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雪++季世成

蘇瑾抱著樂樂在度假山莊門口下車時，剛好一只五彩斑斕的大鳥從面前飛過，樂樂居然做出尋找的表情，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卻讓蘇瑾欣喜不已。

樂樂在一歲時，被確診為自閉癥，當(dāng)時，蘇瑾的丈夫吳元發(fā)與公司合伙人鬧翻，剛剛拉起一幫人馬單干，正是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時期，自然沒有時間陪老婆孩子定期做康復(fù)治療。

半個月前，吳元發(fā)手下的得力干將楊婕成功搞定一個大客戶黃總，公司總算站穩(wěn)了腳跟。這次猴王嶺之行，就是吳元發(fā)宴請那個大客戶的，順便帶蘇瑾和樂樂散散心。

“瑾姐，你看樂樂多開心??！”楊婕接過樂樂親了一下。忽然巖壁上樹叢一陣搖晃，伴隨著“哦哦，吼吼”的叫聲，一群猴子蕩著樹枝成群結(jié)隊而來。

“哎呀，小猴子，樂樂快看……”楊婕抱著樂樂湊到景區(qū)護(hù)欄附近，一只懷抱幼子的母猴也發(fā)現(xiàn)了她們，攀住樹枝停了下來。那只母猴是猴群里的王妃，健美俏麗，頭頂上一撮紅毛隨風(fēng)飄動，像一團(tuán)跳躍的火苗，顯得雍容高貴。

這時陸續(xù)又有幾只猴子停下來觀望，其中一只丑陋的獨眼母猴死死盯著樂樂。蘇瑾敏感地察覺到有點不對勁，正要上前接過樂樂，那只獨眼母猴已經(jīng)倏地飛撲過來。

電火石光間，正在一旁掃地的跛腳老人死命拽了楊婕一把，樂樂的遮陽帽被獨眼母猴抓搶在手里了。蘇瑾接過樂樂緊緊摟進(jìn)懷里，楊婕癱坐在地上，額頭被抓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吳元發(fā)聞訊趕來，確定樂樂沒事后，不滿地瞥了蘇瑾一眼：“你怎么能讓楊經(jīng)理抱孩子？”

蘇瑾滿腹委屈，卻不便解釋。楊婕急忙說：“是我看見樂樂就忍不住想抱，剛才是我大意了……”

“把云飛找來，這些帶毛畜生聽他的！”跛腳老人恨恨地對正在趕猴子的工作人員道。有人答應(yīng)一聲小跑著去了，不多時就有一個眉目清秀的年輕人大步趕過來。

那個年輕人站到護(hù)欄邊，兩手?jǐn)n嘴，發(fā)出一陣“哦哦，吼吼”的聲響，似乎在和猴子對話。樹梢晃動處，體形巨大的金色猴王直立起來，發(fā)出一聲綿長的呼喝。猴群接到指令，跟著猴王撤離，很快消失在密林之間。

楊婕驚奇地看著這一幕，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能聽懂猴子的語言，甚至號令猴王？

楊婕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那個年輕人的情況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年輕人叫賀云飛，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爹死娘嫁人，他就跟著跛腳二叔老賀在景區(qū)討生活。

楊婕見黃總等人對賀云飛也充滿好奇，就以答謝為由，宴請賀云飛。席間，黃總迫不及待地問：“你怎么會說猴語？還能號令猴王？”

“我哪會什么猴語？不過是從小在猴王嶺長大，聽的多了就能猜出大概意思，學(xué)著吼幾聲罷了?！?/p>

賀云飛說那個金毛猴王小時候有次受傷，被他救回家養(yǎng)了兩個月，后來一到冬天食物緊缺時，它就跑回來找他。有一年，因開春后遭遇凍害，不少猴子被活活餓死，已經(jīng)成了猴王的金毛竟帶著猴群向他求助。

