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離開故鄉(xiāng)定居南京,這一年一度的梅花之約,儼然成為既定的儀式,懷舊而親切。悠悠穿行梅林,細碎的花瓣寥寥地落在臉上,抬頭細看,朵朵含苞的梅尖上也噙著盈盈的雨露,默默淚珠樣的就是不落下,純凈透明得像回不去的少年,含了粉色香的鄉(xiāng)愁。觸梅思舊,故鄉(xiāng)《九九消寒圖》中描紅的梅,細膩也好,精致也罷,卻只是鎖在老屋里的山水,只可想象,不能觸摸。兒時衣裳、書包上的簇簇梅花,楚楚盛開在歲月深處也好,鮮活靈動也罷,它卻只是一幅疏朗的水墨,墨色暈開,染成墨梅,才能風(fēng)神綽約,梅魂隱現(xiàn)。此時斜斜的一枝梅紅,仿佛從一臺紡機吱吱啞啞里漾出,細針密線地把我織進童年的月夜。
(節(jié)選自方華敏《梅花,另一種鄉(xiāng)愁》,題目為編者加)
在作者定居南京后,看到梅花后,居然有了一種親切感,那是因為在她的童年,常有梅花相伴,簇簇梅花就如同他鄉(xiāng)的故知,不由自主地便勾起了心底的記憶。但不管是枝頭梅花也好,還是童年描紅的梅、書包上繡著的梅,對作者來說,都是一份寶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