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娜

你喜不喜歡表演這件事？如果你喜歡的話，請你把它一直帶在身上，當你有困難的時候，你如果看到它，它就像一盞燈一樣，會發(fā)光的，它會讓你把一些煩惱和不愉快變得渺小一點。你應(yīng)該讓這件事情發(fā)光，讓它變成一盞燈，讓它在你難受的時候，在現(xiàn)場苦苦等待的時候，或者是你演的角色并不是那么能被大家接受的時候，它可以來屏蔽那些黑暗。

《我的前半生》塵埃落定，大結(jié)局。

吳越說，她把凌玲要說的，要表達的，都已經(jīng)說了，表達完了。她的后半生，就是要盡快遠離這部《我的前半生》。因為，她相信，她自己的作品不止這一部。

說這些的吳越，語調(diào)輕飄飄，脆如鈴鐺，盯著人的眼睛，又認真又真誠。同是上海人的馬伊琍也是一樣的聲音，細而且輕巧，上一個這樣的聲音是林憶蓮，本身就像是唱歌，充滿節(jié)奏的。

這種聲音并不會因為年齡的增長而發(fā)生變化，總是輕盈快樂的，像個小小的女孩，長成多大也都是小小的女孩。

記憶中的吳越跟最早的劉蓓總是混著的，代表著年輕的青春期的記憶，個子高腿長，胯骨也寬，那時候的女孩子穿白襯衫穿綠軍裝，洗個頭發(fā)是往臉盆里嘩嘩倒水，頭發(fā)浸在水中，咔咔打肥皂，泡沫起了，屋子里面蒸騰出熱氣來。

《陽光燦爛的日子》里寧靜也是這樣的，《老炮》里面的許晴也是這樣的。

久遠的記憶里《和平年代》里的吳越也是這樣的，性感的扁著嘴，嬌滴滴的樣子，風華正茂。

“我沒有看出來性感，那時候我才二十出頭。”吳越說。

”神韻不絕，心目清澈，別無雜念，”別人這么評價吳越，前幾日看吳越的老友柯藍上訪談節(jié)目《圓桌派》講出身高干家庭，有好的基礎(chǔ)的人是不惜的跟人搶的。

吳越的神韻、心目，也是帶著出身知識分子家庭的踏實感，有著很好的教養(yǎng)，父親是著名篆刻家、書法家吳頤人，是西泠印社的。

吳越初中時候的篆刻已然有模有樣，也曾分享過自己的篆刻之道：心要靜，布局有留白，有疏密。印到章上后重新描再刻，光是每一刀都要刻的干凈還不行，還要敲出歲月磨損的痕跡。

這些點滴都好像講的是做人的道理，雖沒有繼承父親的衣缽從事篆刻藝術(shù)，但吳越卻在另外一個藝術(shù)領(lǐng)域——表演上大放異彩。

她是第一版《戀愛的犀?！分械拿髅?，《上海滄桑》、 《美麗人生》、《中國式結(jié)婚》、《書香門第》、《我的前半生》、《生命中的好日子》、《虎口拔牙》、《咱家》……吳越的足跡踐行著中國電視劇的發(fā)展歷史。

有關(guān)爭議最大的《我的前半生》中的凌玲優(yōu)秀演員曹翠芬的評價最為中肯：這個角色是好人——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因為不該愛，所以自卑，有些撤退；后來兩個人結(jié)婚，分你我的時候，她努力平衡各種關(guān)系；包括最后報復(fù)唐晶的崩潰……作為觀眾她看到了吳越在演這部戲的時候是有理有據(jù)的，這個角色因此成立。

不錯，凌玲激起的風波越大，這個角色越是成立，天使與魔鬼本身就是共存于人身上的雙生花。

看到一則評論，無論怎樣低調(diào)的演員，有一身硬橋硬馬的功夫，有人淡如菊不爭不搶的品性，有破繭而出的歷練，即使自己低到塵埃里，只活在角色里，但依然能贏得觀眾的認同和行業(yè)的尊重。很高興看到吳越從小眾成為明星了，因為她擔得起，受得住。

我們跟吳越探討了這些擔得起，這些受得住，甚至探討了同時存在于一個人身上的天使與魔鬼的關(guān)聯(lián)，無疑印證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