“從那以后，金毛猴群成了猴王嶺實力最強(qiáng)的一個猴群。它們也很講義氣，那年秋天把我領(lǐng)到深山密林里，讓我取它們釀的酒，算是報答吧！”賀云飛說。這下連吳元發(fā)都震驚了，連聲問：“誰釀的酒？這里的猴子竟然會釀酒？”

賀云飛解釋說猴子們都有儲存果實的習(xí)慣，把吃不完的山果藏在樹洞里，不趕上食物緊缺，基本就不去動那些果子。

“如果天氣、溫度都合適，那些山果就發(fā)酵成酒了，老遠(yuǎn)就能聞見異香。猴子們發(fā)現(xiàn)這個規(guī)律后，就開始有目的地儲存果實，等山果發(fā)酵成酒后再慢慢享用?！辟R云飛說。吳元發(fā)和黃總聽了，都嘖嘖稱奇。

“猴子酒，在我們當(dāng)?shù)赜纸小欢窗俟?，是酒中上品。今天我?guī)Я艘恍┻^來，給各位老板嘗嘗！”賀云飛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只酒瓶，剛一拔出瓶塞，濃郁果香就直冒出來。黃總大悅，一邊喝一邊贊不絕口。楊婕便當(dāng)場向賀云飛訂購幾瓶百果酒，讓黃總臨走時帶回去。黃總假意推辭了幾句，就欣然接受了。吳元發(fā)贊許地看了楊婕一眼，這樣的安排，比去高檔會所效果還要好。

這一幕被蘇瑾看在眼里，心里五味雜陳，便抱著樂樂到外面透透氣。正好看到老賀正在不遠(yuǎn)處清理垃圾桶，就上前道謝：“昨天多虧你了，謝謝你！”老賀抬頭看了她一眼，說：“沒事別抱著孩子到處走，那個獨眼母猴惦記上這孩子了，還會找機(jī)會來搶的……”

蘇瑾一驚，她和獨眼母猴無冤無仇，為什么一定要搶她的孩子？

老賀見蘇瑾追問，便停下手里的活兒，跟她講起獨眼母猴的遭遇。猴子是一種群居動物，很難獨立生存，如果一個猴群零落解體，幸存的猴子就要投靠別的猴群。獨眼母猴便是這樣投靠的金毛猴王。

“猴子們能接受外來的母猴，卻不接受小猴。它們趁母猴不注意時，把幼猴拖走咬死了，母猴發(fā)現(xiàn)后和幾個大公猴咬成一團(tuán)，眼睛就是那時候弄瞎的。從那以后它就魔怔了，一有機(jī)會就想偷抱別的小猴，現(xiàn)在看見小孩也起心了……”

蘇瑾脫口而出：“這么說來，它也是個可憐的母親……”老賀干笑兩聲，冷漠地說：“那些帶毛畜生有啥可憐的？全死絕了才消停呢！”蘇瑾聽得心驚肉跳，不敢久留，當(dāng)下抱著樂樂回房間了。

楊婕投其所好，高價雇賀云飛當(dāng)向?qū)В瑢ｉT陪著吳元發(fā)、黃總等人吃野味泡溫泉，聊些當(dāng)?shù)仫L(fēng)俗軼聞。蘇瑾插不上話，又擔(dān)心樂樂再度受到驚嚇，大部分時間都獨自帶著樂樂呆在房間里。她住的房間離餐廳后廚很近，從窗口可以看到廚師們在樹下處理食材，通常是山雞野兔等活物。

這天傍晚，蘇瑾驚奇地發(fā)現(xiàn)兩個廚師在樹上拴了一根繩子，過了一會兒，居然吊起一只小猴。那小猴一看就剛出生不久，瞪著無辜的眼睛，驚恐得渾身瑟瑟發(fā)抖，仿佛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淪為一道“野味”了。蘇瑾拿上錢包，打算下樓贖回那只小猴，剛拉開一絲門縫，就聽到兩個人一邊走一邊爭吵。

