tǒng)治的希臘人民奮身反抗,重獲自由,而當時中國的社會各個方面都在經(jīng)歷著重大的變革,不少文人學士受到其充滿反叛個性和革命精神的影響,認為此詩情境是十分契合中國當時的社會境地。近代中國的文人學士,如梁啟超、蘇曼殊、馬君武和胡適等,都不約而同對《哀希臘》進行了翻譯,與其說是翻譯不說是在改寫原文,有意地在翻譯中對原文進行誤讀,以期許從而達到建構本土文化的目的。
如梁只摘譯了原詩,僅關注此詩的政治內(nèi)容和革命行動,幾乎完全忽視了詩的文學成就。他認為與其他議題比起來,政治最為重要;蘇翻譯《哀》詩以此來表達他對于自己國家未來的擔憂,其中夾雜著他自己對拜倫詩歌的理解,對原作做了一些改動,卻正是符合了中國人民在五四運動中“救亡圖存”的呼喊;馬改寫了這首詩,嵌入了他自己的觀點,呼吁中國人民奮起抗爭,拯救中國,為其說教目的服務;胡認為翻譯必須為社會和人民服務,他翻譯或改寫的《哀》的一些詩節(jié)彌漫著強烈愛國主義情感。同時,在五四運動發(fā)生前的晚清時期,用古文所著的文學作品仍然占主流地位,因為考慮到譯本在譯入語文化中的可接受性,他們各自的翻譯都采用了中國傳統(tǒng)詩歌形式,如梁譯采用了元曲,蘇譯是五言古詩體,馬譯是七言古詩體,胡譯采用了騷體。以上譯者們無不例外地對在譯作中對原詩進行了不同程度的改寫,其積極影響是起到了建構了中國本土文化的功能;而從翻譯倫理角度來看,其影響又是消極的。
二、翻譯文化功能的解讀
作為文學知識分子的譯者們深受中國的命運的困擾,企圖扭轉(zhuǎn)局面。他們可以做的便是用自己手中的筆墨來啟發(fā)那些被統(tǒng)治階級長期壓迫且思想落后的國人。此外,在“西學東漸”的影響下,他們自然會從西方文學來尋找他們所需要的內(nèi)容;他們翻譯自己認為最契合中國的實際情況的作品也是很自然的,只有這樣,他們的翻譯才能為大多數(shù)未接受過西學影響的中國人所接受。因此,在他們的翻譯中,他們對主題的選擇與中國的實際情況相呼應,他們選擇的形式確保了他們的翻譯作品在譯入語文化中被接受。正如奈達的“動態(tài)等價”(Nida&Taber,1982),要使譯文對目的語讀者所產(chǎn)生的效果與原文對源語讀者所產(chǎn)生的效果相同,他們企圖借此來激發(fā)中國的讀者們?!栋А吩娫谥袊辉俜g,中國式拜倫被塑造成一個愛國者,其詩歌形式被翻譯成中國古典詩歌形式,拜倫本人及其作品被中國本土文化所接受。此時中國文化相對“弱勢”,處在關鍵的轉(zhuǎn)折期,翻譯在此時發(fā)揮了主要作用?!栋А吩姷母膶懯鞘艿街髁饕庾R形態(tài)和詩學影響的有意識的翻譯行為,對建構中國本土文化產(chǎn)生積極影響。在這個意義上,翻譯中的文化誤讀是文化建構的工具。
三、翻譯倫理功能的解讀
韋努蒂在其《譯者的隱身》中的開頭就引用諾曼·夏皮羅(Norman Shapiro)的這段話:"我認為,譯文應力求透明,以致看起來不像譯文,好的翻譯像一塊玻璃。只有玻璃上的一些小小的瑕疵——擦痕和氣泡。當然,理想的是最好什么也沒有,譯文應該永遠不會引起讀者感到他們是在讀譯作?!保╒enuti, 1995)。傳統(tǒng)的觀點認為翻譯從屬于次要地位,翻譯實踐一直是隱形存在的。一些譯者偏向采用通順、符合譯入語語言習慣的方法來翻譯原作,消除譯文中的“異國情調(diào)”,譯者似乎是隱形的,即譯語讀者讀譯作就像在讀本國的作品,這無疑會增加譯作的可接受度,這是一種歸化的翻譯策略。而詩歌的翻譯是涉及到內(nèi)容和形式兩個方面。在近代中國特定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和詩學的影響下,為了使《哀》詩更好地為中國人民所接受,梁譯采用了元曲,馬譯是七言古詩體,蘇譯是五言古詩體,胡譯采用了騷體,他們各自的翻譯都采用了中國傳統(tǒng)詩歌形式,采取了歸化的翻譯策略。由此可見,在此情況下,歸化的翻譯策略不失為上策。然而,在文學、社會、歷史和文化體系之下,翻譯文學應該“顯現(xiàn)”自身,在譯入語文學系統(tǒng)中得到應有的位置。
參考文獻:
[1]Lefevere, A. (1992). Translation/History/Culture: A Sourcebook. London&New York: Routledge.
[2]Nida, E. A., & Taber, C. R. (1982).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 Leiden: E.J.Brill.
[3]Venuti,L. 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 [M]. London&New York:Routledge,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