采訪的結(jié)尾我們談?wù)摿穗娪啊睹倒迦松?，當多年無法唱歌的Edith Piaf聽了一半《無怨無悔》，就忍不住打斷，驚喜而凄涼地說：“這是我的歌！這就是我！”

我們看到的不是一個人物，一個旅程，而是一整個人生。

愛，是我們唯一的道路。這是我們關(guān)于《玫瑰人生》的共識，也是我們共同的信念。

Q = 《北京青年》周刊A =吳越

有關(guān)表演，你應(yīng)該讓這件事情發(fā)光，讓它變成一盞燈

Q：飾演陳俊生的雷佳音說，每次喝點小酒我都想跟網(wǎng)友說說陳俊生的苦衷，你有沒有類似的感情？就是為凌玲說說好話？

A：我想我是這樣的，我想對觀眾說的話已經(jīng)表達在角色里了，有的人一定能收得到，有的人完全收不到，在這件事情上我隨緣。

Q：為什么從事和演藝相關(guān)的行業(yè)？

A：喜歡，我從小就喜歡表演，其實小時候也不知道什么是表演，就是看到演員在電視、電影里面出現(xiàn)，很向往。

我喜歡潘虹和龔雪，我小時候看潘虹的眼睛，不僅僅是美麗漂亮，而是很深有內(nèi)容，這種臉就是應(yīng)該拍電影的，一看她你就被定格在那里，她有這種強大的力量。

龔雪是漂亮，特別特別好看，那時候是沒有整容的，她的那種漂亮很精細，沒有什么毛病。

Q：你這個年齡的演員是剛好經(jīng)歷了從文藝圈到娛樂圈的一個轉(zhuǎn)變的過程，對于圈子里新的規(guī)則，你現(xiàn)在是看懂了嗎？適應(yīng)了嗎？

A：我剛剛開始拍戲的時候，拍電視劇，燈光師和攝影師的價錢都差不太多，我第一部戲的酬金是三百五十塊錢，當時一集，跟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的太多太多了，現(xiàn)在這個圈子也分的特別清楚，原來電視臺出去拍戲是非常受歡迎的，現(xiàn)在好像是趕緊拍完趕緊走，確實不太一樣。

每一個時代的來臨都是有它的烙印的，這就是一個烙印而已，我覺得沒有好和壞，作為演員就是適應(yīng)就好。

Q：你平時還會回看自己演的戲嗎？

A：電影我基本都會看，電視劇我看的不多，可能等到有一天我閑下來的時候，不去做演員了我才會看，我把它都攢著。

只有我跟李雪健老師拍過的《美麗人生》，第一集到最后我都看了。

因為這部戲特別特殊，它一開始是從30歲到40歲，后來是40歲到50歲，再后來是50歲到60歲，在50歲到60歲的時候完全沒有化妝，這對我來說非常好奇，演的時候不敢看，怕看的時候覺得不像就沒法再演，演完了他們給了我一套碟，我在一個晚上全部看完了?？爝M到最后，50歲到60歲的時候，我覺得還挺驚訝的，我能夠把這十年演完，我還挺高興的。

Q：你記憶中的教科書一樣的作品是哪部？

A：法國國寶級女演員伊莎貝爾·于佩爾最近在天橋劇場朗誦杜拉斯的情人，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她今年60了。

她演出的《鋼琴教師》，特別特別擰巴，瘋狂，卻又特別合理。這個角色身上的很多特質(zhì)是南轅北轍的，但是又可以完全呈現(xiàn)在一個人的身上，比如知識分子比如有點變態(tài)有點瘋狂，比如特別特別純潔，比如特別特別婊子，這些特質(zhì)都能夠融合在一個人身上。

其實說的就是一個人，你身上也有，只是生活當中你認真工作，別人看不見，沒有人剝開你。

一個人怎么可能身上沒有魔鬼的部分？當然也是會有天使的部分，這是肯定的。只不過人不去想這些。

Q：現(xiàn)在也稍微懂這種演藝圈的規(guī)則了嘛，你覺得一個演員只需要演技嗎？你會怎么回答我？

A：我覺得演戲是重中之重，這樣人家才會把機會給你，這樣才會公平。

比如《和平年代》光是編劇就有四個人，他們每個人都是上過老山前線的。有一個叫何繼青的編劇在貓耳洞手指被打掉了，他們本身在部隊已經(jīng)浸泡很久了，這個劇本寫了四年。