“那只小猴是紅毛王妃的孩子，紅毛王妃是猴王最受寵的妃子，你們這么做會激起整個猴群的憤怒……”賀云飛急切地說。

楊婕不為所動：“這事怪不得我，催了你兩天，你一直找借口說捉不到吃奶的幼猴，我只好從特殊渠道搞一只。”

賀云飛氣急敗壞地說：“為了一個書上看到的食譜，就要用幼猴烹制‘長生嬰，他們腦子是不是有病？”

楊婕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回應(yīng)：“是?。∷麄兡X子當(dāng)然有病，不然怎么會相信猴子會釀酒？你幾塊錢一斤買的水果，打成果汁，兌上酒精香料就賣上千塊一瓶，不要以為我真不知情！”

賀云飛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站在原地不動。楊婕又道：“猴王不是有權(quán)和每一只母猴交配嗎？犧牲一只小猴能有什么問題?！?/p>

賀云飛沒有再說什么，兩個人越走越遠(yuǎn)。蘇瑾得知小猴是吳元發(fā)用來招待黃總等人的，默默關(guān)上門，在床頭呆呆坐了下來。

半個小時后，她親眼目睹了小猴被殺的殘忍一幕……當(dāng)小猴整張猴皮都脫落下來時，巖壁樹林中傳來一聲母猴的凄慘哀嚎！

蘇瑾抱著樂樂從窗口望去，只見那些猴子將樹枝搖得嘩嘩作響，紅毛王妃神情悲戚，幾近瘋狂地攀著樹枝上下跳躍。金毛猴王死死盯著這一幕，凌厲的眼神讓蘇瑾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也許猴群的絕地反擊就要開始了。

當(dāng)晚，用那只幼猴做成的“長生嬰”是壓軸大菜。蘇瑾一看到這道菜，便想起幼猴被殺時血淋淋的一幕，臉色煞白，胃里一陣陣往上翻涌。

“你怎么回事？”吳元發(fā)有點不高興，低聲問。蘇瑾抿著唇搖了搖頭，生怕一開口就當(dāng)場嘔吐出來。楊婕起身接過樂樂，說：“瑾姐有點不舒服，你們慢用，我先送瑾姐回房間休息！”楊婕抱著樂樂，護(hù)送蘇瑾回去。

剛一到房間，蘇瑾就沖進(jìn)洗手間一陣干嘔，良久才慢慢平復(fù)下來?！拌悖?，你沒事吧？”楊婕在外面敲門，關(guān)心地問道。

“我沒事……”蘇瑾回答。

“哦哦，吼——”蘇瑾敏感地察覺到窗外有猴子發(fā)出的聲響，急忙開門出來，只聽楊婕一聲尖叫，一只成年公猴不知什么時候鉆進(jìn)房間，正抱著樂樂往窗戶邊爬，另一只猴子扒著窗戶，在等著接應(yīng)。兩只猴子迅速完成交接，扒著窗戶的猴子接住樂樂后一刻都沒停留，奮力將樂樂直拋了出去。

“不要——”蘇瑾一聲尖叫，撲到窗邊，只見樂樂被另一只藏在樹枝間的母猴接住。那母猴嫻熟地一手摟著樂樂，一手攀著樹枝回到猴群，來到金毛猴王和紅毛王妃跟前。樂樂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嚇得死命大哭。紅毛王妃齜牙咧嘴，渾身猴毛都炸起來，那是極度憤怒的表現(xiàn)。金毛猴王卻像王者一樣冷酷沉著，發(fā)出一聲號令，帶著猴群和樂樂往深山密林遁去。

樂樂被猴群掠走的消息，震驚了整個度假山莊?！笆俏以撍?，我看瑾姐一直沒出來，就把樂樂放到床上了，想看看瑾姐有沒有事……”楊婕不停抽泣。蘇瑾呆如木雕石塑，喃喃自語般地說：“是我自己蠢，我根本就不該帶樂樂到這里來……”