那時候，劇本好、導(dǎo)演也好，對手也好，創(chuàng)作班底也好，整個的狀態(tài)是水漲船高，你在這個環(huán)境中浸淫，水就那么高，你在里面游泳很自在很正常，當時作為演員自己并不自知。

當時的表演特別順，基本上都是一條過兩條過，不會因為你的表演不通過。 別人的評價也說你很會演戲，其實自己并不是很清楚演戲是什么概念，在對的時候碰到了對的人，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愉快。從演員的角度來說是運氣好，那時候我二十出頭，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跟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大一樣，所以演員還是要靠機遇的。

Q：有沒有哪一刻，表演這件事情通透了？

A：其實表演這件事情不是一通百通的。

比如《和平年代》當時演的是不錯的，但是并不是指哪兒打哪兒的狀態(tài)，就像是你去高爾夫球場打高爾夫球，你是個天才，整個對球的感覺很好，一桿兒就打到一百，但是并不意味著說你桿兒桿兒都是一百。你萬一碰到一些狀況就會失誤，但是職業(yè)的運動員就可以做到百分之八十的桿兒打一百分，因為他掌握了這個技術(shù)。

對于現(xiàn)在演一個人物，當然是跟20歲不一樣了，我會把自己的解釋揉進角色。

在劇本不是很理想的情況下，你能保持分數(shù)不掉下來，這才是考驗?zāi)愕墓αΦ臅r候。

張黎導(dǎo)演告訴我們，演員演戲就是如履薄冰，不能太驕傲也不能太緊張，還需要松弛，把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好的度的時候，戲才出得來。所以，我的字典里面一通百通這件事不大會有，因為每一個角色會遇到新的困難。

Q：你演的《戀愛的犀?！芬廊皇墙?jīng)典，那個時候那部戲劇對你來說也是全新的吧，你還記得當時的感受嗎，是不是一種酣暢淋漓？

A：1999年排的《戀愛的犀?！罚啪毩?0多天，演出40場，一部戲從1999年演到現(xiàn)在，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但是事實上它的發(fā)生特別普通，我們排練也像是通常那么排練，演出也是一場場的演。

當時很高興的，而且現(xiàn)在我們依然都是好朋友。

李乃文、楊婷、廖凡很多人一直在這個行業(yè)中，大家都特別好，相處模式都特別簡單，排戲的空閑就打北京的一種牌——敲三家兒，最嗨的時候是懲罰游戲，誰輸了就會受到另外三個人的懲罰，每次為這個都爭得面紅耳赤。

因為都是窮學(xué)生，排練的時候都被各種人趕，我們在東四八條排過，在三聯(lián)書店下面也排過，二十天的排練被趕了兩回。

演出四十天，每天演出完十點多，全劇組的人都會去東直門吃火鍋，很晚睡覺，第二天中午起床，下午接著排練，天天如此。

Q：很簡單也很愉快的，是年輕人的情感宣泄，生活的像詩歌一樣。

A：現(xiàn)在回憶起來“犀?！睂懙氖莾蓚€執(zhí)著的人，女主角叫明明，男主角叫馬路，從我現(xiàn)在的角度來看明明其實就是女馬路。

人一直堅持一件事情是不容易的，也是很棒的。我身體里有執(zhí)著的一面，也有特別容易放棄的東西，就是要看這個點在什么地方。

四十不惑，讓自己的格局變大一點，焦慮會變得少一點

Q：想問問你有過迷茫的時候嗎？

A：有，前一段時間。我從來沒有這么大量的去看網(wǎng)上的東西，我自己突然好像被那些標題迷失了。

我驚訝，寫這些題目的人是些什么人？是記者？那記者是哪個大學(xué)畢業(yè)的？是復(fù)旦的還是華東師大的還是北大的？他不是搞文字的嗎？他們讀大學(xué)的時候，難道沒有學(xué)過文學(xué)，這么浮夸的標題是怎么起出來的，我非常好奇。因為如果他是吃瓜群眾的話，我覺得就沒問題，如果是專門跟文字打交道的人，如果他曾經(jīng)讀過《紅樓夢》，他曾經(jīng)讀過唐詩，讀過托爾斯泰，安娜·卡列尼娜……為什么這些詞會湊在一起呢，我非常淪陷，有點想不明白。后來，我不管了，我覺得無所謂，因為可能每個人需要工作，工作和理想不是一回事，我自己本身也是這樣的，我釋然了。