吳元發(fā)掏出手機(jī)要報警，楊婕一看立刻不哭了，壓低聲音說：“獼猴是國家二級保護(hù)動物，警察一來，‘長生嬰的事就兜不住了，咱們和度假山莊都撇不清關(guān)系……”楊婕說到“咱們”時，加重了語氣。吳元發(fā)明白她擔(dān)心牽連到黃總等人，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便遲疑起來。度假山莊的總經(jīng)理急忙說：“楊經(jīng)理說得對，吳總請放心，我馬上調(diào)集所有的工作人員，讓云飛帶隊去找，一定能把孩子找回來！”

“我只給你們一天時間，如果明天還找不到，必須馬上報警！”吳元發(fā)權(quán)衡利弊，最終做出讓步。

蘇瑾愕然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像是從來都不認(rèn)識這個男人。

正如蘇瑾擔(dān)心的那樣，賀云飛帶著幾十個人翻山越嶺找了整整一天，連一只猴影也沒見到。

吳元發(fā)大發(fā)雷霆，楊婕也道：“不過就幾只猴子，我就不信它們還能藏起來！”

老賀干笑兩聲，說：“你現(xiàn)在自然不信，等你的孩子被捉去時就信了！”楊婕臉一紅，正要反駁，卻被吳元發(fā)呵斥：“行了，別說了！”

蘇瑾看著這一幕，心里升起一個巨大的疑團(tuán)，前后細(xì)細(xì)一想，不由得臉色大變，她哀求老賀：“你若有法子，就救我孩子一命，我們娘倆感念你一輩子！”

老賀猶豫再三，講了一段往事。原來，二十年前，猴王嶺來了一個專門收購活猴賣給餐廳的外地商人，老賀和大哥搭檔，捉的猴子最多，掙的錢也最多。

后來警方介入，不允許大家抓猴子，但是，猴子卻開始報復(fù)了——不時有人失蹤，尸體卻在后山被發(fā)現(xiàn)，而致命傷，都是頭上被砸出的血窟窿。老賀和賀云飛的父親也是那個時候出的事，他們兄弟倆上山時，被猴群圍攻，賀云飛的父親被猴群殺死，老賀逃跑時，慌不擇路墜下山崖，摔斷了一條腿。

眾人聽得心驚膽戰(zhàn)，賀云飛顯然是第一次聽說父親的死因，震驚不已，怪不得二叔一直痛恨猴子，不愿他和猴群有過多接觸，其中竟有這樣的隱情。

蘇瑾大哭起來：“照這么說，樂樂哪還有活路？”“現(xiàn)在猴子一定在想辦法搞到鍋、繩子、漏斗一類的東西，”老賀分析，“找到這些東西之前，小孩暫時不會有事，咱們還有營救的時間。”

“不好，我知道它們?nèi)ツ膬毫耍　辟R云飛忽然想到猴王嶺腹地深處有個大石洞，里面不知哪年哪月住過人，遺留著簡易的床鋪和鍋灶。金毛猴王曾跟他去過一次，它們要找鍋灶，肯定是到那個大石洞去了！

在賀云飛的帶領(lǐng)下，眾人連夜趕往大石洞，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洞口透著微微火光，混合著一股柴火燃燒的獨特氣味。只見金毛猴王和紅毛王妃蹲在一塊大石頭上，其他猴子一排排蹲在地上，都在全神貫注盯著被吊起來的樂樂。兩個猴子學(xué)著人的樣子，正往鍋灶里塞樹枝，鍋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起氣泡，水燒開了。

這時站在洞口守衛(wèi)的哨猴發(fā)現(xiàn)了眾人，發(fā)出“哦哦”的警報。樂樂之前哭得疲憊陷入昏迷，此刻蘇醒過來繼續(xù)大哭，嗓音已經(jīng)嘶啞了。大家都很清楚機(jī)不可失，頓時一擁而入，吳元發(fā)和賀云飛等人同時去搶樂樂，不料樂樂陡然升高，眾人撲了個空，竟有一只老猴坐在一旁拉著繩頭。賀云飛一扭頭，看到金毛猴王正凌厲地注視著他，不慌不忙地弓腰站起來。