Q：你指的是那些標題黨，那些吸引眼球的浮夸的標題？

A：是的?，F(xiàn)在的手機是人的器官，信息大爆炸，很多東西快起來滿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會看見無數(shù)無數(shù)的這些標題，就是誰跟誰的衣服撞了，然后誰跟誰穿同一件衣服但是她輸了，誰跟誰是一樣的發(fā)型但她勝出了，你知道是誰贏了嗎？好像小學(xué)生都可以寫的東西，不辜負自己的學(xué)識嗎？

Q：不是有一些內(nèi)容涉及到你了嗎？能夠無視這些東西，說明你內(nèi)心很強大了。

A：虱子多了不怕咬，我不在乎了。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叫內(nèi)心強大，人過40是需要學(xué)習的，憑20歲的經(jīng)驗去對付40歲是不夠用的。

Q：現(xiàn)在這種競爭特別激烈的娛樂圈會給你一些壓力嗎？

A：會，會擔心哪天沒戲拍，因為這也是我的一個從小的夢想，變成了理想，現(xiàn)在又變成了工作，所以可能所有的東西都在這上面，有一天沒戲拍了，還是會有點緊張，但是我告訴自己緊張也沒有用。

就像膠原蛋白早晚有一天會離開你的，你害怕也沒有用。

Q：演員這個身份如果挑特別殘酷的那一面，它會是什么？

A：年齡，特別是女演員。女演員的藝術(shù)生命可能比男演員要稍微再短一點，如果有一天你能把這個東西勾破的話，其實就是無限長的。

人家都說藝術(shù)是孤獨的，我覺得做演員還算比較幸運——你還是能跟觀眾很熱絡(luò)，你到老了還是能夠演一些年紀大的角色，照樣會有發(fā)光的時候，但如果你是舞蹈演員或者是雜技演員，它完全要靠你的身體來表達一些思想，身體達不到的時候，就應(yīng)該離開了，所以這個挺殘酷的。

Q：神韻不絕，心目清澈，別無雜念，看到有評論這樣評價你的氣質(zhì)，覺得是非常好的贊美了，能夠問你這樣的氣質(zhì)以及品格是怎樣修煉成功的嗎？

A：我從小就看到爸爸一直在桌子上篆刻，有時候晚上睡覺都能聽到“得得得得得得”刻圖章的聲音，很習慣，從小就是這樣的環(huán)境，沒有好壞之分，生出來就是這樣的，所以沒有感嘆號沒有問號。

我長的這個樣子，有些人就覺得你比較安靜。

我覺得我也是挺喜于言表的，因為我是白羊座是很愛熱鬧的，我不是那么安靜的一個人。我身上有一部分是可以安靜的，人都是這樣的，沒有純粹安靜，也沒有純粹熱鬧。

Q：所以瘋狂的事是做了很多嗎？

A：是的。羊年的時候我去轉(zhuǎn)岡仁波齊，到了山腳下，沒有經(jīng)驗也很擔心自己會掛在那里，然后我就留了一封遺書給朋友，留完我就上去了，兩天之后下來了她就崩潰了，因為我留完上山就沒信號了，我這個好朋友在這兩天里她每天給我磕21個大頭，后來我覺得我自己太瘋狂了，有點對不起她。

Q：那生活中你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A：我特別普通，我也很好打交道，我的運氣也不錯，像《我的前半生》，劇組里面的演員關(guān)系都非常好，我覺得我很幸運。

Q：做一些什么樣的事情會讓你覺得瞬間心情大好？

A：如果接到一個好劇本我會心情大好，如果吃到一頓特別好吃的飯菜我會心情大好，見到我最想見的人我會心情大好，看到一部我特別想看的電影我會心情大好……我應(yīng)該還算是一個比較容易滿足的人。

Q：你有沒有想過去一個其他的行業(yè)？

A：有時候會想，這個行業(yè)做了很多年，一開始是因為熱愛，所以還是比較幸福的。很多人的工作跟他的熱愛沒關(guān)系，僅僅是一種工作。

白領(lǐng)好不好當跟演員好不好當是一回事，生活本身是辛苦的，我覺得都不好當，當好了都難，混事兒都容易。

Q：怎么樣能一直保持一種精力充沛的狀態(tài)，就是不會被什么困倦疲乏那種狀態(tài)困擾？

A：有時候我挺困倦疲乏的，沒有那么的精力充沛，我現(xiàn)在到了下午都會有點累，我覺得人還是需要了解一些關(guān)于身體的知識，如果你是個愿意讀書的人，你應(yīng)該去看一看《黃帝內(nèi)經(jīng)》，這是老祖宗給我們留下的最棒的東西，它直接影響到你生病的時候該怎么樣照顧自己，健康的時候應(yīng)該怎么樣維護自己。

Q：你覺得會有一個永恒的愛存在嗎？如果給愛加一個期限，你覺得大概會是多久？

A：每個人定義的愛是不一樣的，有人認為男人愛女人，女人愛男人才叫愛，大部分人都會認同父母愛子女。有時候人會把“我愛你”理解成“我要你”。其實“愛”和“要”完全不一樣，“愛”是犧牲，“要”是欲望，從這個角度來看“愛”是在道德之上的一種東西。

就像是《玫瑰人生》中的法國香頌歌手Edith Piaf，她最著名的一段戀情就是跟當時的拳王的一段感情?？催^這部電影，一定不會忘記這個片段——Edith Piaf從床上起來，聽到男人飛機失事的消息。整個一大段的反應(yīng)，一個鏡頭完成，扮演Edith Piaf的女演員Marion Cotillard拿了當年的奧斯卡最佳女演員。

拳王當時是有婚姻的，放在現(xiàn)在吃瓜群眾眼里，Edith Piaf就是“小三”，但是事實上有一些東西是在道德之上的，所以看一件事情，了解它的背后更重要，在人性的討論上，僅僅局限在道德層面，其實是一件很偏執(zhí)的事情。

Q：你從哪些女性作家和藝術(shù)作品中汲取能量？

A：不存在女性作家和男性作家，我認為牛的作家我都能汲取力量。

例如一個恢弘的名字——托爾斯泰，《安娜·卡列妮娜》講的是人性，在目前看《我的前半生》的吃瓜群眾眼里，那滿眼都是小三了。

卡列寧有卡列寧的性格，奧斯洛夫斯基有奧斯洛夫斯基的性格，安娜有安娜的性格，都是好中有壞，壞中有好。都是有缺陷的那部分，也有天使那部分。日本著名導(dǎo)演黑澤明在接受采訪的時候被問道，“你的家鄉(xiāng)是哪里”，他回答說，“我的家鄉(xiāng)是地球”，這很棒。

Q：在你的這一段的生活旅程當中，有沒有什么知之甚晚的道理想要告誡年輕人？

A：真的要去學(xué)習，去聽去看去想，早一點。因為現(xiàn)在這個社會變化太快了，我們70后是見證從計劃經(jīng)濟到市場經(jīng)濟的一代人，如果不提前學(xué)點囤著的話，等到用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首先你要知道你生命是什么，你的生命里面有四個大字——生老病死，你要搞清楚這件事。首先你不要嫌棄自己老，當你了解這些東西的時候，你會對別人有善意，你會對自己所有的困難有一些包容。我一個老師上課的時候問，如果明天宣布你就要死了，今天有一個人在走路時突然撞了你一下，你會發(fā)火嗎？或者今天媽媽沒有給你買你最喜歡的東西你會不高興嗎？

生活中就是要多思考多了解！

我希望我到死那天能夠有幾件事情是做得像樣的。我希望有些事情能夠達到一個境界——人性層面的美好和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