“哦哦吼，吼哦——”賀云飛嘗試和金毛猴王交流，告訴它：“我們沒有惡意，只想帶孩子走。”金毛猴王瞇了瞇眼睛，根本懶得搭理他，一躍到了拉繩老猴跟前，接過繩頭將樂樂拉到洞頂?shù)奈恢??！安缓茫牧酥饕?，要摔死這孩子！”老賀大叫一聲，金毛猴王忽然撒手，樂樂如枝頭被搖落的蘋果一般，往地上急速墜落。

整個變故就在瞬間發(fā)生，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蘇瑾發(fā)出凄慘絕望的叫聲：“樂樂——”就在這電火石光間，獨眼母猴忽然從石洞角落里躥出來，飛撲的瞬間將樂樂摟在懷里，連跳兩下逃出洞口去了。眾人和眾猴都呆住了，回過神來紛紛追了出去，一時間地上人跑，樹上猴躥，場面混亂不堪。

很快，人群和猴群都聚集在一棵大樹周圍。蘇瑾跌跌撞撞跑過去，只見樂樂腳上的繩索纏在了樹枝上，獨眼母猴正在用牙齒咬開，群猴呈包抄之勢圍攻上去。獨眼母猴將樂樂緊緊護(hù)在懷里，一動不動任由群猴撕咬，身上的皮毛一塊一塊被撕扯下來，慘不忍睹。

“如果不把孩子交給猴群，它會被活活咬死的！”賀云飛心急如焚。老賀抓起一塊石頭就朝猴群砸去，其他人也紛紛效仿。猴子們毫不客氣地砸回來，亂石如雨中，吳元發(fā)的腦袋被砸出了血。

正在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啪啪”兩聲槍響，在山谷里回響不絕。猴王嶺一帶常有偷獵者出沒，猴子們聽到槍聲聞風(fēng)喪膽，一只膽小的猴子甚至從樹上摔了下來。

蘇瑾喜極而泣，她來之前偷偷報了警，現(xiàn)在警察趕來，樂樂和獨眼母猴有救了！金毛猴王知道大勢已去，怨恨地瞪視賀云飛一會兒，帶著猴群消失在茫茫夜色里。獨眼母猴抱著樂樂，慢慢滑下樹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很快斷了氣。蘇瑾撲過去，將樂樂接過來緊緊摟進(jìn)懷里，大哭不止。

警察趕到現(xiàn)場后，以涉嫌殺害販賣國家二級保護(hù)動物為名，將所有人帶離現(xiàn)場。輪到給楊婕戴手銬時，楊婕失控地大叫：“你們不能抓我，我有身孕，法律規(guī)定不能抓孕婦……”

蘇瑾痛苦地閉上眼睛，看來，她果然沒有猜錯。

在警方審訊中，老賀陳述，他曾撞見吳元發(fā)半夜溜進(jìn)楊婕的房間尋歡，更親眼目睹樂樂被猴子掠走時，楊婕故意打開窗戶，且將樂樂獨自放在床上，才導(dǎo)致樂樂被猴群挾持。

楊婕無可推脫，承認(rèn)獨眼母猴的襲擊行為啟發(fā)了她，于是布局，打算借助猴群除掉樂樂。吳元發(fā)被楊婕的蛇蝎心腸驚呆了，楊婕哭訴：“因為一個傻孩子，你一直不肯提出離婚，還要我打掉自己的孩子，我不甘心啊……”

蘇瑾帶著樂樂離開猴王嶺時，游客依然來來往往，只是山上的猴子少了很多。

“金毛帶著整個猴群往深山遷徙了，”賀云飛故作輕松地聳聳肩，“也好，猴王嶺的游客只會越來越多，它們離開未嘗不是好事?！?/p>

蘇瑾點點頭，不管樂樂將來能康復(fù)到哪種程度，她都對上蒼心懷感激。比起獨眼母猴和紅毛王妃，她已經(jīng)是世界上最幸運的母親。

（責(zé)編：霍怡 jgbanxia@163.com）